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麽一位不僅自身涉獵極廣才學極其出眾,又非常善於因材施教的老師在,眾人內外在的進步幾乎都是日新月異地。


    不過安戶郎是文臣,涉獵雖廣,武道方麵卻無法給眾人幫助,古嶽曦和風尚流又都是極忙的人,武師隻能另請,好在古嶽曦手下能人不少,指導眾人已是足夠。


    弱者將會多麽無能為力,這一點不管是出身尊貴的曲家姐弟,還是來自最底層的孤兒們,都是深有體會的,因此大家都是非常努力,再苦再累都不會喊一聲。


    至於辛韻自己,由於體製特殊,又對自己要求非常高,練起武來對自己幾乎非常狠,對打時基本上用的都是真刀真槍,便是受了傷也不耽練功,因為她選擇的是一條充滿未知的路,她希望自己能忍耐並習慣持續疼痛的感覺,甚至還能學會如何在身受重傷的逆境之下,還能絕地反擊,將來有更多的資本保護自己並保護他人。


    這樣的訓練效果是顯著的,力量的增加和接受重任的決心都給她帶來了相當大的改變。


    辛韻自己可能還不自覺,但在旁人的眼中,她的行為舉止神情顧盼之間,卻已隱隱有若銳利鋒芒般威壓漸強。換句通俗的,當她有勇氣也有決心去麵對無法預計的重壓並為之開始行動之時,她的氣質就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力量的提升則更加讓她越來越往人上人的方向靠攏。


    在充實的各種學習中,天氣似乎一轉眼便真正的熱起來了,幾乎是連續的暴晴,嫌少有陰涼的時候,整個京城仿佛都被悶在一團蒸汽之中。隻要略動一動,汗水像漏了洞似的往外冒,樹上的知了們更是好像吃了興奮劑,幾乎走到哪裏都能聽到它們歇斯底裏般的狂鳴聲。


    辛韻雖然受得住這酷熱之苦,不管是否汗如漿出都會堅持練武,但一旦做完功課,也是恨不得一直呆在冰鎮的涼屋裏。軟若無骨地爬在涼席之上愜意地享受些冷飲什麽。其實。她最希望地是每天都能跳進池子裏去泡泡水扒拉扒拉幾下,若是能學會遊泳什麽的就更好了。隻可惜這隻是想想而已,畢竟這可是在保守的古代。就算是偏僻的鄉下,女子也是不能隨便去水裏洗澡的,不然光有礙風化四個字就能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宅子裏倒是有個池子,不過不僅很淺。還早已種滿了荷花,便是沒有種。似乎也不合適。


    倒是姣姣,根本就不受諸如此類的限製,一入夜,就能借著夜色的掩飾想去哪個池塘就去哪個池塘。想去哪條河哪口湖就去那條河那口湖,簡直讓辛韻羨慕極了。


    其實,宅子這麽大。專門要鑿個遊泳池什麽的也不是不可以,但辛韻不想起這麽一個不大好的帶頭作用。也就隻能平時在浴池裏多泡泡了。


    這一日早上,又是一番汗流浹背的晨練之後,辛韻不由地再次幻想著啥時候真的要找個地方去泡個水,反正有姣姣在,根本就不用擔心會被淹死。


    “姐姐,要不晚上我偷偷地帶你出去吧,我知道有個地方晚上挺安靜的,雖然池子小了點,但姐姐你玩玩是足夠了。”姣姣再次提議。


    辛韻雖然心動,但還是笑著搖搖頭:“還是算了吧,你背我一次要花很多靈力的,而且要是晚上他們發現我不在又是一番折騰。”


    姣姣正想在勸她,忽然嘻嘻地笑起來:“姐姐,你的那個人又來找你了。”


    辛韻忍不住臉一紅:“壞姣姣,又來取笑姐姐。”


    等出去一瞧,古嶽曦果然已經在等著了,見到她,就很自然地露出了微笑:“收拾一下,帶你去城外住兩天。”


    “去城外?”辛韻有些詫異,“隻帶我一個人麽?”


