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顏無暇顧及依然重傷的卓展白,背向冷震嶽,道:“你根本就沒有中毒,刺死唐剛的凶手也是你,因為唐剛是背後中劍,凶手必定為他熟悉之人,你殺人之後,立即返回這裏,與卓展白合力又擊殺了發現你不軌的小過少公子,小詩自唐剛處來探尋你的傷勢,你怕‘露’出馬腳,再對小詩突施辣手,並故意留他一命,引‘誘’汪大總管來,又謀害了汪大人一條‘性’命,好辣的手段,好毒的‘陰’謀!‘青龍劍王’果然深藏不‘露’,埋得好深!”


    冷震嶽傲然道:“那是自然,‘青龍十王’,個個都是驚天動地上天入地的人物!”


    幽燭一揚手,‘射’出一把飛刀,幽如燭火的刀光,直奪冷震嶽的咽喉!


    冷震嶽笑容不改,目光如鷹,直盯著那劈空而至的刀光


    就在此時,半空中,忽然又多了一把飛刀,兩柄飛刀“叮”地一聲,到在一處,齊齊跌落在塵土裏。(.,.。“義父?!”幽燭目光落處,整個人,都嚇得癱軟了。


    隻聽得四周一陣呼哨之聲,此起彼落,百餘名的“青龍會”教徒,又自四麵八方湧現,喊殺而至,“西‘門’世家”的弟子,也奮起餘勇,紛紛接戰。


    率先殺進來的二個人,其中一人正是幽燭的養父“刀魔”幽東;那擊落幽燭飛刀的飛刀,也正是幽東‘射’出的。


    幽東一見自己最寵愛的養‘女’幽燭,投向了外人,隻麵‘色’‘陰’沉的說了一句,道:“孽障,你自裁謝罪吧!”


    這一句話,就如一個惡毒咒語,幽燭的臉‘色’,立時變了。


    西‘門’夫人冷北宮將小臉慘白的幽燭,護到身後,冷笑的道:“你少來嚇唬我的孩子,有本事的話,就衝著我們夫‘婦’來!”


    隻聽一人暴笑道:“你們的孩子?你們的孩子西‘門’少爺,不是已經到閻王爺那裏,去報道了嗎?”


    說話之人,紅衣如火,背‘插’闊劍,態度凶戾,正是“凶魔”雷公!


    他這句話,含有很大的侮辱和挑釁,西‘門’不弱夫‘婦’臉‘色’,也由儒雅和清麗,變為憤慨跟淒厲!


    冷北宮冷笑道:“我兒新喪,但總是有過兒子,那也總比你這老魔,無兒無‘女’斷子絕孫的好些。”


    卻聽圈外又一人怒笑道:“‘婦’道人家,‘女’流之輩,也就是逞逞口舌之利罷了!”


    冷若顏聞言,向發話之人,嬌笑道:“雷凶魔,你們去而複返,不是逞口舌之利,相好的,難道是要逞刀劍之利的嗎?”


    來人臉‘色’一窘,他鐵衣獵獵,拄著拐杖,單‘腿’連躍,一跳一跳的躍出人群,冷笑道:“本座一條廢‘腿’,這筆帳,今天就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西‘門’不弱的眼光,似已收縮,他一字一字的道:“‘貪魔’亢叫天亢老板,你我在‘杭州’城,比鄰而居數十年,你的‘三金金浦’,老朽也沒少光顧;卻想不到,你竟是‘青龍會’的走狗?”


    “貪魔”亢叫天笑道:“你若是將你名下的莊院、田產、部曲、‘女’眷,都‘交’由本座光顧,那是最好不過了。”


    西‘門’不弱神容一怒,元曲忽然搶上一步,禮道:“二姑老爺,這人是婢子手下敗將、劍下遊魂,就把他‘交’給婢子打發了罷。”


    西‘門’不弱一怔,道:“莫不是,元曲姑娘認為老朽不是亢老魔的對手?”


    “婢子不敢,”元曲急忙低聲解釋道:“這亢貪魔已是個殘廢,婢子勉力可抵擋上一陣,暫且不需要二姑老爺親自對付,不要忘了,對方還有兩個更難纏的角‘色’,需要二姑老爺和我家姑娘應付……”


    西‘門’不弱立時省然,複退後了一步,把“貪魔”亢叫天,讓給拔劍而出的元曲


    其實元曲心裏也知道,早前“三金金浦”一戰,合她們主婢四人之力,才僥幸傷了“貪魔”亢叫天;此刻,對方雖然是廢了一條‘腿’,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以自己單人獨劍,想要麵對“貪魔”亢叫天的一身魔功,實在是凶險之極!


