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公盤
仰光，這個緬甸曾經的首都，即便是現在也依然被很多人當成首都的緬甸第一大城市，終於出現在唐宋鍾情以及林雨霏三人麵前。
仰光是一座充滿濃鬱東方民族色彩的現代化城市，街道多狹窄；現代化建築與傳統白尖頂、黑柏油漆的木屋交錯排列；佛塔、寺廟遍布；到處是鮮花和常綠植物；市民多著色彩美豔的紗籠和拖鞋……
這些也還罷了，多少在曼德勒聽說過，不過那遍布到處的神鳥，卻讓唐宋有些鬱悶。
此神鳥在國內有個名字叫烏鴉，那當然不受華人待見，也難怪唐宋有些鬱悶了。兆頭有些不好啊。
雖然後天才是翡翠公盤開始的日子，但有關翡翠公盤的信息在仰光已經遍地都是——緬甸軍方也開始與時具進，知道了廣告的魅力。
時間還早，那當然要先逛逛再說了，好歹仰光也是緬甸第一大旅遊城市，還是值得看看的，尤其是瑞光大金塔，舉世聞名的佛教聖地……隻可惜，這樣的地方，鍾情林雨霏隻能在外圍轉轉，最裏麵供奉佛像的地方卻隻有唐宋能進去。誰讓這邊女人的地位實在太低了點呢，就算想要捐點香油錢，也隻能讓男人代贈。
當然了，這也隻是個別佛教聖地才是如此，一般的寺廟卻是無所謂的，否則，都沒那麽多外國遊客過來玩了。
在仰光這個地方，緬甸人占據了百分之九十，剩下的百分之十則是華人跟印度人。至於到這邊旅遊的，那就更以東南亞的華人為主了，所以，一路上，唐宋三人倒也聽到了不少熟悉的鄉音。
其實，到這邊來旅遊轉轉倒還不錯，但長時間呆在這兒，那就是受罪了。這邊的女人，不管年紀大的還是年紀小的，幾乎都抽煙，嗯，抽的基本都是緬甸自己製造的雪茄——這雪茄跟古巴的那個可是截然不同，抽上去甚至有種青草的味道而不是煙草味。至於男人嘛，倒是奇怪的緊，幾乎沒有抽煙的，但他們卻喜歡嚼那什麽檳榔，嚼著嚼著，偶爾一張嘴，可見滿嘴紅牙，血跡斑斑，知道的是在嚼檳榔，不知道的還以為發生了流血事件。
反正，咋見之下，唐宋鍾情林雨霏都嚇了一跳，曼德勒嚼檳榔的還少，加上他們一般都不怎麽出去逛，哪裏能見到這麽囂張的場景，個個都在流血……
這邊的吃食，很有印度風味，咖喱到處都是，自然也讓唐宋鍾情三人有些不適應。那東西，偶爾個把菜裏麵放點，倒還有點新鮮感，全部都有，那就成咖喱人了。
當然了，在這邊想找華人館子還是很容易的，畢竟在這邊生活的華人，少說也有好幾萬呢。
第二天，轉到最後，當然要去緬甸會議中心看看了，那邊便是今次翡翠公盤的地點。
緬甸會議中心在機場附近，因為是提前過來的，那邊還沒有開放，周邊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軍人，唐宋三人倒是白跑了一趟。不過，認認路，再從一邊的告示欄上知曉了些今次公盤的消息，也算有所收獲就是了。
今次的公盤，共有四千多件玉石供買家選購，總重量將近兩千噸左右，比起往年來說，這已經是分量很少的了。其實，所謂八千多份，並不是說就八千多塊石頭，而是好多石頭都放在一起算是一份的，要買的話，那就一起都買回去。這年頭，誰都會兩招捆綁銷售。也因此，那四千多份，才有了將近兩千噸的重量。
其實，別看這麽多東西放在這兒，最近翡翠漲勢又非常喜人的樣子，但實際上的成交量，未必有多理想。老實說，要是能將其中一半的石頭賣出去，那已經了不得的成就了，畢竟，有些東西還是貴了點，還有些品質不好的當然沒人要，關鍵還有搭售行為，那更讓人討厭了。
所以，一般情況下，一次公盤的成交量，基本都在百分之三十到四十之間的樣子，賣不掉的嘛，也不著急，反正真到了翡翠資源枯竭的時候，那什麽垃圾就都有人要了。
收獲雖然有點，但耳朵在會議中心裏麵逛了一圈的唐宋心裏卻有些鬱悶。沒別的，隻因為這邊的石頭，大部分看上去都像是切開的明料。
真要是明料的話，那有什麽好東西，就隻能拚誰錢多了。
算了，不管了，即便比誰錢多，他似乎也不怎麽擔心。緬甸公盤每年的成交價也就是三四千萬美元的架勢，他帶來的現金就大概有這麽多了，當然無需擔心什麽。
對了，別看現在緬甸窮得叮當響，但這公盤交易嘛，居然是用歐元結算的，看來還需要先到銀行裏將人民幣換成歐元再說。
回去再到銀行走了一圈，再回酒店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還如之前一樣，吃過晚飯後，唐宋一人一間房子，而鍾情林雨霏則是另一間。既然帶她出來了，那當然要照顧好，看林雨霏那害羞的樣子，大概也不敢一人睡一間，如此倒讓唐宋有些後悔了。吃完就睡，都沒有點夜生活，委實有些無聊了。
第二天，打車去機場的路上，可見絡繹不絕的出租車。以仰光機場的吞吐量，大概還不可能一下子冒出這麽多遊客來，那當然都是去翡翠公盤的。
果然，到達目的地緬甸會議中心時，那門口已經聚滿了人，正等待檢查進入。
第一次參加緬甸公盤，需要當地礦產部門或者是緬甸五大玉石公司頒發的邀請函，否則是進不去的。至於以後，因為已經有了交易紀律，倒是無需這些程序了。當然，這對唐宋來說完全不是問題，邀請函早就準備好了。
半小時後，幾百號人陸續進入會議中心，然後，唐宋便親眼見到了這兒玉石毛料的情況。
碩大的庭院，地上滿滿當當放的全是原石，幾乎都沒有下腳的地方了。
隻是越往裏走，唐宋心裏越是有些鬱悶，果然如他所料，放眼望去，幾乎全是一劈兩半的原石，裏麵有東西沒東西，又是什麽樣的東西一眼就能清楚。這樣子，那他的超聲探測幾乎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失望，賭石賭石，這賭的精神，怎麽就沒了呢？那這一行的挑戰性，也漸漸歸於零了，大概再過幾年，都沒人再賭石了……這緬甸軍管政府可真讓人無語，想賺錢賺瘋了——那是自然，一切兩半的石頭，好壞都清楚，誰想要的話，那自然要花大價錢。
不過，不管怎樣，還是先看石頭吧。就不信沒有好東**在一切兩半的石頭裏……當初在北京，那麽點原石，也還找著幾樣不錯的東西呢……
