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邊不遠了。”桂花手指指前方。


    蔡換兒抹把汗,天真笑:“那我先試試林中山井水去。”


    然後,她歡快的朝林下深深幽幽的一口天然無蓋的井口奔去。


    蹲在井邊,撥撥綠藻,雙手一掬,捧飲入喉,不由仰天:“太好喝了!”


    沁涼又甘甜。真正的純天然無汙染礦泉水。


    “好喝吧?”背後,桂花聲音帶笑問。


    “嗯。”蔡換兒重重點頭。


    “我沒騙你吧?”


    “沒。我再喝一口。”蔡換兒還歪頭衝桂花自認為甜甜一笑。


    桂花也回她燦爛笑容。


    蔡換兒又麵向這口深幽的井水,栽著頭捧著水湊著嘴又咕咕灌了幾口。


    突然,後背傳來一股重重的力道,推著蔡換兒朝前倒。


    “啊?”驚呼。


    ‘通~噗通~’落水的聲響。


    桂花撲騰的井水裏,雙手掙紮:“救命!救命!我,我不會遊水啊。”


    蔡換兒也掉到水裏,不過卻雙手牢牢攀著井台邊,奮力一撐,坐到井台---安全了。


    “換兒!”桂花撲騰著向她靠近。


    蔡換兒伸手揪起她的頭發,狠狠往下按壓:“說,為什麽要害我?”


    “我?”桂花吐出幾口水,雙手紮舞著去拉扯蔡換兒。


    蔡換兒將她頭往水裏按了幾秒,又提上來,讓她透氣:“不說是吧?那你就等著做個落水鬼吧?”


    “不,不要啊。”桂花快哭了,駭的小白煞白。


    “我,我說,我說。”她大口大口呼氣。


    蔡換兒卻又使了勁把她往井水裏按,扯上頭發,凶巴巴:“別想耍滑頭。坦白交待,我就留你一條命。”


    “……是,我,我說。”桂花的頭發被她扯拽著,想拖她下水,有心無力。


    “說。“


    “是有人讓我這麽做的。”


    “誰?”


    桂花大口大口吸空氣,停頓下:“徐嫂。”


    “什麽?”蔡換兒的手差點鬆開。


    桂花急忙哭著臉:“是徐嫂。她讓我這麽做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她讓你害人你就害,你為什麽這麽聽她的話?”蔡換兒冷靜問。


    桂花嘴裏吐出吞咽的水,扁著嘴:“因為。我家有求於她。”


    “哦。”蔡換兒懶懶應一下,手鬆開了。


    桂花害怕的舞著雙手:“換兒,救命。我,我都說了,你不講信用。”


    蔡換兒擰著濕透的衣服,笑的漫不經心:“不想救,你該死。因為,死到臨頭了,還不說實話。所以,去死吧!嘯山寨少個禍害。”


    “不要呀,我,我不想死啊!救命。”桂花很想也去攀著井沿爬上來。可是她一旦靠近,蔡換兒就踩她的手,要不就拿井邊的枯枝打她。


    “你,你太見死不救,你不是好人!我,我做鬼不會放過你。”桂花越來越沒力氣撲騰了,她漸漸往下沉。因見蔡換兒是這樣舉動,不由大罵。


    蔡換兒抖著頭發,冷笑:“喲,好意思罵我不是好人?剛才是誰在背後準備推我入水?”


    “你,你怎麽……咳咳!”桂花也很想不通。


    明明,蔡換兒整個背都亮給她看,腦後也沒長眼睛,為什麽能躲過她的大力推搡呢?


    “難道你不知道水是可以當鏡子使用嗎?難道你不知道我頭前栽,很清楚看到後背的你伸出魔爪嗎?記住,你不是溺水死,你是笨死的。”


    原理很簡單。


    古往今來,誰在水邊探探頭,都能照出自己的相貌。還能映出藍天白天呢?


    不過,方才的事,蔡換兒也是用生命在賭。


    她在路上就猜測桂花突兀的冒出來必不安好心,卻沒想到她起殺心了。


    當她第二次捧水喝時,眼睛盯著水麵。


    果然,後背映出桂花凶狠猙獰的嘴臉和她的雙手。


    蔡換兒前無進路,因為是井水。


    後無退路,因為就是桂花。


    左右兩邊也沒可以攀拽的東西。怎麽辦呢?


    她就順雙手牢牢抓著井邊沿,然後順著桂花的推力主動的往前栽進水裏。桂花是用了很重的力道推她。猝不及防的,她就先倒栽進水裏。推力來不及收回,變成慣性,連帶著桂花控製不住跟著落水。


    她落水是毫無防備,比不得蔡換兒心裏算計好了。


    所以,蔡換兒攀著井沿很快就冒頭,而桂花栽進水裏半天沒緩過神。等緩過神來,已經被蔡換兒占了先機。


    是以,害人不成差點送自個的小命說的就是桂花。


    聞聽蔡換兒逃過她的魔手是如此簡單,桂花一口氣沒緩上來,翻著白眼漸下沉。


    蔡換兒抱臂看了一陣,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從旁邊撿起一根長長的樹幹,朝水裏伸,閑閑喊:“機會隻有一次,抓住嘍。”


    人的求生意識是極其強烈的。


    桂花殘餘一絲意識,感到有什麽東西戳她,伸手一抓。是救命稻草,還比較堅硬。馬上死死握牢了。


    蔡換兒費勁巴拉的將她拖開井邊,也不拉她上來。


    桂花的力氣真的快使盡了,扣著井沿,向她哀:“救我!我,我沒力氣了。”


    “那你說不說真話呢?”蔡換兒奸笑。


    桂花顧不得什麽,點頭:“說,我什麽都說。”


    “發個誓先。”蔡換兒朝天翻白眼。


    張著嘴大喘氣的桂花狠狠瞪她一眼,不得已:“我發誓,若是說假話騙你,不得好死!”


    “說具體死法。”


    桂花快哭了。


    她這回都快死了,還要具體死法。


    “比如,過河淹死,吃飯噎死,被雷劈死,或者被刀砍死?選一個吧?”蔡換兒的笑容很詭異。


    桂花選了被飯噎死,好歹是飽死鬼!


    把脫力的桂花拉上來,蔡換兒居高臨下:“哎,同謀是誰呀?”


    桂花翻白眼,她哪有功夫回話,先歇會再說。


    “你說,咱們半天沒回去,你的同夥會不會起疑呀?”


    沒作聲。


    “殺我,是為滅口吧?”蔡換兒問。


    桂花躺在地上,閉眼不說話。


    “滅口是因為我知道潛伏的嘯山寨的官府細作是誰吧?桂花你呢,算不得內鬼,不過是為虎作倀而已。”


    桂花睜開眼睛,看著天空:“你,怎麽知道?”


    “很多看似不起眼的細節連起來,就拚湊出真相嘍。”蔡換兒抖著濕衣服,笑歎:“沒想到,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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