暗影奔湧而出,向著紮營的商隊襲去。


    戰事自一開始就陷入了僵持,營內營外廝殺聲震耳,張世平披甲持劍上陣,孔武有力也殺得一個敵人,這時受傷退回來,就有白玉素手按他肩上,血淋淋的傷口蠕動著愈合,雖還痛著,精力不再流失。


    張世平感激回,望著一身青白襦裙的少女:“多虧賢侄女,得以示警與救治,不想賢侄女還是術師……”


    再怎麽樣以三國演義代替應州裏世界,本質卻不會改變,還是這世界的產物,因此會出現種種主世界的職業。


    不似躲在主帳中的婦孺,這少女身量高長,肌膚勝雪,這時立在血肉橫飛戰場,大大方方一福,柔和得和畫中仕女一樣:“隻是這種異術,雖能立刻愈合,事後不調養,會減壽。”


    “哈哈,減壽?”張世平大笑,又衝上去拚命——這時不能殺退敵人,就要全部死,還有什麽壽可言


    少女明白,無奈一笑,手中白光亮起,準備下一道加持道術……現在她隻相當於主世界煉氣一層,隻有這樣輔助性道術可用,甚至不能二層紅光一樣完全治愈。


    這片刻終有人現異狀,剛剛殺退的敵人又生龍活虎衝上來,傻瓜也知道有問題了,這時紛紛呼喊:“殺了這娘們,她有妖法”


    一眾賊寇向這麵衝擊,而馬商護衛也往這邊收縮,戰團頓時激烈起來。


    白渠深吸一口氣,目光橫過戰場,和這少女眼神相撞,隻覺夜空中星辰一樣迷離美麗,一怔後回過神來,心裏溫熱升起,舔了舔嘴唇:“你——是我的


    少女眼神一縮,一直安嫻的神情難看起來……


    白渠嘿嘿笑著,體力在匯聚積蓄,陡要爆的刹那……


    “嘶——”一陣夜風嗚咽吹過,心中警兆再次響起,剛爆出的迅捷救了一命,白渠懶驢打滾,狼狽躲開背後無聲無息的劍鋒。


    直滾出數丈,起身驚魂未定看向這陡出現黑影和這劍尖的寸許紅芒:“劍氣盈寸,這是劍客?”


    又落向這人一身黑裙:“女人?不對,你這把劍……”


    白渠的眼神陡灼熱起來:“你這劍,還有你——都是我的”


    這黑裙女子並不理會他的激將,立在原地偏頭想了想,似疑惑這劍為何會失手,有些不滿意看過來,鬥笠下是劍鋒一樣冰涼淡漠的眼神。


    白渠心中一喜,手按懷中冰涼事物,暗自得計:“快過來……”


    “鈴鈴?快過來幫我”青白襦裙的少女在營地裏喊著,冷笑著掃看了一眼這個賊。


    “哎”黑裙女子聽話應一聲,一路殺過去,所向披靡,眾護衛士氣大振,傾斜的戰團又維持了下來。


    白渠跨過幾步沒追上,眼睜睜看著兩女合到一處。


    再以後,隻見這妖女手一揮,這女劍客身上,亮起了一道玄光……


    白渠見識廣大,知道新興的黃巾道裏,就有不少這種道術,大賢良師更是其中最強者,隻是在這裏看見,卻鬱悶得要吐血:“打劫個商隊就有這種妖人,還要不要人活了”


    時當深夜,明月高懸,在叢林掩映下,一行人趕了過來。


    望了過去,就見是這樣一個戰場,營地兩方交戰,都傷亡很大,戰線搖搖欲墜。


    沒有專門的訓練,沒有道法防護,以冷兵器時代的軍隊來說,能承受十分之三已是精兵的極限。


    這兩隊人沒有一哄而散,一方是人多不甘,一方是無處可逃。


    可著商隊隨護衛人數劣勢凸顯,勝利平衡漸漸向著流寇傾斜。


    “主公,是主母和周鈴大人。”張方彪這人粗中有細,卻立刻上前低聲說著。


    葉青心中一動,立刻注意到青白襦裙的少女,道術靈光對他來說,就是黑夜裏的火炬一樣,實在太明顯。


    仔細一辨,正是表姐氣息,稍稍鬆了口氣。


    又留意到戰場中最顯眼的兩個武士,一女持著青芒長劍,一男持著罡氣長刀,激烈的拚殺著。


    葉青一眼就分辨出了此女劍術,小武經,還有點熟悉的改良痕跡,無疑就是周鈴了,不由一笑。


    又見她手上長劍很鋒利,這賊男雖有長刀,卻反隱隱受到克製。


    葉青將這點謹記在心裏,就疾步衝了過去:“殺”


    周風分辨出妹妹的影子,心急如焚,緊隨衝陣。


    張方彪帶隊跟上,哈哈大笑:“這賊是個蠢貨,要是這時網開一麵,圍三闕一,護衛肯定有崩潰逃跑,立刻就把握住了戰機,追砍起來不要太容易…


    周風咬著牙:“張方彪你給我閉嘴”


    “我……”


    一片刀光劍影、喊殺慘叫聲中,白渠聽見了,在戰鬥中一個激靈,他怎麽忘了這節,這時有心照辦,一看這夥人來勢洶洶,已失了戰機。


    流寇人不多,葉青率隊衝了下來,頓時大亂,上下夾擊,賊兵無路可退,驚惶紛亂,殺聲隨風遠傳,十裏內都能聽到。


    這時葉青不和剛才那樣悠閑了,一人為先鋒,衝殺過去,而這時關羽張飛都抖擻了精神,三人形成著三角,一起衝鋒。


    衝殺中,葉青突覺得有點古怪,感受到這三角鋒陣的變化,心裏暗想:“難道這就是命格相濟?”


