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衝突
一個很是光鮮帥氣的年青人，西裝筆挺，油頭粉麵，臉帶微笑，手上端著一隻酒杯，意態頗為瀟灑。要是被一些年輕淺薄的女孩子瞧見了，大概會崇拜尖叫的。
不過唐宋卻是眉心一緊——這人他認識，幾天前與雅素卿一起吃飯的時候偶遇過，也在金茂，隻是樓層低一些。他當時自我介紹說叫什麽陳少華，一看就知道是年少多金少年得意的所謂精英，不過卻在雅素卿麵前吃了個小癟——天之驕女的雅大小姐甩都沒甩他！
或許當時在桌的鍾情曲飛煙出於女兒家的同情還有些可憐他，不過唐宋卻對他沒什麽好感。
不說他突兀地跟雅素卿搭訕，就是他吃癟後表麵上裝的無所謂，暗地裏卻將酒杯捏得吱響的動靜，唐宋便已經知曉了他的虛偽裝扮。當時就想著這人或許是個不穩定因素，一朝吃癟，大概不會輕易罷休，卻不料在這兒偶遇上了。
“東西好吃嗎？以前沒吃過吧？好吃的話趁這個機會多吃點。呃，不錯啊，換了一身範思哲，比那日的地攤貨強多了。”
上下打量唐宋兩眼，陳少華搖著酒杯，語氣滿是驚訝奇怪，直將唐宋當成了從未見過世麵的鄉巴佬——雖然某種程度上，唐宋確實是個沒怎麽見過世麵的鄉巴佬。
唐宋不動聲色，罔若未聞，郎朗卻皺起眉頭瞥了陳少華一眼：
“先生貴姓，應該上過學受過教育吧？”
這等於直接在罵陳少華缺家教沒修養，當然，文人相罵，總是不帶髒字的，那才能體現出水平。唐宋心中淡笑，暗道不料郎朗不光會彈鋼琴，相罵也是一把好手。隻不過，跟這偽娘一樣的家夥相罵，沒得髒了自己的嘴，有機會踩兩腳算了，不疼不癢的罵兩句沒意思。——唐宋居然也知道偽娘這個詞，有進步。
正主兒沒說話，反而不相幹的人刺了兩句，陳少華一怔，看了郎朗一眼，覺得有些臉熟，一時間卻又沒認出來，不由遲疑了一下：
“在下陳少華，閣下是……”能讓他感覺麵熟的人應該不是無名之輩，何況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一時間的低姿態算不了什麽，隻要不踢上鐵板，總有扳回的時候。
“一個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好容易有這樣的機會，還是多吃東西，少說話才是正經。”郎朗扳下一隻蝦鉗，一本正經道。
“就是，像我們這樣的鄉巴佬可不容易逮住這樣的機會，不能浪費了。”唐宋也自卸下一隻蝦鉗。
兩人相視一笑，拿起餐桌上的各種刀具，給蝦鉗去殼剔肉，手法熟練，神態優雅，哪裏像是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
“味道不錯，尤其就著紅酒。”吃下一塊蝦肉，輕抿一口紅酒，郎朗讚道：
“比我們家池塘裏的小龍蝦果然好多了。”
“既然不錯，那就多吃點，身子還沒動呢。”唐宋又將目標對準了龍蝦身體。
見兩人旁若無人地大吃大喝，偏偏儀態優雅無比，讓人賞心悅目，陳少華神色微僵，懷疑自己的判斷是不是出了差錯。
自然，這個差錯是對唐宋而言，至於郎朗，因為麵熟的緣故，卻不敢輕易下結論。
那天在雅素卿麵前吃癟後，陳少華便將當時在座幾人樣子記得通熟，尤其是唯一一個男性的唐宋。
本來他還想動用點關係調查一下唐宋什麽來頭的，不過一回想唐宋當時的衣著打扮，便不想浪費時間精力了——全身上下不到三百的行頭，怎麽也不像是有來頭的家夥，大概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才能跟雅素卿同桌吃飯吧。再說了，因為家庭背景的關係，上海上上下下大大小小有點來頭門路的年輕人，他不說了如指掌吧，那起碼也是臉熟，而唐宋對他來說卻是全無印象，所以，即便唐宋那身行頭那副冰冷表情是裝13裝出來的，對他也構不成任何威脅。
