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昊天幫”裏,蕭天左準備了一桌上等的酒席,得意地道:“憑先生的妙計再加上‘昊天幫’的弟兄,還有你的得意門徒相助,拿下‘沈家堡’不費吹灰之力。蕭某特準備一桌好的美酒佳肴,隻等他們的好消息回來,我們非好好犒賞犒賞他們。”


    郭千軍眉頭緊皺:“不知為何?老夫的眼皮直跳,似乎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希望一切都是老夫多慮了。”


    蕭天左道:“先生切放寬心吧!一切都會馬到成功,我們來喝酒。”


    郭千軍忍不住問:“沈世豪必竟是前朝元老,如果官方插手,我們隻怕……”


    蕭天左笑道:“先生放寬心,有乾親王出麵幹擾,就算當今皇上也無可奈何?”


    話未落,驀然門外一片沸騰,挾著急促地喘氣聲。


    ‘撲嗵’一聲闖門聲傳來,那武癡衝了進來,他全身是血,呼吸困難,已經用盡了全身的精力。


    郭千軍神色大變,霍然衝了上去扶住了他:“秋兒,你怎麽了?”


    武癡努力吐出幾個字:“師……父……我……”


    郭千軍目光中迸射出陣陣殺機,急促地追問道:“秋兒,是誰?是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是誰……究竟是誰?”


    武癡張口欲言,但是話未出,便噴出大口鮮血,搖晃著身子,栽倒在地上。


    “秋兒……”郭千軍伸手抱住他,心中憤怒難平,伸手在他全身摸了一遍,捏緊雙拳,咬牙切齒地道:“五髒俱毀,無藥可救,好厲害的掌法。”


    他雙手緊握拳頭,手指間發出清脆地響聲,一張臉變得極其猙獰恐怖。


    蕭天左小心地、試探性地安慰道:“先生請節哀,我一定幫你找出殺人凶手,將他碎屍萬斷。”


    郭千軍怒視向蕭天左,目光中迸發出強烈的殺機:“蕭天左,你不能說一切萬無一失嗎?你不是保證過朝廷不會出麵嗎?我的秋兒死了,難道這就是你的保證嗎?”


    蕭天左心中暗自嘀咕:“哼,技不如人豈怪得了他人,衝我發什麽火?”但他卻不敢說出來,隻是陪著笑臉:“先生息怒,雖然我們得到了沈家堡的地形圖,裏應外合也布置好了,但誰敢保證沈家堡裏沒有隱藏著其他的高手?誰知道沈世豪是什麽來頭?先生,你說是不是?”


    郭千軍目光中流露出逼人的凶光,怒不可謁地吼道:“秋兒是老夫最得意的弟子,我一向視他為己出,如今倏遭橫禍,老夫豈能罷休?如果讓老夫知道是誰殺了我的秋兒,老夫一定將他碎屍萬斷,以泄老夫的心頭之恨。”


    蕭天左小心地道:“先生盡管放心,我一定幫你查出其中的原由,找出殺人凶手。不過,不知道先生從此掌法中可看出其中的端倪?”


    郭千軍冷哼一聲道:“從表麵來看,沒有任何痕跡?單從掌勢來看,頗似‘蜀山派’的‘天慈掌’,雖聽說蜀山傳人重出江湖,但絕對不可能這麽巧出現在京城。而且此掌式陰柔寒冽,又頗似‘大寒山’歐陽老兒的‘寒天接引神功’,難道歐陽老兒來到了京城?哼,這種神功正好是老夫‘絕陽神功’的克星。”


    蕭天左道:“由此可見,‘寒天接引神功’非同小可。”


    點點頭,郭千軍咬牙切齒地道:“老夫不管他有多少神通?就算歐陽老兒親自來到京城又如何,你殺死了我的秋兒,任你武功再高,老夫也會殺你泄憤。”


    他緊緊握住武癡的手,立誓道:“秋兒,師父發誓,不報此殺徒之仇,師父誓不回鬼域。”


    卻未料他的話後已成真,郭千軍終究命喪京城,再也沒有回到鬼域。


    蕭天左安慰道:“先生,你不要太難過?蕭某一定替你討回這筆血債。”


    郭千軍道:“不行,你先幫我查查這次去沈家堡中是否有漏網之魚?老夫要親自去京城找出殺徒凶手,這筆血仇老夫一定要討回來,老夫要把凶手抓在秋兒的墳前,剖肚挖心,鞭屍百遍,以泄老夫心頭之憤。”


    蕭天左點點頭:“也好。相信乾親王非常歡迎先生的到來。”


    蕭天左為郭千軍準備好了茶點,開口道:“二當家,死者已逝,請小心身體。”


    郭千軍寬慰地道:“多謝蕭幫主的盛情,老夫一向身強力壯,這點打擊還受得了,隻不過一想到秋兒死得不明不白,老夫心中恨意難消。”


    蕭天左點點頭:“如此甚好。這樣一來,我們把‘沈家堡’的事情先緩一緩,可以另找其它地方入手,可以先對付‘富貴樓’抑或是‘金家樓’。”


    郭千軍又問:“這次還是由你們‘昊天幫’打頭陣吧,老夫聽聽你有何打算?”


    蕭天左道:“這點小事那要先生出手。‘富貴樓’、‘富貴賭坊’、‘瑤璣屋’、‘銷金窩’一向壟斷了大半個京城的吃、喝、玩、樂、賭,不少幫派早已盯上了這塊肥肉,隻不過他們似乎都有極大的後台,一直無從下口。在這些幫會中,最具實力的乃是‘五旗幫’,此幫主名叫赫連孤,三十歲,慣使‘五色鞭’,在**上是數一數二的高手,此人身世不明,隻知道有一個妹妹叫赫連霏;副幫主廬上邪,二十五歲,慣使一手‘奪命劍法’,最厲害的殺著是飛刀,此人心狠手辣,笑裏藏刀,是赫連孤最得意的幫手之一;還有一個叫靳飛鶴,二十二歲,慣使雙手劍,招式最狠最毒,京城流傳著一句話‘飛鶴出劍,從不落空’,由此可見此人的厲害;憑智謀,赫連孤身邊還有一個軍師叫孔智,自稱‘賽孔明’。‘五旗幫’在京城裏翻雲覆雨,不可一世,但連官府、商賈都讓他們三分,但無人卻知道他們的後退是誰?可打他們主意的人都已經死了。而唯一沒有後退的恰恰是‘富貴樓’和‘富貴賭坊’,他們是五年前倏現京城,憑著一己之力在京城打下的一片江山,‘五旗幫’一直對他們早已虎視眈眈,我們自可以坐收漁人之利。”


    郭千軍道:“聽幫主所言,似乎已經把‘五旗幫’掌握在手中了?”


