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樣,十五天到賬了。


    張大良現在就不能考慮太長遠,如果你有一百年壽命,你會考慮一千年後怎麽生活嗎?張大良現在就隻有十五天壽命,十五天之後誰來尋仇都無所謂,兩眼一閉一切都清淨了。


    盡管被分去了一半的壽命,但十五天張大良還是滿意的。


    如果這十五天裏確定了財產的分割,那他閉眼也甘心,天王老子來尋仇也不怕。


    當年的勇氣也不能再重來,從高山上下來,誰也不會想再爬一次,就當這輩子是為公益事業嘔心瀝血吧,也總比一番勞苦喂了狗的強。從另一個方麵說,張大良不想把財產留給妻子絕非小心眼,那樣的人不配做偶像,不配擁有更多的社會資源,他們隻能影響風氣。


    從這個角度看,現在的張大良又何嚐不是進行一種偉大的奮鬥。


    自己挖出來的坑,他自己去填,否則多年以後人們就不再相信惡有惡報。


    從十裏溝回來,張大良睡了整整一天,楊凱給他弄了一部手機,他都關機了。


    很多人覺得睡覺是浪費生命,可張大良不這麽認為,現在的他沒有足夠的休息辦事效率也完全不能看。就算隻有三天時間,他也願意分出一天來休息,沒有效率地辛苦十年,或許連正常的一年都比不了,張大良就是一個理性的人,哪怕再著急他也不會蠻衝蠻幹,所以他能做到那樣的崛起速度。


    就是有那樣的人,自己著急去蠻幹,還整天叨叨著讓別人一起跟他蠻幹,這種人張大良絕不會做長期交往,能忍一時就不錯了。


    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淩晨回到的,醒來是第二天天亮。


    還有十四天了,張大良打算一鼓作氣,辦好自己人生中最後一件事。


    醒來的第一件事,他就給楊律師打電話,詢問財產分割進度。


    張大良一旦確認死亡,他的遺囑就會立即生效,楊律師那時就已經開始給他辦理離婚手續。這看起來就是多餘的事情,人都死了,法律上呂小曼是喪偶狀態,她可以另嫁,但這裏麵牽扯到一個財產分割,遺囑明確說了張大良的財產全部捐獻,牽扯到利益就不能不認真辦了。


    和正常離婚一樣的手續,隻是,正常離婚是雙方扯皮,張大良死了沒辦法出來作證。


    房產存款一般來說是明確的,誰的名字就是誰的,這方麵張大良有很大優勢,幾乎所有的房產都是張大良的名字。因為呂小曼是名人,如果她有很多處房產的話,很容易被人挖出來做文章,對名氣有很大影響,是好是壞就難說了。


    個人私戶也是張大良的更多,這些都是無可辯駁的。


    但是,大頭並不在這裏,大頭在張大良開辦的經濟公司,到住院之前他的事業都處於上升期,錢當然都是投入公司進行規模擴大的。以張大良的年紀也不是那種成就多年的人,所以在他這裏錢再多也不閑,真正的財產還是在公司,包括呂小曼的錢也有一部分投入進去。


    這樣一來,兩人的大部分財產就分不清了。


    電話那頭,楊律師也很無奈:“呂小曼作為一個人氣巨星,她本身的收入也不會少,而且她也有證據對公司融資參股,甚至說這個公司是她一人撐起來的,你不出麵很難說清楚。”


    楊律師知道他假死的事,張大良事先就告知了。


    張大良本就打算趁著對方放鬆的機會確定財產劃分,最後“複活”出來一舉定乾坤,要知道現在是高傑和呂小曼掌握著公司,一旦打草驚蛇,公司資產說不準還會跑到哪裏去。


    也不是無跡可尋,然而張大良沒有那個時間了。


    “我和她有兩份協議。”張大良說,“一份是公司和她的分成,另一份是她用自己的分成注入公司,她的分成是占三成,注入公司占一成股,這是她主動提出的協議。”


    話說,如果不是因為這兩份協議,張大良也不會讓呂小曼對公司指手畫腳,高傑根本就進不來。


    張大良喜歡呂小曼沒錯,頭腦也發熱,但不是喪失理智的。


    不是他防著呂小曼,而是他不信呂小曼的經營能力,專業的事就應該有專業的人來幹,你出人頭地好好的,什麽都插一腿不擔心敗家嗎?但一開始呂小曼就執意弄了兩份那樣的協議,簡直就是所有身家都托付給張大良了,所以張大良怎麽忍心對她擺出上司的冷漠臉。


    當時的想法是,反正自己有能力,她喜歡就讓她折騰吧。


    沒有想到,無形中呂小曼居然控製了公司,如果不是病倒,也許還會有別的意外吧?