上萬塊原石，卻隻有兩三天的時間可以觀看審查，然後就要填寫標書，那唐宋自然要抓緊時間，一點不能浪費。以他一分鍾兩塊原石的速度，一小時也才一百二十塊，一天也就千把塊左右，總不能夜裏還賴在這兒吧？那三天才能看三分之一的數量？以他目前的速度，三天時間才不過看那麽一點點東西，也就難怪每次的成交量那麽低了，都看不全，又怎麽去買呢？
唔，這可不行，還要加快速度……對了，最近的超聲控製能力又有所加強，就不知，能不能來個群體檢測。
想到就做，現在時間可是一點都不能浪費的。
下一刻，唐宋深吸一口氣，低下腦袋，對著麵前的一群亂石，就是一口氣吐了出去……
耳朵大動，閉目靜聽……好像效果也不是太好，也就能測出三四塊石頭的樣子。
唐宋微微有些失望，卻又在瞬間歡喜起來，能提高兩三倍的速度，那也差不多了，似乎還能勉強都照顧到這些石頭。
隻是，這樣一來，對自己的肺活量要求就比較高了，也不知能不能堅持三天下來……還是先試試吧。
如此，唐宋便從一個角落開始，慢慢往前移動，而鍾情林雨霏則一人一支筆，一個筆記本文靜地跟在後麵。
要知道，緬甸翡翠公盤猶如翡翠商們的“擂台賽”，是一種財力、眼力和膽識的大比拚。在正式公盤之前，所有翡翠毛料都編好號，注明了件數、重量和底價——底價一般都很低。所有毛料都公開展出兩三天，翡翠商們對所有展品一件件觀察，從中挑選出自己需要的毛料，然後評估其價格，確定出最佳的投標價，投入投標箱中。對於同一份料，由於有多人竟爭，而且相互之間都不知道對方的投標價格（為暗標方式），因此投標價的確定是非常微妙的，價高了要虧損，價低了又怕別人買去，在公盤時經常發生標價低幾元或幾十元錢而失去可以賺幾百萬元翡翠毛料的事例。幾天後開始正式逐一公布每件料中標的公司、中標的價格。毛料則由中標者在付款後由專門的公司運輸至目的地。
這緬甸甸軍方政府倒也厲害，將原本商家跟他們資源提供者之間的對賭，變成商家與商家之間的對賭了。不過，資源掌握在人家手上，那遊戲規則也就隻能由人家製訂了，誰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隻是，這樣一來，唐宋大概也要占些便宜了——各個商家的標書雖然都是秘密填寫的，但就不信他們自己人也不相互商討一下，既然商討了，既然還在緬甸會議中心這個範圍內，那又有什麽秘密能瞞過唐宋的耳朵呢？汗，這個，似乎有點不地道了，隻希望他們不會看上跟自己相同的東西，畢竟，這邊的石料這麽多呢，每次都有絕大部分賣不出去……
如此，鍾情林雨霏拿著紙筆跟在後麵也就不奇怪了，看上什麽東西，需要先記下來，然後再慢慢投標的。
他們在一個角落裏慢慢往前推進，至於進來的其他人等，則四散分開。他們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反正兩三天的時間，是絕對不可能將這邊的東西都看過來的，那自然先挑好東西看，都是切開的明料，東西到底看如何，大體上都是一看就知的，唯一的難題就是，該怎麽定價，畢竟，這樣的好東西，誰都看得見，又怎麽可能不搶？
連續兩個石堆，唐宋都是搖頭而過，那底價雖然不高，但實際上東西更加不好，沒有下手的價值。
到了第三個石堆時，唐宋忽然一怔，居然不是全切開的，還有兩三個三四斤重的全賭原石……
其實，也不是沒有全賭石，隻不過那些東西一般都很小，都不起眼，在幾大公司的眼裏，都沒有切開的價值，嗯，全當是大塊石料的贈品了，反正那樣經過他們的眼睛過了不知多少遍的小東西，就是再有價值，又能高到哪兒去？撿漏？笑話，在他們從業幾十年的高手眼皮底下還想撿漏，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都有這樣的自信。
現在，唐宋便遇上了這樣的全賭贈品……就不知裏麵的東西如何，關鍵問題是，不但小的要看，大的也要看仔細了，這該死的捆綁銷售有時真讓人無奈。
然後，半晌之後，唐宋卻有些無奈，都是不名一文的垃圾。
老實說，撿漏哪有那樣容易的，尤其是在這個地方撿漏，都經全緬甸有數的高手看過不知多少遍了，所以，唐宋的失敗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下一堆東西，倒讓唐宋眼睛一亮。
又見紫羅蘭，而且種色都還可以，關鍵問題是，這裏麵的東西長得偏了點，切開的地方隻能見著一點點，這個，大概沒幾個人跟他爭吧？
而且這樣的石頭還不止一塊，三四塊都是這副模樣，總重量加起來大概有半噸左右，至於底價，汗，隻有兩萬歐元……這邊原石的底價本來就比較低，而且品相還不好，那自然就更低了。實際上，真正好品相的東西，也不會出現這樣一群搭售的。誰都看出來的好東西，那自然是單獨編號，單獨競拍。
還想著找不到好東西呢，想不到才一會兒就有了值得下手的對象，唐宋自然便讓鍾情雨霏將堆石頭的編號數量以及底價記錄下來。嗯，除了用筆記下來外，他還要用腦子記住——看最後有沒有人跟他競爭，真要有競爭的話，那稍微作弊一下，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
剛想著間，便感覺有人走了過來，唐宋抬頭一看，居然是老熟人，來者赫然便是東方金鈺的老總趙星龍。
其實，年年來參加翡翠公盤的也就是那麽些個人，而且各自都是行內的翹楚，這時間一長，當然一就相互熟悉了。比如說老趙吧，來這邊賭石的有百分之八十，他都認識。不過，所謂同行是冤家，認識歸認識，到最後該競爭的時候同樣競爭，說不定因為殺熟的原因，反而更狠一些。
乍見唐宋，老趙也是一怔，隨即笑道：
“原來是唐先生，怎麽，看中這堆石頭了？”
唐宋起身淡淡一笑：
“隨便看看，趙總呢？嗬，以東方金鈺的手筆，這才兩萬底價的東西，大概看不上吧？”
老趙哈哈一笑：
“這可說不定，雖然這些石頭都是切開的，但有些好東西也不一定能切出來呢。”
