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妖能追到這裏？”溯月細嚼慢咽說了這麽一句，聽話音，不像是對我們說。
雲上歎了口氣說道：“那家夥已經著了魔。”
溯月嚼肉的嘴明顯一停，而後才又動起來。
“你去那裏做什麽？”
“還有誰能給我還魂草？”
溯月冷眼瞟了下雲上，再不說話，而雲上也是安靜地閉上了嘴，隻管吃肉。
他們在說什麽？
百語起身出了屋子，想來是吃完了，我還想賴在飯桌上，繼續聽他們說些什麽。
“喂，你們昨天哭什麽？”好不容易閉嘴的雲上又開始絮叨，“是因為我的傷嗎？”
“才不是！”我衝他翻了個白眼，“小語要走了。”
“哦？你費那麽大勁救她，這才一見麵，她就要走？”
瞪著雲上，我歎氣道：“她是去找父親。很小的時候他父親就將她丟給鄰居的奶奶照看，人消失的無影無蹤，她聽說兵營裏有個鐵匠手藝很好，所以想去看看那人是不是她爹！”
“兵營會因為這個理由讓她進去認人？你當兵營是這家的茅廁，隨進隨出？”
溯月瞪了眼雲上。
“從軍就好了。”我話說完，雲上愣了一下，而後笑道：“就她那樣還從軍，自己都保不住，以為兵營是什麽，都是傻瓜任她騙麽。”
“她行的！”我有點生氣，拍著桌子說道，“百語想做的事一定行！”
“規矩，規矩，”雲上指著我拍桌子的手。
“幾時走？”溯月拍了拍手，想是吃飽了。
“就等著這家夥身體好了就走。”
“跟我有什麽關係？”
“還不是怕你沒得吃會餓死！沒人照顧會凍死！”
“這麽凶幹嘛？”
“我......”我說不出來為什麽心情會一瞬間壞透了。
“小見，小見，”外頭傳來青痕的呼喊，他“啪嗒”“啪嗒”跑了進來，“小語做了好多雞和鴨，說給我們吃。”
“什麽？”覺得哪裏不對勁，我飛快地跑向廚房，廚房裏已經空無一人。
“小語......”我有點急了，跑出廚房，正看到從堂屋裏出來的百語。
一身素衣，頭發如男孩般紮起，身後背著一個小小的包袱。
“小語。”我跑上前去。
“喏，雞、鴨我全埋進了火膛的灰燼裏，明天早上記得全取出來，吃多少敲開多少。那些雞鴨應該夠你們吃幾頓。”
“你這就走？這麽急幹嘛？那隻鳥傷還沒全好呢！”
站在廳堂門口的雲上顯然聽到了這句話，眼睛很明顯地朝著我這邊瞪過來。
“咯咯，”百語捂著嘴偷笑，“應該沒問題了，”用手指了指天上的日頭，百語說道，“現在正是好天。趕路這種事，白天能走多遠就盡量走多遠，走夜路會很辛苦。有的事等不得，錯過了時機，就不知道要再等多久才會遇到。”
嘴巴張開合上，合上張開，隻覺得自己有一肚子話卻說不出來一句。
“昨天下午教你的記住了？別急，慢慢來，很快就順了。”
“嗯。”我點點頭。
百語靠近我的肩頭小聲道：“有溯月、青痕陪著你我就放心了，至於我，別擔心，這麽多年我還不是當慈廟是家總跑去玩？沒什麽難的到我，對了，還有白狼陪著我呢！”
“你一定要小心。”我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顫抖的聲音，“你這一走就不知道去哪裏，你若有什麽事我都幫不上你！”
百語微微側頭，“那這樣，記得你出生的日子嗎？”
“這怎麽會記不得。”
“你呀，因這日子吃了大苦頭，想來是最記憶深刻的，”百語笑道，“不如我們約好，每年的大雪日在慈廟相見。”
“你若真進了兵營，相見談何容易？”
“我若不能去，必會讓白狼或者其他動物捎去我的信。”
“蛛妖說那地方都被燒了。”
“樹總在吧，就算變成焦樹也還在那裏，地也在吧，地是不會消失的。既然那塊地在還怕什麽，我們總能找到那塊地。”