隻是，看唐宋現在這樣子，跟他的想法卻有點出入。不說他大吃大喝的悠閑勁兒，就憑他在這等級別的酒會裏還能找到熟人，而且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給他幫腔的熟人，那就不是走了狗屎運可以解釋得了的。
看來，不調查一下不行了，倒要看看這家夥究竟什麽來路。
略僵的神色一鬆，恢複淡然瀟灑的帥氣勁兒，舉起酒杯，陳少華微微一笑：
“兩位慢用，我先失陪了。”
“你認識他？看起來人模狗樣，怎麽那麽沒教養？”陳少華走後，郎朗問道。
唐宋搖搖頭：
“偶然見過一麵，正好當時他在女人麵前吃了點小虧，大概惦記上我了。”
“嗬嗬，我說怎麽像個瘋狗到處咬人呢，原來如此。不過你可要小心了，能在這兒出現的，都有點背景，而且這人看起來比較虛偽，說不定會使陰手。”
唐宋淡淡一笑：
“沒關係，除了今天，大概跟他也沒什麽交集。”
郎朗神色一正：
“這可難說的緊，某些人的怨恨可以毫無緣由的，尤其是他們這些順風順水慣了的人，總之一句話，小心無大錯。”
“我知道，放心吧，沒事的。不過，你今天得罪他可比我狠多了，豈非更要小心？”
“我？嗬嗬，我總歸還有點名氣，想找我的麻煩，大概他還承受不起那後果，你就不要擔心我了，照顧好自己就行。”
正說話間，郎朗忽然眼睛一亮，拍拍還在跟龍蝦作鬥爭的唐宋肩膀：
“抬頭，看美女，保證是你從沒見過的絕頂美女！而且還是三個，風情迥異，各有神妙。”
誰說沒見過，這兩天天天見，唐宋心中一笑，便也抬起頭來。其實光憑腳步聲，唐宋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不過旁邊還有兩個陌生腳步，倒是沒聽過。
雅素卿正東顧西盼呢，正好瞅見唐宋終年不變的臉孔，手上還叉著塊蝦肉，那神情動作頗為滑稽。
吃吃一笑，便拉著雅欣雍蓉走了過來。
“來了，來了，一個猶如洋娃娃般的小公主，小巧玲瓏，讓人見了就想摟在懷裏傾心憐愛小心嗬護；一個冰冷如山，隻要自認是男人的，怕就沒有不想敲開她冰冷的外殼攫取裏麵火熱果實的；呃，熟女啊，絕頂熟女，妖嬈多情，風姿卓越！沒見過吧？幸福吧？這一趟果然沒有白來！”
呃，還真看不出來，平日一本正經的郎朗同誌居然對美女也有那麽多研究——將叉子上的蝦肉塞進嘴裏，唐宋心中一陣詫異。
郎朗正陶醉著小聲自語，忽然瞅見唐宋手上的刀叉，不禁大怒：
“趕緊放下！沒吃過東西嗎？你自己丟人也就算了，我可丟不起哪個人。趕緊的，離我遠點！”
敢破壞他在美女麵前的形象，比剛剛那小子還要討厭！
誰知郎朗心裏的腹誹還沒結束，那勾引得他心癢癢的妖嬈熟女已經招呼道：
“唐宋，別吃了，給你介紹兩個美女。王雅欣，真正的上海灘小公主，她老爸便是我們上海的父母官王長衛王市長；雍蓉，上海灘風華絕代的冰山大律師，不知多少女兒家心中的偶像，男人心中的女神……嗬嗬，唐宋，你看她一副終年不化的樣子，跟你是不是有些像？”
唐宋放下刀叉，伸出手道：
“兩位好，我是唐宋。”
雍蓉隻是用指尖在唐宋手裏搭了一下，點點頭，什麽話也沒說便算招呼過了——果然不愧冰山之名，對男人從來沒興趣，隻有跟雅素卿王雅欣在一起才有興致說些話兒鬥鬥嘴。
小公主王雅欣卻將整隻小手塞到唐宋手裏使勁握了一下，看看桌上已經殘缺不全的龍蝦頗有興趣地問道：
