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提前發動總攻擊令!”


    這是布先生會前說的第一句話,他的話就是命令。


    楚羽一驚道:“什麽?!”


    柳生寒變色道:“義父,我們不是說過,約好在今晚再發動奔襲嗎?”


    辰源打破兩個義弟的疑雲道:“計劃提前!我們剛剛已接到羅白虎長老叫人十萬火急送回來的情報,‘大風堂’擬要在今晚入夜攻擊我們。”


    “羽兒有幾個問題。”楚羽在一旁忽道。


    “有什麽想問,就趁這個時侯,”布青衣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楚羽單刀直入:“失明之下,您的‘彈指神通’,是不是雲飛揚‘天佛掌’的之敵?”


    “不知道。”布青衣道:“這個答案今天就會見分曉。”


    “‘關東三虎’隻有安東野在京,另外兩隻孟東堂和熊東怖都遠在‘關外’,我們整體實力占優。”辰源道:“如果我們全力以赴,至少有七分勝算。”


    楚羽道:“在京城,似除了‘權力幫’和‘富貴集團’之外,仍暗潮洶湧,似乎還隱伏了一股叫‘青龍會£↘,’的強大恐怖勢力,您對此可有察覺?”


    布青衣道:“我和雲飛揚都感覺到了,所以才急於決一高下,再來應對收拾殘局。”


    辰源皺眉:“二弟,你問這些做什麽?”


    楚羽道:“決戰在即,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布青衣點首:“很好。”


    辰源問楚羽道:“你還有什麽要問的?”


    “沒有了,”楚羽道:“不過我知道,三弟一定有。“


    柳生寒果然問:“寒兒也有一句話要問。”


    布青衣道:“問。”


    柳生寒直接問道:“假如在攻打‘大風堂’一役中,您犧牲了,‘青衣樓’由誰接管?”


    辰源低聲嗬斥:“柳生!”


    柳生寒依然大聲道:“事關大局,不得不問。”


    “若我戰死,‘一百零八樓’由高層集體領導,包括羅白虎、孟朱雀、唐玄武三位長老和孫小姐煙卿,還有你們三兄弟。”布青衣毫不慍怒地道:“寒兒問的好。不過你們放心,沒看著我寶貝兒煙卿穿上嫁衣,我是不會輕易死的。”


    布先生臉色慢慢轉向陰霾:“除非,在我你們之中,有人出賣了我……”


    語音一頓,他忽問辰源:“你呢?你沒有什麽話要問為父嗎?”


    辰源臉色沉了沉,好一會,才沉聲道:“源兒沒有問題。”


    布青衣負手,流露出一絲難以覺察的眷戀之色,下令道:“出發!”


    “是,義父。”“青衣三秀”望定義父,戰意盎然。


    是日,“青衣樓”作戰部隊奔襲“大風堂”的時候,有一萬六千八百二十八人,分批出發,如常山之蛇,首尾相應,浩浩蕩蕩,蜿蜒數十裏。


    “青衣樓”大部隊,能通過守衛森嚴的京城,主要是歸功於布相體係的朝廷官軍的協助掩護。


    羅白虎是京城“禁軍”的重要將領之一,給予了“青衣樓”的行動極大的便利。


    總樓主“江山如畫,君臨天下”布青衣出發的時候,隨後跟著一頂轎子,誰都不知道這兩頂轎子到底是從“青衣樓”抬出來的,還是是自外麵跟出來的。


    包括“青衣三秀”在內,都更知道轎子有的是什麽人。


    位於“四道街”的“大風堂”總堂,建築高大,氣象恢宏,比起富麗堂皇的“青衣樓”,多了一份粗獷蒼勁的江湖氣。


    大龍頭“大風起兮”雲飛揚,在接到“青衣一百零八樓”傾巢而出的消息後,以堂堂正正之陣,親迎布青衣一行人於“大風堂”總堂。


    “青衣樓”的奔襲部隊,在開往“大風堂”的途中,並沒有受到想象中阻礙,直至蘇布青衣抵達“大風堂”的勢力範圈中心“四道街”的時候,才接連收到三道密報:


    第一道是柳生寒傳過來的:


    “義父,朱七七的手下在‘五道街’截斷了朱雀長老孟四海的左翼部隊。”


    布青衣繃著臉吩咐:


    “讓孟朱雀率打退她們。”


    柳生寒允道:“是。”


    第二道消息是楚羽送過來的:


    “義父,玄武長老唐月亮的右翼部隊,在‘三道街’受到雷諸葛喜的牽製。”


    布青衣沉著臉吩咐:


    “令唐玄武火速突圍增援!”


    楚羽應道:“是。”


    第三道消息是辰源遞過來的:


    “白虎長老羅大幼的後援軍隊無法移師開拔,滯留在‘滑剩盾’一代,我們的後路已空。”


    布青衣陰著臉問:“為什麽?”


