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和尋哥與和蓮一起入三皇府。


    公戶止一人在書房,尋哥問下人,下人道止王沒有宣膳,便一直沒往裏邊送。


    “我聽我父親說姑城開了家好吃的菜館,不如我們拉上五弟一起出去散散心?”和蓮道。


    端摸透止此時的心理了,建議道:“你們進去叫吧,我外邊等著,省得他看見我想去都沒心情去。”


    尋哥和和蓮聽了端的話,覺得這兩人歡喜冤家一般有趣,兩人相視一笑,和蓮含笑道:“是,我的小王。”


    “一定幫你把你五哥拉出來,你就盡管等著吧。”尋哥也笑。


    尋哥和蓮進去沒一會兒,三人一同出來了,分坐兩輛車,尋哥和和蓮自然是一輛,公戶止上另一輛,裏邊已經端坐著公戶端了。


    “五哥,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要是真生我的氣,你就揍我一頓得了,冷戰容易傷兄弟間的和氣。”說著,抱著自己的腦袋蜷縮在一邊,一副除了打臉,任君拳打腳踢的模樣。


    “你覺得很好玩是不是?”


    空氣瞬時凝固在一起,公戶止眼底不止是冷漠,還藏著厭惡。


    端不敢再鬧,乖乖坐好,馬車緩緩向前,端和公戶止一路無話。止不想和端說話,端不敢說話。


    馬車走了一刻鍾的模樣,到了新開酒肆樓下。此酒肆藏在樟樹間,臨水橋而建,雅靜別致。最香的是裏邊的酒,說是三十年女兒紅,有些粗魯人直接叫它老處女。真是令人無語。


    這種女兒紅不是民間嫁女專用的,是拿來釀了自家喝的。


    四人進了一水樓間,和蓮輕車熟路地點菜,看著像來了很多次。


    尋哥奇道:“自從嫁了我,你也沒怎麽出去,怎麽像來了不下三次的樣子。”


    和蓮笑道:“我父親常來,我聽他說過這裏哪種菜好吃。”


    還沒選好菜,這家酒肆的老板走了進來,帶著笑給四位行禮後,對和蓮道:“上沛將軍也在呢,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我父親也在?”和蓮喜道。


    “既然在,我去拜見嶽父大人吧。”尋哥和和蓮一同起身,對公戶止和公戶端道,“我們去去就來。”


    房內又安靜得如同沒人一般。


    “我去樓下走走。”端實在被公戶止冷處理得渾身難受,逃也似地走。


    水岸邊放了有畫船。船裏熱鬧非凡,香薰染船頂,甘露撒水麵,吃拉彈唱地樣樣俱全,和著三月春風,兩岸樟樹柳葉,鶯語花香的大好春光,奢靡之風撲麵而來。


    白日宣淫,端稍有不滿,摒息用力聽,隔著唱唱跳跳的聲音傳來數名男女的聲音,時而傳出男人的流氓低語和女人呻吟聲。


    “……瞧著秀/乳/雙/峰,本將今晚誓將它磨平!”


    “怎麽要晚上,就現在……來躺好躺好,鍾離哥,上死她。”


    端不敢再聽,裏邊那幾個男的聲音它已經聽出是誰,其中一個就是鍾離健。


    他確實是他幹得出來的事!


    上次把鍾離健弄到牢裏後,它一直被爺爺護在宮中,兩人就沒再見過麵,不用說,要是在這裏碰上,鍾離健一定會狠狠報複它,還是趕緊先撤為妙。在公戶止身邊雖然忐忑,但至少沒有生命危險。


    畫船忽然靠岸,鍾離健和一位女的糾纏著上岸,看來是在船裏玩出了火,上岸找地方泄火的。


    剛走沒兩步的端就落入了鍾離健的眼中。


    鍾離健一愣,繼而張狂地笑:“別來無恙啊端小王!”


    公戶端隻得停下腳步,強自鎮定地轉回身。


    “你大約是沒見過男女合/歡,來,我告訴你,什麽才是男人!”鍾離健笑著,就將他抱著的女的直接壓在身下,撕/開她下身裙袍,挺身而入。


    那女的手上捶打他,叫到:“不要在這裏!不要在這裏!”下衣早就被撕得稀爛,鍾離健一下一下折磨她,撞/擊得那女人隻得緊緊抱著鍾離健,鍾離健發狠地摩、擦著她的身體,袒、露在外的胸、部真如要被磨平一般。


    端麵色通紅,簡直是禽獸!


    “怎麽樣?小王,要不要一起享受?”鍾離健從那女人身上起來,那姑娘連忙用不成片的衣服遮住自己,啼哭著跑了。


    身後畫船依舊熱鬧香鮮,完全不知岸上發生什麽。


    “你自己慢用,我先走了。”多說一句話都惡心人。


    “走?本將沒同意,你敢去哪裏?”鍾離健麵露猙獰,“你這個王八羔子,今天就給你教訓!”


