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暴自棄了嗎……?”


    內心充滿絕望的鎮民放棄了祈禱,喃喃自語。


    ……夜盺當然沒有放棄希望,他又不是因為怕死才哭。


    他隻是很舍不得,很舍不得在王城裏的生活,很舍不得帕妮詩。


    “話說,我上一次哭是什麽時候?至今差不多快十年了吧……?”夜盺自言自語。哪怕不久之前帕妮詩在解除一道禁錮時差點把他弄死,他都沒有哭。


    此刻夜盺感到無比難過,難過的心髒都快麻痹了。真奇怪,明明醫學書上不是說心髒是塊沒有神經的肌肉嗎?可這份痛感是這麽的強烈,痛得快要裂開。


    “別了,帕妮詩……”


    什麽都不做的結果,是死。


    當然,也有一種辦法可以讓他做出反抗……不過結果還是死,但死的有意義。兩種死法,就連三歲小孩都知道該選哪個。


    夜盺深吸一口氣,在長矛即將貫穿他前,他用著唯一可動的右手,無名指和小指緊握緊握暗月的刀柄。拇指和食指輕撚其中,中指靈敏的在刀柄上一劃。


    他緩緩閉上雙眼,沒有用眼去瞧,而是用心去“看”。


    鎮民們的喧鬧聲消失了,著火的房子安靜了,時間仿佛變得緩慢了……


    夜盺動了!他單手持刀,原地翩舞,揮出了斬擊!相當平緩、漫不經心的圓舞刀。就算勉強說是刀法,也隻是最普通最平靜的斬切。


    ——然而就是看上去這麽平平無奇的一道揮斬,卻神乎其技的在一秒之差內以最鋒利的刀刃斬中了血矛的矛頭側麵,那是長矛僅次於握柄的脆弱地方。


    吸血鬼雙子的血骨之矛瞬間破碎,濃鬱的血氣爆裂,將他們震飛遠處。


    濃鬱的血氣蔓延這個避難所,周圍鎮民劇烈的咳嗽起來,夜盺神色不變,再度圓舞。


    長刀揮舞的地方形成一個“圓”,幽藍色的烈焰如同繪畫般留下了驚鴻一瞥的“圓”,“圓”的範圍內是一片區域,一片……元素領域!


    血霧燃燒,相當於瞬間的高溫蒸發,灼熱的氣溫將有毒物質無情抹去。


    夜空變得清澈,這個環境對於夜盺來說要舒服許多,至少呼吸變得順暢。


    當然,夜盺變得這麽神勇可不是神明大人終於出現了!要知道夜盺在遇見帕妮詩之前可是一名無神論者。


    夜盺之所以能夠再度以強者之姿站在這裏,是因為……他在燃燒自己的靈力本源。


    “靈力,也就是靈魂之力。”


    “靈力是由精神力與生命力相互融合衍生出的力量。”


    “精神力越強,靈力越強,當人精神力幾乎耗盡,也有一種辦法能夠短暫的強行增加靈力……那就是燃燒自己的生命力,將生命力轉換為靈力……”


    ——帕妮詩的聲音在耳邊徐繞,夜盺臉色變得溫和。想著自己喜歡的人,總是能夠讓自己變得平靜。


    帕妮詩省略了一句話。


    這種秘法,是不可逆的。


    一旦施展,直到生命力燃燒殆盡為止,無法終結。


    “有時候、有些人,做錯了有些事,就要付出代價。”


    夜盺打破了結界,雖說血族入侵這種事沒人能夠料得到,但他也有責任。他有責任要為這些死去的鎮民們複仇,他也有義務要守護這些還活著的鎮民,直到最後。


    “啊……真不像我會做的事,為了別人去死什麽的。”夜盺笑笑。


    以他的性格,哪怕是千百個陌生人死在他麵前,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他偏偏又是個責任感很強的人,強到固執的地步。


    不過這些都已經無所謂了,夜盺隻是希望……我不在了,帕妮詩不要太難過,不能隻吃蛋糕,小心蛀牙,營養不均衡對身體不好。


    啊,還有不可以不想我,不然我會很難過……好了,就這樣。


    秘法完成,夜盺能夠感到體內近乎枯竭的靈力猶如野草堆裏煽動一絲火苗,緩緩形成一片火海,席卷八方。靈力在雄雄燃燒,力量不斷地湧出……他緩緩地睜開雙眼,劍心通明。


    速戰速決。


    在生命力燃燒結束之前,夜盺毫不猶豫地發動攻勢,右手手腕一轉撩起長刀向前突刺!幽藍色的烈焰如同纏繞在長刀上的群蛇,劃出一道明亮的痕跡,寒冷的刀光轉瞬而至。


    夜盺並沒有學過刀法,也從未用過這種類似小太刀的武器。但當他握住刀柄,他的腦海裏仿佛出現了這件武器的每個細節。握刀的方式,刀刃攻擊的極限距離,關於暗月的所有附加術式與刀法……他理解這把王之靈器,正如他理解帕妮詩的飲食習慣。


    夜盺繼承了寄宿在暗月的這份王的力量,也繼承了暗月前代主人的意誌。


    在他即將斬中吸血鬼雙子之一前,一張猩紅的人麵盾擋在他與熊二之間。熊大在本能地感到雙方之間的差距後,幾乎在夜盺出手的瞬間就把保命用的靈器展開。


    血之盾,幾乎是費勁了熊大與熊二數年來累積的額外人血製成,就連七階的強者也別想輕易打破。多虧了這件中等靈器,他們兩在血族突襲部隊裏可是名次前茅。


    “可笑……”


    夜盺冷笑,側揮長刀重擊在血盾上,如同人臉的血盾頓時漣漪層層波紋。


    熊大兩眼瞪直,驚吼:“怎麽可能!”


    黑袍人僅僅隻是一擊,卻讓血之盾的險些破盾。


    熊大當然不知道,他怎麽可能會知道呢?答案在於……夜盺手中的武器。


    王之靈器:暗月。


    王之意誌:破邪!


    一刀命中,夜盺側步位移,順勢收回暗月……拔刀斬!他盡全力伸展手肘,持刀下劈,強力的擊在血盾!長刀一頂,幽藍色的烈焰如跗骨之蛆灼燒血盾,發出刺耳的“嗤嗤”聲。


    這件製作代價高昂的血盾瞬間分崩離析,中心處延伸出密密麻麻的龜裂,夜盺乘勝追擊,用自己身體頂著暗月撞在血盾上!血之蝕宛如滾熱的岩漿,隔著移動王城夜盺都能感覺自己的皮膚逐漸幹裂。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驚愕的施展血之盾的熊大瘋狂的尖叫,他想要收起血之盾,哪怕是自己被砍中,他也舍不得這件耗費所有心血的靈器崩碎。


    “別傻了,我的鑽頭,是能夠突破天際的鑽頭啊!”


    夜盺趁著他氣勢一滯的功夫,立即灌入靈力於暗月——!


    幽藍色烈焰聚集刀鋒,破邪之力凝於一點,無堅不摧!!幽暗的刀鋒刺穿血之盾的瞬間,夜盺長刀上揚,切碎血之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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