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我沒有要趕走你們,隻是讓你們搬家,你不要多想。”


    顧清雅默默流著眼淚,眼珠兒啪嗒啪嗒的掉,好不可憐:


    “我跟媽咪現在無依無靠,一沒有經濟來源,二沒有工作,清意,要我做什麽你才能不讓我們搬家?什麽事情我都可以的。”


    這話說的,好像她顧清意在家裏對她們母女百般折磨了一樣。


    顧清意明顯感覺到同學們看她的眼神裏,都帶著隱隱的憤怒。


    顧清雅不想搬,搬出去了再想回顧園就難了。


    偏偏顧清意油鹽不進,她隻能用這個法子:


    “清意,怎麽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們呢?”


    顧清意看著麵前的女孩,微微挑起的眉梢讓嬌媚的小臉多了幾分成熟的感覺:


    “我怎麽對你們了?堂姐倒是可以說一下?說清楚明白一點?


    你背的這個普拉達的包包,是你去年生日,我特意在法國定的高定。


    你腳上這雙鞋,是今年夏天的香奈兒限量款,也是我買的。


    你脖子上的項鏈,是去年冬天感恩節我特意買的,價值五十萬。


    你的耳環,三萬。


    你頭上的發夾,真鑽的,兩萬。


    我給你開的美容卡,年費八十萬。


    健身卡,年卡,十萬。


    我幫你請鋼琴舞蹈瑜伽聲樂畫畫老師,每節課都是三千。


    還有往年的那些,家裏你沒穿出來的那些,我數學不好,算起來幾百萬也是有的。


    大伯母也是一樣,隻多不少。


    我給你們這麽多,要堂姐做過什麽呢?


    我無非隻希望堂姐不要自怨自艾,不要因為身世不好而自卑。


    我一直以為物質上的滿足能讓堂姐你建立起自信心,卻沒想到起了反作用。


    這次恰好撞破你跟容少的事點醒了我,人格的獨立並不是金錢堆出來的,我給你的越多,堂姐反而覺得我是在羞辱你吧。


    雖然我給你這麽多東西,但是堂姐你卻越來越自卑了,連跟容少談個戀愛都不敢要求他公開,這是我的錯。


    堂姐,我知道你不想搬,你的自卑讓你沒有自信麵對全新的生活。


    可是一輩子靠著別人的施舍活不出自我的。


    搬出來,你才能找到自己的人生,你才不會自卑。


    你非要認為我是要趕走你們,那就這麽認為好了。


    我隻想說一句,我是為你好。”


    顧清意說完,撥開愣怔的人群,往教室走去。


    顧清雅早就忘了該怎麽掉眼淚。


    感覺自己頭上又多了一定自卑的帽子。


    旁邊圍觀的同學個個在指指點點:


    “是誒,她這雙鞋子我今年也準備買來著,結果因為是限量款沒有了,顧清意不提起我都沒注意。”


    “這包包要幾十萬吧。”


    “顧清雅哪裏有錢買這麽貴重的東西,看來顧清意說的都是真的呢。”


    “顧清意也太好了吧,隻是顧清雅也太自卑了點,顧清意越對她好,她就越覺得是在羞辱她,嘖嘖……”


    “顧清意考慮的沒錯呢,顧清雅再這麽下去,以後估計隻能當人家小三了。”


    “沒收入沒經濟來源,難道這還是顧清意的錯麽,她都二十多又不是小孩子了,還是戲劇係的,隨便拍點廣告演點配角跑跑龍套,生活也不會有問題。”


    “真是丟人,心裏覺得顧清意在羞辱她,卻還是將這些東西拿來用,有本事就全還給人顧清意一件也別用啊。”


    “哈哈,就是矯情唄。”


    “對對對,就是矯情。”


    顧清雅眼睛又紅了,這次不是演的委屈,而是生生的氣紅了。


    她沒想到顧清意這麽絕情,連自己苦苦哀求都不肯答應。


    到底哪裏出了錯,顧清意是中邪了嗎?


    對她這麽狠。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白真真等同學們都散開了才走了過來。


    “清雅,你沒事吧。”


    兩人走到無人的角落,顧清雅才狠狠的跺了幾腳,好像顧清意就是腳下的瓷磚,恨不得踩碎它一樣:


    “氣死我了,啊……”


    “清雅,你小聲一點,小心同學看到。”


    白真真的緊張的四下張望了一番,好在快要上課了,大家都已經回教室。


    顧清雅發泄了心中的惱怒後平靜了下來:


    “真真,你問過清意沒有?她現在真的不愛容哲了嗎?”


    這話說出來,顧清雅自己都不敢相信。


    可是顧清意表現出來的種種就是對容哲不屑一顧了。


    一個禮拜之前,還要跟容哲私奔,短短的幾天怎麽可能移情別戀,就對戰時晏死心塌地了。


    白真真也拿捏不準:


    “應該不可能吧,……會不會是容少的實際行動太少的緣故,顧清意便失望了?畢竟,逃跑了幾次都沒成功。”


    “那該怎麽辦?”


    ……


    上課鈴響過好一會兒白真真才跑回來,坐到位置上小聲的問:


    “清意,你真的要讓清雅搬走嗎?”


    顧清意早就準備好了說辭,睜著萌萌的眼睛望著自己的同桌:


    “真真,如果你也覺得我做錯了的話,那隻能說明你根本不懂我。”


    白真真:“……沒有啊?我…我知道你是為了清雅好,我沒有說你做錯了啊,你別誤會,清意,我當然是最懂你的人。”


    剛剛還有些小傷感的女孩這才舒了口氣:


    “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一定懂我的心意。”


    白真真幹笑了下。


    李教授來了,嚴肅的掃了一圈教室,眼眸眯了眯:


    “為什麽我的課還有人遲到?”


    顧清意也偏頭看了看,咦,楊浩呢?


    楊浩的位置上空空如也。


    他不是跟自己一起上的樓嗎?顧清雅找自己,楊浩先進教室了?


    現在人呢?


    正想著,教室門口跑進來一個人:


    “……教授。”


    李教授盤問了兩句,便將楊浩放了進來。


    還好,還好,李教授對自己看重的學生還是很寬容的。


    顧清意正要收回視線,卻看到了楊浩投過來的一個奇怪的眼神。


    兩人視線撞了下,楊浩飛快移開了。


    顧清意:“……”她臉上有東西嗎?


    上課上課,上課的時候好像最期待的就是中午休息的時間了,顧清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沒睡好,聽課的時候有點打瞌睡,迷迷糊糊了一上午,終於在聽到中午休息的鈴聲時清醒了過來。


    食堂裏,跟枝枝打好飯菜坐下準備開吃,跟好朋友一起的話,好像簡單普通的飯菜也會變的特別香。


    楊浩走了過來,手裏抱著三瓶飲料有些局促的站在她們桌旁:


    “……清意,南枝,給,請你們喝水。”


    “好啊,正熱的不行呢,謝謝你,楊浩。”顧清意仰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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