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蓮歎了口氣，“那你準備以後怎麽辦？”小弟比自己還小三歲呢，離正式退休年齡還早著呢，怎麽就失業了呢？
“不急，我辦了主動離職，把工齡買斷，得了好幾萬塊錢，再加上廠子裏又給補償了一些，足夠用段時間了。”沈家小舅忙忙碌碌了幾十年，很享受這種悠閑的日子。
“可是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還年輕，難不成就天天呆在家裏照顧媽？媽，你知道我的意思的，我不是說您不重要，但是，小弟，你有沒有想過小琴，一家人的生計難不成要靠她一個女人撐著？還有清清，她才讀高中，以後有的是花錢的地方！“
沈家小舅低著頭沉默，突然一歎氣，道，“姐，你當我不想找份工作啊，可你弟弟我要文憑沒文憑，要技術沒技術，年紀又這麽大了，上哪兒找工作去。”
“家蓮，你也別怪家鬆，他這兩天煩著呢，小琴天天跟他吵架，他才躲到我這裏清靜，唉，幸好清清住校，不然這家裏鬧成這幅樣子，她還怎麽學的進去喲。”外婆心疼小兒子，幫著他說了兩句。
“媽。。。“蘇城發展的這麽好，真要找工作怎麽會找不到？就是苦點累點，也比呆在家裏無所事事的好啊。。。沈家蓮無奈的看著母親，自家弟弟什麽都好，就是好麵子，這點幾十年了都沒改。
“姐，我想跟著大哥做生意，就是沒本錢。”
“做生意？你想做什麽生意？”沈家蓮驚訝的看著沈家鬆，沒想到一向安分敦厚的小弟居然想做生意？
“賣紅酒，我有個朋友，有進貨渠道。”
沈家蓮蹙了蹙眉，“這些我也不懂。不過你本錢不夠的話，大哥和我都能借你點。”其實都她來也沒問題，單單就素年錦飾這半年多來打到她卡裏的錢估計都夠沈家鬆折騰個幾輪的了，不過麽，一家人總要顧忌點，他們兄妹三個從小感情就好，小弟的事情怎麽能撇開大哥，第二，沈家蓮下意識的就把素年錦飾的事情給瞞下了，連無憂外婆都沒告訴。
她隻是單純。不是單蠢，一家的人隻有生活水平差不多，沒有誰特別好。也沒有誰特別差，才能和睦相處，不然就容易引起糾紛。。。家和萬事興，沈家蓮暗暗說服自己。
沈家鬆一聽有戲，頓時來了精神。“真的麽，姐，你能借給我多少？”
江媽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問，“你這事兒跟大哥說了麽？”
沈家鬆笑容一僵，不情不願的道。“說了。”
“他怎麽說？”
“他。。。他不肯借。”沈家鬆說著又垂下了頭，有些頹喪，還有些氣憤。“沈君峰那小子，居然說我鐵定賠錢，怎麽都不肯讓他爸爸借我錢，姐，你說說。他不就是仗著有楊家提攜麽，翅膀硬了。連咱們幾個長輩都不放在眼裏了。”
曾經當過婦聯主任的外婆連忙道，“家鬆，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君峰是自己爭氣，才能當上幹部的。”
“屁幹部，不就是芝麻綠豆大小的一個官兒，啊，眼界高了，就看不起咱沈家了，人楊家是厲害，可沒有血緣關係，能真心對他好？他沈君峰還是姓沈，小時候他爹媽忙，還不是老子我給他把屎把尿，送他上幼兒園的，沒想到大了是這麽個德行，勢力，都是勢利眼。”
沈家蓮實在聽不下去了，打斷沈家鬆的喋喋不休，拿出做老師的派頭開始教育，“沈家鬆啊沈家鬆，你看看你自己，你要君峰敬你長輩，你像個長輩的樣子麽，啊，我這幾年忙著照顧無憂，到不知道你變化這麽大，你說君峰不敬著咱們，你得有良心，是誰每次得了代購券購物卡都往你手裏塞，是誰每次出差都給清清帶衣服帶鞋子，是誰每次單位裏發了東西都叫大哥一家家的送。“
沈家鬆也知道自己一時口快，說重了，可他就是挺不甘心，那麽好的賺錢機會，硬生生沒了。。。他倔著脖子，囁嚅道，“就是些油啊米啊，又不值幾個錢。”
沈家蓮喝道，“是，是不值多少錢，可那是君峰的一片心意，既然你不領情，這事兒我親自去跟他說，以後都不用送了，反正人家也不稀罕，都吃到狗肚子裏去了。”
