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換兒被推到角落,眼珠滴溜溜轉動,看看林卓群又看看另外的貴公子。這位貴公子英武又貴氣,眼神淡漠,對這麽一位其貌不揚的窮丫頭沒丁點興趣。


    程女俠跟林卓群打個招呼,並不見禮,直接指蔡換兒:“這丫頭鬼鬼祟祟的很可疑。”


    林卓群掃視蔡換兒。


    從麵相上看,完全沒印象。不過這身材單瘦,個子又不高,跟在找的人特征對上得。


    “叫什麽名字?”


    “她叫蔡換兒。”


    “蔡換兒?換兒?”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林卓群走到蔡換兒跟前,仔細湊過來看,忽然笑了,在她臉上一搓:“妝容不錯。”


    “這位公子,你在說什麽?”蔡換兒心慌了,強顏歡笑:“我沒化妝,我長的難看,化了妝更難看。”


    “端盆水來。”林卓群吩咐隨從。


    水很快端來。


    蔡換兒捂著臉:“你們想幹什麽?”


    林卓群示意程女俠動手給她洗臉。


    “不要啊,救命啊!”蔡換兒大聲呼喊。希望能把整樓的人引來看熱鬧,這樣的話,他們至少不會強製洗臉。


    程婦俠出手如電,點了她穴,令其動彈不得。


    蔡換兒眼珠轉動,心裏在呐喊:大當家的,你快來啊!我要穿幫了!


    她的臉倒是小小尖尖瘦瘦的,很快就洗幹淨了,變回原來模樣了。


    一直看戲的貴公子很失望:“還是那麽醜!我以為妝前是個美女呢?”


    蔡換兒忿忿瞪著他:讓你失望是了吧?沒見過美女啊!土鱉。


    “是她。”林卓群輕輕勾起蔡換兒的下巴,冷笑:“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蔡換兒擠眉弄眼的,說不出話來。


    “解開她。”


    程女俠依言解了穴。蔡換兒垂頭咽咽喉:“好神奇啊,我真的發不出聲音呢。原來我還不信,親自實驗後,還真有這門絕技呀。”


    “什麽亂七八糟的。”程女俠翻她一個白眼對林卓群道:“那行,這丫頭就交把你們了。”


    “嗯。程女俠辛苦了。”


    那貴公子卻笑:“不過是名隨侍丫頭,正主現在還沒音信呢?”


    “我們會繼續找。”程女俠一拱手:“告辭。”


    林卓群客氣送出門,轉頭看到蔡換兒已經撲到桌邊開始自己倒茶喝了:“渴死了。容我喝口茶。”


    “放下。”貴公子冷冷:“誰允許階下囚喝水的?”


    蔡換兒苦著臉:“公子,階下囚也有權喝口水吧?你們接下來得問我話吧?我口渴的厲害,說不出話來,你們不是白審問了。”


    “喲,你還頂嘴?”


    “這是據理力爭,不叫頂嘴。我跟你素不相識,幹嘛頂你嘴呀?我沒那麽閑得慌。”蔡換兒還翻白眼,自顧自把茶水喝盡。


    一抹嘴,衝著林卓群:“想知道什麽,盡管問。我不保證回答就是了。”


    林卓群饒有趣味看著她,笑笑:“那個小苗的是你同伴吧?看到他的慘樣沒有?你不回答,他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蔡換兒據實:“看到了。你們太狠心了吧?把一個不相幹的打成那樣?也不怕遭報應。”


    ‘噗’一杯酒潑到她臉上,那貴公子霍然起身,指著她:“再胡說八道,休怪我不客氣。”


    “我老實回答,你也沒客氣啊。”蔡換兒斜睃他。


    “來人,把這丫頭舌頭割了。”


    “是。“隨從們聞聲湧來。


    蔡換兒蹦到林卓群身這:“還是這位公子寬厚慈悲。”


    林卓群似笑非笑:“我的寬厚是看人來的,你再狡辯,我也幫不了你。”


    “公子,你問什麽?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喲,還用上詞了。你懂意思嗎?”貴公子嘲笑她。


    “我懂呀。我父親可是鄉下教書先生,我自幼也識得幾個字。這位公子,你不要插科打混轉移話題了。不然我們這位公子生氣,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插科打混?”那貴公子頭頂好要冒煙了。


    林卓群同情的拍拍他:“阿柏,冷靜些。等我審完這丫頭,就交把你處置。”


    “好。”咬牙切齒的。


    蔡換兒咯噔一下:交把他處置?這個家夥看起來對自己意見很大啊。


    “你叫蔡換兒,從哪裏來?”


    “慶陽城。”


    林卓群點頭:“聽出來了,是慶陽城那一帶的口音。”


    蔡換兒暗暗吐氣:得虧沒撒謊。


    “一起進京的還有誰?”


    “還有小喜和小苗。不過,他們都失散了,我這一整天都在找他們。後來就看到小苗傷痕累累的被人押著回來,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我就躲起來看動靜。沒想到被程女俠逮個正著。”


    這段話也是真假摻和。不過林卓群聽來,卻是句句實言。


    “除了這兩人,還有誰?”


    “沒有啦。”


    “撒謊。”林卓群厲聲:“明明還有大內的穎姑。”


    蔡換兒反問:“你知道還問我?”


    林卓群被嗆了一聲,臉色開始惱怒:“這是看你說真話不?怎麽著,你有意見?”


    “沒有。絕對沒有。你請繼續。”蔡換兒陪著笑作個手勢。


    林卓群陰沉著臉,揮手把隨從們趕出門,壓低聲音問:“刑元紹在哪?”


    “誰?”蔡換兒裝傻。


    “刑元紹,虎關崗悍匪。”


    蔡換兒搖頭:“哦,你說山匪啊,我在慶陽城聽過。但是沒見過。”


    “真沒見過?”


    “沒有。”


    林卓群陰沉笑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我見了棺材也未必掉淚啊。誰知道棺材裏是人是狗啊。”蔡換兒笑嘻嘻道。


    ‘噗’聽審的那位貴公子繃不住笑了。


    “好,那就大刑侍候,我就不信,撬不開你的嘴。”林卓群神色冷漠。


    蔡換兒咽咽喉:“你,你不是官差,不能動私刑的。”


    “嗬嗬。”


    靖安侯可比官差威風多了。皇親啊,娘娘唯一的親弟弟。在京城一向橫著走的。


    這時,隨從驚慌入內,跑到林卓群耳邊低語幾句。


    林卓群臉色一黑:“什麽?跑了?”


    蔡換兒聽的分明,暗暗吐槽:綠羨堂跑了囚犯,才報到主子耳邊,效率太低了吧?


    “阿柏,這丫頭嘴硬又耍心計,交給你了。”林卓群起身要回府。


    那位貴公子笑:“放心吧,我一定嚴刑逼供不愁撬不開她的嘴。”


    “如此更好。”林卓群帶著他那班人匆匆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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