    蕭天左道:“世人都有弱點,赫連孤此人不但有弱點,而且重情意,這種人最好掌握。他有兩個弱點:一個便是他的親妹妹赫連霏,另一個是‘銷金窩’的潘月娘。這兩個女人簡直是他的心穴。”


    郭千軍點點頭:“隻要把這兩個女人抓在手心,赫連孤便會乖乖就範,幫主這招倒是挺毒的,任赫連孤何等英雄,也無可奈何。”


    蕭天左笑了:“先生錯了,此為下招。其實女人嘛,一向有些壞毛病,潘月娘這個女人乃為‘銷金窩’的老鴇,表麵上是赫連孤把她養起來的,其實潘月娘這女人可不簡單,長袖善舞、能言善道,在京城裏的達官貴人都是她的入幕之賓,赫連孤不知戴了多少頂綠帽子。乾王爺早已收買了潘月娘,借她的手利用赫連孤來對付‘富貴樓’自然是事半功倍,然後再除掉‘金家樓’,最後除掉‘五旗幫’。嘿嘿,京城**可說得上就是‘昊天幫’的天下。”


    郭千軍讚許道:“王爺這一招高明。”


    蕭天左道:“這還不算高明之舉,最高明的是‘富貴賭坊’其實已經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郭千軍疑惑不解地問:“此話怎講?”


    “早在一年前,我們已經布好了局,先對付聶玄,幸好聶玄此人一向深宅簡出,不太露麵,所以比聶奇更好對付。我們先派高手潛伏在聶玄身邊觀察他的一舉一動、生活習慣、活動範圍,然後殺而代之,幾年來,就連他的親生女兒也沒有看出端倪來。”蕭天左得意地道。


    郭千軍道:“不過,蕭幫主對‘金家樓’的實力隻怕估計太高了吧!”


    蕭天左道:“先生不可小看了金玉堂三兄弟,這‘金家樓’富甲天下,有一半的錢財是開錢莊的,另一半是來自**。金玉堂的二弟金滿堂,人稱‘風爺’,創立了‘大風堂’,手下高手如雲,專門保護‘金家樓’,對付‘金家樓’的敵人;三弟金富堂,人稱‘臥虎先生’,創立了‘青雲樓’,手下俱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在江湖上專門做‘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生意,又是‘金家樓’在外麵的探子,這也是另一半金錢的來源,想對付‘金家樓’倒還頗費精力。”


    郭千軍冷笑道:“再厲害的敵人,他也有弱點,隻要我們找到他們的弱點,他們全都會變成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蕭天左道:“先生此話言之有理。‘金家樓’最大的弱點是金明珠,是金玉堂的女兒,八歲的時候遭人綁架,身染劇毒,十年來生不如死。”


    郭千軍目光閃動著流露出奸詐地笑容:“這點倒可以利用。”


    蕭天左繼續道:“‘金家樓’主要收入來自‘錢莊’,每逢五月、十月便會從四麵八方把各個錢莊的銀兩匯入京城。為‘金家樓’保鏢的分水路與陸路兩處,然後由‘大風堂’出麵在洛了接貨。水路近來一向由‘四海幫’承辦;陸路以前是‘中原鏢局’負責,如今由‘大風堂’自己承辦。我們如果設計在路上把鏢銀劫走。嘿嘿,不光是‘金家樓’,連‘四海幫’也將陷入萬劫不覆的地步,而最後獲利的將是我們,不知先生認為此計如何?”


    郭千軍頷首讚同,問道:“這‘四海幫’的當家人好象是上官霆。”


    “先生有所不知,上官霆早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當年上官霆白手起家,在江上收拾了近百個水寨,控製了大江同北的水上交通,掌握了整個漕運的命脈。如今他們的勢力極為強大,有弟子十萬人之眾,黑白兩道的人都賣他們的帳,便連朝廷也忌憚他們幾分。江湖有雲:有水的地方就有‘四海幫’,有船的地方就有‘四海幫’的弟子,如今新當家的是他的兒子上官鳳,江湖人稱‘蛟龍’。”蕭天左說得頭頭是道。


    郭千軍道:“是上官鳳就好辦了,至少比上官霆好對付?”


    蕭天左道:“先生不可小看了上官鳳。江湖有雲:‘遊龍在天,蛟龍在淵;天龍在野,潛龍在澗。’名氣比上官霆有過之而無不及,先生不可掉以輕心?”


    郭千軍問:“‘遊龍在天,蛟龍在淵;天龍在野,潛龍在澗’說得是些什麽人?”


    “‘遊龍’龍飛,此人神秘莫測,來無蹤去無影,武功更是深不可測,在江湖上卻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的真麵目;‘蛟龍’上官鳳,憑一手‘大羅劍法’和‘大羅香霞掌’名動江湖;‘天龍’解玲瓏,當今天下第一幫丐幫幫主,憑著‘天龍八式’橫行天下;‘潛龍’黑長河,‘黃河穀’穀主,此人憑一手‘鏗鏘七式’槍法,打遍天下不知多少高手,其獨門絕技‘烈火赤雪’更是神秘、詭異。”蕭天左道:“不過,如果提起江湖上近七十年來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們並不算出名的?”


    郭千軍不由嗤之以鼻:“老夫倒想洗耳恭聽?”


    談起江湖上的風雲人物,蕭天左如數家珍,神色間流露出喜悅之色,他清清嗓子,神情激動地道:“江湖上最厲害的是六大宗師,然後稱得上頂尖高手的亦屬十大高手。武林中流傳著一首歌謠:帝隱,劍神笑,妖魔鬼怪,佛尊邪;後避,月神哭,風雲雷電,菩薩狂。”


    郭千軍不屑地問:“什麽六大宗師?什麽十大高手?”


    蕭天左道:“先生可不要小看了這些人。‘六大宗師’,自然是些陸地神仙般的人物,排在第一的自然要屬‘魔帝’;‘佛尊邪’代表二個人物,一個是‘少林寺’碩果僅存的高僧‘天闡’大師;第二個是‘黃金城’城主‘邪王’羅橫;“劍後”自然是‘蜀山派’掌門人仇慧慈;‘菩薩狂’也包括二個人物,一個是‘玉菩薩’鳳玉潔;另一個是‘狂刀’宗玄烈。”


    郭千軍臉上綻露出歡欣的笑容:“哈哈,魔帝自然是天下第一,其他的人算什麽宗師,一群跳梁小醜罷了。十大高手麽,一群螻蟻而已。”