他這麽一說，倒反而顯得唐宋有些心虛了。隻是，以唐某人現在的身家，可以隨意動用的資金量，卻不是哪一家企業可比的，雖然那些企業的盤子有可能要比他現在的唐情玉石大很多，他害怕什麽？笑了笑道：
“那趙總以為這裏麵有沒有好東西？”
瞟了一眼，趙星龍搖頭道：
“這得仔細看看才知道，不過，看樣子希望不大。”
“那趙總你慢慢看吧，我去看看下麵的東西。”他現在時間比較緊張，可沒那個閑工夫跟老趙聊天。
趙星龍卻是不緊不慢地一笑，抬頭看看唐宋身後的鍾情一眼，嗬，見過，便點點頭算是招呼過了，隻是咋見林雨霏那有些羞澀的模樣，卻是一怔，這小子，一拖二啊，而且還都這樣美豔無雙——其實，現在的林雨霏絕對不能用美豔來形容，青蘋果還差不多，不過以老趙的眼力，林雨霏將來能成熟到什麽地步，卻是一望可知的，無論怎樣，總歸是個難得一見的美女就是了。當然了，他也隻是看看，作為富豪來說，美女這種資源可不像翡翠資源這麽稀缺……依然點點頭招呼後笑道：
“別急啊，總共就這麽多石頭，好東西也就那麽多，有的是時間看，嗬嗬，好容易在這兒偶遇了，我還想給你介紹幾位業內的大佬呢，他們可是在這行業裏的真正高手啊。”
唐宋搖頭一笑：
“到了開標的時候，有的是時間，到時慢慢聚會就是了，不管怎樣，都是老鄉啊，他鄉偶遇，聚一聚還是應該的。”
唐宋這樣一說，趙星龍倒不好再強求了，其實，他是想關注一下那是五彩翡翠的訊息的，畢竟，那樣的東西實在太難得了，要是有機會的話，他也不想奢望擁有，隻希望自己能看一眼——之前的上海珠寶展，他因為有事沒能參加，也就錯過了機會，現在嘛，東西卻已經進了上海的銀行保險庫，想見的話，隻能勞煩這小子一趟了，便是唐情玉石上海店的店長都沒那個權限……
點點頭，趙星龍說道：
“那行吧，我就不打擾你了，開標後，好好聚聚。”
趙星龍一離開，唐宋又沉浸到數不清的石頭當中……
一個上午，唐宋看了將近七百份原石，記錄下來的資料也有將近三十份之多了。三十份啊，還從來沒有哪一個商家一次在公盤上拍下那麽多份東西的，一般情況下，那五六百翡翠商一次公盤的成交量也就四五百份左右，平均一人一份還不到，。而現在才看了六分之一，唐宋便已經定下了三十份之多，要是全部看完，那該是多少？有他這家夥在，這一次的翡翠公盤，大概會創紀錄了。
不過，不能不說，公盤就是公盤，好東西可比那些不上檔次的原石商店多多了。這三十份中，每一份的最終價值，都在底價的百倍之上，高的甚至千倍都不止。如此一來，唐宋當然不能不下手，要知道，一般情況下，競拍價要比底價高上不少，不過，最高的也就是五六十倍左右，而即便那樣，還有好幾十倍賺頭的。這好幾十倍，可就是百萬歐元左右，換成人民幣，那就是千萬了，而且，這還是原石與切開之後的翡翠毛料差價，還不算做成真正成品之後的利潤。如此，唐宋又怎能不下手呢？嗬，那老趙喜歡囤積原石，那倒要試試，看誰囤積的量更大質更好。對了，要是半個月後的某個舉動能夠成功，那怕是誰也比不上自己了……嗬，就不知這樣的東西被壟斷後，對市場有沒有什麽影響，畢竟，隻是奢侈品啊，又不是必需品，嗯，倒要好好思量一下了。
隻是，這三十份，最終能有多少到他手上，那就難說了，似乎還有不少人也看中了的樣子，隻希望他們競標的時候，嘿嘿，能偷聽上一點半點……
這一個上午下來，收獲是不小，但也累壞了，不停的深呼吸，不停的擠壓肺部成極限狀態，到休息時，都感覺胸膛裏有點火辣辣了的痛了。
不過痛歸痛，下午還要繼續，隻希望中午這休息的時間能緩和一下……
吃過會議中心提供的工作盒飯後，下午，自然繼續。
到晚上的時候，鍾情林雨霏記錄本上的想訊息已經上漲到五十份了，底價的總價加起來也到了兩百萬歐元左右。這邊的底價果然夠低，不過真要將這些東西全買到手的話，大概千萬歐元才差不多，這還是因為好多是比較偏僻的沒人關注的東西——那樣的東西因為沒人競爭，自然可以以很低的價格買下來。
如此算下來，一天的花費就是一億左右了，三天三億，這個結果他還是吃得消的。他可是帶了五億過來……不愁錢不夠，就愁東西夠不夠好，值不值得自己下手。
回到市區的時候，唐宋忽然發現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壓啞了……那聲帶雖然是肉做的，但彈性也有限啊，一天不知多少萬次的震顫，現在還存在於他喉嚨中，那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鍾情有些奇怪，這一天，唐宋都沒怎麽說話，怎麽嗓子就啞了呢？便是林雨霏也詫異萬分。
隻不過，唐宋卻不想將實情告訴她們，非得當成怪胎不可……
看唐宋似乎前所未有的累，鍾情自然是給他好好放鬆按摩了一下，可惜，因為林雨霏在，另一種更好的放鬆方式卻是不行了……
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淩晨起來的時候鍛煉了一下，唐宋感覺昨天受傷的嗓子已經恢複過來了，而且對超聲各個方麵的操控，似乎更前進了一小步。心道難不成這東西也使用極限訓練？
當然了，現在管他什麽訓練不訓練，能用就行了。
這一天，唐宋又收獲了三十份打算下手的資料，尤其是其中一份重達一千一百多公斤的巨石——那石頭是個玻璃種的，外麵隻有一層薄薄的皮，隔著皮都不用手電放大鏡，都能清楚地看到那濃鬱的翠。
這樣一件東西是特別放置在一個單獨房間的，而且不是今年的產物，是零六年度的super star。隻可惜，後來拍賣時價格過高，卻是連續幾年流拍了，所以，今天就把它移到了公盤上麵——前麵說過，翡翠公盤也不止這一種形式，也有緬甸五大國有公司舉行的，所以，拍賣也就成了可能。那玩意當初的定價在一億港幣左右，以當時的行情來看，流拍也屬正常，但到了今天這種形式的公盤下，再想流拍，那就不可能了，因為這邊的底價都很低的，至於競爭，卻是在眾多商家之間。而以現今的翡翠行情來看，都不用拍賣，那最終成交價大概也會超過一億了。
