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詩的觀察力是除了記憶力之外她第二個引以為傲的地方。


    當然這也歸功於之前讀的警察學校和之後的保鏢工作,這對於她的觀察能力的養成都有很大的助益。


    既然發現這土屋有問題,沒多久自然就發現了通往地下室的機關。


    糜詩和趙光明一起跟著走入地下室。


    下麵之大超乎想象。


    空間遠遠超過了地麵上那土屋的麵積。


    裏麵有好幾間屋子,這屋子裏還有些日常起居的東西,看裏麵留下的東西,很明顯先前還有人住在這裏。


    而中間最大的一個密室裏麵卻空空蕩蕩,除了周圍牆壁上的蠟燭燃了一半顯示出這裏肯定有人來過之外。


    “發現什麽了嗎?”趙光明來到在四處搜查的糜詩旁邊問。


    糜詩搖了搖頭,“沒發現什麽可疑的東西。”


    “我讓人將這裏所有的東西都打包帶回魂司在好好查驗一番。”


    糜詩表示知曉,忽然她在身旁桌子上一堆廢紙間發現一張畫,這畫墨跡猶新,應該作畫不久。


    “這上麵畫的是什麽?”屋子裏光線十分暗淡,趙光明看不清楚,問糜詩。


    即便光線再暗,糜詩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畫中人,隻因為畫中的人她太熟悉了,就是她自己。


    她淡淡地回答趙光明:“畫的是我……林延卿來過這裏。”因為畫紙的一角還有落款,像是深怕別人不知道作畫的人是誰一樣。


    趙光明一聽有些驚訝,從糜詩手裏抓過畫像,湊著看,卻是在有些暗,便吩咐道:“將這裏的蠟燭點起來,再仔細查一邊,什麽都不許遺漏。”


    糜詩聽趙光明的吩咐,心中突然一動,大聲喊道:“別點蠟燭!”


    可是顯然已經晚了,有一支蠟燭已經被點燃,而也就在這時突然聽見一陣驚呼。


    糜詩立刻朝驚呼的聲音方向跑去,卻看見有一人倒在地上,身旁圍著一群人手忙腳亂。


    糜詩一把撥開眾人,倒在地上的人臉色漲得通紅,雙手抓著自己的脖子,嘴巴大口大口的吸氣,眼珠往外凸起,活活就像在水中掙紮無法呼吸的樣子……


    糜詩立刻對此人坐著急救措施,一二一二,她心裏在默念節奏,可是沒有辦法,隻一會兒,這人就斷了氣……


    她心中擔心那支被點燃的蠟燭是針對什麽,這裏沒有血親,魂司裏的人也都是白魂,那會不會還有人中招?


    她心裏的擔憂和緊張讓她胃一陣陣抽縮,短短的幾秒鍾時間仿佛像一個世紀那麽長,沒有人再倒下了。


    她鬆了口氣,可看著眼前躺著的那句年輕的屍體,心中既沉重又憤怒!


    回到魂司,先前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西洲魂司府。


    徐東走到哪裏都感到有些芒刺在背的感覺,很顯然他的剛愎自負直接導致了一名巫族青年的死亡。


    礙於徐東在魂司的地位,大家不能對他做什麽,但是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徐東現在怕是更刺蝟沒啥區別了。


    這次對他的麵子打擊不小,他訕訕地將自己的白玉扳指拿下來,放進了準備好的那堆東西中,想通過這個舉動得到旁人的諒解。


    慘劇發生,徐東也隻能退讓,讓糜詩去見林延卿。


    但是他不可能就放任糜詩和林延卿單獨見麵,單單可以看見還不行,他還有清晰地聽見他們之間的每一句對話。


    所以在糜詩見林延卿之前,徐東吩咐在關林延卿屋子的隔壁動了不少手腳,不單可以通過特殊處理過的鏡子,可以看見那屋發生的一切,還在四周插入細管,以此監聽裏麵的一切動靜。


    做好這一切之後,徐東才讓糜詩進屋去見林延卿。


    “糜詩司魂使,好久不見。終於,又見到你了。”林延卿開場白顯得熱絡,主動和糜詩打招呼。


    糜詩冷臉看著她,眼中噴火,聲音透著濃濃地鄙夷與恨意:“我有個師弟先前剛剛死了,他年方十八,未及弱冠,家中還有剛剛出世一個月的女兒。這一切都拜你所賜。”


    林延卿完全沒有替自己辯解的打算,他直認不諱:“其實我本來也沒打算這樣做,但是你們的徐東大人很顯然需要得到些教訓。”


    這話傳到隔壁屋子裏,徐東的臉色發青,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出氣,屋中還有好幾個人,此刻都低著頭。


    糜詩不予與他多糾纏,直入正題:“我現在人來了,有什麽話你就說。”


    林延卿問她:“我先前和徐東大人要求的東西,你帶來了嗎?”


    糜詩看著他,拿出一個袋子,將裏麵的東西一件件擺在他的麵前,石潔草,一碗羊奶,一支毛筆,一塊墨,和一張白紙,白玉扳指,然後看著他問:“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麽?”


    林延卿笑笑,端起羊奶放在麵前,然後將墨伸入羊奶裏,就著碗直接在裏麵研起墨來。


    糜詩心中奇怪,這舉動實在看不出林延卿想做什麽。


    林延卿抬頭衝她微微一笑,道:“隻需一會兒,稍等。”


    隻見他,將毛筆拆開,隻去了筆杆的部分,將那墨汁和羊奶的混合物灌入筆杆中,然後再將石潔草揉碎了也一並放入筆杆,用力地搖了幾下。


    然後將白玉扳指包在白紙中,用力砸向地麵,好像還嫌它不夠碎,又踩了幾腳才作罷。


    拿起來重新再桌子上攤開,那白玉扳指碎了一紙,成了大大小小的碎塊。


    “那白玉扳指可值二百兩銀子啊!”另一屋的徐東低聲喊道,一臉的心痛,可沒人搭理他。


    林延卿繼續手裏的動作,他將筆杆子裏的液體倒在碎玉上,很快玉石竟然慢慢變得很軟。


    林延卿將拆下來的毛筆頭,沾了些這軟化的玉石,很迅速將徐東插入四周的管子塞住,然後又將門上的鎖眼填上。


    糜詩驚訝地看著林延卿的舉動,而且她發現那些地方以肉眼可以看見的速度在慢慢變硬。


    “你做什麽?”糜詩問他,她心中倒是不怕林延卿對她不利,對付這一個看著弱不經風的林延卿,我們的全國散打冠軍糜詩還是很有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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