    蕭天左神色微變道:“先生可不要小看了這些人。‘劍神’沈原,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身世、武功、來曆,傳說他的劍法驚天地泣鬼神,行跡更是來無蹤去無影;又傳說他俊美絕倫、風流倜儻,沒有一個女人受得住他的一笑;他曾在七年前挑戰整個武林,讓黑白兩道的高手聞風喪膽;六年前,一人仗劍闖進‘閻王宮’,令‘閻王宮’一夜之間灰飛煙滅;五年前,三招打敗八大掌門人;三年前,他以萬夫莫開氣勢攔阻‘邪道第一高手’玉蟬子與玄教的精英於雪山之下,讓玄教統一中原的野心煙消雲散。但他卻從此銷聲匿跡,不知是生是死。‘鳳妖’燕鳳凰,‘鳳凰山莊’莊主,武功高深莫測,特別是‘鳳舞’身法,如影隨形,似附骨之蛆般可怕,其鎮山之寶‘鳳凰’更是邪惡、神秘、可怕,世上沒有多少人見過它是什麽樣子?威力極其驚人。傳說它是三隻威力無比的箭,名曰:朝鳳、涅磐與重生,它由火焰般的‘武器’發出,能夠從不可思議的方向發出,其威力可毀滅一切,在‘武器譜’上排行第一位。‘鳳凰山莊’的獨門絕技‘鳳凰指法’亦是武林一絕,它的可怕與邪惡讓世人心寒,故稱之為‘邪鳳’;‘魔姬’說得自然是豔名滿天下的尤娘娘了。‘鬼醫’公孫春,此人不但一身醫術絕世無雙,而且行使跟其它的神醫不同,亦正亦邪;‘怪俠’謝無塵,‘神劍山莊’莊主,武功高深莫測,其獨門絕技‘神龍劍法’冠蓋天下、傲視群雄,其劍式霸道威風、氣勢逼人,故有‘怪俠’之稱;‘玉佛’天闡子,少林寺佛門高僧,其武功更是已化臻境、出神入化。出神入化。他在江湖上的地位極為崇高,執掌牛耳;‘邪王’羅橫,‘黃金城’城主,武功深不可測,通曉天下各種絕學,為人更是狂傲、不可一世,自視為‘武中聖俠’,獨門絕學‘幻掌神蜃’、‘碎劍訣’獨步天下;‘劍後’仇慧慈,蜀山劍派的掌門人;‘月神’明瑗,‘明月宮’宮主,以美豔、狠辣、無情而聞名,以‘圓月環’、‘明月燈’而名震天下;‘風童’華楓梧,此人行蹤更是來無蹤去無影,憑‘漩波神功’、‘劫魔佛窨’名動天下;‘雲叟’香聖峰,大漠‘太陽城’城主,為人陰險狡詐、心狠手辣,其獨門絕技‘血手印’、‘破雲掌’;‘雷翁’歐陽重,‘雪城’城主,擅長‘寒天接引神功’、‘雷拳’、‘冰魂掌’、‘風花雪月’劍法,此人亦正亦邪、喜怒無常,江湖上無人敢惹;‘電母’尉遲明真,‘神電山莊’尉遲天穹的妹妹,性格剛烈、暴燥且又冷漠無情,性格極其喜怒無常,曾是‘天機山莊’莊主沈慎謀的妻子,沈慎謀死後,便趕走了沈家長子,後來又與沈慎謀幾個弟弟決裂,天機山莊的衰敗她有直接的關係,但她的武功修為卻是舉世無雙,其絕技‘幻影神功’、‘幻電劍指’為世人所震驚;‘玉菩薩’鳳玉潔,一直深居簡出,很少在江湖上走動,具說其武功已達臻境,與‘玉佛’天闡大師並稱‘二佛’;‘狂刀’宗玄烈,‘神刀門’前門主,其刀法蓋世無雙,多年來很少行走江湖,一直深居‘神刀門’修煉刀法,以‘狂神刀法’、‘掌刀’聞名於世。”


    郭千軍讚許道:“蕭幫主果然是運籌帷幄,對於江湖上的事情了若指掌。”


    蕭天左得意地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唉,這些人都是世上的絕頂高手,蕭某難以項背,充其量隻是在江湖上濫竽充數罷了。”


    郭千軍大笑道:“蕭幫主不必憂慮?早在幾十年前,羅劍、仇慧慈、燕天容和沈慎謀聯手,都不是魔帝的對手,更何況當今江湖上,都是些跳梁小醜,等魔帝出關,還會有誰能與之抗衡。”


    驀然,門外傳來‘昊天幫’弟子回報:“在‘沈家堡’的弟兄全部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什麽?”蕭天左不由大驚失色:“先生,這會壞了我們的大事?”


    郭千軍目光冰冷地盯著青衣人:“你可看清了?”


    青衣人頓時全身冷汗直流,遍體生津:“本幫弟子早已經守候在沈家堡的山下,準備接應從沈家堡裏出來的兄弟,誰知他們還沒有逃下山來,便被一群捕快包圍了,我們看見苗頭不對,立即退了回來,沿途也有不少弟子被擒。具說,這些捕快是‘京城四大名捕’中二人帶頭,他們都是朝廷中數一數二的年輕高手,兄弟們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郭千軍眉頭一皺:“蕭幫主,你可知道‘四大名捕’是些什麽人?”


    蕭天左道:“先生,這‘四大名捕’是當今皇帝欽點的,經過無數次考核、生死決戰才選拔出來的精英,他們都是名震天下的‘三神捕’的親傳弟子,專屬皇上一人支配,專門保護京城的治安,替朝廷破過無數的案子。‘四大名捕’都有皇帝欽賜的令牌,有生殺大權、先斬後奏之能,便連皇帝國戚都禮讓他們三分。第一個叫賴天寧,人稱‘懶公子’,擅長‘風火傘’,是‘神醫’賴天生的公子;第二個叫傅傳龍,人稱‘酒公子’,擅長‘擒龍散手’,能用手接下無數的暗器,是兵部侍郎傅亦農的公子;第三個叫宋宇,人稱‘色公子’,此人風流浪蕩,揮金如土,使一手好劍法,獨門劍法‘滿天花雨’,他的身世十分古怪,無人知其底細;第四個叫翦森,人稱‘拚命公子’,擅長‘追命銀勾’,跟你拚搏起來簡直不要命,他是‘三神捕’之一翦昭的公子。好事者把他們與‘金家樓’金玉堂之子‘錢公子’金羽合稱為‘京城五公子’。”


    郭千軍冷笑道:“一群無名小輩。幫主,這件事看來還要請你想辦法去牢獄滅口,以保大家的安全。”


    蕭天左點點頭:“看來又要麻煩乾親王了。”


    (二)


    ‘中原鏢局’中,柳菀玉神形恍惚地奔了過來:“大哥。”


    柳乘風與卓青青正在後花園觀魚,有說有笑。


    柳菀玉急促地道:“大哥,阿風和鳳兒已經失蹤了一天了,你們怎麽還不急呀?”


    柳乘風勸阻道:“菀玉,你別性急嘛,他們又不是小孩子,怎麽會弄丟呢?”


    柳菀玉心裏焦慮地道:“大哥,你有所不知?鳳兒妹妹曾經得罪過當地的地痞流氓,他們一直在找她的麻煩?”


    卓不凡從後麵探出頭來,急切地問:“真有此事?京城這地方龍蛇混雜,可不要惹什麽大的麻煩?他們既然一天沒有回來了,我們該出去找找了。”


    柳乘風道:“阿凡、菀玉,你們盡管放心,憑阿風的身手,怎麽會有事呢?你想想,阿風十年前不是失蹤了,後來不是又回來了?”


    柳菀玉不高興地道:“哥,你好象很不想阿風回來,是不是?你也不想想,阿風哥當年又活潑又開朗,好象沒有什麽煩惱似的。可是,如今呢?好象看誰也不順眼,橫鼻子挑眼的,整天冷著一張臉,沒有一句溫暖的話,也沒有一張可愛的笑臉,讓人一瞧,就覺得寒心。”


    柳乘風歎氣道:“菀玉,你怎麽這樣去想呢?我雖然不知道阿風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但我知道他在外麵一定受了不少的苦?何況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比親兄弟還親,如今他不見了,我也著急呀!可是,你叫我們上哪兒去找他?這件事要好好的商量一下才行!”


    柳菀玉急了:“有什麽好商量的,出去找呀!”


    柳乘風安慰道:“菀玉,你有沒有想過?他們不一定失蹤了,說不定會遇上了什麽熟人或者是朋友,一時忘記了時間?如果被人擄走,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柳菀玉急得眼圈兒都紅了:“有什麽不可能?說不定他們遇上了大麻煩或者……”


    柳乘風溫柔敦厚地道:“危險?你太富有幻想了,憑阿風的武功和機智,別說京城,就是江湖中一等的高手,也拿他沒有辦法,你知不知道?”


