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量最好,保持清醒的賀小七都懵圈了。


    這送微薰的醉人回去,不是他的活嗎?哪來的黃毛丫頭,手也伸太長了吧?


    “我自己能行。”刑元紹撥開熱心兼好心的蔡換兒,對著目瞪口呆的賀小七吩咐:“小七,你,送師爺回屋。”


    “是。”


    吳師爺嘿嘿笑著開醉酒玩笑:“換兒啊,我也酒上頭了。咋不送我回去呢?”


    蔡換兒故做嬌嗔扭身輕踩腳:“師~爺!”


    嘔~如此矯柔做作神態,放在美人們身上那是賞心悅目,可若是蔡換兒來演繹,那就-----好想吐!


    反正吳師爺捂著嘴,衝出威武廳。


    “師爺,慢點……”賀小七怕醉漢不知輕重,萬一磕碰著怎麽辦?急忙追出去。


    蔡換兒鼻子歪了歪。


    好歹年方二七八的青春小姑娘,撒個嬌發個嗔,有這麽不堪入目嗎?太不給麵子了!怎麽能當麵躍躍欲嘔呢?


    刑元紹咽咽喉,很給麵子囑咐:“叫上小毛頭,把這裏收拾幹淨。”


    “大當家的,你先扶你回屋吧。”蔡換兒鍥而不舍的執意要扶他回屋。


    刑元紹冷情擺手:“不必。”


    他腳步微踉蹌自顧自去了。


    “我就不信了!”蔡換兒咬牙暗暗:“逼我使出絕招是吧?”


    她作了幾個深呼吸後,走到廳外,大方的叫上小嘍羅兵,讓他們去傳話給小癩毛來收殘席。她仍然追隨著刑元紹去了。


    刑元紹酒量其實也不錯。隻是今兒心情也同樣不錯,就不免多喝了幾杯。還是大杯,一口悶,所以感到了醉意。


    就算是飲盡了醒酒湯,卻沒有效果似的。


    等他回到獨院,一頭栽在床上,意識仍是模糊。他掙起身去摸茶壺。


    誰知,摸到一隻纖細的手,駭的他叫:“什麽人?”


    “大當家的,是我。”蔡換兒悄沒聲息跟進來。


    她先去剔亮了燈,然後掛著滿臉笑容遞上一杯茶水:“大當家的,我不放心你。所以就跟過來了。”


    刑元紹揉揉眼睛,接過茶水又是牛飲,然後甩甩頭:“我沒事。你回去吧。”


    “我回去也無事。”蔡換兒認真道:“大當家的,要不我再去熬碗醒酒湯?”


    “不用。”


    刑元紹仰麵半坐起,閉目指壓太陽穴。


    蔡換兒也不再請示,忙前忙後的服侍他洗腳換藥。


    不過,她留了不少心眼。


    比如不能給他熱水洗臉,也不能幫他按揉太陽穴,免得真把他的酒蟲弄走了。就是要讓他保持醉酒的狀態,這樣有利於她爬床成功。


    刑元紹還真的讓她潤物細無聲的服侍給麻*逼大意了。漸漸的睡意襲來,他意誌堅強的眨巴眼,微沉嗓音:“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蔡換兒還死賴著:“還沒到亥時了。”


    到了亥時可就真的不早了!孤男寡女夜深待一個屋,就算沒什麽,也得避嫌不是?


    刑元紹私心可是自認品格上的正人君子。


    他以鋼鐵般的意誌暫時戰勝了睡蟲,扶著牆起身,拽著蔡換兒送出房門:“走好。”


    “哎哎……”蔡換兒不提防他來這一招,一時手足無措。


    太不憐香惜玉了!也太不解風情了吧?


    退到台階下,看著關上的房門,蔡換兒忿忿的擄擄袖子:“沒門是吧?有窗。”


    反正她今晚一定要賴到刑元紹床上不可!


    死纏爛打遇上定力十足的男人,那就隻剩一招:偷襲!


    廊前留有一盞夜風中淩亂的燈籠,散發出幽幽暗亮。


    角落的大黃開始還汪汪叫喚,這會都不吱聲了。


    萬籟寂靜,唯有星光明燦。


    蔡換兒貼耳房門,聽著有隱隱的打呼聲。


    霍霍霍,太好了!睡著就好辦事了。


    轉到窗邊,輕輕一推。


    咦?窗戶閂了。這都快大熱天了,他還關著窗睡?


    沒關係,前窗閂了,還有後窗唄。


    貓著腰摸到後窗,蔡換兒推窗,紋絲不動啊。


    “不會吧?”蔡換兒不可思議低呼。


    土匪頭子不都是大大咧咧不講究的嗎?哪有關緊門窗睡覺的道理?又不是小娘們防采花賊。啐!


    好吧,接受了門窗捂嚴緊的事實後,蔡換兒並沒有氣餒。


    她不是新得了一把尖刀嗎?


    薄薄的,又鋒利,用來撬窗剛剛好。


    窗閂的位置她記得在哪裏,隻要撬撥出來,便萬事大吉了。


    從窗縫探刀入內,蔡換兒憋著氣撬啊撬的。


    好像有所鬆動了,她抹抹汗暗喜。


    ‘汪汪’寨村有狗亂叫,嚇的她腿一軟。


    一狗吠,眾狗也跟著汪個沒完。


    蔡換兒有點擔心刑元紹被狗叫驚醒,就停了亂撬的手靜靜屏息等著。


    果然沒多久,聽到有整齊有腳亂聲在小院四周巡走。巡夜的嘍羅在寨主的獨院停留了小會,沒發現異常後又轉去別的地方了。


    又貼耳聽屋裏動靜,打呼聲平穩持續。


    看來刑元紹酒醉睡沉了。也是,那碗醒酒湯就不是真正的醒酒湯,就是一碗水而已。


    蔡換兒暗自挑眉,繼續撬窗。


    在她的執著下,窗戶終於鬆動了。


    收回尖刀,蔡換兒得意的笑了:寨主夫人的位置越來越近了。


    窗戶推開時,發現吱啞的響動。


    蔡換兒先探頭看動靜。


    有皎潔月光灑入,映照的屋裏肉眼可見。


    還好,床上的刑元紹平躺如舊。


    蔡換兒束下腰帶,跨腿上窗台,奮力的攀了上去。然後又盡量輕手輕腿的落地。這一係列動作看,她很有小偷的潛質。略作停頓,她回身掩上窗。


    屋裏家什擺設,她都了然,就算沒有月光照明,她自認也不會撞到東西。


    躡手躡腳摸到床榻旁,蔡換兒小小的為難了。


    要不要脫光呢?是兩人都脫光還是隻脫一半?呃?要是脫光的話,那就得另外設計發生關係的實錘,比如處子血什麽的?


    可是,她沒準備啊。她原本隻打算躺到刑元紹身邊就好了。然後早起讓人發現嚷的滿寨村都知道就算成功的。


    傳說酒後亂性。若是她隻躺在身邊,衣服什麽都完整,不亂性,怎麽對得起久違的傳說?


    脫還是不脫,這是個問題。


    蔡換兒時而冥思時而抬眼望頂時而踱步時而撐額,最後下定決心:脫!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下豆芽身板套不住大當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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