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芸點點頭。


    唐母頓了頓,再次壓低了聲音:“手術和孩子這事,不衝突。總之不管怎麽樣,你必須要懷上,哪怕是個女兒。涼落已經先你一步了,你不能再落下了。”


    唐雨芸默默的點點頭。


    道理她都明白,但是實行起來……真的很難。


    今時不同往日。


    她和席靳南之間,已經有嚴重的隔閡了,她現在還在努力的修護中。


    唐母和唐雨芸在房間裏停留了一會兒,唐父也在客廳裏,殷勤的和席靳南說著話。


    席靳南一直都很淡然,不冷不熱的,直到看見唐母和唐雨芸一起下樓的時候,他才懶懶的多看了兩眼。


    然後他看了一下手表。


    上去拿個禮物,用了十五分鍾。看來……唐雨芸是有話商量啊。


    席靳南淡淡的笑了笑:“給唐阿姨買了什麽禮物?”


    “一瓶香水啦。上次聞著味道挺適合我媽的,所以就買了。”


    唐雨芸一邊說著,一邊在席靳南身邊坐下。


    又閑聊了一會兒,唐父和唐母才起身離開。


    席靳南沒有去送,示意管家代替他去了。


    唐雨芸和管家一起送唐父唐母離開,諾大的客廳裏,就隻剩下席靳南一個人了。


    他“啪”的一聲,把打火機關上,丟棄在一邊。


    這一天一天的,過的真是糟心,沒有一點舒坦的感覺。


    涼落消瘦成那樣,吃什麽都吐,就靠零食養著,也不是個辦法。


    她身邊也沒有個稱心的人陪著,不知道過的是不是和他一樣,孤寂而漫長。


    以席靳南對涼落的了解,紀時衍要是想快速的獲取涼落全部的信任,還有依靠,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涼城別墅花園裏,快要上車的時候,唐母轉過身來,用力的握了握唐雨芸的手,低聲說道:“雨芸,爸媽走了。”


    “再見。”


    “剛才和你說的話,你要好好考慮考慮。在這裏啊,也要試著培養一下自己的人,為你做事。”


    唐雨芸點點頭。


    目送著爸媽的車離開之後,唐雨芸轉身準備進去,卻看見席靳南手腕裏搭著大衣,從裏麵低頭走了出來。


    “靳南,你要去哪裏?”


    他腳步不停的從唐雨芸身邊走過去:“公司臨時有點事,需要我馬上過去。”


    管家連忙跟了過去。


    席靳南走到車前,一伸手: “鑰匙。”


    管家遞上:“席先生,今晚還回來吃晚飯嗎?”


    “不了。”


    席靳南坐上駕駛室,轉動方向盤,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駛了出去。


    公司的的確確是有事。


    席靳南趕到公司的時候,公司所有部門的總監都已經在會議室了。


    趙旭嚴陣以待,跟在他身後:“席總,一號會議室,所有人都已到齊。”


    “資料。”


    “全都在這,席總。”


    他伸手接過:“好。”


    這一次事發突然,臨時召開緊急的會議,全力商討公司這次業務上的應對措施。


    席靳南一推開會議室的門,所有的聲音都瞬間安靜下來。


    這個會從下午,一直開到夜幕降臨。


    會議室的燈也一直亮著,不斷有人進進出出。


    席靳南坐在最上麵,眉頭微皺。


    他僅僅隻是坐在這裏,就能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安下心來。


    這就是工作上的席靳南,氣場強大,決定果斷,不拖泥帶水,一針見血。


    公司這次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一個下午,已經有了解決方案和預備方案。


    “好了,”席靳南指尖敲了敲桌麵,“今天就到這裏,大家辛苦了,散會。”


    人三三兩兩的站了起來,席靳南合上文件,遞給趙旭。


    他鬆了一口氣,抬眼看向整間會議室,忽然往右邊傾身,對著坐在他右下邊的喬慕宸低聲說道:“現在這個時間,剛好是你表現的機會。鬱晚安就在這,不送人家回去?”


