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休息了片刻,陰幽的地宮越發感覺到格外的沉悶,厲天鳴喘著氣,伸袖擦著額頭上如漿的汗水,嘀嗒往下流的汗漬浸濕了整個身體,高強度的精神壓力讓他幾欲休克,手中拿著因時間過長而有些稍硬的饅頭,一口一口使勁地撕咬著,似乎把它當成了萬惡的敵人似的;卓不凡卻安靜地盤坐在他的旁邊,他手中的魔刀已消逝了,又恢複了他那清俊、斯文的模樣,似乎先前出現的暴戾,冷酷的樣子都讓人感覺到似乎是幻覺,他慢慢地吃著,神情有些憂慮,眼神望著遠處未知的地方,心裏想著,也不知道姐姐是否還活著,也不知道接下來他們將要麵對的又會是什麽?他們能否活著離開地宮,他不由愧疚地望了厲天鳴一眼,為了姐姐,他迫不得已把厲天鳴拉下水,麵對重重危險,厲天鳴為了一個承諾,義無反顧地幫助他,如果能活著離開地宮,他一定幫助厲天鳴奪取“天幽宮”宮主之位;歐陽箬因為好奇之心作祟,進入了地宮,如今麵臨著重重險境,她心中頗為後悔,隻希望能盡快離開地宮,纖纖手指撕扯著手中的饅頭,然後放入口中,似乎那無聲的動作已經泄露了她此刻不平靜的心情。


    卓不凡身形一躍而起,微笑道:“大家別泄氣,相信隻要我們聯手,一定會克服重重困難,何況我們說不定很快會跟謝前輩他們會合,對付這群‘不死戰士’自然是小菜一碟。”


    厲天鳴如釋重負地跌坐在地上,神情極為沮喪,聽到卓不凡安慰的話,心頭一暖笑道:“卓兄所言即是,我們好比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嗬嗬,路到盡頭自然直,有什麽好可怕的呀!”


    歐陽箬淡漠地瞅了兩人一眼,心裏卻有些莫名的感傷,臉上的神情也是憂心如焚。


    驀然,遠處傳來轟隆隆的噠噠聲和尖銳的嘯聲,嚇得厲天鳴飛快地彈身而起來,惶然地四處張望著,驚慌地嚷道:“出了什麽事情,會不會是地宮要塌了?”


    “急什麽?”卓不凡瞪了他一眼,眉宇緊皺,不謊不忙地道:“依我之見,一定是謝前輩在地宮中遇上了強勁的敵手,相互爭鬥時,便會發出這麽大的聲音。”


    “無稽之談?如果憑這些‘不死戰士’的力量,是無法跟謝前輩半步神仙相抗衡,怎麽可能發出如此大的聲響,徐非……”厲天鳴琢磨著,心中卻不敢往壞處想。


    “徐非謝前輩也遇上了勁敵,而且武功不在他們之下?”歐陽箬撇撇嘴,“不過,我倒同意卓不凡的揣測,雖然我們遇上的‘不死戰士’不會給半步宗師的謝前輩造成這麽大的危險,但是勝在人多,如果有一群呢?抑或在‘不死戰士’中有什麽厲害的角色呢?”她慢慢地站起身來,輕輕撣去衣裙上細小的塵土。


    厲天鳴側耳聽了半晌,興奮地道:“在那邊,我們快過去瞧一瞧?”


    前方迎接幾人卻是幾條叉道,地宮形勢果然是複雜多變,叉道更是縱橫交錯,稍不留神,便會迷路,可以說這是條條迷魂之路。三人轉過又一個彎道,小心警惕地走著,生怕驚動了隱藏在暗處的‘不死戰士’,可是讓大家感覺到奇怪的是,一路上居然沒有遇上一個‘不死戰士’。


    厲天鳴嗬嗬大笑道:“有半步宗師在前麵開路,真是輕鬆啊!”