沈家鬆嘴巴動了動，到底沒再開口。
無憂難得見自家娘親發飆，乖乖的坐在一旁，一言不發，捧著杯水，小口小口的啜。
外婆眼瞧著姐弟倆杠上了，而且女兒還有繼續訓斥的苗頭，連忙出麵和稀泥，“咳，無憂啊，這一個月在學校怎麽樣？”真是的，這大半年來女兒的脾氣怎麽越來越大了，難道是更年期到了？家鬆就是再有錯，也還是她親生弟弟，更何況無憂還在這兒呢，這讓家鬆以後在無憂麵前怎麽端得起長輩的麵子來。。
無憂嘴角一勾，暗笑外婆這轉移話題心疼小兒子呢，“還好，挺好的。”
“學習忙不忙啊~”“跟同學們相處的怎麽樣啊~”“食堂吃的習慣麽~”
本來還想問錢夠不夠的，想想還是算了。
外婆一連串的問題下來，江媽媽氣兒也消了，聽著母親和女兒一問一答，板著的臉漸漸柔和下來。
沈家鬆坐了會兒，覺得自家姐姐肯定不會幫自己了，就算想幫估計她一個人也拿不出那麽多錢，索性也不想呆了，屁股一沉站起來，拎起鑰匙圈，出門買菜去了。
“唉，家蓮啊，你弟弟心裏苦啊，小時候，你們兄妹三人，就你一個女孩子，你哥哥弟弟都讓著你，我和你爸爸也寵著你，你爭氣，讀書讀的好，我還記得那會兒家裏特別窮，從來沒那麽艱難過，窮到隻能供得起一個人上學，你大哥是沒戲了，可是你弟弟。。。是他自願放棄的，後來你來城裏讀高中，上師範，你弟弟才多大，十幾歲，就跟著人下地，後來進廠子，這一輩子啊，他就隻會這個！”
“媽，你說的，我都記得，也都理解，可是，媽，他怎麽能那麽說君峰呢，君峰已經夠辛苦的了，咱們什麽都幫不上他，可他對咱們還不夠好？”
“我知道，我知道，我會勸勸你弟弟的，算了，不說這個事兒了，無憂啊，你這次回來是學校清明放假吧？”
“嗯，外婆，我跟學校請了假，可以多呆兩天的。”
“囡囡你怎麽沒告訴我，會不會影響學習啊。”
“不會的，媽媽，你放心好了，我是那麽沒分寸的人麽？”
沈家蓮笑了笑，這個女兒真的不用人操心，懂事到讓她心疼，“也好，在家多呆兩天，媽媽好好給你補補。”
“好呀，薔薇一定會很高興的。”
三個人說說笑笑，直到沈家小舅買菜回來，後麵還跟著背著書包的沈君清。
“外婆，姑姑，姐姐~”沈君清乖巧的叫人，繁忙的高中生活讓她眼裏多了份疲憊，眼神卻也堅定了許多，“姐姐，我有幾道英語題不會做，你等下幫我看看好不啦？”
無憂笑眯眯的應下，外婆已經哎喲哎喲的心疼起來，“這才多久喲，怎麽又瘦了一圈。”
沈君清把書包脫下，放在一旁的凳子上，舉手投足間原本圓潤的手臂和臉蛋的確消瘦了不少，“嘻嘻嘻，真的呀，都省的減肥了。”
“你一個小姑娘，減什麽肥，白白嫩嫩的才好看，可別跟你無憂姐姐學，她是體質不好，不消化，才吃不胖。”
江媽媽又道，“清清啊，學習很重要，但身體是本錢，日子還長著呢，明白麽？”
沈君清眼神一動，忽然就覺得鼻子一酸，眼眶一紅，差點哭了出來。
她真的好累好累好累。。。好想睡一覺。。。
沈家蓮和外婆看著孩子的可憐樣兒，想起他們家的那些個糟心事，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
難得無憂回家，向來不回家吃晚飯的沈君峰也帶著楊倩出現在晚飯桌旁，大舅舅一家，小舅舅一家除了還在加班的小舅媽顧琴，再加上無憂母女倆，真是好大一桌子人。
楊倩剛度過孕吐期，胃口不是一般的好，沈君峰和大舅媽兩個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她旁邊照顧她，其他時候，幾個人便在談論今年掃墓的事兒。
蘇城這邊的習俗是一大家子的人要一起去掃墓，這裏的一大家子不僅僅指親生的，還有表的，堂的，七大姑八大姨，一般來說，範圍包括三代直係血親，有時候不可避免會兩邊撞車，這就要自己去協調了。。。沈家這邊的親戚算起來，零零散散也要十來戶人家，大概要有三四十個人，按照往年的慣例，都是租輛大巴，當然，這個錢是每一戶平攤的。。一趟就能把人全部拉去。
上墳的時間也不一定是清明，通常是前後十來天中間選一天，沈家在整個沈家族裏並不受重視，隻要把不能去的日子一報，交了錢，然後等著其他人通知他們日期就可以了。