    “你剛剛交給我那麽多工作,我今晚得通宵加班了。”喬慕宸收拾好文件,也隨手交給身後的秘書,“沒空。”


    席靳南微一挑眉,淡淡的笑了笑,站了起來:“那你慢慢工作吧,我先走了。”


    “你走去哪?回家?”喬慕宸揶揄的說道,“與其去麵對唐雨芸,你還不如和我一樣,對著一堆文件。”


    “誰說我要回去?”


    “那你去哪?”


    “喝酒。”


    席靳南說完就走,喬慕宸頓了一下:“不介意帶上我吧?你酒莊裏的紅酒,放著不喝可惜了。”


    鬱晚安清清楚楚的聽見了兩個人的對話,翻了個白眼,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席靳南和喬慕宸也真的去喝酒了,一人喝掉了一瓶紅酒,滿腹心事。


    小別墅裏。


    晚飯時間,涼落坐在餐桌前,看著一桌的菜色,不停的喝了好幾口水。


    李嫂說道:“太太,這菜都很清淡,您試著吃一點。”


    涼落拿起筷子,點了點頭:“好。”


    她吃了一點點,拔了幾口飯,感覺還好,就心滿意足的繼續吃下去了。


    吃完晚餐,她剛剛回到房間,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拿起一看,是紀時衍。


    涼落一下子又想起今天的事情,席靳南和唐雨芸對她緊逼不放,不過是為了求他們自己一個心裏安寧。


    現在,紀時衍……也對她緊追不放。


    涼落把手機放回原處,打算忽略這個電話。


    一分鍾後,鈴聲終於不再響了。


    涼落正要轉身離開,短信鈴聲卻響起來了。


    她歎了口氣,拿起手機,點開了紀時衍發來的短信。


    她以為發來的是讓她接電話或者去見他之類的,可是涼落定睛一看,短信內容卻是――到陽台上來。


    涼落咬咬牙,打算忽略這條短信,紀時衍像是猜準了她的心思似的,第二條短信緊接著發來了――


    我看見你房間亮起燈了,我知道你在。


    這樣一來,涼落要是還不理他的話,都說不過去了。


    她想了想,沒有去陽台,而是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


    遠處,紀時衍家裏的陽台上一片明亮,他就站在這片亮光裏,靜靜的望著這邊。


    天色太黑,涼落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是她能感覺到,他是一直都看著她這裏的。


    涼落也就回望著他。


    今天……她很累。或者說,現在過的每一天,她都覺得很累很累。


    所以她無比的懷念,和鬱晚安在日本北海道的那段時間。


    涼落不明白紀時衍讓她去陽台幹什麽,難道就為了兩個人這樣遠遠的看一眼?


    她一驚,或許紀時衍,真的隻是為了多看她一眼。


    這個想法讓涼落有些慌,紀時衍是擔心她吧,畢竟這幾天,她都沒有和他見過麵。


    自從紀時衍把話挑明了之後,這層窗戶紙一破,涼落覺得兩個人無法相處下去。


    現在的她,根本無力再承受任何的感情。


    這麽一想,涼落緩緩的放下了窗簾,隔絕了視線。


    在她放下窗簾的那一刻,紀時衍的瞳孔猛縮了一下。


    涼落還在避著他。


    看來接近她的這條路……比想象中的,要難很多。


    ———————————————————————————————————


    現在,正是深人靜的時候。


    但是涼城郊外的一棟私人豪華別墅裏,卻依舊燈火通明,而且車輛來來往往,進進出出都十分頻繁,看起來熱鬧極了。


    原來這裏在辦派對,男男女女三五成群,而且來往的都是價值不菲的豪車。


    這樣的熱鬧一直持續到淩晨一兩點,才慢慢的安靜下來。


    也就是人都走的差不多的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在了門口。


    一個身形有些消瘦的男人下了車,甩上車門,看著別墅門口巡視的保鏢,揚聲說道:“我要見你們主人。”


    “請問您是……”


    “許溫江。”


    “不好意思許先生,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孫總已經休息了。”


    “我知道他還沒休息。”許溫江冷笑道,“你隻管通傳就是了,就說,我有一個價值千金的消息要賣給他。”


