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號棉花糖顯然不在意糜詩一副吞了十七八個雞蛋下去的表情,衝著張媽媽和一旁帶路的獄卒說:“本大人有幾句話要單獨和糜姑娘說。”這句話剛說完,周圍的人半句話沒有,很識相地退了個幹淨。


    這大號棉花糖說話挺管用的嘛,糜詩暗暗思忖。


    “別想了,我就是你嘴裏的那個熊孩子。”大號棉花糖一語驚人,他眉頭一蹙,“話說,本大人一直想問問你,這熊孩子是什麽意思?”


    糜詩的確被驚到了,她隻能嗬嗬:“你這生長速度還真是有點快哈。”


    “你一介平民自然無法理解巫族的高貴強大神秘……”


    果然是那個傲嬌的熊孩子,糜詩火氣就上來了:”你今天來找我什麽事,我人都被你送到牢裏來了,還想怎麽坑我?“


    “熊孩子到底是什麽意思?”大號棉花糖果然有鍥而不舍的精神。


    “看你自己的體積就明白了。“糜詩隨便胡謅。


    “哦~是說本大人如熊一般身姿偉岸啊。糜姑娘你果然有眼光。“大號棉花糖自戀的本事隨著體積的增長顯然也一起膨脹了。


    糜詩決定不再搭理他半句,轉身走到床前,拉起被子蒙頭躺下睡覺。


    “看來糜姑娘是在這牢裏帶著不想出去了。”棉花糖像是自言自語。


    糜詩一動未動。


    “這盜用魂牌的罪名,嚴重點判個斬立決,輕點的話也至少是個秋後問斬。”棉花糖繼續。


    糜詩依然未動。


    “今日要麽隨我走,要麽留下來等著掉腦袋,一句話。”棉花糖悠悠然道。


    糜詩還是沒反應。


    “當然跟我走是有條件的。”棉花糖這回耐心特別得好。


    糜詩終於掀開了被子,坐起身來:“什麽條件?”


    棉花糖伸出大白胖手,指了指邊上意思隔牆有耳,示意她近前再說。


    若是為了那石頭,等糜詩死後棉花糖自然可以拿到手,無需多此一舉。糜詩也想聽聽今日他到底來幹什麽,她起身走到牢門前,“說。”


    “放你出牢隻有一個條件,就是成為魂司的司魂使,為魂司效命。“棉花糖笑眯眯地輕聲道。


    要說從前的糜詩不知道什麽是魂司還能原諒,可自打她被自己坑得成為罪犯,又被某個巫族人士擺了一道,如今要還不知道什麽是魂司的話,真是自作孽了。


    糜詩在牢裏這些日子,除了吃飯睡覺,逮到機會就和獄卒閑聊,了解天曜皇朝的種種。她現在雖然不能說對天曜皇朝的風俗人情了若指掌,也至少是半個專家了。畢竟監牢裏關過的人,從販夫走卒到天潢貴胄,比很多地方都齊全,也有更多的秘辛八卦。


    魂司簡單來說就是巫族設下一個獨立的機關,管理著所有與魂色相關的事情,比如負責給天曜子民確認魂色,分發魂牌等等諸如此類。照糜詩的理解,其實司魂使說白了有點像現代社會的戶籍警,由於天曜皇朝的運作都依賴於魂色的判斷,所以魂司顯然是個位高權重的部門,而司魂使絕對是天曜皇朝的“極品公務員”。雖然棉花糖此番應該別有所圖,但她現在這樣的處境若還是拒絕,那就太過矯情了,先保命要緊。


    於是當糜詩聽見棉花糖的條件時,當下便很堅決地說:“可以。不過你也害了我好幾回了,證明一下這回你沒有騙我吧。”


    棉花糖笑得促狹,“牢裏待了幾天,果然變聰明了。”他從懷裏掏出了兩塊牌子,遞到了糜詩的麵前。


    兩塊晶瑩潔白的白色魂牌上,一色的繁複花紋纏纏繞繞出一個魂字。兩塊牌上分別刻著不同的名字。一塊糜詩掃一眼就認出來刻的正是自己的名字,另一塊上刻得字有點負責,糜詩連猜帶蒙與棉花糖確認:“葉瓊?”


    “不錯,還認得幾個字,不是文盲。”棉花糖調侃著,衝著糜詩擠眉弄眼,“如何,這回可信了吧。”


    “那就不用多廢話,先帶我出去吧。”這牌子一看就是真貨,糜詩也知道這巫族的魂牌絕對不是說弄就可以弄到的,如今先不管棉花糖為何要花費那麽多力氣幫自己,一切等出了牢再說。


    棉花糖這回倒是沒有半句廢話,二話不說叫來了獄卒,出示了魂牌,又從袖中掏出個卷軸扔給了獄卒,分分鍾糜詩就被獄卒恭迎著從牢門裏送了出來。


    臨了離開大牢的時候,果然取回了之前被抓時收走的包袱,裏麵除了少了那塊惹事的紅色魂牌,還真的是一件東西都沒少,彩魂引石也安安然地躺在包袱裏,沒有損壞半分。糜詩不禁有些疑惑,官差對於她包袱裏這個據說能造反的東西沒有半點反應麽?


    “一般的人如何能識得彩魂引石?”棉花糖顯然看出糜詩的疑惑,“彩魂引石是天曜皇朝最高秘密。“


    糜詩聽了這話,疑惑卻是越來越多,隻覺得這天曜皇朝,身邊的棉花糖都給她看不透的感覺。可知道了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這個世界並沒有她的存在。


    糜詩破罐子破摔,索性和棉花糖挑明說:“之前你想要這石頭,我死了你自然可以去認領。現在卻費那麽大勁把我從牢裏救出來,你到底有什麽打算現在就說出來,我沒心情陪你玩。“


    棉花糖此刻脾氣倒是出奇地好,“之前在牢裏我很認真地和你說了,就是要你答應擔任司魂使,再沒有別的了。“


    “我可什麽都不會,幹砸了你別到時候回過頭來找我算賬,我不認的。”糜詩秉承她的做人原則,醜話要說在前頭,責任要推卸幹淨。


    “你既然可以辨認魂色,司魂使一職對你而言不難。”


    “可除了之前看見你的之外,其它人我可半點也看不見。”糜詩蹲在大牢裏無事可做的時候,也想起棉花糖所說的自己異於常人的“特異功能”,可她盯著獄卒前前後後看了半天,卻連一星半點的影都沒看見過。


    “這是還沒到時候。現在不忙著說這些,你先趕緊隨我去見個人。“棉花糖拉著她就走。


    “誰?見誰啊?”糜詩甩開肥手,問。


    “魂司司主。”棉花糖言簡意賅。


    啥?!這就要見大boss了?糜詩小心髒抖了抖,是不是太快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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