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懸星空,萬物靜寂。


    柳天炎獨自站立在庭院中仰望星空,若有所思略有稚氣的臉上充滿了憂鬱。忽地拔出了腰間的寶劍舞了起來,劍法剛猛,舞了半晌劍鋒指向庭院中的一石頭,暴喝一聲,怒斬而下,砰地一聲,劍身鑲入石頭之中,柳天炎搖了搖頭,剛欲拔出寶劍身旁一股勁氣襲來,柳天炎抽劍回去,一交手就被震退了幾步。


    柳天炎定睛一看,隻見那中年人身姿剛健,英氣逼人,不是公孫海是誰。柳天炎喜道:“亞父,你來了!”


    公孫海點了點頭道:“我去辦些事情隨便來看看你,不要多言了,接招!”


    柳天炎一驚,揮劍迎上,在公孫海的剛猛的劍法下隻能苦苦的防守,絲毫沒有還手的餘地。


    公孫海不悅道:“豎子!”開天劍怒斬而去,使得正是柳天炎劈石頭的招式,劍勢剛猛,砰的一聲,雙劍一交,柳天炎竟被擊的跌飛了出去。


    公孫海收劍而立,斥道:“已兩年不見,本以為你會有些長進,不料還是如此不堪。你若愚笨,我不怪你,可你卻因懶散成性以至今日,真可說是一朽木!”


    柳天炎爬了起來,拭去了嘴角的少許血水,張口欲言,卻又什麽沒說。


    公孫海何許人,看柳天炎欲言又罷,道:“已近而立之年,我看看你究竟在想些什麽,有什麽就道來,何來那些女子之態。”


    柳天炎低頭沉吟半晌,低聲而又堅定地道:“亞夫,我不喜習武!”


    公孫海一愣,萬沒想到柳天炎會說出這種話,竟不知如何回應。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公孫海還是驚詫的盯著柳天炎,又過了半晌歎了口氣道:“繼續講。”


    柳天炎拱了拱手,道:“我天性散漫,喜歡遊蕩於天地間,無拘無束的活著,不喜一些打打殺殺,更不想無緣無故的奪走他人的性命。對於武者的頂峰我也毫無興趣,我隻求的是個自在,對得起天,地,自己,我就無怨無悔。”


    公孫海聽柳天炎說完,走到柳天炎麵前,舉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得柳天炎又跌飛了出去。


    柳天炎剛欲起身,卻發現開天劍的劍尖已抵到了他的喉嚨上,公孫海冷冷地道:“可知我為何打你?”


    柳天炎道:“怪孩兒胸無大誌。”


    公孫海搖了搖頭,道:“我打你不是因為你沒有爭雄之心,而是因為你的自私自利。”


    柳天炎忙道:“我求自在,沒犯他人,何來自私自利之說!”


    公孫海收回開天劍,道:“你可曾想過這世間雖喜稱霸天下的人數不勝數,可與你般想法的人又有多少?”柳天炎聞言一震,公孫海繼續道:“我想並不會少,而且還是大多數,他們和你同樣生在亂世有同樣的想法,可他們大多數人連想都不敢想,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過今天。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沒我們的庇護,你與他們何異,他們若如你一般,有同樣的想法有同樣的天時,地利,人和,我想他們一定會盡自己的全力而開創一個可以讓所有想自在生活就可以自在生活的世間,而不會像你這般逃避,你不是自私自利又是什麽!”


    柳天炎被公孫海的一席話震得呆若木雞,久久無言。


    柳天炎不知過了多久,眼睛又複清明,道:“我能做到嗎?”


    公孫海搖了搖頭,道:“你做不到。”柳天炎聞言一愣,公孫海繼續道:“天炎,我來問你一滴水掉進一鼎沸油裏,結果會怎樣?”


    柳天炎道:“水滴蕩然無存。”


    公孫海點了點頭,道:“這亂世就如一鼎沸油,而你就如一滴水,無論你多麽強大,你始終是一滴水,不過你沒想過用你的這滴水可以匯納更多滴水,當你已成河川之勢又何懼這鼎油之沸,之後的世間就是一個任魚自在遨遊的河川!”


    柳天炎坐在地上,呆呆的望向星空,腦中無數遍的響起公孫海所說的話,如傻了一般。


    公孫海看了看柳天炎也不再言語,轉身離去。剛出了院門,就見一人拍掌而出,道:“公孫兄好一個亂世論,在下佩服之至!”語畢竟彎腰而拜。


    公孫海忙上前扶起,笑道:“一些鄙見讓柳兄見笑了。”來人正是柳鴻文。


    柳鴻文看了看柳天炎,歎道:“都說知子莫如父,我這個父親算是白當了,若沒你這個亞夫教導,隻怕天炎會走向歧途。”


    公孫海道:“天炎隻是怕你失望,才不讓你知道他心中所想。即使今日我不與他說這些,出去經曆些事情,天炎也會自己悟到的。”


    柳鴻文聞言雙目一亮,道:“對,是時候該出去了!”兩人雙目一對,同時哈哈大笑,攜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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