    兩麵一夾,白渠部已逃無可逃,白渠怒吼一聲,挺身向著葉青攻來。


    白渠能成匪,隻見卻有著一些黑紅之氣,這時盡數沸騰起來,想必是拚死一搏,以求生路。


    葉青一劍格開,就見關羽和張飛一左一右,挺矛刺了上去,這兩人武功自是不凡,隻一照麵,隻聽噗噗一聲,兩根長矛刺入了白渠身內。


    白渠長聲慘嘶,跌了出去。


    白渠一死,頓時賊人就崩潰,周風都是公門之人,對這賊人俱懷惱恨,不管賊兵是否投降,縱兵大殺,而商隊的護衛死了不少兄弟,也都是紅著眼複仇,一時間,殺得血流成河,道上伏屍累累。


    葉青見此情況,卻微微冷笑,並不阻止這屠殺,對關羽張飛笑的說:“這次多虧二位了——這些賊人,個個手上有血債,盡數殺了才對。”


    這時分明看見,激戰中,賊人不斷伏屍,而葉家軍和護衛衝殺下,盡化出絲絲黑紅氣,一絲絲縈繞在身上。


    “兵氣本質,就是鎮壓和殺戮,故黑中帶紅。”


    “護衛殺人,活下來,會得到一定蛻變,成一個沙場老兵”


    “而軍隊中人,就可得這黑紅兵氣鍛煉,不得提拔就是牙兵,得了提拔就可造就兵官之器。”


    “天道假以裏世界來鍛煉天下所有煉氣士,隻要活下來,都能成虎狼之軍,將帥之器,得以對抗外域。”


    “至於死多少,天道卻不會放在心上。”


    在關羽和張飛護衛下,葉青登上一個高處,隻見著喊殺聲漸平,衝殺的每個人身上都被血浸透了。


    再看著,周風已漸漸收攏士兵,對著傷兵補刀,又一一砍下級。


    關羽見此,丹鳳眼一眯,並不在意。


    張飛此時還不是大將,麵現出不忍。


    葉青笑著:“惻隱之心,仁者也,不過這時卻用不著,就算擒到了縣城,也是法場殺頭,斷無生理,還不如現在給個痛快,也能留下頭顱給我們去請功


    說著,看著,隻見周鈴心思純淨,回護到曹白靜身前,心裏就是一鬆,這時卻還不能相認,隻當不識。


    “主公所有敵寇都已剿滅,一個都沒放過。”張方彪大聲報告著,連連奔襲,身受數創,一個沒有漏過,心裏卻有些忐忑。


    “就地核實功績,清理戰例品。”葉青吩咐著。


    本來戰場條例,打掃戰場、收攏兵卒、安撫降卒,冊錄貨物,這時敵人都殺光了,自不用安撫,有條不紊進行著。


    關羽這時忍不住,又讚著:“真善使兵也”


    便在這時,幾個人過來,周風這時過來稟著:“這幾位,要見見主公。”


    回身一指老年和少年,還有些族眾,又一指收攏護衛不時回望過來的兩個商人:“這兩位是……”


    周風臉色有些古怪,學著兩人的話:“他們自言是中山國的大商,一個是張世平,一個是蘇雙。”


    “每年到北方販馬,近因流寇四起而回…幸遇將軍搭救,願贈五百兩,又以良馬五十匹,镔鐵一千斤相贈,以資將軍器用……隻是請將軍護送到中山國。”


    葉青頓時大固。


    先主傳雲:“中山大商張世平、蘇雙等貲累千金,販馬周旋於涿郡,見而異之,乃多與之金財,先主是由得用合徒眾。”


    三國演義雲:“一名張世平,一名蘇雙,每年往北販馬,近因寇而回。玄德請二人到莊,置酒管待,訴說欲討賊安民之意。二客大喜,願將良馬五十匹相送;又贈金銀五百兩,镔鐵一千斤,以資器用。”


    無論哪個,都是傳說中劉備的第一桶金,這是白送的餡餅,怎麽到自己這裏,就變成完成任務才有的酬勞了?


    但不管怎麽樣,這第一桶就是要受得,當下笑著:“恭謹不如從命,備就愧受了,日後當有所報。”


    這話非常重要,無論是叔父劉元起,還是張世平和蘇雙,都是投資者,曆史上劉備由於長期蹉跎,或不能回報。


    但現在葉青卻要早早成功,加以回報,這不僅僅是恩德,更是一種氣運之道。


    投資有回報,並且傳播,才有更多的投資者。


    這就是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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