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一片靜悄悄,尤其是在仁興帝與安比仁這番對話後,誰也不敢多吭一句。


    聽太皇太後說自己醉了,安比仁逞能的站起,爽朗大笑,“太皇太後,您老人家不知道,臣的酒量,可不是一般的好,這才幾杯,哪能醉呢?”


    眾人心裏一驚,隱隱覺得要壞事的準頭。


    太皇太後說你醉,那是給你打圓場呢。這個傻逼卻說自己沒醉,既然沒醉,說那麽多猖狂的話,便是心思不正了!


    安比懷、安比德兩兄弟也覺得自己大哥有些過,稍微耍耍威風,給小皇帝個下馬威就算了,若是不節製的這般耍下去,到最後有理也會變得沒理。


    因此,兄弟二人不停地輕咳,給安比仁使眼色。


    可惜,安比仁正在興頭上,壓根沒有注意。


    仁興帝強忍著心中的怒意,看向德馨太後。


    德馨太後則是輕蔑的一笑,冷聲問道:“哀家聽說,鎮國大將軍此次歸京,可是帶了五千精騎,很是威風。”


    坐在下麵的安吉與安氏挑眉,怎麽又提起威風這話題,不早過去了嗎?


    再說,五千精騎的事早就上報給陛下解釋,太後在這個時候提出,究竟什麽意思?安吉心中慍怒,覺得他們的大姐在挑事兒。


    德馨太後之所以說這話,是早就和仁興帝商量好的,為的就是看看安比仁能猖狂到什麽地步。


    果然,一提起這個,安比仁語氣很不悅道:“太後,臣帶這五千精騎可是經過陛下允許的,個中緣由早就與陛下解釋的一清二楚。您現在又問起這個,什麽意思?”


    這是在質問太後。


    眾人倒抽了口冷氣。


    安比懷覺得自己嗓子都快咳壞了。


    可是端著酒杯站在位子上豪言壯語的人根本就沒注意。


    “那是陛下寬和!即便親王,儀仗部隊也隻能三千軍士,大將軍此行帶了五千,大將軍還問哀家什麽意思,難道自己不知麽?”


    德馨太後這話有些繞,但凡小心翼翼的人都能聽出一二。可是安比仁本猖狂。在南疆過了幾年土皇帝的生活,又加上今日喝了酒,當然聽不出。


    “陛下。太後這麽說,是不是對臣不滿啊?陛下,臣是粗人,數十年南征北戰。與那些高貴的親王自然不能相比!”


    嘴裏說著不能與親王相比,實際這話落在眾人耳中。確實親王沒有法與他相比,為什麽,人家說了,數十年南征北戰。為大商朝立下汗馬功勞,是大大的功臣!


    “放肆!!!”


    德馨太後冷笑,“我看大將軍今日真是喝多了!”


    “臣沒喝多!!”安比仁又道。


    這話真是接的太好了。


    既然沒喝多。咱就接著掰扯。


    “好一個鎮國大將軍,是不是覺得自己為大商立下汗馬功勞。就可以不把哀家放在眼裏了?”


    這個惡人,說來說去還是德馨太後來做最合適,她這麽一發火,誰也不敢開口,尤其是安家的人。


    安比仁先是一愣,隨即勉強低頭,“臣不敢。”


    “你有什麽不敢?”


    德馨太後步步緊逼。


    “逾製,猖狂,自以為是,安家,以你為恥!!”


    安比仁被數落的麵紅脖子粗,大殿裏靜悄悄的。


    就在這時,外麵突報,駐紮在城郊的南疆兵士與百姓發生了衝突,雙方打了起來,各有傷亡。


    眾人心中又是一凜。


    這些年,安比仁哪裏受過這些辱,被一個婦人當著眾王公大臣的麵數落就算了,關鍵城外的那些親衛還受到民眾的騷擾,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當即道:“陛下!臣的士兵一向遵紀守法,這定是周邊的百姓肆意騷擾,才發生了衝突,請陛下速速降旨,捉拿那些亂民!”


    “大哥!”安比懷再也聽不下去,叫了一聲。


    這些天由於安比仁的進京,他們安家是重新昂首挺胸不錯,可是他們也是自幼秉承三五綱常的人,骨子裏君君臣臣,還是深刻的,安比仁在大殿上如此猖狂無禮,他怕再這麽下去,陛下會把他大哥就地正法。


    安比德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一個勁兒的衝首位上的三位解釋,說安比仁喝多了。


    然而安比仁勁兒頭才上來,一個勁兒說自己很清醒,又直嚷嚷著讓仁興帝下旨,捉拿那些亂民。


    就在這時,仁興帝突然站起,衝殿外喊了一聲,“來人!”


    數十個禦林軍衝了進來,隻聽仁興帝道:“鎮國大將軍猖狂肆意,目無君臣,給朕拉下去!至於城外這起衝突事件,朕自會派人查清。”


    這是要抓我?


    安比仁眼珠子要瞪爆了,一點兒也不敢相信!


    實際上他一點沒醉,今日所作所為,就是要當著眾人的麵兒給皇室一個下馬威,以報東西兩城安府這段日子受到的屈辱之仇。


    他本以為,仁興帝就算不立刻下旨捉拿亂民,也會命人去查,可沒想到,竟然喚人捉他。


    “陛下!臣犯了什麽罪?”


    在數十個禦林軍的推搡下,安比仁步步後退,一邊退一邊叫喊,“陛下,臣不服!臣不服!”


    太皇太後衝德馨太後伸出手來,冷哼一聲,二人離去。


    安比德與安比懷二人跪在仁興帝麵前不停地的求饒,也隻是等來了一句,“你們安家,可真是出了個好將軍!”


    說完,甩手而去。


    誰都沒想到,盛大的壽宴,最終竟然變成這般模樣。


    更讓眾人吃驚的是,仁興帝,真的對安比仁動手了。


    安比仁手握三十萬大軍,此行便帶來了五千精騎,就駐紮在郊外,想到這點兒,個個心驚膽戰,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這樣把安比仁拿下,要麽就徹底整死他,要麽,把他恭恭敬敬的請出牢房,給予高官厚祿,不過這樣以來,以後再想拿捏安家,是不可能的了。


    總之,早密布在京城上空的陰雲中的電閃雷鳴,真的要開始了。


    京城,已經不安。


    這是眾人的心聲。


    城郊的那場衝突,完全在仁興帝的預料之外。經查明,事情的經過是幾個南疆士兵未經允許,偷了幾戶農家的菜,又順手了幾隻雞,村民找士兵理論不成反而被打,這才惹惱了整個村子的人,雙方就這樣衝突起來。


    不得不說,這場小打小鬧的衝突來的十分及時,仁興帝很高興,又能在安比仁的頭上算一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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