    柳菀玉神情一愣,卓不凡吃驚地問:“乘風哥,沒有這麽誇張吧!”


    卓青青‘嗤’鼻一笑:“乘風,你也太誇大其詞了吧!一名卑微的奴仆,怎麽會是一位高手?一等的高手,我還是頂尖高手呢?”


    柳乘風惱怒地道:“青青,你怎麽這樣說阿風呢?他不是什麽奴仆,也是是我的書僮,他是我娘的幹兒子,我的義弟,你以後對他要客氣一點。”


    卓青青不高興地虎著臉,臉色已沉了下來。


    柳乘風道:“你們不知道?說實話,憑我的武功還抵不上他的一招。而且你們想想,江湖上如此詭秘莫測,處處陷阱、殺戮,如果阿風沒有一身絕世的武功,如何會活到現在?”


    卓青青一愣神,卓不凡道:“不會吧!乘風哥的劍法這麽好,阿風居然會超過你?真是令人不敢相信?”


    柳乘風伸手撫摸著妹妹的長發溫言道:“好了,你不要發牢騷了,好不好?我們出去找找他們吧!”


    卓不凡道:“這樣吧!姐姐跟菀玉留在家裏,我和柳大哥出去找找看,如果他們回來,就叫人通知我們。”


    卓青青微笑道:“就這麽辦吧!乘風,找不到人,可一定要快點回來喲?別讓我們擔心。”


    柳乘風點點頭:“青青,你不用為我們擔心。”


    望著他們離開的身影,卓青青忍不住問:“菀玉,那個阿風的武功真有這麽厲害?”


    柳菀玉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阿風哥在外麵一定受了不少的苦?他……他的身上全是傷痕,那一道道的痕跡,令人看了為之心酸。”


    卓青青吃驚地道:“不會吧!你居然看男人的身體?”


    柳菀玉臉色微紅:“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那一次晚上,他去找他嘛,他就光著上身坐房前喝酒。後來……後來我就問他,他告訴我,他的身上的傷痕是仇人留下的,一共一百二十刀,真是太觸目驚心了?”


    卓青青大吃一驚:“一百二十刀?不會吧,太可怕了,他一定在騙你?男人嘛,總喜歡以欺騙手段來討女人歡喜。”


    柳菀玉搖頭道:“不會的,阿風哥不會騙我的。他告訴我,他後來報複過仇家,殺了仇家一百二十人來償還,真是太可怕了。”


    卓青青聽得臉色蒼白:“天啦!一百二十刀就殺一百二十人,太可怕了!他們是人,活生生的人呢?菀玉,他一定在撒謊,你不要相信?咦,菀玉,你不會是愛上他了吧!不會吧,這麽卑微、可恥而又可怕的男人?”


    “青青姐,你不要毀謗他,好不好?阿風哥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他雖然不愛說話,但心腸非常好。而且他一點不象別的男人那樣好色、好賭。”柳菀玉橫了她一眼,臉色微紅。


    卓青青搖頭笑道:“你呀!是著了的毒了?如果換了我,這種男人我才不會喜歡呢?整天冷著臉,活象世上人都欠他的債似的。還有,人長得也不怎麽樣,還假裝清高呢?”


    柳菀玉笑道:“當然!青青姐的心中隻有大哥一個人,自然不會愛上別人?不過呀!阿風哥可比我大哥好上百倍、千倍喲。”


    卓青青笑道:“你完了。嘻嘻,果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歹瓜也說成是好瓜了,真服了你?好了,我不再跟你哆嗦了?”


    柳菀玉輕歎道:“也不知道阿風哥現在在什麽地方?”


    卓青青伸手敲敲她的頭:“菀玉,別胡思亂想了?”


    柳菀玉一時悵然若失,心情十分煩憂。


    (三)


    柳乘風與卓不凡來到集市,人海茫茫,不知從何找起。


    卓不凡道:“乘風哥,小弟有幾位朋友也許能打聽到他們的下落,我去問問如何,不如在這兒分頭行使嗎?”


    柳乘風點點頭:“也好,我們回頭見。”


    卓不凡轉身湧進茫茫人群之中。


    柳乘風望著喧鬧的集市,臉上笑容立逝。他湧進人群中,感受到一股不自然的氣氛,似乎冥冥之中醞釀著一場血雨腥風的殺戮。


    他盡量地避開這令人窒息的味道,總是感覺到那氣息依舊緊緊纏繞著他,幻出一張張恐怖的臉來,還有秋玉涵淒婉的笑容和哀怨的眼神。


    他默默無言,隻覺得有些心酸,快五年了,他依舊無法釋懷,過去幾年來的經曆似乎依舊曆曆在目,恍若前世。


    他一口氣奔出鬧市,來到一處優美的環境,那遠處一座別有情趣的山,在他的眼裏幻化出的是無窮的美。


    鳥語花香、蜂飛蝶舞,小溪、流水、人家,一切洋溢著大自然給予的魅力中,令人浮想聯翩、心曠神怡。


    柳乘風沉浸在此美景中,似乎一吐心中的悶氣,一掃情緒的不安。


    河流中,此時蕩漾著一艘畫舫,畫舫上裝飾的富麗堂皇、美侖美奐,舫上輕歌慢舞,歌舞升平,好不令人心馳神往。


    乘風忍不住走近一瞧,看清畫舫上端坐著一位奏琴的少女,素衣長裙,眉如彎月、眼似星辰、鼻如瓊瑤、唇似櫻桃;窈窕嬌軀美妙動人,說不出的溫柔,說不出的美豔嬌媚。


    美人輕啟櫻唇:“這位相公相貌堂堂、氣宇軒昂,為何不上舟一敘,讓奴家一盡地主之誼。難道你會怕奴家嗎?”


    乘風心中一蕩,深吸口氣,心中有些猶豫不決。


    畫舫漸漸靠近,近一看,那美人秋波飛蕩,洋溢著千種風情,那菀若鮮花般美麗的笑容,綻放出奇異的清香,令人為之陶醉,為之魂飛。


    美人站起身來,彩色紗衣隨風搖曳,似乎要隨風而飄去。


    她伸出纖纖玉指掩住紅唇,笑道:“公子一定是害怕家的妻室,不敢與奴家一敘嗎?”


    柳乘風神色一怔,溫言道:“姑娘錯了,在下還未娶妻,不過……?我好象在那兒見過麵?有些似曾相識?”


    美人甜甜一笑:“那麽公子猜猜奴家是誰呢?”


    柳乘風仔細一瞧,淡笑道:“對了,姑娘很像那位‘嫦娥郡主’?”


    美人嬌笑道:“公子果然好眼力,奴家正是‘嫦娥郡主’淩春水。”


    柳乘風訝然,身子向後一退。


    淩春水格格一笑:“怎麽,可是害怕了?奴家敢打賭,你不敢到本郡主的舫上來。”


    柳乘風道:“郡主可是在用激將法?”


    淩春水盈然一笑:“公子怎麽說都成!難道你還怕本郡主吃了你不成?”


    柳乘風淡淡一笑:“郡主這是什麽話?隻是我們都是一介草民,郡主是千金之軀,傳了出去,對於郡主的名聲可不太好?”


