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颯……


    淩風習習,熱流拂動了潮濕的空氣,帶著鄉間的泥土味撲入鼻腔,直教人心肺舒爽。


    樹葉青蔥,在空氣中淩亂拍打,幾片樹葉飄落,悠悠然貼近大地。


    咻咻。


    一丟丟濕漉漉的小鼻子在樹下來回抖動,如此往複十餘次,這才真正露出鼻子後麵的灰色小腦袋。


    近距離看去,那是一群生性膽小的尖針刺蝟母獸,它們全身灰褐色,皮膚光鮮亮麗,體型肥碩,肚子圓鼓鼓的占大半比例。


    在族群中,它們的作用就是吃飯生娃,啪啪啪。


    然後趁著成年刺蝟出去覓食的時候,偷偷就出來偷情,偷吃,或者偷偷玩耍散步。


    “楚飛,你為什麽會對尖針刺蝟這麽了解?這也太假了吧。”


    大斌固然不肯動腦子,但再怎麽蠢也能發現,楚飛這小子是真的對尖針刺蝟做過功課,而且還是深入了解的那種。


    要不然就憑他這個自大狂,裝比王,怎麽可能會這麽有耐心?別特麽扯了,他可是一碰就炸的觸地雷。


    “白癡。”


    楚飛淡淡開口道:“你出來玩命,拿自己小命不當回事,還不允許我替自己找些保障了?”


    “也對。”


    大斌歪了歪腦袋,明了一笑:“你實力不如我,就算被尖針刺蝟包圍了,我能強行逃走,你卻不能,所以要做功課,是不是這個理兒?”


    ……


    白眼加暗罵:“傻叉,你特麽不說實話會死。”


    嗅嗅。


    母獸們小心翼翼的圍繞著大樹玩耍嬉鬧,一雙雙如墨般黝黑的眼眸之中,散發著對食物的渴望,對異性的渴望。


    別問楚飛是怎麽知道的,它們本身行動就可以證明一切,不需要猜想。


    不少刺蝟老家夥去而複返,一個個叼著點食物回來跟母獸大獻殷勤,有的性子急的,竟直接起身上馬,胡搞一通起來。


    那場麵……


    我勒個去,輕車熟路,膽子肥的可怕。


    愣是楚飛看過很多島國動作大片,也是目瞪口呆,無法言語。


    “我去,搞在一起了。”


    大斌看的眼睛發直,興奮之餘,還不忘調侃幾句:“怪不得尖針刺蝟的數量這般恐怖,原來老家夥也參與其中啊,這綠帽子戴的牛。”


    “你有閑心思管這個,還不如即刻動手丟醉果!我們的時間很緊迫。”


    楚飛麵色一凝,當真是對大斌的想法無力吐槽。


    幹脆伸手掏出幾個醉果,稍微捏破一道口子,輕輕丟下大樹。


    見狀,大斌也趕緊照做。


    看戲歸看戲,今天二人餓著肚子出來做任務,說什麽都不能空手而歸。


    咻咻。


    一縷酒香從天而降,被嗅覺靈敏的母獸聞了個正著,當下什麽都不做了,就循著味兒開始尋找。


    對於食物,母獸向來都是來者不拒。


    特別是酒果這種東西,對尖針刺蝟的誘惑力更加致命。


    不出數秒,母獸們順利找到了醉果,並且開始美滋滋的享用起來,邊吃還發出砸吧嘴的聲音,饞的一幫老獸狂流哈喇子,卻又不敢上前爭搶。


    咚咚咚。


    醉果接連不斷的墜落大地,在地上輕輕彈起,又破碎落下。


    刺蝟們瘋狂了,它們拚了命的吃,壓根就不帶停歇的。


    伴隨著酒精攝入量的逐漸增多,樹下三十多隻尖針刺蝟,已經開始腳底打滑,左右搖晃,嗅覺失靈,幾乎完全喪失了戰鬥力。


    “嘿嘿,母獸打包帶走,老獸翻個身,看準了脖子一擊必殺。”


    說話間,楚飛深吸一口氣,悄悄抽出腰間榮耀長劍,虎口拖刀,細窄劍身單邊開刃,在月光下閃現出一道璀璨銀芒。


    “是時候展現一下真正的實力了!”


    ……


    “斬鋼閃。”


    一出手就是最強劍招。


    人影縱飛,自樹杈迅速落下,帶起一陣勁風。


    長劍突刺,宛若蛇信,對準最近的一隻老獸後腦鬼魅探出。


    噗。


    銀色劍尖毫無花俏的沒入老獸後腦,瞬間帶起一抹刺眼殷紅,完成首次擊殺。


    噗通,二十餘斤的老年尖針刺蝟,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就被切斷生機軟軟倒地,眼中神光漸漸暗淡,終是氣絕。


    “瑪德,好快的劍。”


    大斌瞳孔微縮,倒吸一口涼氣。


    他可沒把握接楚飛剛剛那一劍,就跟掌握了武技一般,簡直太叫人意外了。


    不過他知道,楚飛是不可能學習武技的,因為他根本沒錢購買。


    既然不是武技,那就沒什麽好訝異的,不過多花點時間經常練習而已,自己同樣也可以做到。


    “哼,你快又怎樣?看我一刀削了它們的腦袋。”


    楚飛的突然爆發,令大斌內心升起了一股比較之心。


    既然各有所長,那就看看誰殺的更多。


    身影閃動,雙刀輪舞,大斌的攻擊簡單粗暴,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橫斬,順劈,外加雙刀交替,斷頭絞殺。


