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國人有一種特質,那就是愛湊熱鬧。而且不管這個熱鬧是不是危險的。這個特質一代又一代的傳了下來,直到現在。


    禮堂已經被工隊卸下來不少,從外麵看的話是看不出什麽來的,可是要是在裏麵看的話除了那個舞台已經看不出禮堂的麵貌了。這一點我倒是特別佩服喬江北的工隊。


    可就在這些學生們進來大概五分鍾左右的時候他們就被工隊裏的人轟出去了。我自然也在其中。進入禮堂以後什麽都沒有看到不說還被工隊的人給轟出去了,這樣的情況多少讓人有些接受不了。也正好趕上這些學生們血氣方剛的年紀,被轟出去的那些學生裏還有幾個罵罵咧咧的。不過即使這樣也有很多人在禮堂門口等著。畢竟在大學無聊了這麽久,好不容易能有個熱鬧湊一下,哪有人說走就走了的?


    但是我此刻處於半懵逼狀態,我隻是大概知道禮堂出了點什麽事情,至於出了事情我壓根不知道,在禮堂裏麵也沒有看到什麽,對於這樣的情況,我隻能問問旁邊那些看熱鬧的人了。


    “我也不知道啊,隻是宿舍裏的人給我打電話和我說有熱鬧看,我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他們。”一個看起來比較清秀的男生和我說。


    之後我又陸續的問了問其他幾個人,得到的答案也差不多相同。我到此刻算是明白了。在場的大多數人和我是一樣的,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問一個,一個不知道。問兩個,兩個不知道。那你們匆匆忙忙的過來圖個啥?


    就在我心裏無限吐槽的時候,我聽到了旁邊一對兒情侶的對話。


    “聽小蘭說禮堂重修,但是,好像從裏麵挖出了一具屍體。挺可怕的,要不咱們回去吧。”女生說。


    “怕什麽,有我呢,再說好不容易能看見死人,看一次怎麽了?一輩子這樣的場麵能見到幾次呀?”那男生說完狠狠的摟了摟那個女生。


    “可是……”那女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別可是了,咱就等著看吧!”那男生望著女生,脈脈含情。


    哎!不知道死字兒咋寫呀!在差不多了解到禮堂的熱鬧究竟是什麽以後我就下了這個結論。還一輩子能看到幾次,等你死了的時候你就能看到了。怎麽想的,不就是在女朋友麵前裝一裝嘛,誰不能理解似得。


    那幫工人把我們趕出來以後就把禮堂的門從裏麵鎖住了。我們一幫人就這樣被困在了禮堂外麵。身邊一堆人議論。我原本以為這樣的情況來湊熱鬧的大部分是男生,可是我實在沒有想到的是,女生都有這麽多。


    俗話說的好,一個女人等於五百隻鴨子,而在這裏的女生數目就隻能用幾千隻或者更多來形容了。當這麽多鴨子一塊兒在你耳朵傍邊嘎嘎嘎叫的時候,我覺得,那種痛苦隻有體驗過的人才能知道。


    為了不讓她們再折磨我的耳朵,我往禮堂邊上一塊比較清淨點的地方走去。


    在我快要到了那塊地方的時候,我發現那裏竟然已經有一個坐著的人了。


    難不成也有人和我一樣忍受不了了?


    可是直到我走近了的時候我才發現,情況並不是我想的那樣。那個人一身民工的裝扮,但是年紀看起來卻隻有十七八的樣子。感覺比我小很多。他一個人在那裏坐著,手裏夾著一根大前門,猛的吸一口,這似乎讓他感覺輕鬆了一點。但以我這個角度看來他的手在不停的抖動。我在旁邊站了一會兒才向他走了過去。


    “哥們?”