    淩春水笑笑得花枝亂顫:“公子真是口是心非,擔心的隻怕不本郡主,而是你自己吧!”


    她長歎一聲:“可惜本郡主隻有對天地而奏,這世上亦無知音,可惜,可歎!”


    柳乘風微笑道:“昔日柳某有一朋友,對梅吟歌,問鶴奏琴,悠揚動聽、餘音繞梁,難道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加美妙的聲音,在下不相信?”


    淩春水甜笑道:“此人定是公子的紅粉知己。俗話說,情人眼裏出西施,對於公子,自然是情有獨鍾而已。如果公子聽了本郡主一曲,自然明白什麽是天籟之音了?”


    柳乘風心神一動:“好吧,柳某不妨洗耳恭聽。”


    淩春水柔荑一揮:“柳公子,請上舫吧!”


    柳乘風爽快地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上了畫舫,柳乘風才感覺到它的豪華富麗,那十二名侍女如今輕裝陣,個個如花似玉、美麗無比,置身於此,疑是身入花海,女兒之國。


    淩春水盈盈一笑:“柳公子,請坐。”


    她素手一揚:“給柳公子上茶。”


    柳乘風微微一笑:“多謝!”


    端茶一抿,緊汲數口,極為讚許地道:“好茶,這正是上等的龍井。”


    淩春水含笑道:“公子原來也是懂茶道之人,此茶乃是上貢給聖上,去年聖上賞給我爹的,你今日可算是有口服了。”


    柳乘風微笑道:“那真是禿子跟著月亮走,沾了光。”


    淩春風‘噗哧’一聲笑了:“想不到柳公子說話還很有風趣,請公子邊飲邊聽本郡主奏琴吧!”


    她目光如水,臉若盤月,神色嫵媚動人,令柳乘風想起了另外一個人,一個令他刻骨銘心的姑娘。


    淩春水嘴唇含笑,素手相迎,幽幽的琴聲飄起,溫柔如同情人的手,輕輕拂過柳乘風的臉龐。


    他的心一陣顫動,一張美麗如仙的笑臉溢入眼簾,但她似乎如同在雲中、霧中,令他捉摸不定,可望而不可及。


    他想起了他們一起大地為床,白雲為被,數著星星,何等甜蜜;他想起了他們歡歌勁舞,仗劍江湖,何等歡快;他想起了他們生死與共,同生共死的誓言,是何等催人淚下。如今她已去了,而自己卻苟且偷安,過著昏昏噩噩的生活。


    他不由自主地念道:“玉涵”。目光中已經淚如雨注。


    淩春水望了他一眼,見他動情的樣子,心裏暗自欣喜萬分,得意地想:“卓青青呀卓青青,本郡主一定讓他乖乖愛上我,然後再甩了他,讓你難過一輩子。想跟我鬥,門也沒有?天下沒有那個男人不吃腥的。”


    她做夢也想不到柳乘風是觸景生情,心裏想的卻是另外一個叫玉涵的女人。


    淩春水低聲笑道:“柳公子,你注意聽清楚了。”


    她淺淺含笑,緩緩拂掠琴弦,一陣流水也似的清脆悅耳的聲音,淺淺細細地流溢出來,仿佛要滲入人心一般,充盈在傾聽的柳乘風耳中,慰貼乘風的心神。


    刹時,曼妙的琴聲,猶如天籟綸音,幽幽響起。


    初時,琴音宛似空穀鳥語、幽穀鳴泉,引起樹梢上的彩雀亦吱啾爭鳴相合。


    忽而琴聲低囀,像煞風生院竹、雨打芭蕉,緊湊密鼓地直叩人心,驚走飛鳥;一會兒,琴音回折,恰似珠走玉盤,露濺牡丹,予以喜悅詳和之感!


    淩春水臉上一時溢出歡欣美麗而喜悅的神色,輕啟櫻唇,唱道:“舞裙香暖金怩鳳,畫梁語燕驚殘夢。門外柳花飛,玉郎猶未歸。愁勻紅粉淚,眉剪春山翠。何處是遼陽?錦屏春晝長。”


    柳乘風心神一動,思緒萬千:“玉涵,你一定也在牽掛著我?我似乎感受到你還活著,如今是不是粉淚洗麵、惆悵不語。唉,真是相思苦呀!”


    湊春水‘嘎’然停下纖指,微笑道:“柳公子,作何感想?”


    柳乘風含笑道:“果真是‘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郡主的琴技果真是天籟仙音、與眾不同?”


    淩春水甜笑道:“不知柳公子可否拂琴一試?”


    柳乘風啞然失笑道:“柳某隻喜歡聽別人奏琴,自己卻不堪此道?幼年太過貪玩,學文不成習武,習武不成,隻好老老實實地做生意,叫郡主見笑了。”


    淩春水盈盈一笑:“公子過謙了,能有人欣賞春水奏琴,春水也感到高興。”


    淩春水柔荑一揚:“靠岸。”


    她對柳乘風道:“春水也要回去了,這就送公子一程。”


    柳乘風淡笑道:“春風不敢有勞郡主。”


    淩春水格格直笑:“不是我客氣,公子聽了半天琴,總也該送送春水一程吧!”


    柳乘風曬然一笑:“有理。郡主,請。”


    漫步在一望無際的草坪,青草蔥鬱、野花遍地,蜂飛蝶舞,香風送暖,令人為之心動。


    此刻,一陣陰柔的聲音傳來:“京城裏果然是美人如雲,想不到在這荒郊野地會出現這麽一位天仙美人?”


    另一陣笑聲傳來:“老五,這下你可有豔福可享了?”


    那聲音又傳來:“你瞧,隻怕是一對野鴛鴦在這兒來相會吧!我們去瞧瞧!”


    乘風抬起頭,卻見對麵搖晃著過來一、二個人,一位長身玉立、風流瀟灑的模樣,一張俊逸的臉上,劍眉斜飛,眼睛明亮又帶著幾分狡詐,眼球微微隱顯幾層黑暈,嘴唇邊掛著笑容,顯出他好色而又陰狠的性格,手搖著一柄折扇,穿著白色長袍,隱顯粉色長褲,大約三十出頭的年紀;另一個卻是長得高大健壯,長臉龐、細眉毛、細眼睛、歪鼻梁,大嘴巴,雙手摩動著什麽,臉皮上似乎掛著神秘的笑容。


    淩春水揚起頭,冷豔的臉上掛著譏諷,拉著乘風的袖子,繞道而行。


    “咦,怎麽見了我們哥兒倆,連聲招呼也不打一下?豈不是太不把我們二兄弟看在眼裏?”那白袍人嘻皮笑臉地道。


    淩春水緊繃著臉,嬌叱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對姑奶奶無禮,可知道姑奶奶是誰嗎?”


    白袍人哈哈一笑:“老四,你知不知道她是何許人也?”


    高大人奸笑道:“莫非是王母娘娘的女兒思凡找情郎來的,哈哈。”


    白袍人笑道:“一定是天上的織女星下凡尋牛郎來了!”


    淩春水怒目圓瞪:“少忿嘴,快讓路?”


