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1月12日,星期三,深秋。


    光棍節剛剛結束。


    葬禮如期而至,在一個寒冷的早晨舉行,隻有兩個人參加。


    墓碑沒有被安放在墓地,而是一片空曠無人的荒地,墓碑上也沒有任何信息,沒有名字,沒有生平,沒有墓誌銘,上麵空空如也,墓碑前也沒有祭祀的花,甚至連舉行儀式的人都沒有。


    沒人去概述墓碑主人的一生,沒人去祭奠他的不幸遭遇,沒人去超度他的靈魂。


    兩個人站在墓碑前一言不發,保持著沉默,隻有冷風的呼號咆哮,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一切都沉默了,這是一場異常安靜的葬禮,沒有瑣碎的言語和抽泣的哽咽。


    他們其中一個人是部隊上的,身上穿著空軍製服,腳上是一塵不染的皮鞋,胸前掛滿了功勳章和資曆牌,肩膀上的標誌可以看出他是個軍官,軍銜中校,看上去大約隻有一米六五的身高,臉上留著一條令人不寒而栗的刀疤,刀疤從他的額頭開始,擦著眼角經過眉梢。


    另一個人身體瘦高,穿著紫色的風衣,第一個扣子是解開的,衣領在風中淩亂,一雙破損的沙漠色馬丁靴上沾滿了泥土,他扣著風衣上的連衫帽,下半張臉上戴著黑白相間的骷髏麵罩,雙手插在風衣的兜裏。


    葬禮的主人公,貌似擁有空洞和未知的過去。


    三天前的夜裏,晚上23點整。


    “這家夥死的真夠慘的……”一個年輕的警探用手裏的手帕捂住了嘴,他把製服穿得整整齊齊,頭發梳的一絲不亂,嫌棄地站在遠離案發現場的一個角落裏,另一個警探則在案發現場專心地觀察著,戴著眼鏡,留著胡須,穿著便裝,頭上頂著鴨舌帽,顯得十分老練成熟,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是啊,我見過車禍,可沒見過這麽糟的。”


    十字路口,一輛黃色的出租車被一輛闖紅燈的大卡車活生生地碾壓了,卡車的輪胎死死地將出租車踩在腳下,碎玻璃濺了一地,血灑了一地,像一條小河一樣沿著街道朝著下水道流去,整個現場充滿了血腥味和燒焦味。


    “大胡子,這家夥真是死得可憐了,也夠倒黴的,連個司機都沒有,估計知道自己攤上了事就翹辮子了,車牌子還是假的……唉,可憐了,估計家裏還不知道消息,知道的話天就塌了了……話說誰接受得了……。”


    “這個你放心,不會的。”


    “怎麽?”


    “他可不本分,他也沒有顧慮……”


    “為什麽?”


    “方舟,你來看看,我發現了什麽?”


    遠處的警探聽見趕緊趕了過來,湊到了司機屍體的旁邊,司機已經麵目全非,臉扭曲的無法確認那曾經是一張臉,看上去就像一團麵,手死死地握著方向盤,“哦,這家夥沒事出門怎麽帶著……這些東西……”


    “看,還不止這些,這家夥來曆不小的。”警探掏空了屍體的口袋,除了一些零錢,還有一個銀質的姓名牌,姓名牌上麵隻刻著一把匕首,除此之外,空空如也,任何信息都沒有“我想我猜出來了,這家夥可是個大名人。”


    “什麽?是個大名人?”


    “沒錯,如果咱們發現的這些東西真是死者的,不是他偷來的,那他是去年鬧得沸沸揚揚的末日巡邏隊的一員。”


    “末日……巡邏隊……”


    “沒錯,看他的身材,一般人可做不到這樣,而且誰會有這種牌子?一點信息都沒有,好家夥,在這裏一個車禍現場我們居然發現了一個巡邏隊的屍體,今晚有點意思。”


    “怪不得,帶著這些家夥上街……真是一群怪物。”


    “是啊,這群怪物,一年前結束那場爭議之後,誰知道他們在什麽地方幹什麽?比如一個隨隨便便的出租車司機,想想也是寒酸和可怕。”


    “也是啊,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還真讓人摸不到頭腦。”


    “方舟啊,記住,死者身份不能透露,尤其在媒體麵前,我可不想再看著黑山市卷入那場爭鬥中,知道吧,死者就是個普通的司機。”


    “明白,誰想啊?有些事啊,還是沒有真相的好。”


    “不過也不糟糕,至少這裏還有人可以幫我們認領屍體。”


    “誰啊,大胡子,你說的是誰啊?”


    大胡子看著手裏真空塑料袋裏的姓名牌,嘴角上揚,說了一句,“黑山市124空戰旅的總參謀長……”


    “你說的是……伍海鵬……我記起來了……他去過輻射區,加入過末日巡邏隊……”


    “沒錯,而且他是一年前唯一在媒體前公開了自己的身份並且留在軍隊服役的人。”


    “對啊,大胡子,你這手段還真有一套,要是我,真的就以為是一場車禍罷了。”


    “而且,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伍海鵬當時還有另一個大名”


    “什麽?”


    “兵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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