    他沒有搭理我,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一樣。


    “哥們?”我的聲音又大了一點。


    這一次他好像聽到了,可我的這一聲竟然讓他把剛點燃的一支煙掉到了地上。


    “啊?”他回應了我一聲。


    看他的樣子,我好像猜到了什麽。


    “怎麽了,禮堂出什麽事情了?”我也同他一塊坐到了台階上。


    似乎是我的動作讓他感覺到了認同,他的神態也沒有剛才那麽緊張了。


    “死人,我挖到了死人。”但他的聲音還是有一些顫抖。他撿起了掉在地上的那支煙,又吸了一口。


    “哦,什麽樣的死人?”我盡量把語氣放的低一點,好讓他別那麽緊張。


    “我…我不敢說。”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恐懼。


    “不敢說?”我問。


    “嗯,我…我有點…害怕。”他的目光下意識的躲閃了一下。


    “沒事兒,想點輕鬆的事情。這樣就好點了。”我安慰著他。


    “嗯。”雖然他話是這麽說,可他手中的煙一直沒有離開過。


    我也知道,他可能是受到了驚嚇。於是我就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從他斷斷續續的回應中我漸漸的了解到了他的事情。他在高考落榜以後就跟著他二叔來到了這個城市打工,因為他年齡小,所以都是挑比較輕鬆的活兒給他幹的。這一次重修禮堂也不例外。他在這一次幹的活兒就是和幾個年齡比較大的人把禮堂的地板撬起來。但就在清理的時候,他們挖到了這具屍體。那幾個年紀比較大的人也就算了,估計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還好點兒。可是他卻不一樣了,他畢竟年紀小,看到這個的時候給嚇了一跳。直到現在了都緩不回來。


    我有些同情的看著他,我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再和他說什麽好。就隻能陪著他在這裏坐著。可我心裏不停的在想,這個屍體會不會和那個女鬼有關係?在綜合了各種可能以後,我認為這個屍體和那個女鬼絕對有聯係,哪怕不是這個女鬼本身,也可能是和她有聯係的人。不然為什麽那個女鬼有了意識以後就直接出現在了禮堂呢?


    沒過一會兒喬江北的電話就打來了。


    “你在不在學校?”喬江北問著我。


    “嗯,在。我現在就在禮堂旁邊呢。”我說。


    “嗯,那就好,事情差不多你知道了吧?我很快就過去了。等我過去咱們再說。”喬江北依舊幹淨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我在這邊又等了一會,喬江北就駕車趕到了。


    “小鬱。”喬江北說。


    “喬老哥,你這麽快就過來了?”


    “嗯。”喬江北在這個時候注意到了我旁邊的這個小夥子。


    “趙磊,我一會找個人先送你回去吧,你先回去休息休息,這幾天的活兒也不用幹了,你的情況你二叔和我說了。”喬江北對著那個小夥子說道。


    “謝…謝,謝謝老板。”趙磊低了低頭對著喬江北說。


    其實我對於喬江北能夠記住這個小夥子的名字感覺有點兒驚訝,以喬江北的身份來看記住一個小夥子的名字,我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


    在趙磊走了以後我向喬江北問出了一個問題。


    他給我的回答是,他可能記不住那些坐在辦公室人的名字,但是這些風裏來雨裏去的工人,他是一定能夠記得的。誰不是從那些日子過來的呢?


    我在問完他問題以後就作了沉默狀。


    在喬江北過來沒多久,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人跑了過來。找到了喬江北。


    “老…老板,剛才我那侄子和幾個人清理的地板的時候挖出了個死人,您,您看這咋辦?以前也沒有出現過這些事情啊。我看呐,給那孩子嚇的不輕。”他一過來就把事情給喬江北又匯報了一遍。聽他這語氣,他好像就是趙磊的二叔。


    喬江北點了點頭,示意他知道了這一切。


    “你先帶我們過去吧,我們看看再說。”喬江北說完以後就指了指我。


    來的那人聽完以後緊著往前麵帶路。


    我們從後門進到了禮堂。在路上倒是不用忍受那幫學生們的抱怨聲。


    進入禮堂以後我慢慢打量著周邊的環境。那些被拆掉的椅子上甚至還有昨天那女鬼釋放煞氣凝結了的霜。


    那些工人在後排還沒有拆掉的椅子上坐著。


    在見到我和喬江北過來以後他們紛紛站起了身。因為我是和喬江北一同過來的,所以他們這一次也沒有轟我。


    “帶我去屍體哪裏。”喬江北說著。


    帶我們過來的那個人點了點頭。


    隨後我們就被他帶到了舞台下一個稍微靠裏的角落。在其他地方拆完的地板中我能看到水泥鑄成的地麵,可在這一塊似乎塊空心的地麵。


    “就是在這裏發現這個屍體的。”


    我聽完這個人的話,向那個空心地段走了過去。


    我幻想著那個屍體的容貌。可是當我往那個坑洞裏看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做了一件多麽愚蠢的事情。


    眼前有一個透明的大型真空包裝袋,而它的外表卻是覆蓋了一層黑色的塑料薄膜。可能是被趙磊撕開了一道口子。


    我這一看不要緊,就是因為這一眼才讓我看到了屍體的樣子。這哪裏是什麽屍體,分明就是一具骷髏!


    可能是因為角度的緣故,我總是感覺骷髏的那雙眼睛在一直盯著我看。可是當我繼續往下看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塑料袋子裏不光是有這一具骷髏,甚至還有一條條像臘肉一般的肉條。


    我看到這裏的時候急忙退了回來,躲在喬江北後麵,努力的克製自己嘔吐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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