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天黑若鍋底,倦鳥入巢,草蟲低鳴,沈原趁夜宿在一棵巨大的樹上,緊闔雙眼,淺眠著,整個身子緊縮在濃密的枝頭裏,似乎與整棵大樹融為一體。


    不知過了多久,夜空中傳來衣衫劃過的聲音,接而聽到一陣破鑼般的嗓門:“大哥,還是歇歇吧!這天黑的,怎麽趕路呀!”


    又一陣陰冷的聲音傳來:“老四,忍耐忍耐,等我們趕到黃河鎮,找一個隱身之所可以休息,還是趁夜趕路吧!”


    “哦……哈,好困喲!”中年人埋怨地道,“這差事當的,還真是倒黴!”


    另一陣聲音冷冷地道:“說什麽傻話,隻要我們好好看住這孩子,隻等教主用他去交換‘玄天令’,我們成為了功臣,教主自然會論功行賞。”


    “那敢情好!如果教主把那臭娘們賞給我就好了?”中年人嘿嘿笑道。


    “老四,教主一向喜怒無常,你可別惹惱了他,這世上美人多的是,何必觸這個黴頭,記住了沒有?”老人厲叱道。


    “知道了?”中年人嘴中嘟噥著,“幸許教主吃肉,難道就不讓我們喝湯嗎?”


    “你這小子就是好色,沒有出息?哼,等教主進入中原,那美人要多少就有多少,讓你挑花眼,難道還比不上一個陰雪姬?冷冷冰冰的,還有一個來曆不明的小丫頭,也不知道她爹是誰?裝什麽清純,虧你們對她念念不忘?”老人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和譏諷。


    “還是老大說得有理,中原美人如雲,聽說還有幾個比陰雪姬還美的丫頭,嘖嘖,如果能得其一,簡直是快活似神仙?”中年人嘴裏嘖嘖有聲。


    “老四,快走吧!趁天亮之前趕到‘黃河鎮’,我們就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一下了?咦,是誰?”話落,他驟然感覺到四周的空氣中彌漫出一股冷寒之氣,宛若墜入極寒之地。


    中年人猛然停住身,滯然道:“老大,莫非是趙青山?”


    兩名壯漢驟然抬起冷森的雙叉,目光冷寒地盯著四周。


    茫茫黑夜一片死寂,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老人緊緊抓著手中的孩子,冷森的目光四處環顧,中年人喉間咕咕直響,額上冷汗直流,顫抖地道:“大哥,你會不會聽錯了,這兒沒有人吧!”


    老人步履輕輕地移動著,目光環顧四周,冷哼一聲:“黃河穀的朋友出來吧,不要裝神弄鬼了?”


    驟然,四周傳來一陣淡淡地聲音:“幾位原來是‘玄教’的人?”聲音四麵繚繞,斷斷續續,誰也不知道從哪兒傳來的?


    中年人那雙細小的眼睛瞪得老大,喉間動著:“你是誰?”


    那聲音又一次幽幽傳來:“我問你們,這次‘玄教’為何要對付‘黃河穀’?來的都是些什麽人?”


    老人眉宇深鎖,目光閃爍著,冷冷地道:“朋友既然不是‘黃河穀’的人,何故要多管閑事?不如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如何?”


    那聲音清冽而幽然:“我也不想管閑事,可是那臭胖子不該罵人?”


    中年人急得跳了起來,暴冽地問:“我跟你素不相識,什麽時候罵過你了?”


    那聲音冷冷地道:“哼,你罵我,我最多隻打斷你的雙手,打腫你的嘴,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罵我的女人和孩子,就留下條命吧!”


    “你的女人和孩子?他奶奶的,老子怎麽不知道她們是誰?”中年人跳著腳罵咧道,心裏恨死了這個裝神弄鬼的家夥,自當他怕死,並不敢露麵。


    老人陰冷的眼睛驟然暴射出兩道利刃,冷冷地道:“難道陰雪姬母女跟閣下有什麽關係?”


    中年人眼睛一亮,嘎嘎笑道:“原來是那臭娘們的男人?老大,我們把這裝神弄鬼的家夥抓住送給教主,那臭娘們還不乖乖就範,嘿嘿……”


    “找死!”驟然,四周冷寒之氣彌漫開來,在那漆黑的夜色中,那片片樹葉紛紛落了下來,宛若牽線的木偶似的,刹那間變成一柄柄飛劍、暗器射向中年人,其勢快若閃電。


    “老四,快躲開!”老人眼瞳猛地收縮,伸手抓向中年人,一手猛地拍向滿天的樹葉,那樹葉破空劃過,在空中發出刺耳的尖銳聲。


    “裝神弄鬼的家夥,給老子滾出來!”中年人潑然大怒,肥胖的身體騰身而起,雙手瘋狂地向四周拍去,卷起無數飛葉、沙土,誓要把對方震落下來。


    老人猛地抬起頭來,厲聲道:“在樹上。”


    中年人原本笨重的身子頓時輕盈若葉,猛然蹬著樹幹跳了起來,身後兩名壯漢亮出雙叉,以待對方落下,便叉成粉碎。


    一道白影在黑夜中閃出,宛若一道閃電般擦過,中年人隻感覺到臉上被狠狠地蹬了一腳,疼痛難忍,身子若球般從樹上滾了下來,兩名壯漢心中自認為兩位大人神勇無比,從樹上滾下來的自然是對方,便飛快地舉叉紮了下去,痛得中年人慘叫一聲。


    “不好!”老人一腳踢飛兩名壯漢,厲聲道,“兩個笨蛋,叉錯人了?”


