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手冰的!幹嘛不坐馬車過來?”


    悠然觸了觸詹清輝的手,冰塊一般,顯然在外麵呆的久了,趕忙把自己的小手爐遞給他。


    “坐車哪有騎馬快?你快給我說說禪香寺的事兒。”


    詹清輝哈了口氣,接過手爐,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悠然從自己的疑問說起,點點滴滴,一個細節都沒落下。


    “清輝,你說太後這樣做,到底是什麽目的?我真是看不清了。她好像有事,但是又好像沒事,說的話也都是不痛不癢的,令人太費解!”


    悠然超級不喜歡這種懵懵懂懂的時刻,對任何事情,即便她沒有把握,隻要與她有關,她絕對要弄個一知半解。


    “……”


    “阿然,恐怕,太後知道了什麽……”


    什麽?


    悠然心頭一緊,覆上詹清輝的手,“不會吧清輝。”


    “阿然,都怪我無能,到現在都不清楚趙氏與邱海棠的下落,就連湯泉宮到底是不是發生了瘟疫也不能判定。”


    “不,清輝,你別這樣……你說說你的理由。”


    “你說用齋時,太後身邊的貼身嬤嬤,青紅親自請的你?”


    “是。”


    “一路噓寒問暖?”


    “嗯。”


    “後來請你和長樂一起用了齋飯?而且,最後太後又要你作陪?”


    “是啊。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你說,她會不會另有打算?麻痹我?讓我放鬆警惕?然後再找機會……”


    悠然說這話並不是太自我高看,她本身沒什麽。可是身後站著的是陛下與太皇太後,太後若真的想動她,絕不會明目張膽。


    “又或者,還有一種可能,她想以這種方式來討陛下與太皇太後的歡心,畢竟當初,因為隆聖公主。她在陛下與太皇太後麵前十分理虧。”


    “也有可能。”詹清輝點頭。在未知真相之前,所有可能的枝枝脈脈都要想到,以防萬一。


    “不過你放心。你的背後已經沒有了黑痣,這是最關鍵的,無論是太後還是安氏,出於什麽目的。想對你做什麽,都會無可奈何。”


    這話安了悠然的心。是啊,自己已經釜底抽薪,她們還能折騰什麽呢?


    “我已經把鳥閣大半的人調到了京城,老爹與阿泰再也不會陷入危險中。隻要我們都好好的。別的,沒什麽。”


    “嗯,你說對。”


    回到菊悠齋。令悠然沒想到的是,秦氏與詹石修也在。


    “阿然。你可回來了!可擔心死我了!”秦氏拍著胸脯,歎了口氣,“瑾萱郡主與王夫人早就到家了,唯獨你還沒回,可把我和你爹擔心壞了。”


    “咳咳。”


    秦氏說錯了話,詹石修有些不自然,雖然他是邱氏未來的公爹,可現在邱氏還沒進門呢。


    “哦……”秦氏笑著捂嘴,自我掩飾,“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嗬嗬……”


    悠然也沒顧得上說這個,“太太怎麽知道我沒回來?”


    “瑾萱郡主告訴我的,她也是從禪香寺回來時路過家門口,順便說了聲。我和老爺原本是要去接你的,可老爺說清兒肯定去了,於是我們兩個便來了這裏。阿然,到底發生了何事?你為何到現在才回來?太後留你用齋到底是何意思?都說了什麽?”


    自打秦氏知道悠然的身世後,對皇宮的風吹草動極為敏感。


    是啊,秦氏這麽一說,詹石修與邱鐵匠連忙看向悠然。


    詹清輝站出來,替悠然把話說了。


    秦氏大驚,“太太太後她她……”


    詹石修瞥了秦氏一眼,“大驚小怪什麽?!”


    秦氏沒聽見一樣,盯著悠然不動,一臉憂容。


    “爹,母親,老爹,你們別擔心,這事有我呢!”詹清輝語氣十分肯定,望了秦氏一眼,“沒事的。”


    並未打算多說。


    秦氏心中不依,還想多問。屋裏的氣氛甚是緊張。


    就在這時,丫鬟突然來稟,宮裏來了嬤嬤與內侍,賜齋來了!


    賜齋!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起出了門。


    為首的一個嬤嬤是青紅,悠然認得。


    青紅見詹石修與秦氏也在,麵上一頓,不過,那抹不自然稍縱即逝,與眾人紛紛行禮,而後才道:“傳太後懿旨,邱氏今日禮佛祈福,甚是虔誠,太後特此嘉獎,賞賜邱氏素齋一席。”


    額……


    眾人皆嘀咕,這算哪門子賞賜哎?


    禮佛虔誠?大家去禮佛,誰不虔誠?


    “嬤嬤,是大家都有,還是隻有我有?”


    “回夫人的話,太後娘娘隻賞賜了夫人一人。”


    秦氏不自然的顫了顫。


    “謝太後娘娘賞賜~!”悠然頓了頓,趕緊謝恩領賞。


    青紅走後,邱鐵匠便命人把素齋放進飯廳。


    又道:“咱們都去看看,太後賞賜了什麽。”


    眾人皆好奇,便進了飯廳,打開食盒上的蓋子,悠然一陣吃驚,長樂也圍了過來,驚道:“主子,這,這不是您中午吃的幾道菜嗎?哦,這兩道是奴婢吃過的!還有這幾樣,都是奴婢為您用銀針試過的。”


    菜肴大致都是悠然中午用飯時,所能觸到的範圍。


    “太後,她這是什麽意思?”秦氏望向詹石修,詹石修沉思,她又看向悠然,見悠然也呆住,也沒轍了。


    “娘,您看妹妹!!”


    廳裏沉寂許久,一個清脆的還略帶奶氣的女聲驚醒了大家。


    “嗯,怎麽了葉兒?”


    話剛落地,悠然愣住,眾人噗嗤大笑,高香葉正皺著眉頭、掐著腰、瞪著高香草與詹蘭奇。


    一大一小倆娃子沒看見似的,隻顧著吃。


    “嗯,小叔,這個最好吃,你嚐嚐。”


    筷子都不用了,直接下手,高香草掂了一片水盈盈的菜葉,塞進詹蘭奇的小嘴兒。


    “怎麽樣?”


    “嗯,好呲,好呲!”


    嘴裏塞的太多,詹蘭奇已經說不出話。


    秦氏捂臉,“老爺,這……”


    秦氏的心聲是,這可不是我教的!


    “這個魚也好吃!”詹蘭奇與高香草禮尚往來,肥膩膩的小手兒抓了一個魚一樣的東西,學著高香草,往她嘴裏塞。


    “哦,哦……哎呀。”技術沒到家,“魚”掉了大半。詹蘭奇望望地上,又看看高香草,又拿起了一塊。


    “素齋,素齋,竟然有魚?”詹清輝笑著走向二人。


    “是啊,是啊。”詹石修也笑,走了過去。


    屋子裏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剛才的肅穆眨眼不見,邱鐵匠笑道:“親家今天來的正好,禪香寺的齋,可是天下聞名。”


    “是啊,不吃白不吃。”悠然給幾人拉椅子。


    “那我可要嚐嚐……”


    秦氏也笑著坐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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