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輝,今日我和母親出去逛街,到處都在討論南狄投降我朝的事,我真是沒想到,我們會這麽快戰勝南狄,可見,高武確實是個將才!”


    最後一句,悠然由衷的讚道。


    顯然沒有留意某人的反應,待她看見時,某男的整一張臉都黑透了。


    呃……貌似自己剛剛說錯了話,惹得某個醋壇子又翻了。


    隨即輕輕踢了殷清輝一腳,這是沒人時倆人常做的遊戲。


    殷清輝不悅,再也沒心情欣賞這園子裏的大好春光。


    “我隻是就事論事,沒有別的意思。清輝,你別多想。”接觸多了,也逐漸摸透某人的脾性,對待醋壇子沒別的法子,隻有立刻認錯,接著讚美。


    “其實,要說這場仗之所以能勝利,那完全是占了天時地利人和,高武運氣不錯。”忽然改口,“不過,若是換了我家清輝,指定會更好!”


    這馬匹拍的,一點原則都沒了。


    殷清輝這才有點兒反應,露出個風情萬種的笑臉。


    “這輩子,你就吃定我了!”笑著說完,又悄悄給了悠然一腳,倆人你一下,我一下,踢起來,玩的不亦樂乎。


    須臾,悠然氣喘籲籲的在亭子裏坐下,連連擺手,“不玩啦,不玩啦,每次都是我輸。”


    其實這個遊戲的原型是小時候經常玩的“鬥雞”,那時她跟著爺爺生活,大院兒裏的孩子一到放學後就分成幾派,單腳立地,另一條腿盤在撐地的腿的膝蓋上,然後“鬥雞”開始。


    可是在這兒她不敢撒丫子這樣玩。一怕被笑,更怕被當做怪物,正經人家的夫人,誰有事沒事做那般不雅的動作。


    倆人在亭中坐下,殷清輝為悠然擦擦臉上的細汗,倒了一杯茶水,遞給悠然。


    須臾。隻聽殷清輝道:“雖說北疆戰事結束。南狄投降,可是,不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我想,這種投降,也隻能是暫時的。”


    “怎麽說?”悠然很喜歡與殷清輝討論這種問題,很有意思。


    “首先。並不是所有狄人投降,兩狄分裂。北遷的一部,既然能往被遷,那麽有朝一日,也可能會回來。到時候,狄人內部,指定又是一陣內亂。再者。狄人以遊牧的方式為生,這種散漫的生活作息方式非常不利於管理。即便我朝派去駐疆大臣,想要真正的管理這方遊民,不容易。”


    有見識!


    悠然兩眼冒小星星。


    殷清輝見自家娘子如此崇拜自己,心中別提有多得意。


    隻是還沒悠哉一會兒,隻聽悠然道:“這有什麽!隻要時間足夠,任何民族的相互融合,都不是問題。目前朝廷要做的,首先是互通集市,雖然兩族人民語言、文字、生活方式都不同,但是有一點,是個人都要吃喝拉撒睡,而民以食為天,飲食乃重中之重,朝廷第一步就該在這方麵努力,如何開市?那就涉及這樣幾個問題,貨幣的流通,這個一定要統一,語言溝通方麵的協助等等,解決這些問題,其實隻需建立一個有效的運管機製,確保兩個民族之間互通互惠,如此以來,何愁北疆不興盛?而這樣做,從長遠來看,絕對可以改變南狄人民的生活方式,潛移默化中,我們這種固定居所的方式一定會傳到南狄。隻要他們定居下來,這就是一種穩定。而你所擔憂的北狄,他們不來就罷,若是來,那也要分怎樣來,紅火的生活誰都眼熱,若是他們參與,那就歡迎,不參與的話,那就開打,到那個時候,已經穩定下來的南狄人民豈會那麽容易束手就擒,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穩定生活,是絕對不允許被打亂,再說,他們的身後,站著的可是我們日益強大的大商朝……”


    一開始,悠然張口時,殷清輝瞅著她那模樣,還想發笑,覺得自己的娘子甚是可愛,可是聽到最後,愈發凝眉,怔怔的望著悠然,仿佛不認識一般。


    這種見識與政治頭腦,是他不曾在女子身上見過的。


    悠然自覺失言,不由得捂上了嘴。


    心中有些忐忑,唉,與殷清輝生活久了,關係親密了,她會不由自主的將本性綻放出來。


    可是她的芯子可是個現代人,這麽不留神的綻放,可不是好事。


    殷清輝還沒開口,激烈的掌聲便傳來,但見詹石修激動的大步走來。


    上回詹石修因牽扯收留南疆逃犯,圖謀不軌之事,經大理寺一番核查,半分真實半分虛假,當然,這結果也是在仁興帝的嚴密控製下生成的。


    於是詹石修被革職,又成了閑人一個。


    這結果,安家人雖然不是特別滿意,但是總覺得朝堂沒了詹石修的位置,稍稍鬆了口氣。


    詹石修一邊走還一邊鼓掌道:“說的真好!阿然!你真是個天才!!”


    “爹!”二人同時起身,對詹石修行禮。


    “阿然你繼續說!”


    顯然,詹石修並未聽夠。


    悠然一時猶豫,殷清輝忽然換了個人似的,也期待道:“是啊,你繼續說!”


    “還有,在駐軍的管理上,我們恩威並施,不能太嚴厲,過分嚴厲會毀滅一個民族的尊嚴,讓他們鋌而走險反抗。太鬆散會消散我們的警惕心,也會讓對方找不到主心骨。所以,度的把握很重要。另外,從長期來看,最重要的一點,我認為是文化的滲透,讓他們在潛移默化中,慢慢的從骨子裏變成大商的子民。”


    “說的好!”詹石修拍案而起,連連點頭。


    說完,背手走了。


    悠然淩亂,“爹這是……”


    殷清輝噗嗤笑道:“準是回屋寫奏折去了。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表現的機會。”


    “瞧你,不許這麽說爹,他是一心一意為這個國家好。”


    “是是是!”詹清輝笑著把目光投向悠然,深邃不見底。


    悠然心裏一顫。


    ……


    當仁興帝收到詹石修的奏折時,龍顏大悅!


    大叫,“這個詹石修!朕素日真沒看錯他!!”


    在悠然那些話的基礎上,詹石修又多加了幾點,尤其是在農耕問題上,他思來想去,仍然覺得土地才是根本問題。


    一語道出仁興帝的心聲。


    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的仁興帝一口氣跑到北宮,將這令人喜悅的消息告訴德馨太後,德馨太後一聽,急道:“既然詹卿出了這麽好的主意,難道陛下不該賞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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