    白袍人道:“要我們哥們讓路,徐非你告訴我們,你是誰?是浣紗的西施,還是出塞的昭君,抑或是月下的貂嬋,還是楊貴妃?老四,你瞧瞧,真有羞花閉月之容,沉魚落雁之貌。唉,大概也隻有娘娘跟纖纖公主跟她媲美吧!”


    高大人道:“錯錯錯!娘娘已經老了,沒有她的純真嫵媚;纖纖公主太冷,沒有她的嬌豔妖媚。”


    白袍人拍著扇子道:“好,分析得不錯?小娘子,俗話說:有緣千裏來相會,我們不妨交個朋友,不知意下如何?”


    淩春水冷冷地道:“地痞、流氓,再不讓路,別怪你姑奶奶對你們不客氣了?”


    白袍人哈哈笑道:“想不到小娘子發起火來,也這麽美麗,難怪世人都說生氣的美人更讓人著迷?”


    淩春水氣得臉色發青,柳乘風在一旁平靜地道:“二位不要太過份了!”


    白袍人大笑道:“她的情郎到底還是開口了,我還當他是個啞巴呢?”


    高大人道:“小白臉想在情人麵前裝英雄,隻怕找錯人了?”


    柳乘風冷冷地道:“真是狗嘴巴裏吐不出象牙來,你們讓是不讓?”


    中年人冷笑道:“老五,他好象在罵我們呢?”


    白袍人道:“給他一點顏色瞧瞧,讓他知道我們兄弟的厲害?”


    白袍人麵善心毒,心念一轉,那麽迅速,竹扇一抖,如蓬仿佛火焰般的星菱光點倏然灑落而下,那扇中暗器那麽緊密降下,如同一陣寒雨,似乎要把柳乘風射成馬蜂窩。


    柳乘風身形倏然暴起,雙掌揮斬,隻見片片掌影穿梭交織,如刃破空,那片片寒星便墜落在地上,消逝不變,隱匿於荒草野地之中。


    高大人手形一揮,勁力萬鈞,宛若憑空而起了漫天狂飆卷向柳乘風,那白袍人不甘示弱,聯手抖出一片銀芒宛若流星般向他卷去。


    柳乘風倒掠而起,急退許步,俊臉上一片冷森。


    淩春水急促地問:“柳公子,你沒事吧!”


    柳乘風搖搖頭,厲叱一聲,手握著腰上軟劍猛然一提一刹那間,似江河之水,一抖之下滔滔瀉落的銀河,當銀輝四溢的一刹那間,他的人融進其中,抖出一輪光圈,罩向二人。


    白袍人袖中劍一抖,一道白光,宛若光虹一般,又仿佛流星的尾巴,毒蛇般卷向柳乘風;高大人手中一動,一道閃亮的光球泛著光彩銳利的光芒四麵八方飛流而至,空氣中的厲嘯挾著逼人的氣息,恍若鬼泣,呼嘯而來,柳乘風被兩股強烈猛厲的光芒擊退,蹬蹬地向後退卻幾步。


    他努力站住身,手臂上已經被風勁的光芒射中手臂,頓時鮮血直流,淩春水刹時花容失色,驚慌失措。


    望著對方洋洋得意地猙獰麵龐,柳乘風臉色鐵青,雙手徐徐提起劍身,劍尖發出嗡嗡的聲音,全身布滿內力,目光中顯出一股冷芒,文弱英俊的他在一刹那宛若變成了一隻獵豹,追尋著遠處的獵物。


    白袍人與高大人不以為然,對他的招式不屑一顧,以為也不過是蠟槍劣刀而已。


    柳乘風長嘯一聲,手中抖出劍,招式怪異,氣勢磅礴,有如君王臨朝、百官朝拜,劍勢出手,高漲起經丈銀虹,山立波翻一般倒瀉下來。


    這等驚人的劍勢,世所罕見,不但令淩春水一呆,白袍人與高大人也被這驚人的劍勢所懾,一時毫無防備,雙雙跌飛丈遠,血脈賁漲。


    當他們看見乘風倏然身形加快,那漫天劍影,已若非排山倒海一般,直罩下來。勢道的淩厲,生平未見,他們心頭為之大駭,無心應戰,仰麵一躍,疾速飛奔而去。


    乘風收回劍,臉上掛著冷笑:“算你們識趣,如不是柳某不願再造殺孽,今日便叫你們成為劍下之魂。”


    淩春水又驚又喜,歡欣地拍著手道:“柳公子,想不到你的劍法這麽厲害?”


    柳乘風微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算不了什麽?”


    淩春水不高興地道:“你為什麽不殺了他們,瞧他們那德性,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柳乘風道:“郡主,此乃京城,天下腳下,如果犯下殺戮,必將遭到官府的通緝,我們都是平民百姓,可擔當不起這個罪名?”


    淩春水緊噘著嘴:“算了,我隻不過說說而已?”


    她臉色一變,又換上了一張笑臉:“柳公子,你的劍法好厲害,你的師父一定是天下數一數二的高手吧!”


    柳乘風輕歎道:“郡主有所不知?乘風有二個師父,這套劍法是第二個師父所授。”


    淩春水睜大了眼睛問:“那麽,你第二個師父是誰?”


    搖搖頭,柳乘風神色黯淡地道:“說來郡主隻怕不會相信?我從未見過第二個師父,他總是蒙著麵,看年紀並不大,但聽聲音卻十分蒼老。唉,希望有一天能知道他是誰,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淩春水好奇地問:“你師父真神秘?柳公子,你的劍法如此厲害,你師父的劍法一定更厲害,如果我能學到這麽厲害的劍法,就會幫助我爹爹了。”


    柳乘風微笑道:“郡主,柳某還有事在身,告辭了!”


    淩春水甜甜地道:“柳公子,如果我有什麽事情,你能幫忙嗎?”


    柳乘風淡淡地道:“自然可以。”


    淩春水盈盈一笑:“那就多謝了!”


    柳乘風雙手揖,轉身飄然而去。


    淩春水望著他遠處的身影,麵龐上露出怪異而又神秘的笑容,也不知道她心裏在想著什麽?


    (四)


    淩春水回到‘蝶園’,隻感到心曠神怡、精神煥發。


    ‘蝶園’中,陳設美麗,朱簷翹角的閣樓,富麗堂皇,宛若人間仙景。


    那園中怪石嶙峋、鮮花茂盛;茂林修竹,百鳥爭鳴,蜂飛蝶舞,說不出的精巧別致,說不出的巧奪天工。


    淩春水剛跨進園中,便有一位美麗的侍女迎麵奔來,輕盈似蝴蝶:“小姐,老爺叫你回去一趟。”


    淩春水神色一動:“靈兒,你可知道是什麽事情?”


    靈兒甜甜地道:“稟小姐,聽說是韓小姐回來了。”


    淩春水興奮地手舞足蹈:“真是太好了,小姨來了!靈兒,快幫我準備沐浴,我要去見小姨。”


    她連蹦帶跳,像個孩子似地衝進寢居中,香風幽幽、沁人心脾,四周懸掛著淡紅金紗,金紗上掛滿了各種顏色發光的寶珠,瑩光閃閃;如錦似鍛,重重折疊,奇香撲鼻,使人嗅之,沉沉欲醉,綺念頓生。


    淩春水進入裏屋,便有兩名侍女準備了熱水,池中香氣撲鼻,各種花瓣點綴著連波水麵。


    淩春水脫下素衣長裙,露出冰肌玉骨;長發飄揚,襯出她的美豔人寰的美貌與嫵媚動人的肌膚。


    淩春水遊入水中,宛如出水芙蓉般美麗絕倫,脫俗而帶有仙氣。她時而在水中翻騰、跳躍、嬉戲,如同一條美麗可愛的美人魚。


    不久,她浮出水麵,伸出柔荑抹去臉頰上的水漬,滑上了岸,換上了一身碧綠色的長裙,飄逸而脫俗、清麗出塵。此時的她,清麗脫俗、美麗嬌豔,花容月貌已不足以形容她的美麗;那神韻有若洛神出水般嬌貴、嫵媚動人。


    靈兒一邊替她穿衣,一邊笑道:“小姐,你真美!”


