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完全不能理解到發生了什麽事,似乎是在他被關在這個籠子裏的時候,所有的東西也是完全地深深陷入於混亂的當中。


    這是無序而瘋狂的混沌,以約翰的理性,他當然難以理解這到底是什麽的一回事。


    不…正確而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腦袋在想什麽,他的感性以及理性,就猶如是兩個人一樣,他們互相對罵,約翰根本就不知道應該聽誰的。


    雖然籠子的大門已經被打開了,如果他是想要走出去的話,那麽什麽時候也是可以的,假如說那些的怪物仍然沒有發現到這裏的事。


    籠子外是一個濕黏黏的山洞,看起來非常的壓抑,令人完全不想走出去,但是約翰他不想走出去的理由並不是這樣,而是以作為一個常人所擁有的常識──他意識到恐懼的存在。


    那是一種在人智之外的恐怖,以約翰的腦袋難以理解這樣的事,可是有一件事,他是可以知道的,在那之外的,必然是足夠摧毀他所有認知,令到他的精神扭曲到一個以現在的人格所不能接受的地方。


    但明明是這樣的厭惡也好,約翰的心底裏卻又是有一種很微弱,微弱得令人難以發覺到,可又是確實地存在著的異常感,似乎──走出去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扭曲?不,那隻是回歸到正常而已。


    當約翰意識到自己存在著這樣可悲,褻瀆,而且瘋狂而不可理喻的想法的時候,他的腦袋裏突然之間發出了猶如是無數的蟲子在撕咬著的聲音,以及是突如其來的痛楚,這使得他想要發狂,想要直接地昏下去。


    「啊啊啊啊啊!」


    他忍不住痛楚,發出了強烈的慘叫,他真的是想要失去意識,想要感知不到這樣的痛楚,可是當約翰生出了這樣的想法的同時,神就像是要給他絕望一樣,他的意識越發地清楚了起來,以及是,一種奇特的聲音傳入到他的耳中。


    那是一把女聲,年幼但是充滿了可憎的女聲,那好像就是故意令到自己討厭對方而產生的聲音一樣。


    但是這卻沒有令到約翰產生出任何的不適感,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產生出這樣的感覺。


    可是他的確是從心底裏發出了巨大的喜悅。


    明明完全忘記了這一把聲音的主人是誰。


    明明已經忘記了理由。


    但是這一份的喜悅並不是虛假的,而是確切地存在。


    「這真是瘋狂,兩個可能性,不是這個世界瘋了,那就是我瘋了。」


    在痛楚的當中,在那可憎,褻瀆神明的女聲當中,約翰得出了這一個的結論並且說出來了。


    --你應該下去,在前方的並不是瘋狂,而是命運,同時也是救贖,你仍然沒有聽到嗎?這是主的聲音,你應該跟著它的。


    --這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好的事。


    --你應該去阻止它的,死人,是不應該從長眠的當中醒來的。


    --把所有的東西,也打回到去原點吧,這樣才是真正的救贖,才是你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命運?這真是瘋狂,該不會是我在做夢吧。」


    約翰的雙手因為痛苦而扭曲,滿布了青筋。


    他把雙手放在頭上,因為他的痛楚是集中於頭部。


    盡管這並沒有什麽的用處,但似乎這可以令到他的感覺變得更加好的吧,也許,這隻是心理作用,但也總比起沒有來得要好。


    「很好,你說得出這樣的話的時候,那就代表了你總於也是明白到了。」


    意外地,有一個人回應了約翰,約翰順從於聲音而望向,那是一個他熟悉的人。


    這是一個穿著漁民服,有著卷曲白發,滿臉皺紋的男人,盡管這應該是一個陌生的老人家,但是約翰卻又是可以一下子地說出了他的名字是什麽,而且完全沒有任何的違和感。


    「西傑特?你怎麽……」


    他不是這應該跟著自己的妹妹走了嗎?為什麽會在這裏?而且,他不應該會這麽老朽的…


    這個的時候,約翰才發現到,那一個看起來陰沉的山洞裏,有一個邪惡的裂口,仿佛是在空間上的一個惡心的蠕蟲一樣。


    「約翰,你需要記住,這一定都是注定好的,這是命運的本身,去吧,把所有的東西也去完成吧,讓這場不應該存在的噩夢結束吧。」


    「噩夢?你是想說這隻是一場的夢境嗎?你一定是瘋了,沒錯,你一定是瘋了。」


    約翰似乎是失去了理性一樣地大叫,而以老人的身姿出現的西傑特隻是溫和地回應。


    「也許吧,也許瘋狂的人是我,也許是你也說不定,誰知道是什麽的一回事?有些的東西,是需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是需要自己去感受,這樣才會明白的吧,光是從別人的口裏得到的東西,也隻是屬於別人的東西而已,想要知道這一切嗎?那麽就自己去吧,事實並不是從別人而來,在所有的東西完結之後,再也沒有迷霧。」


    「但是,這樣真的是會幸福的嗎?這就是另外一個的問題了,但我隻能肯定地說:如果你真的是想要離開這個小島的話,離開印波加的話,那麽你需要的就是終結這一切,終結這一場的噩夢。」


    說到去最後,西傑特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那並不是帶有任何鼓舞性的笑容。


    而是一種,猶如是魔鬼看著自以為找到了希望者的笑容,把所有的希望賭上的賭徒一樣,充滿了笑意但不存在善意的笑容。


    隻是,這個的時候,約翰並沒有在意到這一點,因為腦海裏的聲音,又是越發地變大了。


    ──你需要去阻止這一切,你需要這樣做,因為這是命運。


    ──如果你不去的話,現在的你絕對會後悔。


    ──如果想要回歸到正常的生活的話,那麽這是你應該做到的。


    如此內容的話以不同的形式,瘋狂地放入到約翰的腦子裏,他是多麽的希望自己已經昏倒了,他一定也不想去聽。


    但是,他的身體卻又是回應了,他從籠子裏走下來,踏上了神父的腦袋,帶著迷惘與恐懼地走著。


    隻是,在他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裏,一種後悔的感覺就像是毒刺一樣紮根而生。


    隻是,他看不到這一點,因為他的心裏已經被恐怖,以及是,回歸到正常的渴望所束縛了。


    ──這真的是自己所期望的嗎?自己真的是想要回到去本來的生活嗎?