    每出一刀,便會有一隻老獸身受重傷,腦殼開裂,第二刀開膛破肚,第三刀,斷頭絞殺,取其性命。


    “考,你搞什麽?這麽暴力。”


    順利擊殺三隻老獸之後,楚飛突然在空氣中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扭頭一看,頓時狂翻白眼。


    大斌那傻缺居然大開殺戒,完全不顧獸皮的完整性,還有弄的滿地都是鮮血,活脫脫的屠夫一個,簡直不可理喻。


    “嘿嘿。”


    大斌嗜血一笑,說:“反正成年刺蝟馬上就會回來,咱們偷偷殺也是殺,放開了殺還是殺,沒什麽區別。”


    “你這混蛋!瑪德。”楚飛無奈吐槽。


    他當然知道大斌說的在理,二人滿打滿算,帶來的袋子也就十五個。


    除開十隻母獸,另外五個小袋子全都要裝老獸身上的材料。


    既然隻要材料,那就免不了開膛破肚什麽的。


    精血就算了,幾乎沒可能得到。


    但尖針跟骨頭到處都是,有沒有好東西,回去仔細檢查一下就知道了。


    再不濟,沒有異骨,也能用骨頭熬湯,可不算浪費資源。


    “我的劍比較鋒利,剝皮包刺交給我,剔骨交給你,二十分鍾後,不管得到多少東西,咱們必須撤離。”


    二人的擊殺速度的確快的出奇,五分鍾擊殺十隻老獸,剩下的二十隻母獸全體醉倒,隻等入袋帶走。


    幸好有醉果輔助,要不然單挑一隻都要格外小心,根本不可能有這般收獲。


    “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大斌隻管埋頭幹活,一分鍾都不肯浪費。


    見狀,楚飛也趕緊行動起來。


    說真的,剝皮這種事對新手來說,的確難比登天。


    二十分鍾下來,五張獸皮已經是極限,外加五百多根尖刺,裝了滿滿三包。


    另外大斌也挖了兩百多根骨頭,包括鮮肉,留下了五十多斤,已經足夠多了,再多也裝不下。


    “裝上十隻母獸,咱們趕快走。”


    大斌火急火燎的一抓一隻母獸,塞進袋子背起來,整上十隻,也就分分鍾的事。


    血腥味已經逐漸飄遠,很快就會引來魔獸掠食者,此地不宜久留。


    “瑪德,留下戰利品可不是我楚飛的作風。”


    眼看地上還躺著十隻醉酒的母獸,楚飛不甘心,一咬牙一跺腳,拚了,狠心把綁褲子的長繩給取了下來,用來捆綁母獸。


    隻是這麽做,總覺得蛋蛋涼颼颼的,而且大熱天光腚可不好,招蚊子惦記……


    另外,大斌的繩子也沒能幸免,很幸運的成為了第二個光腚少年郎。


    “你個禽獸,勞資就知道你貪心不足,肯定要坑人。”


    大斌一臉怨憤的盯著楚飛,他實在是沒有任何辦法,騰不出手,隻能硬著頭皮被坑。


    但轉念一想,反正二人的大家夥都足夠傲人,被誰看見了都不覺得丟人。


    對,這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臉皮要厚,不能慫……


    現在淩晨,村民們都睡熟了,隻有民兵在守夜,就這麽回去,應該能兜得住。


    到時候出點血,付出點代價不就萬事大吉了?嘿嘿。


    “你特麽比我黑,自己大包大攬,把東西全抗身上了。畢我空著手回去,別以為勞資看不穿你這點黑墨水,混賬之極。”


    楚飛當真是氣的咬牙切齒,自己光腚也是大斌害的,被蚊子咬還是他害的,他要付主要責任。


    “切。”


    被戳穿心思,大斌豬心一橫,厚著麵皮說:“搞定了就撤,有什麽事兒咱們回去再說。你光腚還不爽了,我還不是跟你一樣涼颼颼的。”


    “瑪德,要你說,走。”


    二人相互對視,各自看對方不順眼,緊接著齊齊悶哼一聲,邁開步子全力奔跑。


    雖然肚子餓,可還是忍著沒吃生肉。


    在這節骨眼,生病就意味著與青山學院無緣,這種後果,誰也承擔不起。


    吼昂。


    獸吼不斷響起,刹那驚擾了村民們的美夢。


    十分鍾後,先前那片戰場已經淪為魔獸盛宴,即便成年尖針刺蝟拚命抵抗,卻依舊無法阻止各種魔獸的凶殘殺戮。


    一時間尖針刺蝟的領地,爆發出一場決死大戰……


    生性狡猾的刺蝟們,這次沒有避戰,反而因為母獸的丟失,而變得歇斯底裏,瘋狂報複。


    淒厲獸吼經久不衰,直到天亮才漸漸平息下去,這等盛況,著實叫人摸不著頭腦。


    特別是聞聲驚醒的龍嘯與加爾,二人圍坐在桌前,眼神頗有些凝重。


    “是你發布的任務?”


    龍嘯取來兩個茶杯滿上,遞給加爾詢問:“都給誰了?”


    “楚飛,大斌。”


    加爾頭疼的揉了揉太陽噱,感覺那兩小混蛋又在搞事情,而且這次動靜還不小。


    難到他們把尖針畢刺蝟的母獸給殺了?要不然就憑那些狡猾的魔獸,怎麽可能這麽“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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