    但是,目前的情勢,對於“西‘門’世家”來說,已到了非常嚴峻的田地。()由於,“懂事掌”汪大拿、“八麵佛”唐剛、以及西‘門’小過等高手,先後被“青龍會”的臥底內間暗殺,“西‘門’世家”在人手安排上,就大大捉襟見肘起來。


    其實大家都能看得出來,在來敵的幾位魔頭中,“金麵佛”冷震嶽被“青龍老大”推封為“十大長老天王”中的“劍王”,他的武功,當是最神秘莫測,亦是最難以應付的一個,要比次一級的“九天九地,十八人魔”的十八護法,都要高出一個層次。


    所以,冷若顏就不敢輕動,因為隻有冷大姑娘,才可能有抵擋得住冷震嶽的資本和把握。


    雖然未必能勝,但至少不會敗得太快。


    若是西‘門’不弱和冷北宮夫‘婦’,力敵“刀魔”幽東跟“凶魔”雷公,那又有誰能製得住受傷不退的“劍魔”卓展白?


    就算卓展白中了冷若顏一指受傷不輕,即使宋詞的千變萬化“擒拿手”,能製住他“劍魔”一時,可是,對方的敵眾裏,還有一個臉目蒼老的“毒魔”溫三經的唯一傳人溫照輪呢?


    溫照輪已得“毒魔”溫三經的真傳,方才悠悠蘇醒、受傷頗重的唐詩,可又應付得過來?


    “刀魔”四個養子養‘女’,幽靈、幽魂、幽冥、幽燭,其中三個養子,已被冷若顏擊殺,投誠過來的幽燭,就算是真心歸正,以她和朱敏郡主、西‘門’不錯、西‘門’小錯父子等四人之力,又打不打得過“凶魔”雷公的四大得意高足雷峰、雷逢、雷諷、雷奉?


    “貪魔”亢叫天的兩大助手“蛇蠍夫妻”“無‘奸’不商”方孔、“無商不‘奸’”孔方,已被冷若顏主婢所殲滅,然而,“劍王”冷震嶽座下的五大劍手呢?“劍魔”卓展白‘門’下的兩大弟子呢?


    他們這些‘精’英,倒底是來了,還是沒有來?是出現了,還是沒有出現?


    還有,那位神秘的“五月堂”堂主是誰?他的那三十一位身手不凡的分舵舵主,今夜會出動多少?


    所有的問題,都是未解之謎,全是未知之數……


    元曲突然就出手,驟然出了劍!


    她兩把“弧形劍”一出手,就如同一張天羅地網般,直罩了下去,但是,“貪魔”亢叫天並不是魚兒,劍網一罩下時,亢叫天就舞動鐵杖,寬大的鐵袍一閃,就破網而出!


    元曲與亢叫天的惡鬥,方才開始,冷若顏一方麵暗自焦急,一方麵暗中估量情勢,顯而易見,局麵對己方而言,相當的不樂觀。


    就在此時,西‘門’夫人忽而來在她耳邊,低沉而迅急地道:“若顏,聽二姑‘奶’‘奶’一句話,待會兒,一有機會,你衝出去,去找你家大爺冷北樓為我們‘西‘門’’家報仇,不要留在這裏、陪著我們夫‘婦’一起送死。你記住,切不可意氣用事,以要大局為重!”


    一說完,冷北宮即退回,繼續注視場中的惡戰,冷若顏卻整個人都呆住,心道:“這位‘性’如烈火的二姑‘奶’‘奶’,就是到死,也不願意原諒我家那苦命的爺……”


    “貪魔”亢叫天破網而去,元曲連眼也不眨一下,搶身揮劍而上,亢叫天的鐵杖,立時迎向元曲的雙劍,狠狠地砸下去


    元曲吃了一砸,虎口流血,五官溢血,卻仍不倒下!