    辰源答道:“左相一支力量已牽製住他們,其中包括李綱‘騰訊堂’親衛死間首領舟行早的‘十三道旋風’。”


    布青衣寒著臉命道:“告訴羅白虎,在營的兄弟先行忍讓,不可貿然發起衝突,以免落入李綱老賊口舌。”


    辰源接道:“是。”


    這三道密報,一道比一道緊急,一道比一道危急,連接失利的消息,從容不迫的連下三道應對命令,布青衣絲毫沒有停止前進的腳步。


    “青衣樓”三大長老,負責兩翼和後路策應的部隊,一齊受困,並未打亂布青衣的全盤計劃,他掌握的隻要中路力量還在,他深信,有這支勁旅在手,他進可攻城拔寨,過關斬將;他的大本營“青衣第一樓”還在孫女布煙卿和她率領的“一寸山河一寸血,八百裏山河八百條命”鐵軍掌控之下,他深信,他退可運籌帷幄,東山再起。


    布青衣進不畏,退無懼。


    他冷然走入“大風堂”總堂。


    “青衣三秀”並肩在後。


    父子四人,以一種橫掃天下的氣勢,出現在“大風堂”雲飛揚麵前。


    上一次父子四人光顧這裏,還是擊殺何酒、唐糖、溫茶三叛徒的那次(參看《鳳凰台》卷第六章),他們父子四人走在一起,仿佛世上再也沒有什麽事、什麽人,能阻擋他們的步伐。


    須發皆白,精神矍鑠的雲飛揚雲老爺子含笑相迎,沒有一點要兵戎相見的意思。


    “青衣樓”大隊人馬都留在外麵,進入“大風堂”總堂的人並不多,除了那兩頂轎子的主人,還有“青衣三秀”,就連抬驕的“青衣四小生”也退了出去。


    “大風堂”留在大堂總堂的人,也不多。


    不多的意思,就是很少。


    四個人。


    雲飛揚的左右隻有雲端安東野,另外便是一個大官。


    這個大官負著手從裏麵走了進去,一麵含笑與布青衣打招呼,一副路過打醬油的的樣子。


    “青衣三秀”認得這個人。


    就算記不清他的容貌,也絕對忘不了他的氣派。


    那是一種廟堂一品大員的一種宰相氣派!


    ——左相李綱。


    “這個老家夥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布青衣心中的疑問還未問出,李綱已向布青衣身後的轎子笑者發問:“梁王爺,既然來了,何不現身賜見?”


    轎的人笑道:“原來李相爺也來了,李相爺讓小王出來,小王就出來吧。”


    柴如歌一出來,笑的羞羞答答,仿佛此際“大風堂”的總堂,不是在分生死、定存亡,而是在擺喜宴、喝喜酒一般。


    李綱看著對方:“王爺來了,那最好不過,不過,今天可是沒有咱們什麽事。”


    柴如歌捂著嘴笑道:“嘻嘻,那是自然,今天是布先生和雲大龍頭的恩怨,咱們是來做見證的。”


    他們兩位朝廷權貴,說著說著,就果真分兩旁坐下,一麵飲茶,一麵有一句、沒一句聊著什麽“老大人身子骨可好?”“聽說千歲爺最近新得了一副王右軍真跡?”之類的話題,都表現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架勢。


    布青衣先開口:“大龍頭,你把李相請來,這樣最好不過。”


    雲飛揚道:“先生不是一樣請來了小王爺。”


    布青衣道:“你我之間,無論誰勝誰敗,都需要有個具有分量的人證。”


    雲飛揚道:“聽先生的囗氣,似乎我們今日別無選擇了。”


    布青衣吸一囗氣,道:“我是‘一百零八青衣樓’總樓主,我沒得選。”


    雲飛揚道:“其實你隻要退一步,就萬事皆休了。”


    布青衣冷笑道:“那麽,大龍頭又何不先退一步?”


    雲飛揚臉色一沉,良久才道:“這‘大風堂’和‘青衣樓’的恩怨,說到底,也就是我和你的事,完全沒有必要讓我們手下的兄弟姐妹血流成河,我們兩個人一戰定生死,如何?”


    “正合我意。”布青衣淡淡的道:“今日之戰,隻要我們之間有一個活著就行了。”


    話說完了,是不就應該動手了?


    布青衣一彈指,勁氣已叮向雲飛揚的咽喉。


    那道芒,像一抹餘暉,像一場落幕。


    其實隻是指。


    一彈指。


    指點江山。


    絕世、絕情、絕豔的指法。


    雲飛揚大喝一聲,發了一掌,似雷霆一震!


    好一招“佛光初現”!


    雲飛揚須發戟張,踏步奔雷,“天佛掌”,沒發一招,俱大喝一聲,大喝之際,天地似為之寂滅,氣勢駭人。


    布青衣的指勁則如電光,自雷鳴掌氣刺入、割入、卷入,勁氣縱橫交錯。


    兩大頂尖高手對決,生死就在一瞬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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