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走到門外,一輛深綠色的出租車停在路口,看著有點眼熟,不過省城大街小巷上的出租車長的都一個樣,外行人不記車牌號是分辨不出每輛之間有什麽區別,歡喜走到車跟前,當看到從駕駛室搖下的車窗裏,露出帶著墨鏡的那張臉時,心裏的火“騰”的一下湧到了頭頂,這不就是在家屬院大門口濺自己一身泥的那個家夥嗎,歡喜正走著的腳步猛的停了下來瞪著那張臉至少有五秒,滿腔怒火不受控製的看也不看那輛車,仰著臉竟直著繼續往前走去。


    “哎,你往哪裏去啊,我在這裏”歡喜聽到聲音,轉過身來,兩隻大眼睛怒氣衝衝的又瞪起車窗裏露出局部的臉。


    “姐姐,嘿,江南的姐姐,你瞪著我幹什麽,不認識我了嗎?我鄭豫啊,剛才沈爺爺不是已經介紹過了嗎,你年紀不大,記性怎麽這樣差”鄭豫說著摘掉了墨鏡,一臉的無辜,倒埋怨起歡喜,歡喜聽了氣更不打一出來。


    “誰是你姐姐,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弟弟,一天打他八頓也不解恨”剛才在精品店的時候,別人像躲瘟神一樣的躲著她,弄的自己好不狼狽。


    “小姐,你我往日無仇近日無冤,今天第一次見麵,你憑什麽就想打我八頓”看來他還真把自己當成弟弟了,那張冷酷的臉還是一幅欠打的表情。


    “你罵誰小姐呢,你才是小姐呢”歡喜還沒有熄下去的怒火,又燃的更旺了,像一隻發怒的公雞臉都漲紅了,一下子衝到了出租車駕駛室跟前。


    “大姐,你看好了,我是男的,說你眼神不好吧,你還生氣,快上車吧,已經快到了十二點了,吵架會很用力的,消耗卡路裏肚子餓的更快,去晚了,別人把大魚大肉好吃的吃完了,等咱們去到那隻有殘渣剩飯了”歡喜聽了這家夥的話,才想起來自己今天為什麽來這裏,都是被這個家夥氣的,把正事都給忘了,她沒有時間再去理會車裏的男人,轉身往前走了幾步,想了想,自己不知道那個叫什麽酒樓的地址在哪裏,又一轉身,拉開車門,坐到車後排座位上“咣”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大姐,請關車門時手輕一點,用那麽大的力氣把車窗上的玻璃震下來了,砸到你,就算我給你出醫藥費,疼痛可要自己受的”前麵的聲音緩慢而又冷靜,話還沒說完,車已經開出了家屬院的大門。歡喜坐在後麵,看著前麵座位上露出的半個腦袋氣呼呼的說:”自己一張苦大仇深滄桑的臉,好意思叫人家大姐,真好笑,我可不想有個這樣的弟弟”歡喜把臉扭到一邊,撇了撇嘴。


    車走到川流不息的大街上,前麵又傳來聲音問


    “你到底多大了,我怎麽從來沒有聽江南說起過她還有一個伶牙俐齒刺蝟一樣的姐姐啊,你看起來也不比江南大,江南可得叫我哥的”。


    “你管我多大了,這和你有什麽關係,想當我的哥,沒門”。


    “你這個小姑娘長的如花似玉的,怎麽像吃了槍藥似得,說出來的話怎麽不近情理”前麵的腦袋動了動,想轉過來,歡喜氣鼓鼓的說


    “和你這種人有什麽理有什麽情可講嗎,好好開你的車吧,司機的職責就是專心致誌的開好車,不是要你來吵架的“歡喜說完眼睛看著窗外,懶的理這個狂妄傲慢又冷酷的家夥,心想,江南什麽時候認識這樣一個朋友,自己怎麽從來沒見過。可能是最近這半年才認識的吧,等一會見了江南要提醒一下她,最好離這種男人遠一點。


    沈江南和鄭豫早就認識,可不是一年半年的,他們算的上是兩小無猜的朋友,小時候他們兩家住的很近,幼兒園和小學都是一個學校。那時鄭豫的媽媽鄭麗敏也經常去江南家串門,有時一坐就是一天半天的,大人們一會說一會笑的拉家常,他們談論的話題對江南和鄭豫來說可不感什麽興趣,小孩子有小孩子的樂趣,整個家屬院和前麵的師範學院就是他們的遊樂場,他們和一群年齡相仿的孩子們一起捉迷藏,玩遊戲,扮家家。。。。。。度過了快樂的童年。可是突然有一天,鄭豫不知什麽原因轉學了,家也不知搬到哪裏了,那一年江南九歲半歲,鄭豫十一歲半。好多年江南沒有鄭豫的任何消息,直到今年夏天的一個晚上,風韻猶存的鄭麗敏帶著滿身的怨氣闖進了剛吃過晚飯江南的家,鄭麗敏一進門還沒坐下,衝著坐在沙發上正看電機的沈光遠說:“老書記,你給你的學生保媒拉纖的閑事都要管,我也是你的學生,我今天求你點正事,你可不能不管啊”一家人看著理直氣壯來求人的鄭麗敏都有點莫名其妙。鄭麗敏接著哭哭啼啼的說:”我的兒子鄭豫,你還記的吧,他今年從部隊轉業回來了,被分配到下麵很遠一個小縣城的文化局工作,你應該知道,現在的省文化廳的張廳長也曾是你的學生,你去給他打個招呼,讓小豫回到省城的部門吧,好離我近一點,要不我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老了以後我可怎麽辦呀“她的話還沒讓一家人聽明白,門一開,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走了進來,他上前拉住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的鄭麗敏低聲的說:”媽,你這是幹什麽,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不管,還有誰會管你這個沒爹的孩子,他們就是欺負咱們孤兒寡母的沒人撐腰,才把你分到那種鬼地方”。


    “好了,媽,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安排好的,爺爺奶奶,對不起,打擾你們了,改天我再來登門道歉”說完,那男子連拉帶勸的和鄭麗敏離開了沈家,兩人走後,江南疑惑的看著唉聲歎氣的爺爺奶奶問怎麽回事,不管她怎麽問,兩個老人就是沉的臉一言不發,電視也沒心情看了。


    江南像做夢一樣,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隻知道最後進來那個個子高高,成熟英俊的男子是十幾年沒有音訊的鄭豫,鄭豫已經從男孩變成了男人。


    鄭麗敏吵鬧的第二天,鄭豫一個人帶著禮物替媽媽給沈光遠和杜麗道歉來了,沈光遠看著已長大成人的鄭豫非常高興,一老一少坐在客廳裏談東說西的聊了半天,聊的非常投機,鄭豫告訴沈光遠和杜麗,自己高中畢業後,就去當兵了,今年剛退伍轉業回到了省城。又給他們講了很多部隊上的事,臨走時,沈光遠拉住鄭豫的手,意味深長的說:”也許我這個老頭子真的虧欠你們母子倆的,如果能補償,我會盡我的能力補償你們,回去告訴你媽媽,讓她放心,這次就破一次我的老臉把你的事盡量辦成“說了一番不知所雲奇怪的話,鄭豫惶恐不安,誠懇的說:“爺爺,我今天來就是來給您和奶奶賠禮道歉的,再說這麽多年沒見您,過來拜訪拜訪您,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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