這件東西一開始唐宋並不知道，他隻顧著在外麵掃貨了，哪裏還會注意周邊的什麽房間，後來聽到別人談論，再見到有人絡繹不絕地從那房子裏進出，也才好奇地去看了一眼。
這一好奇，他就知道，自己又有一億多要花出去了。沒辦法，這樣的東西見不著也還罷了，見到了當然不能錯過，那就隻好跟人比比財力了。
這件零六年度的巨星，以唐宋的眼光看來，除了外麵一層皮外，裏麵質地種水以及其他種種，都不比家裏的帝王玉差，那自然又是一尊超大型的老坑玻璃種原石。
帝王玉，屬於可遇而不可求的絕對精品，而且這樣一件東西，皮薄，裏麵的東西純正，沒有任何雜質不說，便是裂紋也幾乎沒有。這樣一件東西，真要切開了慢慢做成小件，就算一斤帝王玉隻賣一千萬，那也有將近兩百億的利潤，但現在的帝王玉市價，翻上十倍還差不多，那最終價值就可以想象了。這種好事，又如何能錯過呢？
因為皮薄的原因，這樣一件東西就完全可以跟家裏的那塊巨石相比了。嗬，家裏那塊隻是切割了一點點，那就是好幾億的進項了，就不知這樣一塊東西，那些人怎麽會舍不得一億的投資，居然到最後還要來便宜他？
其實，唐宋不知道的是，這塊東西其實是屬於半賭石的。不錯，這東西都不需要擦窗，裏麵那濃鬱的翠已經清晰可見。但關鍵問題是，這東西何其之大，又有誰敢保證那濃翠不隻是外麵一層皮？萬一隻有那一點點皮，裏麵卻全是石頭……要知道，翡翠這東西很難說清楚的，大件的好東西實在很稀少，即便有，基本上也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陷。那可是一億啊，多少企業的總資產都沒那麽多呢，又有誰受得起那個損失？自然就要謹慎了。
如此，幾番猶豫，幾番躊躇下來，這樣一件東西，便拖到了現在，最終，還很有便宜唐宋的趨勢。
嗬，這東西想來搶的人會不少，大概一億還不夠，看來，需要多關注關注別人的進展了。
第三天，唐宋開始一心二用了，老實說，憑在手的八十份東西，這次的收獲已經夠大了，便是下麵一樣東西都發現不了，也已經足夠了，現在的問題是，別的可以不談，那塊帝王玉卻一定要到手的。好東西不能眼睜睜地被人搶走……如此，也就隻能一心二用偷聽著別人的動靜了。
雖然並不怎麽在意下麵的東西，但最終唐宋還是將自己圈定的份數突破了一百大關。
汗，光一百多份標書，大概就要花不少時間來填了。
其實，一般情況下，這三天展覽期間，就是投遞標書的時候。在裏麵的大廳裏，有專人看守的一份標書箱，填好的標書直接扔到裏麵就是了，至於開標，卻要等展覽結束的。
也因為這樣的形式，要是先填寫的標書到最後感覺出價太低了，那還可以再填更高的價格往裏扔，反正無論怎樣，最終隻取最高的出價就是了，人家可不管填了幾份東西。
不過三天來，唐宋隻顧著看，卻一份標書沒寫，因此，這天下午兩三點的時候，他就結束觀察原石，而是進了大廳開始正式填寫標書。
唐宋可不想重複勞動，所以才等到現在填寫標書，就等著看別人都對自己看中的東西出價如何，最後高出一籌就是了。
嗬，這三天來，他可是聽了不少料子。老實說，錯非他有這樣的作弊手段，這次到底能撈幾塊原石回去，還真是件難說的事情。比如那塊重達一千一百一十八公斤的帝王玉原石吧，先前最高的出標書已經高達一千五百萬歐元了，這價格，可比拍賣還要高了一半。咋聽這樣的訊息，唐宋不禁一怔，搞什麽東西，以前一億的時候不拍，現在卻來搗鬼，將價格抬到這種地步……真當他的錢不是錢啊？不過，就算錢是錢，也還是要出的，唐宋也隻能咬牙切齒，填上一千五百一十萬歐元的價格。
非但是這塊巨石的出標價高到沒邊了，唐宋看上的絕大部分東西也都一樣，比底價高了不知多少倍給投了進去。如此，唐宋也隻能咬牙加價，也不多，每樣東西多一個一點半點就行了。但就算如此，整個標書填下來，要是都能中標的話，他帶來的五億現金，也就隻剩下四千萬左右了。
可好，一朝又回到解放前了……
當唐宋將所有標書都填寫完畢扔進箱子後，這一次的公盤除了正式開盤公示外，也就差不多了。而開盤公示卻是要隔一天才行的——總要給他們時間確定誰中標誰沒中吧？如此，自然隻能繼續打道回府。
到處閑逛了一天，第三天一大早，所有參加公盤的人又都來到緬甸會議中心，齊聚在一個麵積不小的大廳裏麵。
翡翠公盤的開盤是沒有主持人的，所以的信息都很冰冷，因為它們都出現在大廳牆壁上的電子屏幕上，哪個公司中的哪個標，價格又是多少，全都一目了然。當然了，因為資料太多，所以想看自己的東西中沒中標，還得慢慢等，過一遍就好了，總會有消息的。
八點整，原本一片黑暗的大屏幕終於開始閃爍了。
然後一排排資料也便逐個跑了出來。
緊接著，歎息聲，興奮聲，後悔聲……便逐漸傳遞出來。
中了的興奮，就跟中舉了一樣，要知道，以他們的眼光看來，每投的一樣東西，都可以確定能賺上百萬之多，便是上千萬也有可能呢，如此，又怎能不興奮？沒中的，錯過了今年最後一次公盤，少賺了不知多少，當然隻能歎息了。至於後悔的，卻屬於倒黴蛋兒了——出價隻比別人少幾千塊甚至幾百塊，但可以賺上白萬甚至上千萬的東西卻被人搶走了，那自是倒黴之極。
可以想象，今天這樣的倒黴蛋不會少，誰讓唐宋在呢——其實，唐宋還是仁慈了，也是為了掩飾需要，否則，每樣東西的出價隻比別人高上一兩塊錢，那讓人後悔到吐血的可能都有……
心中有數的唐宋自然好整以暇地跟鍾情林雨霏站在一邊，慢慢看著大屏幕上的消息。
其實，剛開始現出字幕時，唐宋便已經中了一份原石。沒辦法，誰讓他填的標書委實太多了點呢，一個人的量就差不多是其他所有人加起來的三分之一了，那自然隨時可見唐情玉石中標的信息。
剛開始中標後，鍾情還很有力的揮揮胳膊以示興奮，但到後麵卻已經沒那興趣了，因為中的標實在多了點。至於林雨霏，以她的性格，最多當然也隻是捏捏拳頭，臉色漲紅而已……唐宋卻是一臉淡然微笑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廳裏各種各樣的聲音越來越大，但到最後，卻隻有發呆了：
那唐情玉石到底是一家什麽樣的企業，怎麽，怎麽就中了那麽多標？