“這東西好吃嗎？”
“還可以，要不要試試？”
一邊的郎朗愕然半晌，捅捅唐宋後背，帶著不可思議地口吻小聲問道：
“你們認識？”
“不認識，你不是說我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美女嗎？”唐宋神色不動，一本正經答道。
郎朗氣急，卻又奈何，想讓唐宋給介紹一下，卻又張不開嘴。
不過，下一刻雅素卿便滿足了她的心願。看他似乎有些麵熟，禮貌性地問道：
“雅素卿，這位先生是……”
郎朗正正衣服，伸出雙手，笑容滿麵道：
“不才郎朗。”
一個很是光鮮帥氣的年青人，西裝筆挺，油頭粉麵，臉帶微笑，手上端著一隻酒杯，意態頗為瀟灑。要是被一些年輕淺薄的女孩子瞧見了，大概會崇拜尖叫的。
不過唐宋卻是眉心一緊——這人他認識，幾天前與雅素卿一起吃飯的時候偶遇過，也在金茂，隻是樓層低一些。他當時自我介紹說叫什麽陳少華，一看就知道是年少多金少年得意的所謂精英，不過卻在雅素卿麵前吃了個小癟——天之驕女的雅大小姐甩都沒甩他！
或許當時在桌的鍾情曲飛煙出於女兒家的同情還有些可憐他，不過唐宋卻對他沒什麽好感。
不說他突兀地跟雅素卿搭訕，就是他吃癟後表麵上裝的無所謂，暗地裏卻將酒杯捏得吱響的動靜，唐宋便已經知曉了他的虛偽裝扮。當時就想著這人或許是個不穩定因素，一朝吃癟，大概不會輕易罷休，卻不料在這兒偶遇上了。
“東西好吃嗎？以前沒吃過吧？好吃的話趁這個機會多吃點。呃，不錯啊，換了一身範思哲，比那日的地攤貨強多了。”
上下打量唐宋兩眼，陳少華搖著酒杯，語氣滿是驚訝奇怪，直將唐宋當成了從未見過世麵的鄉巴佬——雖然某種程度上，唐宋確實是個沒怎麽見過世麵的鄉巴佬。
唐宋不動聲色，罔若未聞，郎朗卻皺起眉頭瞥了陳少華一眼：
“先生貴姓，應該上過學受過教育吧？”
這等於直接在罵陳少華缺家教沒修養，當然，文人相罵，總是不帶髒字的，那才能體現出水平。唐宋心中淡笑，暗道不料郎朗不光會彈鋼琴，相罵也是一把好手。隻不過，跟這偽娘一樣的家夥相罵，沒得髒了自己的嘴，有機會踩兩腳算了，不疼不癢的罵兩句沒意思。——唐宋居然也知道偽娘這個詞，有進步。
正主兒沒說話，反而不相幹的人刺了兩句，陳少華一怔，看了郎朗一眼，覺得有些臉熟，一時間卻又沒認出來，不由遲疑了一下：
“在下陳少華，閣下是……”能讓他感覺麵熟的人應該不是無名之輩，何況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一時間的低姿態算不了什麽，隻要不踢上鐵板，總有扳回的時候。
“一個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好容易有這樣的機會，還是多吃東西，少說話才是正經。”郎朗扳下一隻蝦鉗，一本正經道。
“就是，像我們這樣的鄉巴佬可不容易逮住這樣的機會，不能浪費了。”唐宋也自卸下一隻蝦鉗。
兩人相視一笑，拿起餐桌上的各種刀具，給蝦鉗去殼剔肉，手法熟練，神態優雅，哪裏像是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
“味道不錯，尤其就著紅酒。”吃下一塊蝦肉，輕抿一口紅酒，郎朗讚道：
“比我們家池塘裏的小龍蝦果然好多了。”
“既然不錯，那就多吃點，身子還沒動呢。”唐宋又將目標對準了龍蝦身體。
見兩人旁若無人地大吃大喝，偏偏儀態優雅無比，讓人賞心悅目，陳少華神色微僵，懷疑自己的判斷是不是出了差錯。
自然，這個差錯是對唐宋而言，至於郎朗，因為麵熟的緣故，卻不敢輕易下結論。
