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哦。”


    “過來。”俊美公子看著刑元紹利落的一撐手,跳上馬車,頭也不回的駕車離開。同樣眼冒星星,擺手衝著車夫:“去,打聽清楚這位壯土的真實姓名。”


    “這……”人都走遠了,上哪打聽去。任務好艱巨呀。


    俊美公子橫著一雙美目,語氣卻不太美:“打聽不到,你就別回來了。”


    “是。”車夫抬腳剛要走,忽然又想起來,指著這輛精巧的馬車:“可是公子,屬下去打聽那小子底細了,誰來駕馬車?”


    俊美公子翻他一個白眼,脆生生:“我來。”


    “公,公子……”車夫大驚欲攔。


    “快去!”遭到嚴厲的喝斥。


    “……是。”


    車夫沒辦法,自家公子就是這麽任性胡鬧,不然的話,怎麽會隻帶他一個護衛就跑出來閑逛了?


    太陽漸升,山林霧氣早已散盡,熱氣開始回升。


    小喜騎馬跟刑元紹駕的馬車並行,敬佩道:“大當,原大哥,你剛才真的好厲害呀!那馬看著受驚了,很不好控製了。”


    “謝謝。”刑元紹謹慎的回謝。


    小喜還高興的誇:“原大哥,你知道嗎?你縱身躍飛過去的姿勢太好看了!真是身輕如燕啊!原大哥,你師承何人呀?”


    “我義父。”


    “哇,高手啊!那身法可有名字?”


    “沒有。”


    小喜搖頭笑歎:“可惜了。江湖中人都給自己擅長的招式取了很好聽的名字呢。原大哥,你要不要也取一個?”


    刑元紹麵色沉靜:“免了吧。”


    “哎呀,原大哥,你要是……”小喜還在喋喋不休,旁邊的蔡換兒板起臉,磨著牙,內心一個大大的哼:這麽親熱,當我是死人啊!


    “小喜姐姐,你口渴不?”臉上堆著假笑的蔡換兒截斷小喜的話關懷。


    小喜不由自主點下頭:“還真有點渴了。”


    “那是當然嘍。你說這麽一堆廢話,浪費了多少口水呀。”蔡換兒陰陽怪氣笑:“快去馬車裏喝口水吧。”


    小喜眼珠一突,偏頭:“換兒,我怎麽聽著你這話怪不舒服的呢?”


    “那是你身體不舒服了吧?看你這一頭汗絞著頭發亂亂的貼在額頭前,好像村姑喲。小喜姐姐,快進去整理下。”


    小喜抬手摸額頭:這不廢話嗎?她跑了那麽久的馬,早就大汗淋漓了。


    “哎呀,原大哥,你也一頭汗。我來幫你擦擦。”蔡換兒目光稱向刑元紹,驚呼著掏出手絹強行要給人拭汗。


    刑元紹偏躲了下,冷靜:“不用了。”


    “原大哥,別不好意思。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蔡換兒不依不饒。


    小喜翻翻眼:“換兒,你這麽閑呀?那麻煩幫我去車內取杯水如何?”


    “你沒長手啊?”蔡換兒掀眼皮,語氣看似調笑卻帶著幾分認真。


    小喜被她噎一下,卻笑了:“切,醋勁真大!”


    蔡換兒裝做沒聽見這句,手還抬在半空一心要跟刑元紹抹汗。


    “行了,換兒,你也進去吧。”刑元紹躲不過,發話了。


    蔡換兒收回手,按在心口,一臉委屈:“為什麽?原大哥,你是不是在趕我走?”


    又來了!刑元紹很無奈。戲真多啊!


    “不是。你看,日上三杆,小心曬黑你的臉。你們女孩子不是特別怕黑嗎?”


    “呃?”不但蔡換兒,就是準備上馬車的小喜都下巴一掉。


    他怎麽會找這樣的借口?跟他原來腹黑沉默狡猾的人設好像不符呀?


    “去呀。”刑元紹催她。


    蔡換兒看一眼小喜,又看看他,不甘不願的輕‘哦’一聲。


    馬車繼續向前駛。


    小喜捧著水袋一直灌,嚇的章媽媽攔:“慢占慢點,小心嗆著。”


    ‘哈’一抹嘴,小喜衝蔡換兒挑眉頭:“哎,醋壇子,還不高興呀?”


    “你才是酸菜壇子。別亂起外號好不?小心我也給你取難聽的外號。”


    “喲,敢做不敢認?你不就是因為我跟原大哥多說了幾句話,就亂呷飛醋嗎?”小喜調侃她:“你不喜歡這個外號,那我再想過。”


    蔡換兒雙手抱臂:“你的外號就不用想,張口就來:冬棗。”


    這下連章媽媽都好奇了:“為什麽是冬棗呀?”


    “上下一起長圓嘛。章媽媽,你看小喜是不是全身上下哪都圓?”


    章媽媽無視小喜的黑臉,掃瞄一眼,搖頭:“哪有都圓?就是臉圓眼睛圓……”


    小喜氣的心跳加速,按壓著胸口,指著蔡換兒:“你,你太過分了。”


    “取外號嘛,幹嘛那麽生氣?你不也給我取醋壇子外號嗎?許你取就不許我取?”蔡換兒理直氣壯的。


    小喜還在氣:“我那是開玩笑。”


    “我也是呀。”


    “你不是!你就是故意寒磣我。”小喜聲音都哽咽了。


    蔡換兒忙搖手:“不是不是。我絕對不是故意的。小喜,你不要在計較啊。


    “我就計較了。你,你過分了!你太可惡了!竟然給我取這麽難聽外號……我,我?”小喜也想馬上還擊一個難聽的,隻是情緒激動短時間想不起來。


    “冬棗很難聽嗎?”蔡換兒小聲反駁。


    小喜大聲:“啊,你還不覺得有理是吧?那我叫你矮冬瓜,你樂意呀?”


    蔡換兒肩一聳,雙手一攤,無所謂:“樂意呀。隨便叫。山寨那幫死小子暗地裏叫我幹扁豆芽菜我都沒怎麽生氣呢。何況你這個?小意思啦。”


    “你……”小喜再次見識到什麽是過硬的心理素質和厚臉皮了。


    都取這麽侮辱人的外號,她還大咧咧的不放心上。真是有顆堅強的鑽石心。不過,還別說,幹扁豆芽菜這外號還蠻體切的。咦?到底在想什麽?


    章媽媽還想勸來著,聽蔡換兒自爆舊外號,頓時掩麵偷笑。


    “反正,冬棗這兩字,不許你再提。”小喜板著正經臉吩咐。


    “收到。”蔡換兒能屈能伸,該乖巧時絕對乖。


    漸至正午,路上幾乎沒行人了。


    江三撥轉馬頭過來:“前頭一丈外處茶棚。”


    茶棚共有兩處。其中一處人聲沸騰,可想而知有多少行路人在此歇腳躲曬。另一處棚外倒是拴著三匹馬,沒啥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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