仰光，這個緬甸曾經的首都，即便是現在也依然被很多人當成首都的緬甸第一大城市，終於出現在唐宋鍾情以及林雨霏三人麵前。
仰光是一座充滿濃鬱東方民族色彩的現代化城市，街道多狹窄；現代化建築與傳統白尖頂、黑柏油漆的木屋交錯排列；佛塔、寺廟遍布；到處是鮮花和常綠植物；市民多著色彩美豔的紗籠和拖鞋……
這些也還罷了，多少在曼德勒聽說過，不過那遍布到處的神鳥，卻讓唐宋有些鬱悶。
此神鳥在國內有個名字叫烏鴉，那當然不受華人待見，也難怪唐宋有些鬱悶了。兆頭有些不好啊。
雖然後天才是翡翠公盤開始的日子，但有關翡翠公盤的信息在仰光已經遍地都是——緬甸軍方也開始與時具進，知道了廣告的魅力。
時間還早，那當然要先逛逛再說了，好歹仰光也是緬甸第一大旅遊城市，還是值得看看的，尤其是瑞光大金塔，舉世聞名的佛教聖地……隻可惜，這樣的地方，鍾情林雨霏隻能在外圍轉轉，最裏麵供奉佛像的地方卻隻有唐宋能進去。誰讓這邊女人的地位實在太低了點呢，就算想要捐點香油錢，也隻能讓男人代贈。
當然了，這也隻是個別佛教聖地才是如此，一般的寺廟卻是無所謂的，否則，都沒那麽多外國遊客過來玩了。
在仰光這個地方，緬甸人占據了百分之九十，剩下的百分之十則是華人跟印度人。至於到這邊旅遊的，那就更以東南亞的華人為主了，所以，一路上，唐宋三人倒也聽到了不少熟悉的鄉音。
其實，到這邊來旅遊轉轉倒還不錯，但長時間呆在這兒，那就是受罪了。這邊的女人，不管年紀大的還是年紀小的，幾乎都抽煙，嗯，抽的基本都是緬甸自己製造的雪茄——這雪茄跟古巴的那個可是截然不同，抽上去甚至有種青草的味道而不是煙草味。至於男人嘛，倒是奇怪的緊，幾乎沒有抽煙的，但他們卻喜歡嚼那什麽檳榔，嚼著嚼著，偶爾一張嘴，可見滿嘴紅牙，血跡斑斑，知道的是在嚼檳榔，不知道的還以為發生了流血事件。
反正，咋見之下，唐宋鍾情林雨霏都嚇了一跳，曼德勒嚼檳榔的還少，加上他們一般都不怎麽出去逛，哪裏能見到這麽囂張的場景，個個都在流血……
這邊的吃食，很有印度風味，咖喱到處都是，自然也讓唐宋鍾情三人有些不適應。那東西，偶爾個把菜裏麵放點，倒還有點新鮮感，全部都有，那就成咖喱人了。
當然了，在這邊想找華人館子還是很容易的，畢竟在這邊生活的華人，少說也有好幾萬呢。
第二天，轉到最後，當然要去緬甸會議中心看看了，那邊便是今次翡翠公盤的地點。
緬甸會議中心在機場附近，因為是提前過來的，那邊還沒有開放，周邊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軍人，唐宋三人倒是白跑了一趟。不過，認認路，再從一邊的告示欄上知曉了些今次公盤的消息，也算有所收獲就是了。
今次的公盤，共有四千多件玉石供買家選購，總重量將近兩千噸左右，比起往年來說，這已經是分量很少的了。其實，所謂八千多份，並不是說就八千多塊石頭，而是好多石頭都放在一起算是一份的，要買的話，那就一起都買回去。這年頭，誰都會兩招捆綁銷售。也因此，那四千多份，才有了將近兩千噸的重量。
其實，別看這麽多東西放在這兒，最近翡翠漲勢又非常喜人的樣子，但實際上的成交量，未必有多理想。老實說，要是能將其中一半的石頭賣出去，那已經了不得的成就了，畢竟，有些東西還是貴了點，還有些品質不好的當然沒人要，關鍵還有搭售行為，那更讓人討厭了。
所以，一般情況下，一次公盤的成交量，基本都在百分之三十到四十之間的樣子，賣不掉的嘛，也不著急，反正真到了翡翠資源枯竭的時候，那什麽垃圾就都有人要了。
收獲雖然有點，但耳朵在會議中心裏麵逛了一圈的唐宋心裏卻有些鬱悶。沒別的，隻因為這邊的石頭，大部分看上去都像是切開的明料。
真要是明料的話，那有什麽好東西，就隻能拚誰錢多了。
算了，不管了，即便比誰錢多，他似乎也不怎麽擔心。緬甸公盤每年的成交價也就是三四千萬美元的架勢，他帶來的現金就大概有這麽多了，當然無需擔心什麽。
對了，別看現在緬甸窮得叮當響，但這公盤交易嘛，居然是用歐元結算的，看來還需要先到銀行裏將人民幣換成歐元再說。
回去再到銀行走了一圈，再回酒店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還如之前一樣，吃過晚飯後，唐宋一人一間房子，而鍾情林雨霏則是另一間。既然帶她出來了，那當然要照顧好，看林雨霏那害羞的樣子，大概也不敢一人睡一間，如此倒讓唐宋有些後悔了。吃完就睡，都沒有點夜生活，委實有些無聊了。
第二天，打車去機場的路上，可見絡繹不絕的出租車。以仰光機場的吞吐量，大概還不可能一下子冒出這麽多遊客來，那當然都是去翡翠公盤的。
果然，到達目的地緬甸會議中心時，那門口已經聚滿了人，正等待檢查進入。
第一次參加緬甸公盤，需要當地礦產部門或者是緬甸五大玉石公司頒發的邀請函，否則是進不去的。至於以後，因為已經有了交易紀律，倒是無需這些程序了。當然，這對唐宋來說完全不是問題，邀請函早就準備好了。
半小時後，幾百號人陸續進入會議中心，然後，唐宋便親眼見到了這兒玉石毛料的情況。
碩大的庭院，地上滿滿當當放的全是原石，幾乎都沒有下腳的地方了。
隻是越往裏走，唐宋心裏越是有些鬱悶，果然如他所料，放眼望去，幾乎全是一劈兩半的原石，裏麵有東西沒東西，又是什麽樣的東西一眼就能清楚。這樣子，那他的超聲探測幾乎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失望，賭石賭石，這賭的精神，怎麽就沒了呢？那這一行的挑戰性，也漸漸歸於零了，大概再過幾年，都沒人再賭石了……這緬甸軍管政府可真讓人無語，想賺錢賺瘋了——那是自然，一切兩半的石頭，好壞都清楚，誰想要的話，那自然要花大價錢。
不過，不管怎樣，還是先看石頭吧。就不信沒有好東**在一切兩半的石頭裏……當初在北京，那麽點原石，也還找著幾樣不錯的東西呢……
