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們對黑桃八沒有什麽反應,那證明之前那個人不是從這隊出去的。


    這樣的話,張大良就可以亂來了,他不是不敢殺人,隻是技術欠缺而已,想都不用想,小湯組建的這支隊伍裏肯定有專業殺人的。沒有專業人士他們絕不敢這麽幹,這年頭國人遍布世界各地,出去幾年再回來也是常有的,國外混亂地區沒有國內管控嚴格,鬼知道你在外麵做過什麽。


    所以張大良是怕打不過,殺人不是體育比賽,靠的是技巧和膽量,要經驗的。


    他這麽一喊,臨時帶隊那個男人慌慌張張又過來了:“怎麽回事?”


    張大良朝攝影師一指,攝影師前麵的地上就掉著一張小王,這男人頓時緊張起來:“你們站好,別過來……”


    這些人也太慫了,一大堆都等在後麵,隻有這個男人敢過來。


    形不成什麽數量優勢啊,張大良估計那個攝影師隻要一撲過來,這些人就得散。


    失策了,張大良這個時候必須加強壓迫力,不讓這些人有慫的想法:“大家一起上,把他先抓起來!”


    “可……他是小鬼啊。”身邊這男人居然也哆嗦了。


    張大良歎息一聲,自己是低估了這種習慣的力量,他們已經在一步步的命案中接受了遊戲規則,認定小鬼就是無敵的,大鬼以下誰也扛不過,非得炸他才能解決。


    不過那個攝像師居然沒有嚇唬他們,還在解釋:“我不是小鬼啊,你們不是看過我的牌?”


    “對啊,他不是,是的話我們早就被……”


    “一個人不能拿兩張牌嗎,他給你們看另外一張不行嗎?”


    攝影師瞪了張大良一眼,又解釋:“我也沒傷人啊……”


    很好,就到這裏,張大良沒打算讓他說下去,因為他這句話不是在否認自己是小鬼,而是指出自己沒有傷人,沒傷人就不能是小鬼了嗎?


    張大良冷笑一聲打斷他:“你沒有傷人是想繼續隱藏,因為還有炸的存在,你要跟著隊伍尋找大鬼,等到大鬼小鬼相遇的時候,所有的炸都會廢了,我們都會死,現在縮了有什麽用?炸彈何在,此時不炸更待何時!”


    他還來了一句戲裏的台詞,沒人跟他計較這個,陷入規則裏都難以自拔了。


    這隊裏果然有炸,四個人集合在一起往這邊靠過來了,剛才慫了一下,但在張大良的提醒中他們也清醒過來,小鬼必須死!小鬼不死後麵還有王炸,規則裏就再無對手了,所有人都得死!


    張大良猜得沒錯,每個隊伍裏都有個炸,這才是隊伍形成的核心。


    如果沒有炸,那這個隊純粹就是找死的,人早就散了。


    看到那麽多人過來攝影師也有些慌了:“喂,你們……我不是……”


    張大良嘴快:“炸都炸不死你,那這個規則我們也不用信了,對嗎?”


    “可我不是……”


    “不是什麽,不是被大鬼收服的牌?那你為什麽跑,為什麽害怕?”


    張大良身邊這男人也醒悟過來了:“對啊,如果你是我們這邊陣營的,就不要躲,讓炸一次就知道了,來啊,上去先抓住他!”


    這些都無所謂,攝影師知道他們炸不了,這本就是虛設的規則。


    可張大良在旁邊啊,幾人靠近的時候,張大良還陰險地笑著,手伸往口袋裏仿佛要掏什麽東西……結果攝影師就被這個動作嚇到了,被這些抓住不要緊,這些不敢現實殺人,隻會按照規則炸一下,可張大良不會啊,張大良完全可以身藏力氣暗中殺人。


    所以他秒慫,根本不敢靠近那四個人,一邊退一邊說:“你們別過來,過來我不客氣!”


    張大良緊緊跟著那四個人,一邊說著:“哦,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攝影師快哭了,原先沒有這個演習啊,這家夥怎麽冒出來的?這裏所有人都不是威脅,真正威脅是張大良,真正威脅是識破這個局的人,顯然張大良比較聰明,他沒有試圖和這些人說明情況,看樣子是打算暗地裏解決他們這些設局者了。


    當人們心裏建立起某種信任的時候,光靠嘴你是說不動的,比如燒香拜佛那些。


    張大良始終以四個人做掩護,就跟在後麵,攝影師沒辦法,就算你頂尖殺手能幹掉這四個人,規則不是被你破了嗎?哪怕你再能打過這裏所有人,人家不會跑嗎?遊戲規則無效被這些人擴散出去,你們辛苦編的這一出恐怕就無效,還剩幾十個人聯合起來你們也打不動的。


    要是扛到了明天,誰也說不準會發生什麽事,你保證警察不會來救援嗎?