    淩春水微笑道:“靈兒,別誇了,京城六大美人,我隻怕是居末吧!”


    靈兒把嘴一噘:“才不是呢?那金明珠也隻聞其名,不見其麵,而且身染重病,一個病美人,那及得上小姐美麗;那雪青絲、潘月娘都是青樓女子,更不能和小姐相提並論;還有那年莫愁,我們都沒有見過她,隻怕也未必有小姐漂亮;還有‘月亮公主’,說不定也不及小姐好看呢?更別提那個傅香凝了。”


    淩春水笑了:“靈兒,你張嘴兒可真甜。不過‘月亮公主’和‘傅香凝’我都見過,比我可漂亮了!還有那雪青絲不但長得漂亮,舞蹈跳得可好看了!至於那個潘月娘我倒聽說這個女人可不簡單,長袖善舞、八麵玲瓏,京城裏的達官貴人都喜歡她喲!那個‘年莫愁’我倒沒有見過,希望下次能見到她。”


    靈兒不高興地道:“可是在靈兒的眼睛裏,小姐是最美的。”


    淩春水開心地道:“錯了!在我的眼裏,小姨應該是全京城最美的女人?”


    靈兒點點頭:“韓小姐也很美!小姐也很美!”


    淩春水笑了:“靈兒也長得不錯呀!等再過一年,就幫你尋一門好婆家,嫁給你最喜歡的人,好不好?”


    靈兒一時臉漲得通紅:“我才不呢?靈兒要永遠侍候小姐。”


    淩春水戲謔道:“什麽,你要侍候我?難道想做陪嫁丫頭,想與我共事一夫?那可不行,我的醋勁可大了!”


    靈兒急得雙腳跳,小臉兒漲得通紅:“靈兒不敢,靈兒不是這個意思?”


    淩春水格格直笑:“瞧把你急得。靈兒,我告訴你喲,如果你還沒有找到心上人,我就讓你與小姐我共事一夫,好不好?”


    靈兒的臉越來越紅了:“小姐,你真不害臊?靈兒……靈兒……”


    湊春水大笑道:“好了,我不逗你了,等我找到心上人再說,我們走吧!”


    他在心暗自琢磨自己要嫁,一定要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不然寧願不嫁。


    (五)


    “逍遙府”門庭森嚴、候深似海,門前侍衛挺立,石獅聳立,顯得極為威武凜然、氣勢雄偉。


    淩春水匆匆騎著馬奔進王府,如同一隻蝴蝶般撲進大廳:“小姨,小姨。”


    大廳裏,坐著一位藍袍中年人,衣著樸素,相貌英武、神采奕奕;對麵坐著一位年近三址左右的美豔女子,長得風華絕倫、國色天香,冰肌玉骨、孤傲高潔,卻又美姿若仙。在美豔女子懷中靜靜地依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長得麵若冠玉、唇紅齒白,頭上梳著衝天辮,一雙靈活可愛的眼睛笑盈盈地,臉頰上左右兩邊露出深深兩個酒窩。


    “小姨”淩春水宛如一隻飛燕般投入女子的懷中,然後在小男孩頰上重重地親了一下:“君兒乖,你好可愛喲!”


    “姐姐”君兒伸出白嫩的小手抱住了淩春水的腰,用頭使勁地往她懷中擠。


    撫著淩春水烏黑的長發,端祥著春水嫵媚嬌豔的麵容,女子臉上顯出甜蜜、溫柔和笑容,含笑道:“春兒,幾年不見,長得越來越漂亮了。”


    春水撒嬌地道:“才不是呢?小姨才算得上大美人呢?在京城裏,找不出比小姨更美的人呢?君兒,你說是不是?”


    君兒點點頭:“娘親是個大美人,姐姐也是大美人。”


    春水格格直笑:“君兒真聰明!”


    女子輕笑道:“傻丫頭,嘴巴越來越甜了,告訴小姨,你可有心上人?”


    春水臉上浮上一層紅暈:“小姨。”


    中年人哈哈一笑:“瞧你們親勢勁,一見麵,怎麽把爹給忘記了,這可不行?”


    春水從女子懷中鑽出來,又依偎在中年人身邊:“爹,你呷那門子醋,春兒跟小姨有二年沒有見麵了嘛!”


    中年人站起身來,大笑道:“好了,素素,春兒就交給你了,爹走。”


    春水格格直笑,挽著女子的胳膊肘兒:“小姨,春兒好想你,你能不能留下來?”


    素素含笑道:“當然可以。小姨一個人在外麵好孤獨、寂寞,以後可以和春兒一起說說悄悄話、彈彈琴,好不好?”


    春水興奮地跳了起來,在女子臉頰上親了一口:“太好了!小姨,你可以搬到‘蝶園’裏去住,好嗎?”


    素素微笑道:“為何要搬到‘蝶園’?傻丫頭,你難道不寂寞嗎?聽小姨的話,搬回來吧!多陪陪你爹,好嗎?”


    春水點點頭:“好吧!可是,小姨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素素臉上綻出歡欣的笑容:“當然可以呀!君兒也大了,以後小姨也不再四處奔波了!”


    中年人探出頭:“春兒,有空陪你小姨四處轉轉,搬回來的事就由爹來辦吧!素素,你五年沒有回來了,就讓春兒陪你四處走一走、看一看。”


    素素高興地抱緊了君兒:“姐夫,素素跟君兒給你添麻煩了!”


    中年人含笑道:“都是一家人,有什麽麻煩的?素素,你可要好好幫我調教調教春水,這丫頭老是在外麵惹事生非,我也拿她沒有辦法?”


    淩春水不高興地道:“爹,才不是這樣呢?女兒隻想為爹排憂解難,誰知道全都是些酒囊飯袋,登不上大雅之堂。”


    中年人笑道:“這麽說,我淩風雲的女兒還是孝女哦?”


    春水撇著嘴:“可不是嗎?雖然以前皇上信任你,可是自從你在三年前輸給乾親王後,皇上對你越來越冷淡了。今年如果爹爹再輸的話,隻怕以後很難在朝廷立足。”


    素素心神一驚:“姐夫,究竟是怎麽回事?”


    淩風雲輕輕長歎:“自從你姐姐去世以後,我一直忙於政事,一方麵又要照顧春水,忙得焦頭爛額,又加上年事已高,往往是力不從心?唉,那乾親王好鬥逞強,居然立下了一年一度的比武大賽。”


    他緩緩地坐下來:“如果是平常的比武賽會,輸贏無所謂?可是在場的全是朝廷武將,連皇上有時也心血來潮來親自主持。這幾年姐夫的人一次又一次敗在乾親王手中,令皇上萬分失望。”


    淩春水道:“爹,你不用難過?女兒這一次一定替雪恥前恨?”


