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安也麵露難色,“這。。。”


    本來嘛,他們這種家庭,兒女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一切為了家族利益,可江無憂那性子,怎麽可能任他擺布,別說婚姻了,自從上一次揚言要同家裏斷絕關係後,就真的半點聯係都沒有,就連這一次她成為全國知名的天才少女,他江家作為父親家甚至連提都沒有提到過,這讓江子安越來越深刻的感覺到,無憂的話是認真的,他再也沒有了以往理所當然的底氣。


    他都明白的事情,陳米花怎麽會不明白,不過她想來想去,還是不願意放過江無憂這個潛力股,還沒大學畢業就做了元首身邊的翻譯,前途不可限量,自己的侄孫子受了他姑姑姑父的連累,走政途恐怕會被人詬病,但如果能得到江無憂的幫助,想必以自家侄孫子的聰明圓滑,必然能平步青雲,到時候,她老陳家也總算是揚眉吐氣了,本來還以為自己女兒嫁給了一個謝家旁枝是高攀了,沒想到才多少年,沒來得及享福,謝家就倒了,女婿也是一蹶不振,不僅如此,還牽連的陳家幾個孩子都被擼了官職,陳米花一心為陳家考慮,根本不考慮無憂的想法,一個年輕女孩子,能有多倔強,發發脾氣就過去了,到時候讓江子安去哄兩句,就算為了孝順的名聲,她也得乖乖回來。


    至於自家侄孫子,無憂是長得不錯,但性格太要強,到時候他有了地位有了權勢,還怕沒女人?


    陳米花眯了眯眼,趕在江子安開口拒絕之前勸道,“你別看無憂現在出名,到底是個女人。遲早要嫁人的,無憂都22了吧,我們大江南省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早就可以開始相親了,不然好男人都要被挑光了,我那麽侄孫子,雖然沒有無憂那麽出名,但好歹也是國外一流學府畢業的,一畢業就簽了世界五百強的公司,要不是為了你舅舅舅媽,就留在國外了。多優秀的一個男孩子,你這個做父親的,還能害了她不成?”


    江子安想了想。再想了想,最後一拍大腿,“行,我去跟她說說,不過。媽,無憂那性格,你是知道的。”


    陳米花見他答應,頓時喜笑顏開,連連點頭,“沒關係。沒關係,談戀愛這種事情嘛,總歸是要你情我願的。”


    其實陳米花這話裏七分是真。三分是假,她侄孫子陳偉國確實是國外一流學府畢業的,不過人家讀的是巴黎政治學院,為的就是將來走仕途,不過誰想到讀到一半自家姑姑姑父出事。連累的他也前途盡斷,能進世界五百強。還是靠著家裏一房親戚的幫忙,說是經理,其實也就是一個子公司的辦公室主任,回國當然也不是為了他爸媽,而是伺機等待,等過兩年,謝家的事情過去了,他再準備下場試水。


    可現在有了無憂這座登天梯,陳國偉就不願意等了,自從陳米花前天回了趟陳家,正好電視裏在播放關於無憂的新聞,陳米花還冷笑著說了句“江子安就是個蠢的,撿了芝麻,丟了西瓜”被陳國偉聽了去,一下子心思就活絡開了,江無憂跟在宣川毓的身邊,接觸的都是重量級人物,人脈寬廣不說,自己如果能娶了她,隻要宣川毓不介意,其他人必然不會再因為謝家的事情給他使絆子了。


    他們算盤打的精明,卻沒想到無憂願意不願意,他們更沒想到無憂的婚姻哪裏是他們可以算計的,不說宣錦書和宣家,國家就不會放任,除非無憂自己願意,不然誰也不能強迫她。


    其實江子安也不抱什麽希望,他不過是想趁著這件事給自己去找無憂下個台階,無憂當日言辭鑿鑿的要斷絕父女關係,他起初是生氣,氣的不得了,想著隻當自己沒有這個孽女,日子久了,倒也有些後悔,不是說他後悔當日對無憂的所作所為,而是後悔不該在那樣的場合提出,不然也不會有無憂大鬧宴會,當眾說要跟江家斷絕關係,雖然麵上不說,江子安心裏卻將一腔怨念都撒在了父親和弟弟身上,隻覺得如果不是為了弟弟的前程,自己也不會做這樣的糊塗事,後來沈家蓮結婚,他當眾丟臉,不管是沈家蓮和江無憂,都完全不給自己麵子,以前仰仗著自己而活的兩個女人,現在對他棄之敝履,這讓江子安的自尊心大受打擊,打定了主意再也不去管這對母女的事情,可現在,眼看著電視裏報紙上網絡上對江無憂的一片讚聲,他就又忍不住念起江無憂的好來。