    也許是他身上的戾氣太重,語氣太狠,一位保鏢遲疑了一下之後,轉身離開了。


    許溫江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沉住氣,等著消息。


    很快就有人出來,把他帶了進去,態度十分恭敬。


    穿過花園,許溫江被帶進偏廳。


    “許先生,請在這裏稍等,孫總等會兒就過來。”


    他點了點頭。


    許溫江坐在沙發上,什麽也不吃,什麽也不喝,正襟危坐,臉色十分嚴肅。


    他等了很久,幾乎快有一個小時了,才聽見門口傳來爽朗一聲笑:“我說是誰呢,哪位許先生,原來是許溫江許總啊……他們這些人,也不知道說清楚。”


    許溫江抬眼,勉強的和來人客氣的笑了一下:“孫總日理萬機,即使到了晚上也事情不斷, 我等一下沒多大關係。”


    “許總說的哪裏話,這我就不好意思了。說吧,我們都是明人不說暗話。你找我,有事就直接開口。”


    他們口中所說的“孫總”走了過來,大大咧咧的在許溫江身邊坐下,十分悠閑翹著二郎腿。


    孫總,孫鵬越,涼城裏黑白通吃的人物,大腹便便,人長得胖,又有些黑,滿臉橫肉,個子不高,隻有一米六五。


    可是這個孫鵬越,也算是涼城裏了不起的人。聽說他白手起家,一直做到今天這個位置,擁有大筆的財富,手段也可見一斑。


    可以說,孫鵬越是整個涼城裏,僅次於席靳南的人物。


    不同的是,席靳南是出身名門,席家一直以來都是涼城裏的豪門,財富和產業,觸及到了涼城的各個產業。


    所以席靳南坐擁千億財產,再加上身形挺拔,長相俊美,幾乎是涼城所有女人趨之若鶩的對象。


    而孫鵬越是農村長大,靠著打拚才有了今天。


    於是孫鵬越就有些看不起席靳南,認為席靳南是一個浪蕩的富家少爺,沒什麽實際本領。


    可是這些年來,孫鵬越的生意越做越大,不可避免的就和席氏集團起了衝突。在各種案子合同的競爭下,孫鵬越卻屢屢都敗在席靳南手下。


    他也處處被席靳南踩在腳下。


    這就是,為什麽許溫江要在淩晨兩點多,來這半山腰上的豪華別墅裏,找孫鵬越了。


    許溫江這輩子算是奈何不了席靳南了,是他的手下敗將了。可是許溫江明白,涼城裏,總有人能和席靳南抗衡的。


    所以他現在找到了孫鵬越。


    許溫江明白,席氏集團這塊肥肉太大,席靳南太有手段,一般的人,根本奈何不了,也吞不下席氏。


    以前他太天真了,妄想依靠一個席錦北一個唐雨芸就把事情做了。


    可是,既然他做不了,那不如以一個好價錢,把席靳南和席氏,交給可以與之對抗的人。


    這個人就是孫鵬越。


    孫鵬越見許溫江隻是溫文爾雅的笑著,也不回答,也不說話,就有些不高興了:“我說許總,你還磨蹭什麽呢?這都什麽時候了,你不休息,我還想去睡覺呢。”


    許溫江這才順著他的話說道:“我找孫總,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不過我想知道,轉告我的話的人,是怎麽告訴孫總的?”


    “說你找我,有重要的事。”


    許溫江一笑:“哦,那我就能明白,我為什麽在這等了這麽久了。”


    孫鵬越明白許溫江的意思,是嫌棄怠慢了他,不看重他。要是以前,孫鵬越還得好好說說,籠絡籠絡許溫江。


    可是現在,有誰不知道許氏集團,被席氏集團收購了?


    許溫江什麽都不是了。孫鵬越現在肯來見他,已經算是給他麵子了。


    眼看著孫鵬越十分不高興了,許溫江眼睛一掃偏廳:“我覺得,孫總,既然是很重要的事,這裏……應該隻有我們兩個人才是。”


    孫鵬越看了他一眼:“許溫江,你最好是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不然……我可沒有什麽好臉色給你了。”


    孫鵬越說著,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都出去了。


    隨著偏廳的門被關上,許溫江也攤開了話來講:“實話實說,我這次,是有一個價值千金的消息,打算賣給你。可惜啊,如果你的人不這麽怠慢的話,這個消息,孫總就已經知道了,更不會在這耽誤你的休息了。”


    “價值千金?”孫鵬越爽朗的大笑,臉上的橫肉都皺到了起來,“許溫江,你今天晚上,是來找我要錢?”