上萬塊原石，卻隻有兩三天的時間可以觀看審查，然後就要填寫標書，那唐宋自然要抓緊時間，一點不能浪費。以他一分鍾兩塊原石的速度，一小時也才一百二十塊，一天也就千把塊左右，總不能夜裏還賴在這兒吧？那三天才能看三分之一的數量？以他目前的速度，三天時間才不過看那麽一點點東西，也就難怪每次的成交量那麽低了，都看不全，又怎麽去買呢？
唔，這可不行，還要加快速度……對了，最近的超聲控製能力又有所加強，就不知，能不能來個群體檢測。
想到就做，現在時間可是一點都不能浪費的。
下一刻，唐宋深吸一口氣，低下腦袋，對著麵前的一群亂石，就是一口氣吐了出去……
耳朵大動，閉目靜聽……好像效果也不是太好，也就能測出三四塊石頭的樣子。
唐宋微微有些失望，卻又在瞬間歡喜起來，能提高兩三倍的速度，那也差不多了，似乎還能勉強都照顧到這些石頭。
隻是，這樣一來，對自己的肺活量要求就比較高了，也不知能不能堅持三天下來……還是先試試吧。
如此，唐宋便從一個角落開始，慢慢往前移動，而鍾情林雨霏則一人一支筆，一個筆記本文靜地跟在後麵。
要知道，緬甸翡翠公盤猶如翡翠商們的“擂台賽”，是一種財力、眼力和膽識的大比拚。在正式公盤之前，所有翡翠毛料都編好號，注明了件數、重量和底價——底價一般都很低。所有毛料都公開展出兩三天，翡翠商們對所有展品一件件觀察，從中挑選出自己需要的毛料，然後評估其價格，確定出最佳的投標價，投入投標箱中。對於同一份料，由於有多人竟爭，而且相互之間都不知道對方的投標價格（為暗標方式），因此投標價的確定是非常微妙的，價高了要虧損，價低了又怕別人買去，在公盤時經常發生標價低幾元或幾十元錢而失去可以賺幾百萬元翡翠毛料的事例。幾天後開始正式逐一公布每件料中標的公司、中標的價格。毛料則由中標者在付款後由專門的公司運輸至目的地。
這緬甸甸軍方政府倒也厲害，將原本商家跟他們資源提供者之間的對賭，變成商家與商家之間的對賭了。不過，資源掌握在人家手上，那遊戲規則也就隻能由人家製訂了，誰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隻是，這樣一來，唐宋大概也要占些便宜了——各個商家的標書雖然都是秘密填寫的，但就不信他們自己人也不相互商討一下，既然商討了，既然還在緬甸會議中心這個範圍內，那又有什麽秘密能瞞過唐宋的耳朵呢？汗，這個，似乎有點不地道了，隻希望他們不會看上跟自己相同的東西，畢竟，這邊的石料這麽多呢，每次都有絕大部分賣不出去……
如此，鍾情林雨霏拿著紙筆跟在後麵也就不奇怪了，看上什麽東西，需要先記下來，然後再慢慢投標的。
他們在一個角落裏慢慢往前推進，至於進來的其他人等，則四散分開。他們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反正兩三天的時間，是絕對不可能將這邊的東西都看過來的，那自然先挑好東西看，都是切開的明料，東西到底看如何，大體上都是一看就知的，唯一的難題就是，該怎麽定價，畢竟，這樣的好東西，誰都看得見，又怎麽可能不搶？
連續兩個石堆，唐宋都是搖頭而過，那底價雖然不高，但實際上東西更加不好，沒有下手的價值。
到了第三個石堆時，唐宋忽然一怔，居然不是全切開的，還有兩三個三四斤重的全賭原石……
其實，也不是沒有全賭石，隻不過那些東西一般都很小，都不起眼，在幾大公司的眼裏，都沒有切開的價值，嗯，全當是大塊石料的贈品了，反正那樣經過他們的眼睛過了不知多少遍的小東西，就是再有價值，又能高到哪兒去？撿漏？笑話，在他們從業幾十年的高手眼皮底下還想撿漏，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們都有這樣的自信。
現在，唐宋便遇上了這樣的全賭贈品……就不知裏麵的東西如何，關鍵問題是，不但小的要看，大的也要看仔細了，這該死的捆綁銷售有時真讓人無奈。
然後，半晌之後，唐宋卻有些無奈，都是不名一文的垃圾。
老實說，撿漏哪有那樣容易的，尤其是在這個地方撿漏，都經全緬甸有數的高手看過不知多少遍了，所以，唐宋的失敗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下一堆東西，倒讓唐宋眼睛一亮。
又見紫羅蘭，而且種色都還可以，關鍵問題是，這裏麵的東西長得偏了點，切開的地方隻能見著一點點，這個，大概沒幾個人跟他爭吧？
而且這樣的石頭還不止一塊，三四塊都是這副模樣，總重量加起來大概有半噸左右，至於底價，汗，隻有兩萬歐元……這邊原石的底價本來就比較低，而且品相還不好，那自然就更低了。實際上，真正好品相的東西，也不會出現這樣一群搭售的。誰都看出來的好東西，那自然是單獨編號，單獨競拍。
還想著找不到好東西呢，想不到才一會兒就有了值得下手的對象，唐宋自然便讓鍾情雨霏將堆石頭的編號數量以及底價記錄下來。嗯，除了用筆記下來外，他還要用腦子記住——看最後有沒有人跟他競爭，真要有競爭的話，那稍微作弊一下，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
剛想著間，便感覺有人走了過來，唐宋抬頭一看，居然是老熟人，來者赫然便是東方金鈺的老總趙星龍。
其實，年年來參加翡翠公盤的也就是那麽些個人，而且各自都是行內的翹楚，這時間一長，當然一就相互熟悉了。比如說老趙吧，來這邊賭石的有百分之八十，他都認識。不過，所謂同行是冤家，認識歸認識，到最後該競爭的時候同樣競爭，說不定因為殺熟的原因，反而更狠一些。
乍見唐宋，老趙也是一怔，隨即笑道：
“原來是唐先生，怎麽，看中這堆石頭了？”
唐宋起身淡淡一笑：
“隨便看看，趙總呢？嗬，以東方金鈺的手筆，這才兩萬底價的東西，大概看不上吧？”
老趙哈哈一笑：
“這可說不定，雖然這些石頭都是切開的，但有些好東西也不一定能切出來呢。”
他這麽一說，倒反而顯得唐宋有些心虛了。隻是，以唐某人現在的身家，可以隨意動用的資金量，卻不是哪一家企業可比的，雖然那些企業的盤子有可能要比他現在的唐情玉石大很多，他害怕什麽？笑了笑道：