瞅著百語，看著她堅定的目光，我知道我再留不住她，隻能無奈地點點頭，“你等等。”
向著雲上跑去，我伸手道：“金珠，快點。”
“你這可是打劫！”
“是救你的錢！”
雲上冷笑一聲，取出一個小袋子遞給了我，我又看向青痕。青痕左手一把捂住腰帶，右手在腰帶另一邊摳啊摳的，摳出兩三顆珍珠放到我手裏，說道：“其他的都彈丟了。”
轉身向著百語跑去，我將東西遞給她。
“我不要！”百語笑的開心，“我哪裏會用的上這麽貴重的東西，我要去的地方隻要我人去了就行。”
“你拿著，萬一用得上呢，你怎麽知道自己會遇到什麽事？拿去！”
百語打開小袋子，取出一顆金珠，又拿了一顆珍珠揣進腰帶裏說道：“足夠了！這十五年我沒用過這麽珍貴的東西，有這兩顆足夠！”而後她低聲說道：“我走了，照顧好你自己。”
轉身，百語向著院外走去，原本趴在井邊的白狼們見狀全都起身跟了上去。
我邁開步子跟在她的身後，就見她頭也不回地喊道：“神女，再見！”
“我在慈廟等你！”
喊出這句話，我的淚也奪眶而出，追出院門，就看到那素色的身影帶著白狼在田埂上走著，微風習習，輕輕撩動她的衣衫，越顯那“少年”的背影英挺而決然。
什麽時候，我才能再見到她？
抬手輕拭眼角，才發現整張臉早已濕了個痛快。
眼睛始終瞅著那影子，直到她越來越小，慢慢消失再看不見，我這才放開憋在喉嚨裏的哭聲。
吸著鼻涕轉身，就看到雲上、青痕倆個杵在身後。
雲上張開雙臂，說道：“可以借你用用。”青痕顯然沒明白他說什麽，隻管學著他的樣子張開雙臂看著我。
“走開，你這臭鳥！”我邊哭邊向院子裏走回。
身後，雲上的聲音傳來，“哎，哎......你還拿著我的袋子呢，人家可沒要！”
沒要，沒要怎樣，我就會還你嗎？
我也惦記這珠子好久了。
雲上歎了口氣說道：“那家夥已經著了魔。”
溯月嚼肉的嘴明顯一停，而後才又動起來。
“你去那裏做什麽？”
“還有誰能給我還魂草？”
溯月冷眼瞟了下雲上，再不說話，而雲上也是安靜地閉上了嘴，隻管吃肉。
他們在說什麽？
百語起身出了屋子，想來是吃完了，我還想賴在飯桌上，繼續聽他們說些什麽。
“喂，你們昨天哭什麽？”好不容易閉嘴的雲上又開始絮叨，“是因為我的傷嗎？”
“才不是！”我衝他翻了個白眼，“小語要走了。”
“哦？你費那麽大勁救她，這才一見麵，她就要走？”
瞪著雲上，我歎氣道：“她是去找父親。很小的時候他父親就將她丟給鄰居的奶奶照看，人消失的無影無蹤，她聽說兵營裏有個鐵匠手藝很好，所以想去看看那人是不是她爹！”
“兵營會因為這個理由讓她進去認人？你當兵營是這家的茅廁，隨進隨出？”
溯月瞪了眼雲上。
“從軍就好了。”我話說完，雲上愣了一下，而後笑道：“就她那樣還從軍，自己都保不住，以為兵營是什麽，都是傻瓜任她騙麽。”
“她行的！”我有點生氣，拍著桌子說道，“百語想做的事一定行！”
“規矩，規矩，”雲上指著我拍桌子的手。
“幾時走？”溯月拍了拍手，想是吃飽了。
“就等著這家夥身體好了就走。”
“跟我有什麽關係？”
“還不是怕你沒得吃會餓死！沒人照顧會凍死！”
“這麽凶幹嘛？”
“我......”我說不出來為什麽心情會一瞬間壞透了。
“小見，小見，”外頭傳來青痕的呼喊，他“啪嗒”“啪嗒”跑了進來，“小語做了好多雞和鴨，說給我們吃。”
“什麽？”覺得哪裏不對勁，我飛快地跑向廚房，廚房裏已經空無一人。
“小語......”我有點急了，跑出廚房，正看到從堂屋裏出來的百語。
