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被張三明一腳踢倒在地的那個庫三倫插話問道:“難道你所說的這些盜賊就沒有留下什麽蛛絲馬跡?”


    張尚武好似想起了什麽,回答道:“他們逃得匆忙,把馬匹丟下了。”


    庫爾勒一拍大腿說道:“這不就得了,你把那些馬放了,然後在後麵跟著,它們就能領著你找到那些賊人住的地方。”


    張尚武一拍腦門說道:“我怎麽把‘老馬識途’這茬忘了?”


    張三明說道:“這個辦法我們能夠想到,那些賊人也可能想到,他們若搬了家不就一切都落空了?”


    庫爾勒回答道:“這些馬隻要能夠帶領我們到達那些賊人的住處,我就能夠確定他們是哪個分壇的,然後再在這個小範圍內全力尋找,隻要他們是我雙龍壇的人,就跑不了。”他接下來又問張尚武,“你見過那些馬嗎?他們是公的還是母的?”


    張尚武搖了下頭,片刻後又不解地問:“利用這些馬找到那些人,這和馬是公是母有關係嗎?”


    庫爾勒認真地回答道:“不但有關係,而且關係密切。”見對方兩個人發愣,他又解釋道,“如果是母馬,且**還很豐滿,就證明它剛下崽不長時間,這時的母馬能夠尋著馬崽的氣味找到它的孩子,找到了馬崽就等於找到了羊群,他們的主人還能跑得了?”


    張尚武聽庫爾勒說得有理,信服地點著頭,並說道:“明天我就向回返,待見到那個粘西林告訴他你說的這個主意,料想他不但同意且還會全力支持。”


    庫爾勒沉思不語,一會兒後才說道:“還是我和你一起去吧,假如真是我壇中的兄弟幹了那件雞鳴狗盜的事情,我處置起來會比你得心應手得多。”片刻後又說道,“那些分壇主們在他們管轄範圍內都驕橫慣了,擔心不買你的賬。”


    張尚武連連拍手稱讚道:“好,好!我為了朋友奔波,你為了我幫忙,那日後我們就都是朋友了。”他接下來又說道,“再說了,那達木思和達木耳兩位王爺也很義氣,說不定日後你也有需要他們幫襯的地方。”


    庫爾勒先“哼”了一聲,繼而說道:“我沒有巴結他們的意思,目前在這大草原上我雙龍壇的實力最大,就是庫倫王爺也讓我三分,我這樣做完全是為了你,還想趁此機會向你學幾招功夫。”


    “這不成問題。”張尚武痛快答應了,接下來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不知道能教你什麽,我們倆武功不相上下,還是相互切磋吧!”


    庫爾勒笑著附和道:“那就切磋,切磋。”


    在這大草原上庫爾勒對那裏的熟悉程度甚至比達木耳又強了許多,他帶領著張尚武和張三明兩個人翻丘陵趟河流,隻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便趕到了庫倫,三個人顧不上休息,一起來找粘西林。對方以前隻是聽說過雙龍壇總壇主庫爾勒的名號,並未同真人謀過麵,對他提出的要求百依百順,因為庫爾勒的實力太強大了,不是他這個史官所能惹得起的。粘西林帶領著他們三個人來到一間馬廄,庫爾勒先把那裏的五匹馬仔細觀察了一遍,見果然有一匹棗紅色的母馬,肚皮下麵的**還很鼓脹,於是說道:“就算它吧。”粘西林的一個下屬把這匹棗紅色母馬牽了出來,又按照庫爾勒的吩咐解掉頭上的韁繩,庫爾勒在這匹馬的屁股上拍打了一下,再看這匹馬先回頭看了馬廄中的其它馬匹一眼,好像是告別,接下來緩慢地跑出院子,突然加速,如一陣風般向西南方向跑去。張尚武和張三明同庫爾勒也飛身上馬,馬上加鞭,跟著前麵的馬疾馳而去。