“那趙總以為這裏麵有沒有好東西？”
瞟了一眼，趙星龍搖頭道：
“這得仔細看看才知道，不過，看樣子希望不大。”
“那趙總你慢慢看吧，我去看看下麵的東西。”他現在時間比較緊張，可沒那個閑工夫跟老趙聊天。
趙星龍卻是不緊不慢地一笑，抬頭看看唐宋身後的鍾情一眼，嗬，見過，便點點頭算是招呼過了，隻是咋見林雨霏那有些羞澀的模樣，卻是一怔，這小子，一拖二啊，而且還都這樣美豔無雙——其實，現在的林雨霏絕對不能用美豔來形容，青蘋果還差不多，不過以老趙的眼力，林雨霏將來能成熟到什麽地步，卻是一望可知的，無論怎樣，總歸是個難得一見的美女就是了。當然了，他也隻是看看，作為富豪來說，美女這種資源可不像翡翠資源這麽稀缺……依然點點頭招呼後笑道：
“別急啊，總共就這麽多石頭，好東西也就那麽多，有的是時間看，嗬嗬，好容易在這兒偶遇了，我還想給你介紹幾位業內的大佬呢，他們可是在這行業裏的真正高手啊。”
唐宋搖頭一笑：
“到了開標的時候，有的是時間，到時慢慢聚會就是了，不管怎樣，都是老鄉啊，他鄉偶遇，聚一聚還是應該的。”
唐宋這樣一說，趙星龍倒不好再強求了，其實，他是想關注一下那是五彩翡翠的訊息的，畢竟，那樣的東西實在太難得了，要是有機會的話，他也不想奢望擁有，隻希望自己能看一眼——之前的上海珠寶展，他因為有事沒能參加，也就錯過了機會，現在嘛，東西卻已經進了上海的銀行保險庫，想見的話，隻能勞煩這小子一趟了，便是唐情玉石上海店的店長都沒那個權限……
點點頭，趙星龍說道：
“那行吧，我就不打擾你了，開標後，好好聚聚。”
趙星龍一離開，唐宋又沉浸到數不清的石頭當中……
一個上午，唐宋看了將近七百份原石，記錄下來的資料也有將近三十份之多了。三十份啊，還從來沒有哪一個商家一次在公盤上拍下那麽多份東西的，一般情況下，那五六百翡翠商一次公盤的成交量也就四五百份左右，平均一人一份還不到，。而現在才看了六分之一，唐宋便已經定下了三十份之多，要是全部看完，那該是多少？有他這家夥在，這一次的翡翠公盤，大概會創紀錄了。
不過，不能不說，公盤就是公盤，好東西可比那些不上檔次的原石商店多多了。這三十份中，每一份的最終價值，都在底價的百倍之上，高的甚至千倍都不止。如此一來，唐宋當然不能不下手，要知道，一般情況下，競拍價要比底價高上不少，不過，最高的也就是五六十倍左右，而即便那樣，還有好幾十倍賺頭的。這好幾十倍，可就是百萬歐元左右，換成人民幣，那就是千萬了，而且，這還是原石與切開之後的翡翠毛料差價，還不算做成真正成品之後的利潤。如此，唐宋又怎能不下手呢？嗬，那老趙喜歡囤積原石，那倒要試試，看誰囤積的量更大質更好。對了，要是半個月後的某個舉動能夠成功，那怕是誰也比不上自己了……嗬，就不知這樣的東西被壟斷後，對市場有沒有什麽影響，畢竟，隻是奢侈品啊，又不是必需品，嗯，倒要好好思量一下了。
隻是，這三十份，最終能有多少到他手上，那就難說了，似乎還有不少人也看中了的樣子，隻希望他們競標的時候，嘿嘿，能偷聽上一點半點……
這一個上午下來，收獲是不小，但也累壞了，不停的深呼吸，不停的擠壓肺部成極限狀態，到休息時，都感覺胸膛裏有點火辣辣了的痛了。
不過痛歸痛，下午還要繼續，隻希望中午這休息的時間能緩和一下……
吃過會議中心提供的工作盒飯後，下午，自然繼續。
到晚上的時候，鍾情林雨霏記錄本上的想訊息已經上漲到五十份了，底價的總價加起來也到了兩百萬歐元左右。這邊的底價果然夠低，不過真要將這些東西全買到手的話，大概千萬歐元才差不多，這還是因為好多是比較偏僻的沒人關注的東西——那樣的東西因為沒人競爭，自然可以以很低的價格買下來。
如此算下來，一天的花費就是一億左右了，三天三億，這個結果他還是吃得消的。他可是帶了五億過來……不愁錢不夠，就愁東西夠不夠好，值不值得自己下手。
回到市區的時候，唐宋忽然發現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壓啞了……那聲帶雖然是肉做的，但彈性也有限啊，一天不知多少萬次的震顫，現在還存在於他喉嚨中，那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鍾情有些奇怪，這一天，唐宋都沒怎麽說話，怎麽嗓子就啞了呢？便是林雨霏也詫異萬分。
隻不過，唐宋卻不想將實情告訴她們，非得當成怪胎不可……
看唐宋似乎前所未有的累，鍾情自然是給他好好放鬆按摩了一下，可惜，因為林雨霏在，另一種更好的放鬆方式卻是不行了……
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淩晨起來的時候鍛煉了一下，唐宋感覺昨天受傷的嗓子已經恢複過來了，而且對超聲各個方麵的操控，似乎更前進了一小步。心道難不成這東西也使用極限訓練？
當然了，現在管他什麽訓練不訓練，能用就行了。
這一天，唐宋又收獲了三十份打算下手的資料，尤其是其中一份重達一千一百多公斤的巨石——那石頭是個玻璃種的，外麵隻有一層薄薄的皮，隔著皮都不用手電放大鏡，都能清楚地看到那濃鬱的翠。
這樣一件東西是特別放置在一個單獨房間的，而且不是今年的產物，是零六年度的super star。隻可惜，後來拍賣時價格過高，卻是連續幾年流拍了，所以，今天就把它移到了公盤上麵——前麵說過，翡翠公盤也不止這一種形式，也有緬甸五大國有公司舉行的，所以，拍賣也就成了可能。那玩意當初的定價在一億港幣左右，以當時的行情來看，流拍也屬正常，但到了今天這種形式的公盤下，再想流拍，那就不可能了，因為這邊的底價都很低的，至於競爭，卻是在眾多商家之間。而以現今的翡翠行情來看，都不用拍賣，那最終成交價大概也會超過一億了。
這件東西一開始唐宋並不知道，他隻顧著在外麵掃貨了，哪裏還會注意周邊的什麽房間，後來聽到別人談論，再見到有人絡繹不絕地從那房子裏進出，也才好奇地去看了一眼。