一身素衣，頭發如男孩般紮起，身後背著一個小小的包袱。
“小語。”我跑上前去。
“喏，雞、鴨我全埋進了火膛的灰燼裏，明天早上記得全取出來，吃多少敲開多少。那些雞鴨應該夠你們吃幾頓。”
“你這就走？這麽急幹嘛？那隻鳥傷還沒全好呢！”
站在廳堂門口的雲上顯然聽到了這句話，眼睛很明顯地朝著我這邊瞪過來。
“咯咯，”百語捂著嘴偷笑，“應該沒問題了，”用手指了指天上的日頭，百語說道，“現在正是好天。趕路這種事，白天能走多遠就盡量走多遠，走夜路會很辛苦。有的事等不得，錯過了時機，就不知道要再等多久才會遇到。”
嘴巴張開合上，合上張開，隻覺得自己有一肚子話卻說不出來一句。
“昨天下午教你的記住了？別急，慢慢來，很快就順了。”
“嗯。”我點點頭。
百語靠近我的肩頭小聲道：“有溯月、青痕陪著你我就放心了，至於我，別擔心，這麽多年我還不是當慈廟是家總跑去玩？沒什麽難的到我，對了，還有白狼陪著我呢！”
“你一定要小心。”我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顫抖的聲音，“你這一走就不知道去哪裏，你若有什麽事我都幫不上你！”
百語微微側頭，“那這樣，記得你出生的日子嗎？”
“這怎麽會記不得。”
“你呀，因這日子吃了大苦頭，想來是最記憶深刻的，”百語笑道，“不如我們約好，每年的大雪日在慈廟相見。”
“你若真進了兵營，相見談何容易？”
“我若不能去，必會讓白狼或者其他動物捎去我的信。”
“蛛妖說那地方都被燒了。”
“樹總在吧，就算變成焦樹也還在那裏，地也在吧，地是不會消失的。既然那塊地在還怕什麽，我們總能找到那塊地。”
瞅著百語，看著她堅定的目光，我知道我再留不住她，隻能無奈地點點頭，“你等等。”
向著雲上跑去，我伸手道：“金珠，快點。”
“你這可是打劫！”
“是救你的錢！”
雲上冷笑一聲，取出一個小袋子遞給了我，我又看向青痕。青痕左手一把捂住腰帶，右手在腰帶另一邊摳啊摳的，摳出兩三顆珍珠放到我手裏，說道：“其他的都彈丟了。”
轉身向著百語跑去，我將東西遞給她。
“我不要！”百語笑的開心，“我哪裏會用的上這麽貴重的東西，我要去的地方隻要我人去了就行。”
“你拿著，萬一用得上呢，你怎麽知道自己會遇到什麽事？拿去！”
百語打開小袋子，取出一顆金珠，又拿了一顆珍珠揣進腰帶裏說道：“足夠了！這十五年我沒用過這麽珍貴的東西，有這兩顆足夠！”而後她低聲說道：“我走了，照顧好你自己。”
轉身，百語向著院外走去，原本趴在井邊的白狼們見狀全都起身跟了上去。
我邁開步子跟在她的身後，就見她頭也不回地喊道：“神女，再見！”
“我在慈廟等你！”
喊出這句話，我的淚也奪眶而出，追出院門，就看到那素色的身影帶著白狼在田埂上走著，微風習習，輕輕撩動她的衣衫，越顯那“少年”的背影英挺而決然。
什麽時候，我才能再見到她？
抬手輕拭眼角，才發現整張臉早已濕了個痛快。
眼睛始終瞅著那影子，直到她越來越小，慢慢消失再看不見，我這才放開憋在喉嚨裏的哭聲。
吸著鼻涕轉身，就看到雲上、青痕倆個杵在身後。
雲上張開雙臂，說道：“可以借你用用。”青痕顯然沒明白他說什麽，隻管學著他的樣子張開雙臂看著我。
“走開，你這臭鳥！”我邊哭邊向院子裏走回。
身後，雲上的聲音傳來，“哎，哎......你還拿著我的袋子呢，人家可沒要！”
沒要，沒要怎樣，我就會還你嗎？
我也惦記這珠子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