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抬抬下巴:“看在咱們同患難的份上,我才好心提前提醒你。這個情敵呀,新來的。寡婦。聽說才回寨,就放出風聲要好好感謝大當家對她的照顧呢。”


    蔡換兒一聽,鬆口氣:“寡婦怕什麽?”


    “你可別輕敵大意。”小喜戳她:“這個秦寡婦我見過了,長的倒不是特別美,可是女人味十足,風情萬種,而且跟你有個共同點。”


    “什麽?”


    “厚臉皮嘍。”小喜刮下她的臉頰笑:“大當家沒在寨裏,三當家被迷的神魂顛倒的。”


    蔡換兒把湯喝完,一擱碗笑:“那就更不用擔心了。矮腳七自然會纏住她。”


    “矮腳七?哈哈哈。”小喜失態笑:“這外號好體貼哦。”可是旋即就沉下臉:“她的目標可不是矮腳七。是大當家的呀。”


    蔡換兒聽她如此憂心忡忡,又把未曾謀麵的秦寡婦誇的似朵花,心裏倒是起了好奇之意。


    “她多大了?”


    “十九。”小喜悄聲:“我幫你打聽過了,十五就嫁人了。嫁的就是山寨的寨兵小頭目,然後小頭目死了,她又沒公婆也沒兒女,不想待在嘯山寨。大當家同意了,還親自送出寨,特許她在外邊若是不好,可以吃回頭草呢。”


    蔡換兒張張嘴:“俏寡婦?大當家的這麽看重她?”


    “不止哦。聽說,這次接她回來的雖是三當家的,其實原本是大當家的要去,隻是計劃沒有變化快。”


    “不會吧?”蔡換兒迷茫:“山寨那些長舌婦們原先不是說大當家的好小蘭姐姐這一口嗎?”


    小喜不以為然:“男人嘛,見色心喜不是正常嗎?小蘭清純可愛,秦寡婦風情萬種。誰也沒規定隻許喜歡一種女人吧?”


    “這倒是。”蔡換兒深以為然。


    像她,喜歡看帥哥。無論啥類型的都悅目,隻要長的帥就好了。


    小喜笑:“重視了吧?”


    蔡換兒把嘴一抹:“我去會會她。”


    還沒邁步,皮大姐,陳嫂和大林家的笑眯眯進屋,還問:“銀耳蓮子湯的味道如何?”


    “不錯,清亮解渴。”


    “喜歡的話,明天還熬的給你喝。”


    “謝謝皮大姐。”


    陳嫂搶上前問:“換兒,你發財了?”


    “陳嫂,為什麽這麽問?”蔡換兒不解。


    陳嫂就扳著指頭:“哎喲,你給皮大姐買的那麽一堆東西,全是上好的貨色,最起碼也得八兩吧?”


    “哦。差不多。陳嫂,你眼光真厲害,這都算出來的。”


    皮大姐擠上前:“換兒,你哪來的這麽多錢?”


    “呃?大當家的賞的。”


    “啊?”在場諸位都吃一驚,不過轉念一想,除了來自刑元紹,蔡換兒手頭哪裏一下子會有這麽多錢?


    “大當家可真大方呀。”大林家的酸溜溜。


    蔡換兒順勢得瑟:“那是當然。”


    “大當家的,隻賞了銀子?”陳嫂挑眉問。


    蔡換兒正色:“出門在外,隻能賞銀子。首飾什麽的容易讓賊惦記著。”


    “切。”


    皮大姐打圓場:“行了行了,別纏著換兒問東問西了。她趕這麽長的路,早乏了。”轉頭問蔡換兒:“換兒,要不要去歇會?”


    “要。”蔡換兒解渴了,可沒解困呢?


    “來來,屋子裏已經放了兩桶幹淨的井水,去洗瀨吧。”


    蔡換兒意外又高興:“謝謝皮大姐。還是你想的周到。”


    陳嫂就翻眼:“我們也有份。”


    “也謝謝陳嫂,還有大林家的。”


    皮大姐一揮手:“謝啥?布料子我分她們各一匹了。上好的夏綢啊……”


    一聽皮大姐提這事,陳嫂和大林家的就轉移話題,各自一邊扶蔡換兒:“別說了,快去歇著吧。看這小臉累的都刮瘦的,都不水靈了。眼窩也陷進去了。可憐見地的。”


    “我,我自己走。”蔡換兒受寵若驚,回頭衝小喜:“改天再聊。”


    “去吧去吧。”小喜也不攔阻,輕揮手:“好好歇著。”


    俗話說的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蔡換兒的屋子跟狗窩也差不多了。可是她真的梳洗後,倒在席上,很快就睡過去。


    實在太累了。


    她在邵素素手上就沒睡過好覺。後來跟刑元紹會合,也總是時刻警醒著。好不容易回到熟悉的地方,聞到熟悉的味道。緊繃的神經一下放鬆,徹底睡沉。


    後來,黃昏時分,山寨開洗塵席,刑元紹還特意過來叫她一起坐上席。沒想到,蔡換兒睡的太死太沉,刑元紹沒好意思擾她好夢。


    這一覺就睡的足,直到淩晨,天還暗著,蔡換兒睡了。


    她伸懶腰,抬腿亂晃。吸吸鼻子,慢慢睜眼。


    一片漆黑。


    蔡換兒到底也是經過小風小浪的人。她沒有驚慌,而是轉動眼珠悄悄打量四周。


    再摸摸身下的涼席,蔡換兒記起來,歡喜的來個鯉魚打挺:“啊哈,回來了。”


    、咦?怎麽這麽黑?


    蔡換兒光著腳走到窗後,從窗縫瞅外麵。


    天沒亮,隻有幾粒晨星還閃爍著。


    蔡換兒深吸口氣,感受嘯山寨的清新空氣。


    摸索著穿鞋穿衣,蔡換兒滿心歡喜的開門,來到庭院中間。抬頭望天,大口呼氣,感慨:“還是山寨好。”


    這種好不是空氣好的問題,而是歸屬感吧?


    肚子在咕咕叫。算算時間,蔡換兒大概睡了有十個小時以上。難怪感到餓了。


    先去洗把臉,然後來到後廚找吃的。


    廚櫃什麽都沒有,隻找到幾根黃瓜。但是蔡換兒鼻子特靈,聳了幾下,自言自語:“怎麽好像有大肉大魚的味道?”


    啃著黃瓜,蔡換兒在廊下坐了一陣。眼看,天色開始從漆黑轉灰亮,村裏的公雞開始打鳴。她拿著黃瓜朝前寨去。


    演武坪空無一人,不遠的威武廳前,豎著嘯山寨的寨旗還在迎風飄揚。


    蔡換兒坐在演武坪的指揮台階下,撐著腮看了寨旗半天,心裏湧出許多情緒。不過最深的情緒是她好像明白為什麽刑元紹不肯受招安了。


    也不知是晨霧還是什麽,反正薄薄灰灰的空氣中,從威武廳方向,走來一道高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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