    卓不凡抬起頭來,卻發現那晶瑩耀眼的水晶之路已經消逝了,呈現入眼簾的卻是另一條金光燦爛的長道,黃金,居然是一條黃金砌成的路。


    厲天鳴忍不住驚愕地叫嚷了起來:“哇,天啦!太奢侈了,這需要多少黃金啊!”


    卓不凡與歐陽箬一咱走著,也禁不住嘖嘖稱奇,禁不住伸手輕輕撫摸著光滑而閃著金光的石壁,金光閃閃,讓人看得眼花繚亂,順著聲音,撫著黃金之壁,三人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一處寬敞的殿堂,其場地可容納千人,而隆隆聲卻是一隊隊鐵甲‘不死戰士’走路發出的聲音,他們的盔甲黑亮可鑒,透出一股神秘的色彩,正在圍攻4個人,仙骨飄然、氣質儒雅的謝無塵,神情悲憤黯淡,宛若錚錚鐵血漢子的葉擎,威武凜冽、氣勢威猛的沈世豪和氣質高雅、神秘莫測的菀玉媚,那一群‘不死戰士’個個似乎驍勇善戰,有條不紊地圍著他們,步履沉重中隱隱透出一股怪異的規律。在殿堂之上是黃金所砌成的台階,在最高處的空中懸掛著一口黃金所鑄成的棺材,棺材兩邊各站著一位身著黃金盔甲的大漢,臉色赤黃,身軀高大壯碩,雙目中隱隱閃爍著紅色的嗜人的光芒,凶戾逼人,似乎跟其它的‘不死戰士’有所不同。


    三人驚駭地望著眼前的一切,頓時不知所措,隻有靜觀其變。望著殿堂高台上的‘黃金甲’衛士與金光閃閃的‘黃金棺材’,心中暗自琢磨著那‘黃金棺材’中究竟是何人?


    忽然一陣尖利的嘯聲由悲傷轉為高亢激烈,有如千軍萬馬征戰殺伐於疆場,又有如驚濤駭浪、山風怒吼,風雲為之變色,整個地宮為之震動之勢,那群盔甲‘不死戰士’步履加快,手中雪亮的刀光齊齊揮舞而出,宛若狂風暴雨般襲將過來,那尖利的嘯聲居然出自於兩名黃金盔甲的衛士之口,乍是令人震駭,居然利用嘯聲來指揮戰鬥。


    歐陽箬驚咦地道:“這群‘不死戰士’比外麵的那些烏合之群更加厲害,而且他們相互配合的天衣無縫,有進有退,而且行動起來,似乎施展出一個極其厲害的陣法,其武力更是驚人。”


    厲天鳴眉開眼笑地誇獎道:“歐陽姑娘真乃女中諸葛,佩服,佩服。”


    卓不凡冷眼瞪了他一眼,對他那些阿諛奉承的涎笑覺得有些好笑,冷冷地道:“就算他們是施展一種厲害的陣法,可在半步宗師的麵前無疑是螞蟻撼象,螳臂當車,純屬是送死。”


    歐陽箬不以為然,繼續道:“你們聽到那怪異的嘯聲了嗎?它似乎配合著這群‘不死戰士’的陣法而發出的,這嘯聲令聞者情緒激烈,高亢奮進,而且其音調中隱隱含著怪異的節拍。”


    “依你之見,謝前輩他們遲遲沒有脫困,是因為被音調所騷擾嗎?就算這陣勢再厲害,有半步宗師的謝前輩和另外三位頂尖高手的合力搏擊,這陣勢支撐不了多久?”卓不凡反駁道。


    “這地宮處於封閉狀態,黃金石階、懸掛的黃金棺材,又有更厲害的黃金衛士的守護,自然與眾不同,你們再看看四周有什麽不同之處?”歐陽箬淡淡地道。


    厲天鳴四處張望,迷惑地問:“又有什麽不同之處,我怎麽看不出來?”