    當中年人嚇得失魂落魄地爬起身來,茫然地睜大了雙眼,驟然發現一道白影無聲無息地站在老人身後,啞然失聲想叫,眼睛中流露出驚恐之色。


    雖然身在黑夜,老人還是看得清中年人的動作,猛然回過頭去,把手中的孩子丟給兩名壯漢,一拳向身後揮去。


    白影恍若幽靈般飄忽而過,聲音發出輕輕地歎息:“‘下玄門’的人真是越來越沒有出息了,居然開始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來,不知道玉蟬子前輩會不會氣得從棺材裏跳出來?”


    老人身形猛然後退,冷冽地道:“你算什麽東西,‘玄教’還容不得外人來指手劃腳?”


    白影淡淡地道:“‘玄教’五年前出現一個野心勃勃的白天雲,最後弄得全家死翹翹,想不到如今又鑽出來一個人來做什麽白日夢,你告訴我,他叫什麽名字?”


    不管老人如何行動,對方依舊如附骨之蛆般隱藏在他身後,容不得他動彈半步,心中甚是震憾不已!輕聲問:“你真的是陰雪姬的男人?”


    白影冷淡地道:“你先告訴我如今想打雪姬主意的是誰?”


    老人冷哼一聲:“如果我不告訴你呢?”


    話落,老人隻感覺到四周的空氣驟然下降,冷寒之氣重重圍繞著他,傳來白影冰冷的聲音:“死!”


    中年人目光恨恨地盯著老人身後的白影,凶猛若野獸,身形愈動。白影似乎感受到中年人的行動,冷冷地道:“胖子,你最好站著別動,不然,別怪我對你客氣了?”


    “你嚇誰呀,裝神弄鬼的家夥?陰雪姬的男人,你吹牛吧!”中年人怒不可謁地吼道,身形猛地向白影撞去。


    “你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白影人冷冷地道。


    當中年人瘋狂地撞向白影人的時候,他倏然感覺到脖子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著,生生地扼製著他的行動,那老人猛然轉過頭來拍了過來,白影人恍若幽靈般飄浮而起,那道淩厲的掌勢摧枯拉朽般擊在遠處的樹幹,隨著劇烈地抖動,大樹攔腰截斷,轟隆一聲倒了下去。


    “動手!”老人厲叱一聲,右手又猛然拍向白影人,聲若厲嘯,手腕抖轉,掌勢像一條怪蛇般,猝然翻轉,眨那間纏向白影人。


    空中傳來呼嘯聲,中年人雙腿劇烈地彈著,嘴中啞啞地發不出聲音,傳來‘呃呃’之聲,那黑暗中出現一條白色和手臂,宛若一條飛翔的白龍,繞著他旋飛、回帶、橫斬和豎切,接著翩然環繞中舞掠如電,然後迎向老人怪異的掌勢。似若驟然噴灑,流光縱橫,兩道淩厲強大的力量在空中劇烈爆開,緊接著兩名壯漢手中淩厲的雙叉猝然橫移,瘋狂地劈了過來。


    白影人身影飄忽似流星的曳尾,飄然蕩出,一道道白色掌影,又如山嶽齊裂般呼轟壓倒,一股窒人的氣息,宛若在這瞬息之間已經籠罩在老人的全身,他的人頓時僵直不動,似乎變成了牽線的木偶,隨著白影人掌影暴散飛舞、縱橫交錯地迎上兩位壯漢的雙叉,那速度也不過眨間那,況且又身在黑夜,兩名壯漢的視力也達不到夜視的效果,雙叉瘋狂擊下時,老人喉間翻滾著,發出慘烈的叫聲。聽到老人的叫聲,兩名壯漢才明白他們叉錯了人,而那道白影卻已經飄忽而至他們的身後,那一連串淩厲的掌勢卻全然在瞬間落在他們的喉間,生生地被拍死。


    “啊……”老人瘋狂地叫了起來,還手握住了插進胸口的雙叉,猛地抽了出來,卻又瘋狂地向白影人撲來,猶死卻極其瘋狂威猛絕倫,那速度又快、又狠……


    白影人長歎一聲,幽幽地道:“我本不想殺人,可是你們又不回答我的問題,我這個人一向最護短,既然如此……可惜……”唉歎聲中,他的身影有如一股虛幻的白煙,在一片片犀利的勁風中掠走,一陣陣剛烈瘋狂的利叉中遊移,雙手不可思議地伸進了虛空之中,眨那間捏住了老人的脖子。


    老人拚命地掙紮著,雙瞳中閃射出冷冽狠辣之色,斷斷續續地道:“你殺了‘玄教’的人,‘玄教’的人不會放過你的?”


    白影人鄙視地笑道:“說實話,我還真沒有把‘玄教’放在眼裏?以前那群‘上玄門’的人哭著鬧著讓我做‘玄教’的教主,後來那個玉蟬子又拚著命要我繼承‘玄教’教主之位,都被我拒絕了!嘿嘿,你說我會怕什麽‘玄教’嗎?”


    老人又眼漲得通紅,使勁擺動著頭顱,撕聲叫了起來:“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白影人緊貼著他身後,嘴聲音觸到他的耳邊道:“怎麽到現在你還沒有明白我是誰?看來你在‘玄教’還真是個毫無輕重的人物?”


    那老人的眼神一陣迷茫,白影人的手腕輕輕一動,一陣‘喀哢’聲中,老人頭歪了下來,手中的雙叉還在擺動著,然後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長長地歎息著,白影人俯身抓起還在昏迷的孩子,身影在夜空中做著令人目眩神迷的騰挪之術,眨那間便消逝得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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