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不快,但還是忍著心中蓬發的醋意,鎖車上樓。


    “大少爺,你怎麽也來了?”思桐笑著指了下樓上:“都在上麵呢。”


    葉湛步上樓梯,有對話聲清晰的自診室裏傳來。


    “子揚叔叔,這樣會不會弄疼她啊,看你這儀器挺嚇人的。”是白逸朗的聲音,透著難以掩飾的關心。


    “優優,你忍著點啊,我在這裏看著你呢,閉上眼睛。”


    “優優,疼不疼啊?”


    “不疼。”輕柔安定的回答。


    葉湛眸色一黯,原路返回,這裏似乎用不著他了。


    “大少爺,你怎麽這麽快就走了?”思桐奇怪。


    葉湛嗯了一聲,“不要告訴別人我來過。”


    “好,我一定不說。”


    一個治療做了兩個小時,做得蕭暮優昏昏沉沉,不得不在子揚的診所裏睡了一覺,而白逸朗一直陪著,替她擦汗,掖被角。


    子揚幾次進來,看到的都是這樣的畫麵,男子眸中的關心像水滴一般流露,濃烈的愛不加任何的掩飾。


    子揚站在門外,微微歎氣,他覺得一切都像是有命運在安排捉弄,上一代的恩怨糾葛,下一代的是非情仇,逃不了,躲不過,傷痕累累。


    蕭暮優一直睡到傍晚才醒來,見到白逸朗還在守著她,心中一暖,“小白,你怎麽還在,吃飯了嗎?”


    “思桐早就做好了,隻等著你醒來。”他要扶她起身,蕭暮優輕輕擋開他的手,自己坐了起來,白逸朗心裏失落,但依然笑著:“我們下去吃飯吧,你一定還沒嚐過思桐的手藝。”


    “聽阿湛說過,他做得一手好菜。”她那樣自然的說出葉湛的名字,可是語句末了,才覺得諷刺無比,阿湛,這個名字,她還能理直氣壯的喊出來嗎?


    思桐的手藝果然了得,蕭暮優邊誇他邊跟他學了幾道菜,子揚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白逸朗,從開飯時起,他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身邊的女子,心中歎息:希望上一輩的悲劇不要在下一輩的身上重演。


    飯後,蕭暮優拒絕了白逸朗送她的請求,為免尷尬,子揚開口說:“思桐,你送蕭小姐回去。”


    “好啊。”思桐高興的去開車。


    當著子揚的麵,白逸朗不能說什麽,隻是眼光痛苦的看著背對著她等車的蕭暮優,那身影越發的單薄,讓人心疼了。


    回到海邊別墅,飯廳還沒有上菜,看了眼表,八點整,這個時間,他還沒有回來嗎?


    “少奶奶,少爺說他不回來吃了,我現在讓人上菜。”辛媽媽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麻利的解下來。


    “辛媽媽,我吃過了。”蕭暮優氣色不好,每次做完這種治療,身體就像是虛脫了一樣,平時總是葉湛陪她去,不舒服,她可以賴在他的懷裏撒嬌,折磨他,看他出糗,她就會高興,一樂,仿佛那些身體上的難受就通通忘記了。


    洗了澡,心裏空空的,隻好把自己扔在床上,任思緒七零八落。


    睡不著,無非就是在等他回來


    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時鍾過了十二點,熟悉的開門聲依然沒有響起。


    她不知道該做什麽,腦袋裏亂成了一鍋粥,迷迷糊糊,幾次都差點睡去。


    摸了摸胸前的海豚,觸手冰涼,她放在心口,捂暖,想起當初他送她海豚時的別扭,也就是從那時起,她決定接受他了吧,時光輕淺,經不起流年。


    再次醒來,已是清晨,走廊裏有傭人輕手輕腳打掃的聲音,她下了床,急匆匆的跑出去,傭人見她光著腳慌張的站在門口,嚇了一跳,小心的問:“少奶奶,您找什麽?”


    “少爺。。回來了嗎?”她往後縮了縮,踩在地毯上。


    “沒有呢。”傭人狐疑的看了一眼。


    “那。。沒事了。”


    轉身關上門,心中酸澀上湧,才結婚那陣子,他們鬧矛盾,他連續幾日不在家吃飯,但是十二點左右必然回來,夜不歸宿,這是第一次。


    他會去哪裏?真的去了葉家老宅,還是去了藍馨兒那裏?她在心中胡亂猜測,越猜心越涼,也許,真到了離開的時候了,她還在貪戀什麽呢?


    一上午,她把自己關在臥室,捧著電話發呆,不知道是想打電話給誰,還是在等誰的電話。


    鈴聲驀然響起,她嚇了一跳。


    屏幕上跳動著一個陌生的號碼,她反應了半天才小心的接起。


    “你好,是蕭暮優小姐嗎?”禮貌的女聲通過話筒傳來。


    心底有小小的失望,抿了抿唇,“是我。”


    “我是xx雜誌社的,你昨天投了一份簡曆是嗎?請你下午過來麵試吧,我們的公司地址在。。。。”她說了一個地址,蕭暮優快速的記下。


    “好的,謝謝,我一定準時過去。”


    收了線,臉上浮出笑容,這個工作來得很及時,她一定要抓住機會,爭取麵試成功。


    穿戴整齊,她沒有開車,而是走了半個小時的路去坐公交,她想,以後,她就會告別這種車接車送的奢侈生活了,要趕緊適應公交車才是。


    倒了兩輛車才到達麵試的地點,一座矮舊的大樓,處在鬧市邊,有些孤零零的感覺,樓體上貼滿了各種各樣的廣告,搬遷的字樣到處都是。


    踏進樓道,有種說不上的空曠感,可能是大部分住戶都遷移到了別的地方,隻有少數商戶仍然在苟延支持,等待最後的拆遷。


    坐著電梯直達十四樓,電梯口一個醒目的箭頭:“xx雜誌社請右拐。”


    順著那指示,蕭暮優找到房間1404號,銅製的牌子鑲嵌在大門正中間的門牌號下,很新。


    她有些猶豫,沒有立刻敲門。


    雖然說這家雜誌社的資曆年輕,但是在業界也小有名氣,屬於後起之輩,一本時尚刊物,怎麽會把辦公地點選在如此破舊的場所,而且,這門牌做得過於嶄新,棱角的鐵沫都沒有來得及打磨平滑,這不得不讓她對這家報社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


    後退了兩步,她決定先離開,拿出手機,她調出葉湛的電話號碼,正想著要不要撥打,不遠處的電梯叮的一響,有腳步聲紛遝而來,她靠到牆邊,想讓那些人先行經過。


    三個男人,都是黑衣的打扮,走到她麵前時,眼光不約而同的看來,蕭暮優感覺到他們視線的怪異,抬起頭。


    三個人影山一般的靠近,她急急的後退,卻被人抓住了手臂,緊接著嘴巴被人堵住,強烈的乙醚味兒快速的鑽入鼻孔,她感覺到危險,奮力的掙紮,但是這反抗的力道越來越小,直到陷入昏迷,是後殘存的意識,她按下了撥號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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