    “要錢就難聽了。我是賣消息,一個……孫總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孫鵬越玩味的看著他:“你出價多久?”


    許溫江伸出了五個手指頭。


    “五百萬?”


    許溫江搖了搖頭:“五千萬,孫總。”


    孫鵬越點燃了一個煙,猛吸了好幾口,最後又丟在地上,用腳踩滅,有些戲謔的看著他:“許溫江,你這口……開得有點大啊。一張嘴就是五千萬。”


    “五千萬,對孫總來說算什麽呢?一輛好車,一艘遊艇罷了,連私人飛機都買不起。”


    也許是許溫江表現的過於自信了,孫鵬越連連看了他好幾眼,最後半信半疑的說道:“那你說說,是關於誰的。”


    “孫總最討厭的一個人。”


    “席靳南那個挨千刀的?”


    許溫江自信一笑:“是的。”


    孫鵬越揮了揮手,十分的不屑:“他的什麽消息,能值五千萬?”


    “五千萬而已,孫總難道不覺得很值嗎?”


    “我是恨席靳南,恨不得把他幹掉。可是我都近不得他的身。”孫鵬越說,“就算你告訴了我,我又什麽辦法都沒有,有什麽意義?要是你能把席靳南給……”


    孫鵬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許溫江麵不改色的看著。


    “你是把他做了的話,許溫江,別說五千萬,五個億,我可以把公司的股份分給你幾個百分點。”


    “孫總太看得起我了。”


    “那你來幹什麽?”孫鵬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總得給個足夠信服的理由,讓我心甘情願的出這五千萬。”


    許溫江拿起桌上的紅酒,給自己慢慢的倒了一杯,孫鵬越也在打量著他,不停的琢磨著。


    許溫江喝了一口紅酒,點了點頭:“好酒。孫總,這麽說吧,席靳南的消息,對你來說,確實值不了多少錢。我這個消息一不是商業機密,二不是行蹤路程,但是說出來,絕對會讓您驚訝。”


    “再透露點。”孫鵬越說,“我看你……有戲。”


    許溫江又拿了一個高腳杯,給孫鵬越倒了一杯,慢悠悠的說道:“不知道孫總您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普通的商業聚會,席靳南帶了一個女人出席,第二天就成了全城新聞的頭條?”


    “我當然記得。那個女人,媒體不是都說,她是席靳南的第二任太太麽?神神秘秘的,從來沒有出現過,低調得很。我也沒有考證過,一般人,哪裏可以靠近涼城別墅五十米以內。”


    “我可以很準確的告訴孫總,那個女人,的的確確就是席靳南的第二任太太。她叫……涼落。”


    “是,好像是叫這個名字。”孫鵬越點點頭,神色也慢慢的陰沉起來,不再是剛才那副不耐煩的模樣了。


    看許溫江說的頭頭是道,看來這個消息,真的很值錢?


    “我和涼落,是大學同學,所以我和她……算是比較熟。這個孫總可以去財經大學查就是了。”許溫江把酒杯放下,抬頭直直的望著孫鵬越,“我的消息,準確一點來說,是關於她的。”


    孫鵬越嗤的一聲就笑了:“敢情你唬弄半天,就是涼落那女人的消息?值五千萬?”


    “我說涼落是席靳南的命,你信不信?”


    偏廳裏一下子安靜下來,孫鵬越狐疑的看著許溫江,一直在搖擺判斷。


    “五千萬而已,”許溫江又說道,“難道孫總不想滿足一下好奇心?”


    “從尹巧如,再到涼落,似乎涼落的低調神秘,更符合席靳南的處事作風。也許,涼落那女人,真的是席靳南心尖上的寶?”


    “何止是心尖上的寶,是他的命,他的一切。”


    孫鵬越頓了一下,忽然打電話叫人進來,拿來了一本支票簿。


    他刷刷的簽下名字,幾下搞定,撕下來,遞給了許溫江:“五千萬,這個消息,我買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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