    淩風雲搖搖頭:“春兒,不要為爹擔心?你一個女兒家身在外麵拋頭露麵,惹來不少閑言閑語,總是不好?”


    淩春水嘟噥著嘴,不高興地道:“爹,女兒也隻是想幫你嘛!何況淩家一損俱損,如果爹有什麽事,女兒也有脫不了幹係?你叫女兒眼看著爹爹每天愁眉苦臉,於心何忍?”


    素素道:“春兒,你爹說得對?這些事情你不該插手?”


    淩春水道:“爹、小姨,春兒今年有十八歲了,已經長大了,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總不能老讓爹為女兒操心吧!做為女兒自然應該照顧爹爹了。對了,女兒這幾天認識一位朋友,他的劍法好高明,如果能夠請動他幫忙,準能大獲全勝。”


    淩風雲擔憂地道:“春兒,才認識幾天,別人如何樂意來幫你的忙,何況你也不清楚別人的底細,萬一……”


    淩春水笑道:“爹,你盡管放心,女兒心中自有分寸?他叫柳乘風,是‘中原鏢局’的人,他的劍法好厲害,如果女兒跟他交手,隻怕抵不過一招。”


    淩風雲心中一動:“不錯,‘中原鏢局’裏高手如雲,雖然沒有五年前那麽強勢,但是手底下還留下不少高手?不過,‘中原鏢局’的人善使刀,此人究竟是何來曆?春兒,你是如何認識他的?”


    淩春水道:“爹,女兒開始認識他時,他看樣子文質彬彬,不苟言笑,女兒還當他是個文弱書生呢?第二次認識他時,卻發現他這個人卻原來是‘中原鏢局’的女婿;第三次認識他時,他卻文武雙全,劍法超絕,而且他還救過女兒呢?”


    淩風雲點點頭:“想不到春兒對他了解頗深?既然是‘中原鏢局’的女婿,身手應該不錯?春兒,如果他真如你所說那樣,不妨請他到王府來坐坐,如何?”


    春水歡快地跳了起來,在淩風雲臉頰上親了一口:“爹,你真好!”


    素素在一旁笑了,樣子嬌美動人,淩風雲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心兒也醉了。


    (六)


    後院,淩春水跳上秋千,雙腳踏在上麵,悠然自得地蕩了起來,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色。她那披散的長發,隨風飛舞著,碧綠羅裙迎風搖擺,美麗的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菀若百花盛開,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自她身後不遠處,一位白衣少年正靜靜地癡情地望著她的一舉一動,他長和俊秀挺拔、風流瀟灑、氣質卓越,一雙多情的眼睛盯著春水隨著秋千搖擺的身影,整個人癡了。


    春水蕩著、蕩著,倏然雙手鬆開,整個人似蝴蝶般向下飛下來,身子向後翻動著。


    “小心”白衣少年身形飛快地奔上前,雙手抱住了她。


    春水嚇了一跳,尖叫道:“放開我,你這個混蛋。”


    白衣少年輕輕放下她,雙手激動地摟住她的雙肩:“春妹,春妹,是我呀!你不認識我了?”


    春水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郡主動手動腳,是不是不要命了,活得不耐煩了,來人呀!”


    白衣少年身形一退,搖搖頭:“春妹,你稍安勿燥,先聽我說?”


    淩春水尖叫道:“誰聽你說,你以為你是誰?”


    白衣少年忙道:“春妹,我是莊宇呀!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小雨點呀!你真的不認識我了?春妹,五年不見了,你怎麽就把我忘記了?你再想想,小時候,我和你,還有小鳳,我們一起放風箏、爬樹、撲蝶,吟詩作畫。每天太陽落山的時候,我們手牽著手去看日落;晚上爬到樹上去數星星。春妹,你好好想想?怎麽可能把我忘記了?你曾經說過,你是天上的明月,我就是月兒旁邊的星星,星星永遠會陪伴月亮的。這五年來,我從未把你忘記你,天天想、月月想、年年想,都快想瘋了,你難道不想我嗎?”


    淩春水歪頭,朝他打量片刻,格格直笑,雙手在他的肩上重重拍了一下:“原來是你呀!小雨哥,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莊宇大喜,笑得合不攏嘴:“春妹,你想起來了,你終於想起來了,真是太好了!”


    淩春水把嘴一撇:“有什麽好高興的,無聊?啊,真想不到五年不見,你變了很多呢?”


    莊宇深情地望著她道:“春妹,人人都會變的。這五年來,我的確變了很多,但是唯獨對你的感情卻從未改變過?”


    淩春水不由神情恍惚,眉宇微皺:“哼,我瞧你倒變得油腔滑調,沒有一點正經?”


    莊宇向前走近,緊緊握住她的纖手:“春妹,你知不知道?這幾年來,我以為我們再也無緣?我這個朝廷欽犯,原本再也對春妹無任何奢望?誰知老天有眼,可憐莊家乃至幾代忠臣,直到皇上駕崩,新皇為莊家伸冤雪恨,才能夠重見天日。春妹,你知不知道?這五年來,我見過不少南國佳麗、北國胭脂,但在我的心裏卻沒有一個人比得上你的美麗。”


    淩春水大吃一驚,心慌地鬆開手:“放開我?莊宇,你跟我記住,我不會喜歡你的?五年了,我們都變了,性格變了,感情也變了,你明不明白?”


    莊宇惶然,不相信地退後數步:“不,你撒謊?你還是愛著我的,我也愛著你,我們的愛情永恒不變?春妹,為什麽?為什麽呀?難道我們之間的感情如此經不起考驗嗎?”


    淩春水搖搖頭:“小雨哥,對不起?五年後的春水並不是五年前的春水。五年前的春水天真活潑、美麗可愛,人見人愛,她對一切都充滿了幻想,隻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她對任何人都喜歡,對任何東西都充滿了幻想?五年後的春水卻嬌縱跋扈、風流潑辣、人見人罵,她對一切都充滿了不滿,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女人。如今我對任何人都失去了感情,我不需要什麽愛情,你明不明白?五年前,我對你的感情是幼稚而不成熟的,而且我除了你從未見過第二個男人,又加上你爹跟我爹乃是世交,所以一直對你好。但是,五年來我見過形形色色不同的男人,早已對你的感情淡忘了。小雨哥,你不要再糾纏我,好不好?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永遠不會回頭了,不要再去想他了?”


    “不”莊宇大吼道:“我做不到?你騙我,你還是愛我的?春妹,你告訴我,你是愛我的,是不是?”


    淩春水扭頭就走,被莊宇一把抓住:“春妹。”


    “放開我。”淩春水使勁掙脫莊宇的手,但無奈莊宇的手緊若鐵箍,她也是有氣無力。


    “春水,出了什麽事情?”淩風雲的聲音傳來。


    莊宇無可奈何地鬆開手,淩春水恨恨地盯著他,轉過身便一耳光打在他的臉上,轉身就跑。


    莊宇閃也不閃,隻是呆呆地站著,不知所以。


    “小宇”淩風雲歎著氣,拍拍他的肩,走了。


    莊宇痛苦地跪在地上,雙手撕扯著頭發:“春妹,為什麽,為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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