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瑉將糜詩和歐陽景迎進了店裏,“二位怎麽稱呼?今日想看看什麽貨?”


    糜詩很自然地指了指歐陽景,介紹道:“我二人姓範,這位是家兄,家母壽辰快到了,我們想替她老人家選個鐲子。”


    歐陽景聽見糜詩的話,眉毛微微一挑,卻也沒有反駁。


    “哦,範公子,範小姐。敢問府上老太太喜歡金器還是玉的?”陳青瑉問道。


    “這些到都不拘,隻要款式好,最要緊的一條不要外頭多見的,特別一些。”糜詩說得頭頭是道,好像真的把自己當客人了。


    入戲有點深……


    陳青瑉自然不覺得,他從櫃台裏挑了五六個各種款式的鐲子,有金的也有玉質地,放在一個紅木盤子裏,端至糜詩和歐陽景的麵前,“二位看看可有看得上眼的。”


    他拿起一個做工極其精細的純金鐲子,上麵雕刻著富貴牡丹花樣,栩栩如生,“這鐲子的樣式是最新的,您看看。”


    糜詩裝模作樣地拿起來看了看,“好像有些太花哨了些,家母平日裏喜歡簡單些的。”


    陳青瑉立馬遞上了一個玉鐲,墨綠色的鐲子,上麵隱隱透著花紋,糜詩雖然一點都不懂玉,但這鐲散發著柔和晶瑩的光澤,看著就很不錯的樣子。


    糜詩一邊裝作打量鐲子,一邊卻又偶爾打量著陳青瑉,她故意讓對方發現自己在打量他,當二人的目光再一次遇上的時候,糜詩突然笑了笑,問道:“我好像在哪裏見過您呢?


    陳青瑉笑得很有禮貌,“在下怎麽會見過範小姐。”


    糜詩卻不放棄,繼續道:“真的沒見過嗎?您怎麽稱呼?”


    “在下陳青瑉。”他顯然也在思索。


    糜詩微笑道:“陳掌櫃,小女子別的不敢說,但是但凡我見過的人,我都能記得,哪怕隻是一麵之緣。”


    一旁的歐陽景這時候倒是挺配合的,插話道:“這確實是真的,我這個妹妹的確是見過的人都過目不忘,哪怕是在街上隻是打了個照麵的人。這點還真是有點滲人呢。”


    陳青瑉顯然不太相信這個說辭,他估計開始懷疑糜詩和歐陽景來此的目的,有了些戒備,並不作聲,顯然是打算靜觀其變。


    糜詩一副在思索的樣子,突然她好像想起來什麽,有些興奮的道:“安勇,你是不是認識安勇安大哥!去過安居巷他家裏?”


    陳青瑉聽了這話驚訝無比,他顯然沒想到糜詩說得是真的,“範小姐也認識安勇?”


    糜詩解釋道:“我家曾經就住在安居巷,和他們做了好多年的鄰居。你知道安大哥他們現在怎麽樣?”


    陳青瑉神色有些懷念道:“也有好長日子沒有來往了。”


    糜詩好似非常隨意地道:“那時候住在安居巷的時候,家裏大人整天在外頭跑商,我們兄妹都是靠著劉嫂子照顧,前兩年搬了家。後來聽說安大哥去了東麵戰場,漸漸也就沒了消息了。”


    陳青瑉顯然是非常相信糜詩了。


    糜詩也露出懷念的神色:“我好想見見他們,不知道安大哥和劉嫂子現在還住在安居巷嗎?你有沒有他們的消息?”


    陳青瑉神色變得有些暗淡:“我不知道他們現在是不是還住在那邊。安勇自從回來之後,變得……脾氣有些怪,漸漸我也就沒再和他聯係了……後來聽說他好像離開了家,留著劉氏一人在家也不管了。”


    糜詩驚訝道:“天啊,不是吧。安大哥對劉嫂子可是極好的。”


    陳青瑉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以前我們所有人都羨慕他們夫妻二人……可是安勇從東麵戰場回來後,的確變了許多,他有點……我也不知道怎麽說,總之很暴躁,很低沉……我想如果讓我從戰場上回來我大概也不會比他好多少……”


    陳青瑉感歎,“當初還覺得軍戶的日子好過,平日裏憑白不做事拿著銀子,現在想想錢再要緊也不如安安心心過日子。我後來聽說安勇離開了京都,就再沒去找過他了。”


    “離開京都?去了哪裏,沒帶上劉嫂子一起嗎?”糜詩問道。


    “聽說是去走鏢了,自然不會帶上劉氏一起。”陳青瑉道。


    “走鏢,哪一家鏢局?”


    “不知道,聽人說起過……叫什麽來著……”陳青瑉努力想了會兒,苦笑道:“想不起來名字了。”


    糜詩腦中靈光一閃,“是不是威遠鏢局?”


    “對對對,就是威遠鏢局!”陳青瑉肯定地點頭。


    糜詩和歐陽景對看了一眼,當初就是威遠鏢局的魂牌原料被盜一案,才讓她與迦夜有了交集……


    這所有的事情好像之間好像有一條無形的繩子將所有的一切聯係在了一起,但無論怎麽也,這繩子卻依然看不見,抓不住。


    離開翠寶齋後,歐陽景有些皮笑肉不笑道:“兄長?”


    糜詩嘿嘿一笑,“這樣比較容易說話嘛。”


    歐陽景斜眼看她,“你難道沒看見我們空手出來的時候,陳青瑉的臉色?我並不覺得他會覺得容易說話的樣子。”


    糜詩聳了聳肩,“買賣不成仁義在嘛。”


    她突然轉了話峰,“威遠鏢局……我要立刻回魂司找老頭子,上次他包庇燕飛閣,這回我倒要看看他怎麽做。”


    “即便能證明安勇去了威遠鏢局,也不能就此定燕飛閣什麽罪。”


    糜詩想了想的確如此,這不是確鑿的證據,還是隻是一個推測而已,“那怎麽辦,就這樣不管了?”


    歐陽景笑了笑,“你問還是可以去問的,何況燕飛閣不是一向很配合魂司的,看看這次是不是還依然配合。”


    “好,那我們現在就回魂司去。”糜詩當機立斷。


    “魂司你自己去吧,我還有別的事情,突然想起來要去辦一下。”


    “什麽事?”糜詩奇怪。


    “有個人約了要見一麵。”歐陽景很直接地回道:“至於這個人是誰,現在我不能告訴你,但或許以後你會知道的。”


    糜詩雖然心中疑雲重重,但既然歐陽景這麽說了,她也不再多問,兩人在街口道了別,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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