    陳米花的這些話並沒有跟江老爺子提起過,她心裏明白,以江老爺子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同意這件事的,可陳米花就是不甘心,她受了這麽多年的委屈才名正言順的嫁進江家,若說最開始她對江老爺子還有那麽點感情,可隨著一日一日,一年一年的過去了,江老爺子為了自己的前途和名聲,知道他妻子死了也沒離婚,她的心也就冷了,淡了,嫁到江家,不過是為了給自己和兒女一個交代,可沒從江家得到好處,平複她這麽些年的委屈,她如何甘心!


    其實陳國偉也算得上一青年俊秀,不然也不能憑自己的本事考上巴黎政治學院,要知道,巴黎政治學院被譽為法國社會精英的搖籃,法國70%的政治家、80%的企業管理者,以及幾乎所有法語國家的總統、總理都曾是她的學生。在政治學、社會學、經濟學和曆史學四大學科領域享有國際盛譽。而陳國偉正是其政治學專業的高材生,每當想起自己當時以全校第三的優異成績碩士生畢業市導師和所有參與答辯的老師對自己祝福,陳國偉對自己姑姑姑父的怨恨就深上一層,他不願意早早結婚,何嚐不是想著把自己的婚姻當做未來的政治籌碼。


    就在陳國偉怨天怨地等待時機的時候,正好無憂出現了,還是他姑祖母的繼孫女,陳國偉隻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江無憂長的漂亮,並不虧待自己,又是全國名人,一旦自己娶了她,立馬也會出名,到時候自己再提點提點,幫助無憂坐穩宣川毓禦用翻譯官的位置,憑借他的為人處世加上無憂的人脈網絡,何愁沒有政治前途。


    於是陳國偉便做出一副懷才不遇的模樣向陳米花訴苦,陳米花猶豫了猶豫,到底還是決定背著老爺子私下裏跟江子安說起這件事。


    可她沒想到,江子安竟然會找不到江無憂了。


    “什麽!”陳米花不可置信的看著江子安,“什麽叫找不到,你是她父親,難道連個聯係方式都沒有?!”她隻以為無憂不過是嘴上說說,圖個痛快,難不成她真的說到做到。


    江子安有些難堪的低下頭,事實上,他從來沒有把這個女兒放在心上,別說聯係方式了,就連她現在就讀的院校還是從電視上看來的,其實江無愁曾經在家裏說過,隻不過他不當回事,根本沒記住。


    陳米花握緊了放在膝蓋上的手,一句“怎麽可能”才沒脫口而出,“你跟家蓮離婚之後,還沒去見過你嶽母吧,畢竟做了人家那麽久的女婿,也是親人了,不是媽說你,也不去看看,萬一老人家有個頭痛腦熱什麽的,你也能幫著搭把手。”江無憂母女倆不在蘇城,沈家蓮的娘家人總在吧,江無憂和他們的關係一向好,肯定知道她的聯係方式。


    江子安猛地一拍大腿,“您說的對,是我疏忽了,我明天就去看望老人家。”


    天知道,就算是跟沈家蓮婚姻還存續的那十幾年,江子安就沒登過幾次沈家的大門,按照大江南這邊的風俗,大年初二是回門的日子,可沈家蓮從來都是一個人,後來多了個無憂,江子安一向看不起沈家,覺得他們小門小戶,不配讓自己登門,什麽時候這麽熱情過?


    陳米花還生怕江子安抹不下臉,又勸了好久,江子安這一次倒是放得開,也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找到無憂,好好問問她母親都給她灌輸了些什麽不良思想,血濃於水懂不懂,就算她再怎麽不願意,自己也是她的親身父親。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江子安就在托人打聽沈家的住處,他都十幾年沒上門過了,隻依稀記得他們大概住在哪條街上,天知道他們是在哪個小區哪個樓層。


    這一天,恰好也是沈君峰休息,帶著楊倩和蕊蕊來看祖奶奶,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說說沈家蓮,說說江無憂,再說說麵臨高考的沈君清。


    這時候,門鈴響了,外婆笑著道,“不會是說曹操曹操到吧。”沈家蓮和宋飛德住在魔都,但開車過來也隻需要一個多小時,結婚之後,宋飛德考慮到外婆年紀大了,便時常帶著沈家蓮回來看看,這讓外婆對他的印象越發好了。


    “誰啊?”小舅媽笑吟吟的打開門。


    一見門外竟然是江子安,嚇的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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