“不急，我辦了主動離職，把工齡買斷，得了好幾萬塊錢，再加上廠子裏又給補償了一些，足夠用段時間了。”沈家小舅忙忙碌碌了幾十年，很享受這種悠閑的日子。
“可是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還年輕，難不成就天天呆在家裏照顧媽？媽，你知道我的意思的，我不是說您不重要，但是，小弟，你有沒有想過小琴，一家人的生計難不成要靠她一個女人撐著？還有清清，她才讀高中，以後有的是花錢的地方！“
沈家小舅低著頭沉默，突然一歎氣，道，“姐，你當我不想找份工作啊，可你弟弟我要文憑沒文憑，要技術沒技術，年紀又這麽大了，上哪兒找工作去。”
“家蓮，你也別怪家鬆，他這兩天煩著呢，小琴天天跟他吵架，他才躲到我這裏清靜，唉，幸好清清住校，不然這家裏鬧成這幅樣子，她還怎麽學的進去喲。”外婆心疼小兒子，幫著他說了兩句。
“媽。。。“蘇城發展的這麽好，真要找工作怎麽會找不到？就是苦點累點，也比呆在家裏無所事事的好啊。。。沈家蓮無奈的看著母親，自家弟弟什麽都好，就是好麵子，這點幾十年了都沒改。
“姐，我想跟著大哥做生意，就是沒本錢。”
“做生意？你想做什麽生意？”沈家蓮驚訝的看著沈家鬆，沒想到一向安分敦厚的小弟居然想做生意？
“賣紅酒，我有個朋友，有進貨渠道。”
沈家蓮蹙了蹙眉，“這些我也不懂。不過你本錢不夠的話，大哥和我都能借你點。”其實都她來也沒問題，單單就素年錦飾這半年多來打到她卡裏的錢估計都夠沈家鬆折騰個幾輪的了，不過麽，一家人總要顧忌點，他們兄妹三個從小感情就好，小弟的事情怎麽能撇開大哥，第二，沈家蓮下意識的就把素年錦飾的事情給瞞下了，連無憂外婆都沒告訴。
她隻是單純。不是單蠢，一家的人隻有生活水平差不多，沒有誰特別好。也沒有誰特別差，才能和睦相處，不然就容易引起糾紛。。。家和萬事興，沈家蓮暗暗說服自己。
沈家鬆一聽有戲，頓時來了精神。“真的麽，姐，你能借給我多少？”
江媽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繼續問，“你這事兒跟大哥說了麽？”
沈家鬆笑容一僵，不情不願的道。“說了。”
“他怎麽說？”
“他。。。他不肯借。”沈家鬆說著又垂下了頭，有些頹喪，還有些氣憤。“沈君峰那小子，居然說我鐵定賠錢，怎麽都不肯讓他爸爸借我錢，姐，你說說。他不就是仗著有楊家提攜麽，翅膀硬了。連咱們幾個長輩都不放在眼裏了。”
曾經當過婦聯主任的外婆連忙道，“家鬆，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君峰是自己爭氣，才能當上幹部的。”
“屁幹部，不就是芝麻綠豆大小的一個官兒，啊，眼界高了，就看不起咱沈家了，人楊家是厲害，可沒有血緣關係，能真心對他好？他沈君峰還是姓沈，小時候他爹媽忙，還不是老子我給他把屎把尿，送他上幼兒園的，沒想到大了是這麽個德行，勢力，都是勢利眼。”
沈家蓮實在聽不下去了，打斷沈家鬆的喋喋不休，拿出做老師的派頭開始教育，“沈家鬆啊沈家鬆，你看看你自己，你要君峰敬你長輩，你像個長輩的樣子麽，啊，我這幾年忙著照顧無憂，到不知道你變化這麽大，你說君峰不敬著咱們，你得有良心，是誰每次得了代購券購物卡都往你手裏塞，是誰每次出差都給清清帶衣服帶鞋子，是誰每次單位裏發了東西都叫大哥一家家的送。“
沈家鬆也知道自己一時口快，說重了，可他就是挺不甘心，那麽好的賺錢機會，硬生生沒了。。。他倔著脖子，囁嚅道，“就是些油啊米啊，又不值幾個錢。”
沈家蓮喝道，“是，是不值多少錢，可那是君峰的一片心意，既然你不領情，這事兒我親自去跟他說，以後都不用送了，反正人家也不稀罕，都吃到狗肚子裏去了。”
沈家鬆嘴巴動了動，到底沒再開口。
無憂難得見自家娘親發飆，乖乖的坐在一旁，一言不發，捧著杯水，小口小口的啜。