    卓不凡神情一怔,目光在大殿之中轉了一圈,嘴中暗嘀咕著,黃金石階、黃金棺材,四周……咦,石壁卻不是黃金所砌成,而是鑲嵌著各式各樣的光彩奪目的寶石,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這跟他們有什麽關係呢?他心裏實在想不通。


    歐陽箬看出他們眼中的迷茫與疑惑,心有成竹地淡然道:“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謝前輩他們空有一身不俗的絕世武功,卻身陷於絕境而不得出路,其精力卻在陣中消耗損傷甚多,可‘不死戰士’之所以精力充沛跟四周的寶石有很大的關係。寶石中隱含著極其強烈的力量,如果吸收到這些力量,其武功必定會大增。你們看,當他們每一次出手都使盡全力,凶狠而猛烈,以至於精疲力竭,當他們的精力竭澤而漁之時,那四周的寶石卻驟然閃耀成強烈的光芒為他們補充能量,而那怪異的嘯聲卻如同指揮戰鬥時震天的鼓聲,鼓舞著這群‘不死戰士’衝鋒陷陣,抗擊強敵。”


    厲天鳴伸手抓抓頭發,驚悚地道:“如此說來,他們豈不是精力用之不盡,永不力竭,而謝前輩他們的精力與戰鬥力會慢慢地被磨盡,最後枯竭而亡?”


    卓不凡頓時心頭宛若茅塞頓開,眼望著陷入困境中的幾位前輩道:“我們要想辦法破壞它們之間的平衡,隻有打破了其中一個環節,謝前輩他們才能脫困。”


    厲天鳴眼睛一亮:“卓兄所言即是,隻是我們該怎麽做呢?”


    歐陽箬卻憂心忡忡地道:“憑我們的力量打破這個平衡,其危險程度極大,隻要我們有所行動,兩名‘黃金衛士’必會上前阻撓,我們跟他們的武力相比,隻有被虐的份。”


    卓不凡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安慰道:“我倒認為可以一搏,隻有擾亂他們的注意力,幫幾位前輩脫困,便能成功。”


    歐陽箬美麗的眉頭緊鎖,不太認同卓不凡的辦法:“這個辦法太懸?這一搏可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也許連命也會送掉?”


    厲天鳴煩惱地拍著自己的腦袋,使勁地揪著自己的頭發,越發看他們不爽:“如果不搏一搏,謝前輩他們就危險了!依我之見,跟‘黃金衛士’相搏,還不如破壞那些寶石,讓他們得不到能量的補充,謝前輩他們必定會破開陣勢衝出來。”


    “你當‘黃金衛士’是擺設,會任我們破壞?”卓不凡冷哼一聲道。


    “有道是一心不能二用,他們忙著指揮戰鬥,那裏有閑心對付我們,我們為什麽不試一試?”厲天鳴反駁道。


    “也許這個方法還真得可行?”卓不凡一怔,微微頷首道。


    歐陽箬緊蹙秀眉,無力反對,但心中隱隱感覺到他們似乎疏忽了什麽,一時想不出所以然來。


    卓不凡見歐陽箬並沒有反對,目光望著陣中苦苦掙紮的幾位前輩道:“厲天鳴,破壞寶石的任務就交給你了,為了防患於未然,我和歐陽姑娘監視兩名黃金衛士的動靜,以免他們阻止我們的行動。”


    厲天鳴毫不示弱地站了起來,袖中‘雪月鉤’寒光瑩閃,伸手拍拍胸脯,“你們盡管放心,一切就交給我吧!歐陽姑娘,嘿嘿,你等我把這些寶石取下來送給你當禮物,如何?”


    卓不凡笑罵道:“少得瑟了,別光顧著取寶石,而忽略了速度?如果出了變故,絕對饒不了你?”


    “得令,看我的!”厲天鳴咧嘴一笑,右手緊握了‘雪月鉤’,使勁重重地吸了口氣,肥碩的身子刹時變得輕盈,飛快地躍起,目標就是那片耀眼奪目的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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