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前廣場。


    出現在這裏的三個人,吸引了周圍的人的目光。


    一個高大的金發外國人,看起來是個成熟的男性,而在他的身邊,是一個金發少女和一個紫發少女。


    看起來就像是父親帶著兩個孩子逛街一樣。


    “叔叔,我們要去買東西嗎?”


    間桐櫻抬起了頭,紫色的眸子望著身邊的叔叔。


    “嗯。”斯卡拉點了點頭,“想買什麽就買什麽。”


    然後,他轉過頭,望向伊赫米婭:


    “你也是。”


    “不需要。”


    無機質的女聲之中帶著機械的絕對理性:


    “沒有需求。”


    “這是給你的任務。”


    麵對著這樣的伊赫米婭,他出聲道。


    “任務?了解。”


    伊赫米婭點了點頭,然後,她轉過身,向著廣場上的商店走去。


    “叔叔?”


    間桐櫻抬起頭,看向他。


    “你也去。”


    斯卡拉摸了摸她的頭,出聲道。


    “是!”


    重重地點了點頭之後,間桐櫻趕忙跑向伊赫米婭。


    “伊赫米婭姐姐——等等我——”


    斯卡拉的目光注視著兩人的背影。


    人造人。


    人偶。


    人造人,在舊世界中是經由煉金術做成的“嬰兒”的意思,但那早已是過去的東西了。


    在魔術師的世界裏,克隆、人造人的技術盡管禁止,但也是相當常見的事物。


    西歐財閥管理下的地域因為製造人造人有倫理上的問題而不會公開進行,而西歐財閥管理外的非洲與中東、亞洲地區的貧困國家,製造了大量質量低下的人造人。


    為了***、器官買賣等目的大量生產質量低下的人造人。


    其實真正意義上的人造人,這樣的人造人,隻有或許隻有門扉卻永遠緊閉著的阿特拉斯院和完全由人造人組成的病態家族——愛因茲貝倫在製造。


    “那是有著自我,模仿人類的外形和靈魂的造物。毫無疑問,那,是人。”


    來自間桐髒硯的記憶,接觸過愛因茲貝倫家族的記憶,下了這樣的定義。


    “人偶,隻是模仿人類的驅殼、容器而已。”


    作為容器和替代物存在的東西。


    蒼崎橙子以接近人類作為目的而製造出的人偶,並沒有意識和自我。


    在接觸了一段時間,斯卡拉就已經明白那個女人的價值觀。


    對於那個女人來說,自我這種東西極為廉價。


    一直以來,和他交談的那個女人,隻是一具人偶而已。


    和名為“蒼崎橙子”的女人,擁有完全一樣機能的容器,沒有超越的性能,也沒有不如的地方。


    最初的那個,名為“蒼崎橙子”的女人,或許已經死了,或許被已經混淆了真身和人偶的“蒼崎橙子”保存在什麽地方了。


    “若是跟我完全一樣的人偶,就算在我死了之後,也會和我一樣去追求更高的層次啊——就算我不在了,結果也不會改變。”


    那個女人說過這樣的話。


    那個女人舍棄了真正的自我,所有的人偶都是“蒼崎橙子”本身。


    在現在的“蒼崎橙子”破壞之後,下一個容器就會啟動。


    那能夠製作出完美的自我人偶的女人,將自己的存在分給了下一個“蒼崎橙子”。


    在原來的蒼崎橙子破壞時,術式就會啟動,死掉的蒼崎橙子的一切知識和記憶都會複製或者轉移到另一個的身上。


    亦或者是之前的某個時候就已經複製到其他的人偶身上。


    在橙子的工房裏,他讀過一本書。


    是一位美國的哲學家,名為唐納德·戴維森的人所著的書:


    書中提了一個思考實驗,用於思考“我到底是什麽”這一自我認證的命題。


    一個男人出門去散步,在他經過一個沼澤邊上的時候,不幸被天空中落下的閃電擊中,然後死亡。


    而與此同時,在他的身邊,正好也有一束閃電擊中了沼澤。


    這個落雷和沼澤發生了不知原理的反應,產生了一個與剛才死掉的人無論是形體還是質量都完全相同的生物。


    他將這個新產生的生物叫做沼澤人。


    這個沼澤人一切構造都與之前在雷擊之中死去的男人完全相同。


    外觀也是一樣,而大腦的狀態也完全被複製了下來——記憶和知識完全一樣。


    走出沼澤的沼澤人就像剛死去的男人一樣邊散步邊回到了家中——


    打開了剛死去的男人的家門,


    和剛死去的男人的家人打電話,


    接著邊讀剛死去的男人還沒讀完的書邊睡去。


    第二天早上起床後,到剛死去的男人的公司上班。


    唯一不同的是。


    沼澤人並沒有認識到自己與原來的男人不是同一個。


    而蒼崎橙子則是清晰地知曉自己和上一個蒼崎橙子不是同一個。


    在這樣的前提下,那個女人沒有任何抗拒地接受了。


    從某種意義上說,那個女人,和自己一樣,是個怪物。


    斯卡拉望向自己的手掌。


    那待在手上的手套,微微地變形。


    他是斯卡拉,也不是斯卡拉。


    但是......這又有什麽?


    是真實的嗎?是最初的斯卡拉嗎?


    這種問題有什麽意義?


    隻要他現在作為“斯卡拉”活著,就足夠了。


    非要揪個明白的話,在之前的聖杯戰爭之中被消滅的斯卡拉,和他一樣,也都是假貨。


    在寶石世界之中的斯卡拉,才是真正的。


    這一切沒有任何影響。


    因為......


    在這個世界裏。


    “斯卡拉”,是唯一的。


    那個女人也一樣,“現在”的蒼崎橙子隻要不死,下一個就不會啟動。


    “蒼崎橙子”,是唯一的。


    斯卡拉想起了之前自己的提問:


    “你——是真的蒼崎橙子嗎?”


    而對方確實露出了玲瓏的、美麗的笑容:


    “無論是你還是我,這種問題,有任何的意義嗎?”


    真實敏銳的直覺,盡管沒有任何證據,還是做出了和答案一樣的猜想。


    “自我並不拘泥與肉體,隻會在意是否唯一。”


    斯卡拉抬起頭來,目光望向了那並肩而行的金發少女和紫發少女。


    “擁有自我,即是人。”


    “沒有自我,即是人偶。”


    斯卡拉注視著那金發的少女。


    “毫無疑問,伊赫米婭,你,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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