    一瞬間攝影師腦子裏閃過無數念頭,作為殺手,而不是打手,需要相當的智慧。


    既然誤會已經造成,他又不清楚張大良這個光頭大漢的實力,那就順水推舟吧。


    攝影師忽然一個前衝,拿起地上那張小鬼牌,嚇得裝炸彈那四個人一頓。


    然後攝影師又說:“你們等著,等我找到大鬼,所有人都得死!”


    他轉身就跑,四個裝炸的人一陣發呆。


    張大良卻笑了,他知道,對方在維護規則。


    跑就跑吧,反正這個團夥也不止是一兩個,得找個特別的辦法獲勝,一個個殺完是不現實的,張大良沒有那個體力,包括以前念書時候很牛的楊凱,他也沒有訓練過殺人。


    唯一的希望,是團結所有被坑的人,聯合起來,不要被這規則騙了。


    規則就是他們心中的束縛,一旦掙脫這個束縛,其實人沒那麽好殺。


    在真正的殺手眼裏,所有人散在全島各個地方,他們能殺一萬個,但如果團結到一起,他們估計一個也殺不動。任何人差不了多少,麵臨絕境的人更是不能小看,張大良感覺機會還是很大的。


    但大家都沒想到的是,殺手跑開的時候要繞過一棵樹,結果樹後麵伸出一根棍子,直接把攝影師敲暈了……


    然後就看見楊凱站出來,扛著棍子看著地上的攝影師:“這就是小鬼?好弱。”


    被殺了個出其不意,連張大良都沒想到,走過去問:“你怎麽在這裏,怎麽找到我的?”


    楊凱開始動手綁人,一邊說:“我也審得差不多了,閑著也是閑著,所以過來找你啊,你知道我對這些電子設備還算精通,所以找到了你的位置,對了,我審出了一個重要的消息,他們這夥人裏,攝影師都是殺過人的,其中有一個身份神秘,據說是頂尖的殺手!”


    隻有一個嗎?張大良眯起了眼睛。


    要請來殺手當然不少,但真正頂尖就不多了,小湯這種即將落魄的財力也隻能請來一個。


    殺過人的很多,就像是神槍手,開過槍的很多,但真正的神槍手是子彈喂出來的。所以真正的殺手是人命堆出來的,不是你砍過幾個人就能達到的境界,人命當然是最值錢的東西。


    張大良猜測,那個頂尖殺手,肯定是小湯身邊的攝像師。


    光是手上有人命的話,張大良發狠估計也能對付幾個,這些人還是處於練膽的階段。


    帶隊的那個男人過來了,看見楊凱在綁人,驚訝得指著暈倒的攝影師說:“這……”


    “發現了吧?”張大良知道他要說什麽,“什麽小鬼牌,沒有用的,一棍子下去照樣暈,一刀捅過去照樣死,我想要告訴你們的就是這些,有人在營造規則有效的假象。”


    那個男人也是有閱曆的,一看見不合理的地方就有些明白了:“你是說,有人故意創造出這種遊戲規則,要把我們全都殺掉?可這有什麽意思,我們都上了島,沒有發現任何企圖,他們完全可以趁我們熟睡的時候殺人,而且我們的夥食全部是由他們提供的……”


    這意思是說,下毒的話,不要太輕鬆。


    張大良緩緩點頭:“這也是我想知道的,而且你們這麽多人來自各地,什麽人會和怎麽多人同時有仇,殺人動機到底是什麽?”


    那男人掏出了自己手裏的牌:“我明白了,這個東西就是控製我們的,通過一條條的人命讓我們信服規則,然後我們拿到牌都會遵守規則,所以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大哥你可以啊。”張大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上島是什麽身份?”


    那男人說:“我是嚴翔的歌迷,在這裏,他的歌迷也許就我一個了吧,我在我們小縣城也算是個小小的成功人士,這樣的節目嚴翔的爆點實在不多啊。”


    張大良當然知道,嚴翔就是來充數的,回鍋一下說不定能紅呢。


    但是他對那個男人說:“請允許我懷疑一下你的偶像,因為那張鬼牌,就是嚴翔夾在演唱會門票裏塞給我的,他也許和這些犯罪團夥的人有關係。”


    不愧是成熟男人,他想一下大致也明白了張大良的意思:“原來就是他帶的這一隊,不過裏麵都不是他粉絲,隻有我是,結果走散了,如果再遇到他的時候,你能證實嗎?”


    很好,這是成功的第一步,重要發動起群眾,這就是世間最偉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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