    “嗯,有事需要你幫忙,其他人就不用叫了,不過可以帶上侍女。”


    他這麽一說,辛韻還以為終於到了要用到空間的一日,當下也沒有多問,隻喚了曲青靈和紅椒兩人跟隨。


    等到出了城,來到一座直接劈了一條河道引了活水的避暑山莊,才知道古嶽曦竟然是特地帶她來學遊泳的。


    “呃,其實,也不用專門帶我來這裏的。”辛韻心中著實有些不好意思,心想,必定是平時的一點牢騷話被傳到他的耳朵裏去了。


    古嶽曦卻是比她更不好意思:“其實,我不是專門為了你的這點念想來的。”


    說著,他示意周邊人退下,才領著辛韻一邊漫步,一邊解釋。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忙著一件事情,隻是苦於其中一個環節被卡主了,黎叔跟我提的時候,我本想讓人把池子收拾出來而已,反正自家宅子,隻要把守的緊,泡泡水消消暑的也無可厚非,但說著說著,忽然想到,若是你會泅水,計劃的可行性便大大增加了。”


    “是需要我用那個了嗎?”辛韻冰雪聰明地立刻意識到重點。


    古嶽曦點點頭:“是,回頭等我具體安排好了再跟你說詳情,此次我專門請了兩位漁娘來教你們泅水,你先在這裏練兩天,以後可以隔幾天就來一次,越快熟悉越好。”


    “我明白,我會好好學的。”不管因為什麽原因,自己的這點小心願終究將要如願,辛韻還是相當興奮的。


    古嶽曦極忙,雖然是親自帶她來到這座山莊,但用過午飯囑咐山莊中伺候的人一定要盡心服侍辛韻之後,便匆匆地離去了。


    之後的一段日子,辛韻往返在京城和山莊之間,隔幾日便專程練習這一門既能消暑又能健身的功課。


    學遊泳,很重要的一點便是要放鬆,人們不能放鬆往往是因為缺乏安全感,怕自己嗆水甚至怕被淹死,就比如紅椒。練了好幾次都還不太會基本的閉氣漂浮。不過辛韻卻是不同,有姣姣在身邊,她是第一次下水就毫無壓力,因此也是學的最快的一個,加上體能早被鍛煉的很不錯,幾次下來,雖說還不能用魚兒在水中來形容。但一次性遊個幾百米什麽的。卻也不在話下了。


    遊泳是個好項目,難得有個好地方可以練習,辛韻便假公濟私地把其他的女孩兒們也都帶上。不指望她們能學的多好,但是總是一技之長,不會有半點壞處。


    曲敏曲蘭早被她耳濡目染地灌輸了不少超時代的觀念,對於學遊泳之事倒是十分樂意。學的雖慢些,但也是漸漸地愛上了這種消遣的方式。辛韻忙裏偷閑地索性還設計了幾款保守的泳裝。幾個女孩兒又好奇又害羞,起初時怎麽也不願意嚐試,但看辛韻穿了在水裏遊的暢快的樣子,不禁又有些心動。被幾番連誘帶哄並保證不會讓任何人瞧見之後,終於都裝著膽子嚐試了,並且因共同擁有這個羞澀的秘密而彼此之間有多了幾分感情。


    連續晴了十數天之後。一場陣雨終於驟然急落,猶如蒸籠般地京都終於正式進入了時而烈陽高照時而暴雨磅礴的雨季。


    六月初四這日。天還未亮,整座京城已籠罩在茫茫的雨霧之中,滿地都是流淌的雨水,好在古代許多東西雖落後,但溝渠引水這方麵的工程倒是做的挺好的,並沒有積水過多四處漫延的情況。


    暴雨中,一輛普通的馬車悄悄地駛入了宅子的側門。


    “燕太子被廢了?”辛韻剛在專門的練功房裏做完早課,就聽到了這個消息,不由地相當高興,很自然地繼續詢問,“那燕長風呢?”