    太陽就要落山了,前麵的那匹馬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庫爾勒隻得催促張尚武和張三明加快速度,因為再過一會兒太陽落山後前麵的馬就無法看到了。可是任憑張尚武和張三明不停地揮舞馬鞭,還是同庫爾勒隔開了一段距離,他們知道是自己的馬比不上庫爾勒的那匹,前麵是一條小河,水麵上浮著一層薄冰,因馬速太快,馬蹄踏進水中濺起的水花把三個人的褲腿都打濕了,絲絲寒意侵入肌膚。再前麵是一片丘陵,在夕陽的映照下格外美麗。前麵的那匹馬至此才減緩了速度,又緩跑著到一個山丘下才完全停了下來,先在地上嗅了嗅,接下來又昂起頭對著天空嘶鳴。前麵的庫爾勒急忙跳下馬來,匍匐在地上扒開草叢尋找著什麽,直至後麵的張尚武和張三明趕上來他才抬起頭來說道:“應該就是這裏。”


    張尚武和張三明打量四周一眼,見這裏果然有搭建過帳篷的痕跡,張尚武問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庫爾勒尋找什麽,他回答說地上有血滲入土壤的氣味。


    一會兒後張三明問:“看來那些人早已經搬走了,我們到哪裏尋找他們呢?”


    庫爾勒回答道:“這裏是黑龍分壇的地盤,分壇主庫力可能掌握些情況。”說罷他又蹲下身子從地上捋了一把草,悄悄從側麵舉到剛才跑在最前麵的那匹棗紅馬的頭前,那馬剛側頭過來,庫爾勒一把抱住了它的脖子,又從腰間掏出一根繩子當作馬韁繩套在那馬的頭上,然後同張尚武和張三明跳上馬背,策馬前行,繼續向西南方向馳去。天色完全黑了下來,他們三個人在一片燈火通明的帳篷前勒住馬頭,剛跳下馬,便有幾個人跑上前來,當看到走到前麵的庫爾勒時,紛紛鞠躬施禮。庫爾勒也不搭話,把馬韁繩扔到一個人的懷裏,轉過身對身後的張尚武和張三明說了聲:“二位請。”三個人不及邁步,早從大帳中跌跌撞撞跑出一個人來,庫爾勒一時動怒,緊走幾步衝上前,對著來人踢了一腳,並大聲吼道:“庫力,你就喝吧,等官府把你的人都捉了去,我看你還喝什麽?”


    那人一激靈,不解地問道:“官府憑什麽捉我的人?”


    庫爾勒繼續吼道:“你的人偷東西都偷到庫倫史館去了,就差庫倫王府了,等到有一天我們一起被官府砍頭好了。”


    庫力嚇得渾身直哆嗦,但還是小聲分辯道:“我的人大多不識字,你要說他們偷頭牛,偷匹馬保不住有,去史館偷東西絕對沒有。”片刻後又重複道,“絕對沒有。”他仍感覺沒有把話說透,一會兒又找理由說道,“去史館偷些廢報爛紙又有什麽用?”


    庫爾勒聽對方說得有理,放低了些聲音說道:“這些人前一段時間就住在你的地盤上,帳篷下麵的草都被踩光了,難道你一點也不知情?”接下來又講了剛才在那個山丘下看到的情況。


    庫力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回答知情吧說不出具體人是誰,說不知道又失職,隻得討饒說道:“屬下失察,請壇主發落。”


    庫爾勒先“哼”了一聲,接下來說道:“你給我找到了那幾個賊人我就放過你,不然這個分壇主你就讓給別人幹吧。”


    庫力嚇得連聲說“是”,一會兒後又哆哆嗦嗦試探著問:“那些人就沒有留下一點線索嗎?”


    庫爾勒沒好氣地說道:“他們跑得急,沒來得及騎馬,其中的一匹母馬被我帶來了。”


    庫力如同大海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忙跑過去並招呼手下人觀看那匹馬,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又返了回來,臉上強堆著笑容說道:“壇主,有線索了,據下麵弟兄們辨認,這匹馬是一個名叫黑沙果的女人的坐騎,這個女人還有四個哥哥,如果不錯的話去庫倫偷盜的事情就是她們兄妹五個人幹的。”


    “知道這五個人現在哪裏嗎?”庫爾勒問。


    庫力直接回答道:“不知道。”片刻後又補充說,“現在冬季來臨,他們可能趕著羊群去了很遠的地方,也可能躲在哪個角落為那個中槍的人療傷。”見庫爾勒的臉色又拉了下來,急忙說,“不過我有辦法讓他們自己走出來,他們的母親就住在離這裏不太遠的帳篷裏。”


    “先把老東西抓起來,讓她想法通知她的那幾個混蛋孩子來換她,定下三天的期限,如果到時那五個人不來就把這個老東西押去庫倫換出王爺。”庫爾勒說罷側身看了張尚武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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