這一好奇，他就知道，自己又有一億多要花出去了。沒辦法，這樣的東西見不著也還罷了，見到了當然不能錯過，那就隻好跟人比比財力了。
這件零六年度的巨星，以唐宋的眼光看來，除了外麵一層皮外，裏麵質地種水以及其他種種，都不比家裏的帝王玉差，那自然又是一尊超大型的老坑玻璃種原石。
帝王玉，屬於可遇而不可求的絕對精品，而且這樣一件東西，皮薄，裏麵的東西純正，沒有任何雜質不說，便是裂紋也幾乎沒有。這樣一件東西，真要切開了慢慢做成小件，就算一斤帝王玉隻賣一千萬，那也有將近兩百億的利潤，但現在的帝王玉市價，翻上十倍還差不多，那最終價值就可以想象了。這種好事，又如何能錯過呢？
因為皮薄的原因，這樣一件東西就完全可以跟家裏的那塊巨石相比了。嗬，家裏那塊隻是切割了一點點，那就是好幾億的進項了，就不知這樣一塊東西，那些人怎麽會舍不得一億的投資，居然到最後還要來便宜他？
其實，唐宋不知道的是，這塊東西其實是屬於半賭石的。不錯，這東西都不需要擦窗，裏麵那濃鬱的翠已經清晰可見。但關鍵問題是，這東西何其之大，又有誰敢保證那濃翠不隻是外麵一層皮？萬一隻有那一點點皮，裏麵卻全是石頭……要知道，翡翠這東西很難說清楚的，大件的好東西實在很稀少，即便有，基本上也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陷。那可是一億啊，多少企業的總資產都沒那麽多呢，又有誰受得起那個損失？自然就要謹慎了。
如此，幾番猶豫，幾番躊躇下來，這樣一件東西，便拖到了現在，最終，還很有便宜唐宋的趨勢。
嗬，這東西想來搶的人會不少，大概一億還不夠，看來，需要多關注關注別人的進展了。
第三天，唐宋開始一心二用了，老實說，憑在手的八十份東西，這次的收獲已經夠大了，便是下麵一樣東西都發現不了，也已經足夠了，現在的問題是，別的可以不談，那塊帝王玉卻一定要到手的。好東西不能眼睜睜地被人搶走……如此，也就隻能一心二用偷聽著別人的動靜了。
雖然並不怎麽在意下麵的東西，但最終唐宋還是將自己圈定的份數突破了一百大關。
汗，光一百多份標書，大概就要花不少時間來填了。
其實，一般情況下，這三天展覽期間，就是投遞標書的時候。在裏麵的大廳裏，有專人看守的一份標書箱，填好的標書直接扔到裏麵就是了，至於開標，卻要等展覽結束的。
也因為這樣的形式，要是先填寫的標書到最後感覺出價太低了，那還可以再填更高的價格往裏扔，反正無論怎樣，最終隻取最高的出價就是了，人家可不管填了幾份東西。
不過三天來，唐宋隻顧著看，卻一份標書沒寫，因此，這天下午兩三點的時候，他就結束觀察原石，而是進了大廳開始正式填寫標書。
唐宋可不想重複勞動，所以才等到現在填寫標書，就等著看別人都對自己看中的東西出價如何，最後高出一籌就是了。
嗬，這三天來，他可是聽了不少料子。老實說，錯非他有這樣的作弊手段，這次到底能撈幾塊原石回去，還真是件難說的事情。比如那塊重達一千一百一十八公斤的帝王玉原石吧，先前最高的出標書已經高達一千五百萬歐元了，這價格，可比拍賣還要高了一半。咋聽這樣的訊息，唐宋不禁一怔，搞什麽東西，以前一億的時候不拍，現在卻來搗鬼，將價格抬到這種地步……真當他的錢不是錢啊？不過，就算錢是錢，也還是要出的，唐宋也隻能咬牙切齒，填上一千五百一十萬歐元的價格。
非但是這塊巨石的出標價高到沒邊了，唐宋看上的絕大部分東西也都一樣，比底價高了不知多少倍給投了進去。如此，唐宋也隻能咬牙加價，也不多，每樣東西多一個一點半點就行了。但就算如此，整個標書填下來，要是都能中標的話，他帶來的五億現金，也就隻剩下四千萬左右了。
可好，一朝又回到解放前了……
當唐宋將所有標書都填寫完畢扔進箱子後，這一次的公盤除了正式開盤公示外，也就差不多了。而開盤公示卻是要隔一天才行的——總要給他們時間確定誰中標誰沒中吧？如此，自然隻能繼續打道回府。
到處閑逛了一天，第三天一大早，所有參加公盤的人又都來到緬甸會議中心，齊聚在一個麵積不小的大廳裏麵。
翡翠公盤的開盤是沒有主持人的，所以的信息都很冰冷，因為它們都出現在大廳牆壁上的電子屏幕上，哪個公司中的哪個標，價格又是多少，全都一目了然。當然了，因為資料太多，所以想看自己的東西中沒中標，還得慢慢等，過一遍就好了，總會有消息的。
八點整，原本一片黑暗的大屏幕終於開始閃爍了。
然後一排排資料也便逐個跑了出來。
緊接著，歎息聲，興奮聲，後悔聲……便逐漸傳遞出來。
中了的興奮，就跟中舉了一樣，要知道，以他們的眼光看來，每投的一樣東西，都可以確定能賺上百萬之多，便是上千萬也有可能呢，如此，又怎能不興奮？沒中的，錯過了今年最後一次公盤，少賺了不知多少，當然隻能歎息了。至於後悔的，卻屬於倒黴蛋兒了——出價隻比別人少幾千塊甚至幾百塊，但可以賺上白萬甚至上千萬的東西卻被人搶走了，那自是倒黴之極。
可以想象，今天這樣的倒黴蛋不會少，誰讓唐宋在呢——其實，唐宋還是仁慈了，也是為了掩飾需要，否則，每樣東西的出價隻比別人高上一兩塊錢，那讓人後悔到吐血的可能都有……
心中有數的唐宋自然好整以暇地跟鍾情林雨霏站在一邊，慢慢看著大屏幕上的消息。
其實，剛開始現出字幕時，唐宋便已經中了一份原石。沒辦法，誰讓他填的標書委實太多了點呢，一個人的量就差不多是其他所有人加起來的三分之一了，那自然隨時可見唐情玉石中標的信息。
剛開始中標後，鍾情還很有力的揮揮胳膊以示興奮，但到後麵卻已經沒那興趣了，因為中的標實在多了點。至於林雨霏，以她的性格，最多當然也隻是捏捏拳頭，臉色漲紅而已……唐宋卻是一臉淡然微笑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廳裏各種各樣的聲音越來越大，但到最後，卻隻有發呆了：
那唐情玉石到底是一家什麽樣的企業，怎麽，怎麽就中了那麽多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