    古嶽曦見她一下子就想到燕長風,不禁有些吃味:“燕太子雖然被廢,但燕後積威已久,勢力尚未崩潰,自然不可能允許這麽快就再立太子,何況他還未正式回宮,燕國百姓可尚未知道還有這麽一個皇子。”


    辛韻有些失望,但隨即又興奮起來:“不管怎麽說,他總是離自己的目標又近了一步,而且他既然能把燕太子扳倒,我相信那個位置遲早總會是他的,你說,燕國如今出了這麽大的事,燕後一時間總有些顧不上季苗國那邊吧?倒正是我們的好機會吧……”


    看她雖然過於相信燕長風,但並沒有再深入地討論這個話題,而是很快就興致勃勃地和自己商討著接下來該如何加快季苗國那邊的進程,古嶽曦的心情立時又好了起來。


    回京之後,絕大部分時間,他都是身不由己,沒法再像以往那樣天天陪在她身邊,可又無法阻止燕長風的信一封接一封地送到她的手中,畢竟當初燕長風也沒有阻止他的信,隻好盡可能地抽時間過來看她幾回。


    今日這個消息,原本讓人帶個口信過來即可,可是他就是想要親眼看到辛韻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的表情。現在這個結果還算是差強人意,燕長風在她心中的位置果然還是欠缺了一些的,不然她也不會多問幾句……不對,他們之間時有通信,他怎知在信中她有沒有多問幾句,如何關心對方啊?那個家夥如今第一步計劃順利完成,必定對自己更有信心,還指不定會在信中又怎樣花言巧語呢?看來他以後還是得多來幾趟才行。


    想到此,古嶽曦的眉頭不由地又蹙了一下,完全沒想到自己此時的腦洞正大開著。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見他忽然神遊天外,辛韻不由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在聽在聽……”古嶽曦連忙緊急回憶著剛才飄過耳邊的那幾個詞,“你是說想多帶一些種子過去?”


    “嗯,季苗國那邊不是一年可以種兩季稻麽?雖然大哥來信說大部分的土地都被官府監控著無法過多地開墾種植,但總有些地方是州府管控薄弱的,比如偏遠一些的山裏頭,我們若是能把那些土地都利用起來,積少成多的,多少總可以備些餘糧下來。所以我想等回頭我親自去的時候,可以多帶些種子和農具,讓安老他們選幾個安全的地方試驗一下,至於如何保密,就看安老他們的本事了。”


    古嶽曦起初還未將那幾個字聽入腦中,此刻聽她一細說,頓覺想法極妙:“這個主意非常好,我覺得可以試一試,如今複國困難,最難的便是糧草都被控製,以後那些義兵的糧草若是得以自主,成功的幾率便可大大提升,畢竟季苗國說小也不小,那麽多人口的嚼用,總不能都指望你來運糧。”


    自然是不可能的,哪怕她的金手指是可以種田的超級空間,也是滿足不了一個小國的需求的。辛韻從沒覺得隻靠自己的空間就能解決這個問題,因此點頭道:“既然你也覺得可行,那我現在就讓人去準備起來,耐旱耐澇的各種種子都備一些,還有,種植專家也得備幾個,省的新作物過去大家不會種。”


    “好,我會讓人完善一下,隻是到時候不免要辛苦你了。”現在季苗國的關口雖然鬆了一些,但因兩國一直都在抑製季苗國的百姓的力量,所以涉及到這種類似種子農具之類的敏感之物,還是查的很嚴的,唯一的安全辦法就是靠辛韻用乾坤袋帶進去了。雖說東西都可以提前準備到離邊境最近的地方,可光那段路中間的來來回回,要跑的路也很長,何況要帶的東西還不止這些,屆時辛韻就有得來回跑了。


    辛韻一笑:“我的存在價值也不就是在這些地方麽?”


    ……


    古嶽曦送信後的次日,燕長風的親筆信也隨之到來,對於廢太子一事,雖未有太多著墨,但通過字裏行間的意氣風發,辛韻卻能感覺出他的計劃終於開始順利實施了,想必等到什麽時候傳來皇後病重之類的消息時,那一天應該就到了。


    看完了信,辛韻提筆回了一封,表達了自己的祝賀之意,同時希望他能設法讓燕後一派能放鬆一些對季苗國的控製,以便於她的行事。


    日子在烈陽和暴雨之間交錯而過,偶爾夾雜著幾天難得的多雲或陰天的日子,一晃眼又過了十數日。待到六月二十這日上午,古嶽曦忽然隱秘傳信,說時機終於到了。


    即將平生第一次執行任務,辛韻略略有些緊張,在簡單地交代了一下家中事務之後,便仔細地喬裝了一番,又刻意地和黎叔在城裏兜了幾個圈子,確定無人跟蹤之後,才前往目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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