    ──對的,我是想要回到去本來的生活當中,忘記這個島上的一切,回歸到去幸福的生活


    ──那麽,幸福的生活,是指什麽?


    ──那是指……


    約翰的心底裏不斷地發出了疑問與解答,但是他已經沒有空閑去管了,常識人的理性估據了上風,在他的心底裏,一個熟悉的男聲發出了歎息,但是他已經忘記了那到底是誰了,他下定了決心走著,走到去那最終之地去。


    ……


    教堂地下室。


    這是一個很大的地方,麵積比起上麵的教堂大了足足一倍,約二千平方米左右,很難理解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地方,但是在那像是國王的座位之下不遠的水井裏,卻似乎是把這一切都是說明了出來。


    海洋的帝皇,強壯而且偉大的達貢就在那裏。


    在那水井之下的,是一個等待著儀式的達貢,他是舊日支配者,古老的邪神當中的一員。


    至於這到底是本體又或者是化身之類的?


    這誰知道了,但是這裏卻是達貢密教的總部,真正的總部,也是死者所留在的地方。


    巫西雅正坐上那類似是國王的寶座上一樣,因為她的小腿都是變成了「狀似深潛者」的觸手。


    盡管那是擁有怪力的觸手,但仍然不太方便行走。


    ──即使這走得比起常人要快,而且與地麵的磨擦也沒有做成什麽的大問題。


    但是作為祭司的她,仍然是被達貢的教眾──同樣也是「狀似深潛者」所抬起的橋子所走動。


    隻是現在的她,正專心地和主進行交流。


    雖然達貢密教,這一個和邪神接觸得很多的教團竟然沒有人懂得魔法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但是一些基本的,比如說──神明主動地和祭司交流的事,也是會有的。


    而作為女祭司的巫西雅,自然也是擁有這樣的權能,她甚至可以把自己的念頭送到去達貢的那裏。


    但這隻是因為達貢的念力已經把這個小島覆蓋上了。


    因此,實際上整個島上的人所思所想,它都是可以知道一清二楚,隻是,一般它隻會和祭司說話。


    因為,祭司的精神意誌就算聽到了主的聖音,都不會瞬間就扭曲,化為瘋狂與狂氣的化身。


    邪神到底在想什麽,這是一件沒有人會知道的事,但這並不代表它們並不和人交流。


    相反,它們和人交流的時候住住也是能像是一個正常人一樣,也許會是一個學者般的人物,又或者是暴君一樣的人,很多很多的變化。


    可是,如果你真的是相信了這個固定的印象,那麽你死得不虧。


    正如伏行的混沌,奈亞拉托提普一樣,神格們的人格,是近乎是無限的。


    也就是說,它們甚至可以表現出任何人的人格,但是這並沒有主導性可言。


    邪神的人格,對於邪神的本身,隻是一個類似是外交發言人之類的東西而已,這些的人格並沒有任何的決定權。


    因此,不可能給予任何的信任。


    對於邪神的人格本身,誰知道他們什麽時候又換上別的人格。


    邪神真正的思維,根本無人可知。


    至少,那不會是它們用來交流用的人格。


    相信邪神的話是一件愚蠢的事,因為他們的人格,之前向人類作為承諾的人格,到底下一秒還會不會存在也是一個問題。


    但是,一般而言邪神的人格都會是固定的,隻要他們不想改變,那就絕對不會改變。


    而在這個的小島上,達貢的人格是一個像是喜歡於血祭的神。


    盡管這對於達貢沒有任何的好處,但這也非常合乎於邪神隻是單純地存在於惡意的本身設定。


    好吧…這隻是因為單純地,達貢給自己設定的人格是這樣而已,就好像是奈亞拉托提普的化身,千萬個化身各有不同一樣。


    這位達貢的化身,他的人格是如此被定下來的。


    「主,祭品已經準備好,請您的恩賜降臨於這裏,受到主所賜福的印波加中。」


    由於已經太久沒有祭品了


    ──這是指活人,而且還是活的人類女性。所以達貢已經很久沒有降下恩賜了。


    但今天有所不同,因為這是根據達貢之約的內容而得到的恩典,巫西雅深信,那一個美好的印波加會再一次來臨,在達貢的恩典之中再一次站起來。


    這個世界上是存在神明的,他們既可以是救世主,也可以是毀滅世界的魔鬼,


    救世主從一開始就是存在的,但救世從來也不是義務,因此,滿足他的需要,是理所當然的事,要求神明出於善心的幫忙。


    這一定是把神明當成是傻瓜了,這樣的愚人一定會受到神明的審判的。


    而這一份的需要,就完美地寫在達貢之約上。


    深潛者們,隻是需要跟著這一份的約定,那麽,他們就可以得到救贖與永生,所有的事情都是如此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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