    “貪魔”亢叫天被“弧形劍”反震,獨‘腿’難以支撐,一個咕嚕,就倒栽了下去。


    等“貪魔”亢叫天倒下去後,元曲才搖搖晃晃了八、九步,才向後仰倒。冷若顏急忙撲出,撲住元曲,隻見愛婢七孔流血,臉‘色’淡金,已是出氣多、入氣少,眼見不活了。


    冷若顏含著淚,迅速點了元曲幾處‘穴’道,把解‘藥’拋給唐詩替她止血,然後緩緩地起身,緩緩地抬頭,一隻手,已緩緩地擎出雙環


    “金麵佛”冷震嶽的一隻手,搭上了劍鍔,歎道:“可惜啊可惜!”


    冷若顏沒有說話,也像沒有聽到他講話一般。


    “劍魔”卓展白卻道:“劍王,您可惜什麽?”


    冷震嶽道:“老亢自一條‘腿’傷了大動脈,為了保命,給組織裏的‘病魔’公孫先生把他的廢‘腿’鋸掉一隻之後,可是越來也不中用了……”


    “病魔”公孫拜,是“青龍會”會主“青龍老大”座下護法、“九天九地,十八人魔”之一,他的醫術和病毒,天下一絕,匪夷所思;他的‘門’下弟子,如穀醫生、白裘恩、“神醫”薛鵲、梅超瘋、何無庸、舒自倦、“一針見血”上官木,無一不是醫道聖手、‘藥’術奇才。


    若是“妖魔”公孫拜,本人也在“杭州”城,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卓展白忽然歎道:“隻是我們一方少了亢老兄……”他一麵說著,一麵拔出了如謙謙君子一般的“君子劍”。


    冷震嶽笑說:“卓大俠,我的‘嵩山劍法’,比起你的‘華山劍法’,又如何?”


    卓展白未答,冷若顏已忽然道:“你們兩個白道武林的敗類,一齊上吧!”


    冷震嶽揚揚眉,道:“嗯?”


    冷若顏恥笑道:“你們兩個東說西說,來吸引姑娘的注意力,其實隻要姑娘一出招,幽刀魔的飛刀和雷凶魔的火劍,絕不會在你二人之後襲到的,是不是?”


    二人被戳穿了詭計,卓展白一時間,倒是臉紅了一紅,語塞啞口,說不出話來;冷震嶽卻麵不改‘色’的大笑道:“我們‘青龍會’,是為天下第一大教會,‘門’眾千萬,遍布天下九州,外堂得力者,有南七北六十三分月堂主、三百六十五分日舵主,信眾會徒,數以百萬計;內堂鼎力者,還有‘九天九地,十八人魔’十八大護法、‘十大長老’、‘四大供奉’、‘兩大使者’、‘青龍老大’夫‘婦’,都是世間人傑;大姑娘,你道行再高,也高不過冷北城,現在跟我們鬥,無疑就是送死,隻是你這般嬌俏狐媚,奔座也舍不得殺掉,不如討來做個小老婆可好”


    冷若顏固然‘性’情不羈,此刻,她的臉兒,也不禁由白泛起了緋紅,她是沒料到,以“金麵佛”沙千燈的前輩身份和俠義名聲,居然說出了這種不顧廉恥禮儀的話語來!


    冷若顏連羞帶恨,連人帶環衝了過去


    冷震嶽開始是著實是吃了一驚,隨而眼中閃動著狡黠的厲芒,大概是他已有把握,讓冷若顏的衝來變成自動送死的把握吧?


    就在此時,忽然一個低沉的聲音輕咳道:“……咳咳……顏妞兒……把這匹夫留給爺……咳咳……”


    冷若顏衝到一半,居然止住了,她驚喜望外的回首道:“爺,你來了?!”


    西‘門’夫人冷北宮怔怔看著暗處的白衣人,驚愕的道:“……三弟……是你嗎……”


    冷震嶽目光落處,全身一抖,嘎聲驚叫道:“冷……冷北城!”


    他這一聲呼喚,也使幽東、雷公等人變了臉‘色’。


    “殺手之王”冷北城,年級雖然不是很大,成名猶在“金麵佛”之先,他這一現身,場上的情勢,就完全變了。


    卓展白、亢叫天的目光收縮,竟閃動著一絲惶‘亂’之‘色’。


    “毒魔”溫三經的唯一傳人溫照輪,他最惜命,也最怕死,冷北城一現身,他立即就逃,連毒也不及施放!


    白衣人似乎揚了揚手,天地間就有了雪意,長空更幻起一道血箭!


