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大姐左右一掃,小聲:“師爺那裏怎麽辦?”


    “好辦呀。”蔡換兒抬袖擦把汗:“正好幾位當家的都不在。師爺這會在賬房忙活。皮大姐,你繼續準備點新鮮瓜果,再接再厲以廚房有要添加的器具為由找他說話,順便幫著師爺整理賬薄,幫著處理些瑣碎小事。皮大姐,相處久了,才能生情呀。”


    皮大姐攤手:“我昨天送賀禮試過了。完全幫不上忙。不過,我可以再找個由頭就說後廚要添補東西。”


    “對,沒錯。哎,皮大姐,我還要劈多少柴禾呀?”


    皮大姐不在意揮手:“隨便你。”


    她樂顛顛的去了,蔡換兒就扔下斧頭,去洗了把手臉,坐下歇涼。


    “啊哈,原來如此呀。”陳嫂從暗處跳出來,手舞足蹈:“我說怎麽皮大姐處處護著你呢?敢情她春心蕩漾,還跟你這乳臭未幹的小鬼拿主意啊。”


    蔡換兒小小唬一跳,很快坦然自若:“陳嫂,你這聽牆根的毛病多晚能改?”


    “呸!”陳嫂笑啐她一口:“我說換兒,你小小年紀不學好,還敢耍起人來。”


    “我耍誰呢?陳嫂,你不要總對人吹鼻子瞪眼的好吧?我跟你可沒深仇大恨吧?幹嘛總跟我過不去?”蔡換兒索性攤開說。


    陳嫂拿眼橫她:“你胡扯什麽?我哪有跟你過不去?你呀,啥都好,就是滿嘴沒句實話。行,你慢慢歇著,我尋豬草去了。”


    蔡換兒笑嘻嘻:“陳嫂,快去快回呀。”


    陳嫂手指她,似笑非笑:“等著皮大姐找你算賬。”


    “皮大姐又不是賬房先生,跟我算什麽賬?”蔡換兒裝糊塗。


    陳嫂就冷笑:“你攛掇著她用你那套討好師爺。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有你好果子吃。”


    “好果子呀,我等著吃。”蔡換兒無所謂。


    把陳嫂噎的夠嗆。狠狠斜白她一眼,去遠了。


    按理來說,皮大姐中意師爺這事,算得上嘯山村一大緋聞八卦。夠長舌婦們嚼舌到年底了。陳嫂又是個嘴上沒把門的。若是以往早就擴散的滿村皆知。


    隻是關係到皮大姐,她心裏怵。皮大姐的脾氣手段,真不是個善茬。陳嫂可不想丟了後廚這份活計。怎麽著也為家裏省不少糧食呢。


    二來,皮大姐那點花花小心思,她跟大林家的都看出苗頭了。這二人外貌體型不相襯,可年紀相當,身份家世也比較搭,真成了,不失為一樁好姻緣,是以陳嫂對皮大姐和師爺的感情生活,興趣不濃厚,也無意傳播。


    看看日頭,蔡換兒整理下衣襟儀容。


    漫步來到村頭古樹下。已經聚起不少閑老閑少。這裏空曠又有樹遮蔭,涼風習習,是村人最愛聚集的地方之一。


    看到她又悠過來,便有人打趣:“換兒,又有什麽新消息了?”


    “有,有。是你們愛聽的。”蔡換兒挑了塊突起的樹根坐下,笑眯眯:“我今天來,是想澄清一下村裏某個跟我和大當家的有關的流言。”


    “哦?”大夥好奇極了。


    閑來無事,最愛聽流言了。雖做不得真,可是有趣啊。勞動人民的趣味比較偏低級趣味。


    蔡換兒清清嗓子,神情嚴肅認真:“其實,我跟大當家的是清白的。”


    “咦?就這個呀。”勞動人民一點不意外:“我們早知道了。我們相信大當家的不會做出出格的事。真有事,他早就不是這個態度。”


    蔡換兒一臉鍋底黑。


    “那晚,我的確是沒回屋,小心服侍了醉酒的大當家一夜。不過,我在屋外,大當家的在屋裏。”


    “啊呀?為什麽呀?”這下,眾人更好奇了:“換兒,你把話說清楚。”


    “是這麽回事……”蔡換兒真話裏摻著假話,把那晚的事,挑著對己有利的著重敘說了一遍。當然,她的重點在她是多麽關心大當家的,多麽任勞任怨的服侍他。又是多麽賢良淑德的自覺退到屋外靜候一夜。


    她說一句,大夥驚歎一句,臉上都有同情和恍然大悟的神色。


    最後,蔡換兒虛拭眼角,語氣含悲:“衣不解帶服侍一夜算得了什麽?我這條賤命都是大當家救回來的。無論他對我做什麽,我都心甘情願。”


    “哇!!”村人集體感歎。


    同時也明白了,這丫頭是喜歡上大當家的呢。不然,怎麽會如此關切呢?完全超出正常範圍了好吧?


    “啐!”聽眾聚集的多,自然就夾雜著不順眼的人。


    比如說黃二嫂,比如說小蘭的閨蜜什麽的。


    “我從來沒見過,有人把不要臉說的這麽冠冕堂皇?”某個婦人抱著小嬰孩譏笑。


    “這位是……”蔡換兒頓時提高警惕。


    有人好心科普:“這是玉姐。才出月子。”


    “哦。”難怪看著眼生。


    玉姐豎起眉毛,直言不諱:“勸你別肖想了。大當家的從小跟小蘭就要好。他們是天作之合。你呀,老實待在後廚打雜,不該你的別多想。”


    “這位玉姐,想多的怕是你吧?”蔡換兒沒有忍氣吞聲,而是直接懟回去:“大當家的跟小蘭姐姐從小要好,所以呢,你就想像成天作之合了?你是不是想像力太好了?再者說,你一個外人,怎麽就知道別人心裏怎麽想的?這麽武斷的下結論,是不是過於輕率了?”


    少婦玉姐一怔,沒想到自個說話語氣這麽重,對方還長篇大論有理有據的反駁?


    “你看著也不是個傻相嘛。怎麽就樂意當別人肚子裏蛔蟲呢?”蔡換兒笑著補一句。


    “胡說!”玉姐拉長臉:“滿村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就你這後來的丫頭跟傻子似的還上趕著倒貼,笑死人了。”


    蔡換兒勾唇揮手:“一股迂腐酸臭味。男未婚女未嫁,向喜歡的人表達仰慕之情怎麽在你嘴裏就成上趕倒貼呢?整個一文盲,詞都不會用,偏跳出來顯眼,笑掉大牙嘍。”


    “你,你這個滿嘴胡咧咧沒家教的臭丫頭,我今天非教訓你一頓不可……”玉姐把小嬰孩往旁人身上一讓,怒發衝冠要衝上前撕扯。讓大夥勸住了。


    蔡換兒目的達到,也兌現了澄清的承諾,於是拍拍屁股,雲淡風清來一句:“懶的跟不講理潑婦多說半句。走啦。”


    “站住!”玉姐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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