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景沒有隱瞞,將他父親告知自己關於鐵箱子的事情,挑重點說了。


    “也就是說這個東西可以幫助林延卿逃獄?”糜詩再次強調一遍問道。


    “簡單的來說,這東西可以是個運輸工具。”


    芮九眼睛依舊瞪得老大,看著歐陽景,顯然是讓他多一些解釋。


    歐陽景淡淡一笑,“說實話,這東西到底是如何操作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據聞俞先生當初造這東西的靈感是來自於蒲公英,她想到一個物件太過龐大,當分成若幹小份的話,就更容易轉移了。當然解體之後還有個重新整合的過程,而她顯然是找到了方法。”


    芮九好半天才消化了歐陽景這段話的意思,他指著歐陽景道:“你是說俞子美她造了一個……一個……”


    芮九很明顯不知道怎麽稱呼這個東西。


    “瞬間移動的工具。”糜詩替他說,畢竟自己也是浸染多年的科幻小說,這點理解和接受能力還是有的,雖然她也很震驚,但是自打從迦夜的事情開始,之後進入第九司,今天聽到的這個事情,已經讓她可以很鎮定了。


    “沒錯,的確就是瞬間移動。”歐陽景很讚同糜詩的總結,“這個移動工具從原理上來說主要應用在時間上進行傳輸。但如果有人解決了這個問題,那麽將林延卿從天禁司轉移出來也並非難事。”


    “林延卿的出逃,和薛神醫的死之間會有什麽關係呢?”實在是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殺死薛神醫的人既然和綁架我的人很有可能是一路人,為什麽抓我?又為什麽殺薛神醫?”


    “繼續查,我就不信了,既然是人做的事情,總會有破綻,總能查到些什麽。”芮九從震驚中恢複過來,又變成那天愛抬杠,天不怕地不怕的芮九。


    “至少現在我可以肯定一點。”歐陽景說。


    “什麽?”


    “雖然這東西幫助林延卿從天禁司裏逃了出來,但是也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歐陽景道:“這東西當年俞先生造出來也從未使用過,就算林延卿成功挺過來了,我相信他往後一定會感到生不如死。”


    既然從西洲府尹將薛申甫的案子接過來了,當然首要任務就是調查。


    其它的事情暫時擱置一邊。


    何況,糜詩的直覺告訴她,薛申甫的死是個線索,可以指引他們找到答案。


    芮九和歐陽景手上有很多事情要做,薛申甫的死因,還有糜詩拿過來的那一大堆竹管子,每一個成分都不一樣,需要一個個去判別。


    所以,外出調查的事情糜詩就自告奮勇。


    “不行,萬一那些綁架你的人還未死心呢?”歐陽景態度堅決。


    “大白天的,而且我是去醫館,再說,現在西洲城裏比往日裏警戒強了數倍,他們不會自投羅網的。”糜詩知道歐陽景心有餘悸,她好聲好氣地寬慰。


    “不行。”任憑糜詩怎麽說,歐陽景一點商量的餘地都不給。


    芮九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了,他不耐煩道:“得得得,你們倆一起去,我一個人弄這些。”


    芮九算看明白了,他可不想最終落下一個拆散鴛鴦的名聲。能怎麽辦?隻能一個人賣力做事,誰讓他交友不慎呢?


    薛申甫的百草醫館坐落在西洲最繁華的東大街上,而且這樣的一個逛街地段,百草醫館足足占了兩個門麵,可預想平日來看病抓藥的人少不了。


    隻是如今因為薛神醫出了事,醫館門庭冷落,看診是沒有了,隻留著一個抓藥的櫃台,按方給藥。


    糜詩來之前已經看過西洲府衙的簡報,找到薛神醫的徒弟,也可以說是百草醫館的二把手,寧靈。


    寧靈姑娘穿著一件湖綠色的束腰裙衫,顯出婀娜的腰肢。容貌秀麗,肌膚似雪,挽著蓬鬆的雙髻,幽嫻美麗。


    寧靈問清楚糜詩他們的來意,將二人請進了內堂。


    糜詩衝著歐陽景偷偷眨眼,意思是這薛神醫的徒弟真漂亮。


    等落座後,糜詩還是恢複了正常:“事發當天在醫館裏,你可有發現什麽人比較異常的嗎?不管是病人還是醫館裏的人。”


    寧靈淡淡地道:“沒有。”


    糜詩感覺她好像有些刻意地冷淡和平靜,一般遇上這樣的事情,一個女孩子家的,這樣的表現未免有些失常。


    糜詩繼續問:“薛神醫最近這些日子有和你說起過什麽特別的事情嗎?”


    “沒有。”寧靈抬頭看了眼糜詩,帶著戒備道:“他為什麽要和我說?”


    這話就有點奇怪了,糜詩笑笑,很隨意的道:“我隻是想著你管著百草醫館這麽一大攤子事情,如果有什麽異常的事情,薛神醫應該會同你提起的。”


    寧靈搖頭,很生硬地道:“沒有,他沒同我說起過什麽。”


    糜詩點頭,表示相信她,像聊家常似地隨口說道:“事發後,官差也查過神醫最近一段日子出診的行程,也去他家詢問過他的妻子。神醫妻子提起,事發的前幾天他因為醫館病人多每天都很晚回家。”


    寧靈突然急著插話:“那幾天晚上都遇到晚上突發的疾病病人。”


    糜詩看著她,沒有指出她的慌亂,順著她說的問道:“薛神醫近來一段時間看病的病人,能否給我一個詳細的清單?”


    寧靈看著糜詩,目光中流露出困惑,“有些病人都是遠道慕名而來的,我不確定他們留的信息是否準確。而且,有時候事情多了,也會忘記讓病人登記,真的不是有意的。”


    在天曜皇朝有要求,所有就診的病人都要在醫館留下姓名。


    尤其是醫館。


    如果說巫醫館是國立醫院的話,那一般的醫館就是私立醫院。


    “沒關係……”糜詩的話還未說完。


    寧靈突然好像有些崩潰,她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極力維持的鎮定瞬間破功,充滿了迷茫恐懼和擔憂:“你知道嗎?這一切發生的太可怕了,太瘋狂了……”


    她神情渙散,好像那天發生的事情又突然出現在了眼前,整個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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