    溫照輪顯然已中劍。


    溫照輪正掠到‘花’園的假山上,然而中了白衣人一劍,卻失足墜入水池中。


    清澈見魚的池水,立即冒上一股紅泉。


    “殺手之王”冷北城一出手,誰都知道,在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溫照輪這號人物了。


    “青龍會”所有的魔頭、教眾,都隻覺自己的後脊,涼氣直冒


    就在這時,冷震嶽突然躍起,扶住受傷的卓展白,一掠七丈,倉皇急呼道:“風緊,扯呼”


    “風緊”就是情況不妙暗語,“扯呼”便是逃退的意思。


    冷北城舉手之間,就殺了“毒魔”傳人,一言未發,就震懾全場群魔。冷震嶽心魄俱寒,三魂嚇掉了七魄,卓展白也是吃敗受傷在先,鬥誌全消,兩人這一逃遁,更使其他的人,心‘亂’意慌,不禁紛紛地退了幾步。


    既然退了一步,就有忍不住返身就逃的意思。


    “劍王”冷震嶽跟“劍魔”卓展白這一走,“青龍會”現在的魔頭,就隻剩下了三個,但“貪魔”亢叫天傷不能戰,“刀魔”幽東和“凶魔”雷公,心無鬥誌,更無法應戰,剩下的“青龍會”幫眾,更是潰不成軍,紛紛撤退,被擒殺大半,僅剩三個人魔等三、四十人退入‘門’外的小樺樹林中。


    西‘門’不弱夫‘婦’獨子被“青龍會”殺害,心痛如絞,如何放過這幹邪教‘門’徒?夫妻兩人,率領“西‘門’世家”的殘勇,死死截住來不及逃走的餘敵,狠鬥凶拚不放,屠戮一盡!


    “青龍會”大部人馬一退,冷若顏就向那昏暗處的白衣人,笑道:“死丫頭,你的‘易容術’,可是越來越漂亮了,爺那一招‘小雪’,也學得七分像了。”


    隻聽那白衣人嘎笑道:“三妹的‘易容術’皮‘毛’功夫,是大姐教的,就知道瞞不過大姐您。”


    白衣人緩緩掀開臉部的易容之物,赫然竟是三姑娘冷若雅!


    冷若雅易容喬裝成冷北城的模樣裝束,又站在暗處,加上冷震嶽、卓展白等又並未真的見過冷北城,驚魂‘蕩’魄之際,才能震懾嚇退群魔。


    冷若顏笑‘吟’‘吟’的道:“三丫頭,你不去‘苗疆’追殺叛國大漢‘奸’冷武侯了嗎?怎麽跑‘杭州’來了?”


    冷若雅抓住大姐的手,嘰嘰喳喳歡如雲雀般的道:“那個狡猾的家夥,不知躲到哪裏去了,丫頭在;苗疆‘碰到了‘青龍會’‘四大供奉’之一的‘鬼王’,丫頭察覺此人與‘黃山派’萬家,有莫大的關聯,就邀了‘妙手一族’的破曉先生,趕往‘黃山’‘天都峰’‘太嶽山莊’,與那‘一劍霜寒十四州’萬鎮嶽萬盟主對質,不料,破曉那廝半路,被他的死對頭‘鐵麵蔡家’的人,給纏住了,丫頭和胡家姐妹,又莫名其妙的在外麵的小樺樹林子裏,跟警戒在那裏的雷公四個徒弟雷峰、雷逢、雷諷、雷奉,昏天黑地的打了一場……”


    冷若顏赫然道:“此次‘青龍會’,真是傾巢而出了,‘劍王’冷震嶽以下、‘貪魔’亢叫天、‘刀魔’幽東、‘凶魔’雷公、‘毒魔’溫三經、‘劍魔’卓展白,這一王六人魔,聲勢之大,史無前例啊!”


    冷若雅俏皮一笑,道:“那樣怎樣?名震天下的‘青龍會’,橫行武林的‘九天十地,十八人魔’中的‘毒魔’溫三經,以及他們的手下幹將溫照輪、‘蛇蠍夫妻’、‘幽‘門’五子’等眾,還不是都或死或敗在我們‘涼城客棧’的手裏,我看‘青龍老大’雖名震武林,冠絕江湖,也沒什麽惹不得、了不起的。”


    她這一笑,燦若‘花’開,美‘豔’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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