外婆眼瞧著姐弟倆杠上了，而且女兒還有繼續訓斥的苗頭，連忙出麵和稀泥，“咳，無憂啊，這一個月在學校怎麽樣？”真是的，這大半年來女兒的脾氣怎麽越來越大了，難道是更年期到了？家鬆就是再有錯，也還是她親生弟弟，更何況無憂還在這兒呢，這讓家鬆以後在無憂麵前怎麽端得起長輩的麵子來。。
無憂嘴角一勾，暗笑外婆這轉移話題心疼小兒子呢，“還好，挺好的。”
“學習忙不忙啊~”“跟同學們相處的怎麽樣啊~”“食堂吃的習慣麽~”
本來還想問錢夠不夠的，想想還是算了。
外婆一連串的問題下來，江媽媽氣兒也消了，聽著母親和女兒一問一答，板著的臉漸漸柔和下來。
沈家鬆坐了會兒，覺得自家姐姐肯定不會幫自己了，就算想幫估計她一個人也拿不出那麽多錢，索性也不想呆了，屁股一沉站起來，拎起鑰匙圈，出門買菜去了。
“唉，家蓮啊，你弟弟心裏苦啊，小時候，你們兄妹三人，就你一個女孩子，你哥哥弟弟都讓著你，我和你爸爸也寵著你，你爭氣，讀書讀的好，我還記得那會兒家裏特別窮，從來沒那麽艱難過，窮到隻能供得起一個人上學，你大哥是沒戲了，可是你弟弟。。。是他自願放棄的，後來你來城裏讀高中，上師範，你弟弟才多大，十幾歲，就跟著人下地，後來進廠子，這一輩子啊，他就隻會這個！”
“媽，你說的，我都記得，也都理解，可是，媽，他怎麽能那麽說君峰呢，君峰已經夠辛苦的了，咱們什麽都幫不上他，可他對咱們還不夠好？”
“我知道，我知道，我會勸勸你弟弟的，算了，不說這個事兒了，無憂啊，你這次回來是學校清明放假吧？”
“嗯，外婆，我跟學校請了假，可以多呆兩天的。”
“囡囡你怎麽沒告訴我，會不會影響學習啊。”
“不會的，媽媽，你放心好了，我是那麽沒分寸的人麽？”
沈家蓮笑了笑，這個女兒真的不用人操心，懂事到讓她心疼，“也好，在家多呆兩天，媽媽好好給你補補。”
“好呀，薔薇一定會很高興的。”
三個人說說笑笑，直到沈家小舅買菜回來，後麵還跟著背著書包的沈君清。
“外婆，姑姑，姐姐~”沈君清乖巧的叫人，繁忙的高中生活讓她眼裏多了份疲憊，眼神卻也堅定了許多，“姐姐，我有幾道英語題不會做，你等下幫我看看好不啦？”
無憂笑眯眯的應下，外婆已經哎喲哎喲的心疼起來，“這才多久喲，怎麽又瘦了一圈。”
沈君清把書包脫下，放在一旁的凳子上，舉手投足間原本圓潤的手臂和臉蛋的確消瘦了不少，“嘻嘻嘻，真的呀，都省的減肥了。”
“你一個小姑娘，減什麽肥，白白嫩嫩的才好看，可別跟你無憂姐姐學，她是體質不好，不消化，才吃不胖。”
江媽媽又道，“清清啊，學習很重要，但身體是本錢，日子還長著呢，明白麽？”
沈君清眼神一動，忽然就覺得鼻子一酸，眼眶一紅，差點哭了出來。
她真的好累好累好累。。。好想睡一覺。。。
沈家蓮和外婆看著孩子的可憐樣兒，想起他們家的那些個糟心事，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
難得無憂回家，向來不回家吃晚飯的沈君峰也帶著楊倩出現在晚飯桌旁，大舅舅一家，小舅舅一家除了還在加班的小舅媽顧琴，再加上無憂母女倆，真是好大一桌子人。
楊倩剛度過孕吐期，胃口不是一般的好，沈君峰和大舅媽兩個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她旁邊照顧她，其他時候，幾個人便在談論今年掃墓的事兒。
蘇城這邊的習俗是一大家子的人要一起去掃墓，這裏的一大家子不僅僅指親生的，還有表的，堂的，七大姑八大姨，一般來說，範圍包括三代直係血親，有時候不可避免會兩邊撞車，這就要自己去協調了。。。沈家這邊的親戚算起來，零零散散也要十來戶人家，大概要有三四十個人，按照往年的慣例，都是租輛大巴，當然，這個錢是每一戶平攤的。。一趟就能把人全部拉去。
上墳的時間也不一定是清明，通常是前後十來天中間選一天，沈家在整個沈家族裏並不受重視，隻要把不能去的日子一報，交了錢，然後等著其他人通知他們日期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