    鍾離健猛地撲過來,舉起公戶端往水中一扔,一下一下按著它的腦袋,將公戶端悶在水中折磨,看公戶端快沒氣的時候鬆開手,等它嗆咳著喘過一口的時候又把它按回去。一大一小的兩個體型相差巨大的人,公戶端毫無反手之力。


    鍾離健下手完全沒顧忌,也根本不顧後果。


    鍾離健拎氣奄奄一息的公戶端:“怎麽樣?怕了嗎?以後還敢不敢跟爺作對?”


    鍾離健是隻許捧不許逆的人,隻要公戶端求饒,也許能從水中出來,躲過一劫,公戶端也明白識時務才為俊傑,可是它心中隻有滿滿的惡心感,搶著一口氣的功夫,大喊一聲:“公戶止!”


    就算他不救,尋哥和和蓮若聽見了的話,總會有人來救。混賬要是公戶止不救,真的……好像也拿他沒轍啊。


    “還敢叫?”重新將它悶回水中。


    “咕嚕嚕……殺了我……咕嚕嚕,皇上一定不……”隨著冒出的氣體越來越少,水底的人徹底沒了反應。


    鍾離健再傻也不敢將公戶端殺死,弄殘了事小,弄死了事情就難辦,他知道自己父親想要借公戶端造反,如今,公戶端要是死了,皇上將他殺頭抵罪也說得過去,要是再借此渲染一番,群民激憤,皇上順民意抄家也不是不可能。


    隻有這時鍾離健才用腦子思考,這結果讓他後背一涼。媽、的這隻野獸就是會給自己找麻煩!四周沒人,偷偷埋了應該沒人知道,剛剛那個女人下個藥毒死也就沒事了。


    鍾離健往後一瞧,五王公戶止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鍾離健死死盯著他,不知他何時站在那裏,一聲不吭地想要做什麽?想要得到什麽?難不成他就等著他弄死公戶端,好用此打壓或者要挾鍾離家族?他對這五王卻沒多少印象,不知他會是哪種人。


    “把它拎起來。”公戶止慢慢走過來道。


    鍾離健不敢輕舉妄動地將公戶端從水中放到地麵上。


    “它是神獸,不容易死透,”公戶止說話的時候,神情真是讓人捉摸不透,“我能把它救回來,它要是死了,你完蛋,我帶它一起來的,我也完蛋。”


    鍾離健覺得有道理,這個半死不活的公戶端是個燙手山芋,扔給公戶止,撇清自己的關係,對自己倒是有利無害。


    鍾離健終於放輕鬆,露出笑容,對公戶止抱拳道:“救命之恩感激不盡,以後我鍾離健一定報。”


    公戶端霍然睜大眼睛,嗆出一口水,哇啦啦地吐的一地髒。


    公戶止遠在窗邊坐著,隔著老遠看著端吐得五髒六腑都出來了,還吐出了蟲子。


    公戶端臉色蒼白,見外邊天正黑,屋內沒有點燈火,公戶止隻有月光勾勒出來的側影。


    “好臭!你給我吃了什麽東西?”公戶端吐得膽汁都出來了。


    公戶端透著涼意的聲音飄來:“救你命的東西。”


    “還有活蟲!這是什麽藥!你乘機整我的吧!”端臉色都變了!


    “是。”公戶止閑閑地撐著下巴道,看它受折磨,心情似乎比白天好很多。


    公戶端身體發虛,指著公戶止,罵都罵不出來,滾下床,爬著要去漱口洗澡。


    公戶止擋住公戶端的去路,蹲下身子盯著公戶端道:“還敢不敢隨便去找鍾離健的麻煩?”


    公戶端喘上一口氣:“為什麽不敢,以後,我要將鍾離家連根拔起,一個不留。”


    “抄家?”


    “一定。”


    “我現在也算整了你,你是不是到時也連我一起除了?”


    “……那不一定。”公戶端氣喘籲籲。


    公戶止等著公戶端下邊的話,公戶端忽地用力投入他懷中,四肢緊緊巴著他,在公戶止把它推出去之前,將胃裏最後一點東西全吐公戶止身上。


    “……因為我已經報仇了。”


    公戶止恨不得將它整個扔回水中!


    “公戶端!”公戶止咬牙切齒。


    “哈哈,有難同當。”虛弱的公戶端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低聲道,“謝謝,五哥。”


    令如娘娘入葬第八天,公戶止今日回並州。


    公戶端送不了他,因為那天溺水後,爺爺不許它再出宮。公戶端瞧著被自己帶回來的本來送給令如娘娘的手珠,托人拿給公戶止,送出去的東西沒理由自己帶回來的,他要扔要留就隨他。


    公戶端中午下課,從先生處回到上遙殿,問送手珠的下人:“止王收了沒有?”


    “回小王,止王收了。”


    “哦?”公戶端有點開心,問,“他說了什麽嗎?”


    “沒有。”


    是他的風格,算了,收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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