    張大良腦子裏不由得浮現出那個鏡頭:“大郎,該吃藥了……”


    那邊楊律師依然很無奈:“張總啊,我去過你公司找遍了,沒有什麽協議,協議找不到的話,對她就非常有利了,哪有隻要三成的協議,您還知道協議放在哪裏嗎?”


    “怎麽能沒有協議,經濟公司簽約藝人都有程序的,沒有協議不是胡說八道嗎。”


    “她就借口是夫妻信任關係,接著扯皮又能怎麽樣,誰讓你們有這層關係呢。”


    “怎麽會,公司是我的,那照這個道理她也沒份啊。”


    “怎麽會沒份,她有注資的證據啊,財務怎麽做賬還不是她說了算。”


    對了,原來呂小曼很早就開始控製公司呢,張大良覺得財務的人應該都是她的。


    那裏麵幾個人或許還是高傑他們家親戚,這筆大買賣沒道理不幹。


    張大良發愁了:“我試試看能不能把協議找給你吧。”


    協議還在不在都是一回事,張大良記得就放在自己辦公室的保險櫃裏,然而那個保險櫃呂小曼也能打開。她要是聰明的話,早就該把協議銷毀,自己住院快一點,做什麽都夠了。


    此時張大良是絕望的,如果是共同經營的話,那就更說不清楚了。


    很多東西可以作假,而且沒有人願意為一個死人說公道話,這個死人還沒什麽親戚,能算親人的隻有妻子,要穩妥的話,隻有找到那兩份協議。


    公司是他名下的又怎麽樣,錢都是人家的。


    才掛了電話,許研就推門進來,看見張大良在打電話呢,喜道:“你終於醒了,可擔心死我了,這兩天你可都沒醒過,我又叫不醒你,所以就弄了點藥給你吊針。”


    張大良抬起手臂一看,果然有針眼:“你還會這個?”


    “以前爺爺不肯住院的時候,我也學了一點……”許研又黯然神傷。


    張大良一笑:“回頭我見你爺爺的時候,給你多說好話,他就不擔心你了。”


    “可別亂說!”許研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


    “我在這裏,給你添麻煩了,其實……”


    張大良在圈裏當然認識不少朋友,不算是至交,也有人品不錯的人,如果許研一門心思想出道的話,他是可以托人安排的,甚至可以給出不錯的條件,進行相應的培訓。


    隻是,這事不能太早進行,因為他還活著的秘密不能公開。


    但許研馬上說:“沒有,怎麽會麻煩呢,你又幫了我一次大忙呢。”


    “是什麽事?”張大良奇怪,這些天他都在忙自己的事。


    “你上次教我的辦法,我照著做了,還真管用呢。”


    “什麽管用,你是怎麽做的?”


    “我用話筒砸了評審老師呀。”


    “……”


    張大良腦子停頓片刻,小心翼翼地問:“然後呢?”


    “然後我就被強製退賽了啊。”


    “……”


    所以張大良認為念書還是很有必要的,許研如果不去念書的話,這種事情的邏輯都不清楚,謝我什麽啊,這種事顯然是我坑了你好不好,小妹妹。


    接著許研又笑著說:“還是按照你的辦法,我唱了另外的歌,被電視台剪掉了,但有現場觀眾拍了下來,傳到網上,現在點擊率都幾百萬了呢。”


    這才一兩天功夫,幾百萬,你逗我玩呢?


    他馬上拿出楊凱給弄的手機,上網查,果然找到了那個視頻。


    那個視頻網站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居然給首頁了,而且許研的表演確實驚豔,看呆了張大良。他從業時間並不長,但從他注意娛樂圈開始,就沒見過這樣有天賦的歌手。


    確實,許研的能力還達不到歌手,然而天賦驚人。


    “看來你的自信不是沒有原因的。”張大良看著視頻笑,“如果是兩年前,我就把你抓回公司簽了。”


    許研也得意起來:“當然,昨天馬上就有人找我了,說是請我參加綜藝,你說我這算不算出道了,都已經開始跑通告了呢,而且他們給好多錢……”


    “等等,是什麽綜藝?”


    “好像是……我記不太清了,才剛開始拍的。”


    “那是什麽人找的你?”


    “好像叫什麽大地集團的,他們是投資方吧?”


    張大良心裏咯噔一下,這似乎不是什麽好事,那個大地集團他恰巧太熟了,而且很舍得投錢,搞什麽房地產的,可是以他們的手筆,怎麽會請一個都不算出道的女孩參加?


    “他們讓你什麽時候過去?”


    “明天吧。”


    “那等我問問,搞明白了再說。”


    這個大地集團,和呂小曼的關係尤其好,而且還幹非法的勾當,張大良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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