那天在雅素卿麵前吃癟後，陳少華便將當時在座幾人樣子記得通熟，尤其是唯一一個男性的唐宋。
本來他還想動用點關係調查一下唐宋什麽來頭的，不過一回想唐宋當時的衣著打扮，便不想浪費時間精力了——全身上下不到三百的行頭，怎麽也不像是有來頭的家夥，大概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才能跟雅素卿同桌吃飯吧。再說了，因為家庭背景的關係，上海上上下下大大小小有點來頭門路的年輕人，他不說了如指掌吧，那起碼也是臉熟，而唐宋對他來說卻是全無印象，所以，即便唐宋那身行頭那副冰冷表情是裝13裝出來的，對他也構不成任何威脅。
隻是，看唐宋現在這樣子，跟他的想法卻有點出入。不說他大吃大喝的悠閑勁兒，就憑他在這等級別的酒會裏還能找到熟人，而且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給他幫腔的熟人，那就不是走了狗屎運可以解釋得了的。
看來，不調查一下不行了，倒要看看這家夥究竟什麽來路。
略僵的神色一鬆，恢複淡然瀟灑的帥氣勁兒，舉起酒杯，陳少華微微一笑：
“兩位慢用，我先失陪了。”
“你認識他？看起來人模狗樣，怎麽那麽沒教養？”陳少華走後，郎朗問道。
唐宋搖搖頭：
“偶然見過一麵，正好當時他在女人麵前吃了點小虧，大概惦記上我了。”
“嗬嗬，我說怎麽像個瘋狗到處咬人呢，原來如此。不過你可要小心了，能在這兒出現的，都有點背景，而且這人看起來比較虛偽，說不定會使陰手。”
唐宋淡淡一笑：
“沒關係，除了今天，大概跟他也沒什麽交集。”
郎朗神色一正：
“這可難說的緊，某些人的怨恨可以毫無緣由的，尤其是他們這些順風順水慣了的人，總之一句話，小心無大錯。”
“我知道，放心吧，沒事的。不過，你今天得罪他可比我狠多了，豈非更要小心？”
“我？嗬嗬，我總歸還有點名氣，想找我的麻煩，大概他還承受不起那後果，你就不要擔心我了，照顧好自己就行。”
正說話間，郎朗忽然眼睛一亮，拍拍還在跟龍蝦作鬥爭的唐宋肩膀：
“抬頭，看美女，保證是你從沒見過的絕頂美女！而且還是三個，風情迥異，各有神妙。”
誰說沒見過，這兩天天天見，唐宋心中一笑，便也抬起頭來。其實光憑腳步聲，唐宋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不過旁邊還有兩個陌生腳步，倒是沒聽過。
雅素卿正東顧西盼呢，正好瞅見唐宋終年不變的臉孔，手上還叉著塊蝦肉，那神情動作頗為滑稽。
吃吃一笑，便拉著雅欣雍蓉走了過來。
“來了，來了，一個猶如洋娃娃般的小公主，小巧玲瓏，讓人見了就想摟在懷裏傾心憐愛小心嗬護；一個冰冷如山，隻要自認是男人的，怕就沒有不想敲開她冰冷的外殼攫取裏麵火熱果實的；呃，熟女啊，絕頂熟女，妖嬈多情，風姿卓越！沒見過吧？幸福吧？這一趟果然沒有白來！”
呃，還真看不出來，平日一本正經的郎朗同誌居然對美女也有那麽多研究——將叉子上的蝦肉塞進嘴裏，唐宋心中一陣詫異。
郎朗正陶醉著小聲自語，忽然瞅見唐宋手上的刀叉，不禁大怒：
“趕緊放下！沒吃過東西嗎？你自己丟人也就算了，我可丟不起哪個人。趕緊的，離我遠點！”
敢破壞他在美女麵前的形象，比剛剛那小子還要討厭！
誰知郎朗心裏的腹誹還沒結束，那勾引得他心癢癢的妖嬈熟女已經招呼道：
“唐宋，別吃了，給你介紹兩個美女。王雅欣，真正的上海灘小公主，她老爸便是我們上海的父母官王長衛王市長；雍蓉，上海灘風華絕代的冰山大律師，不知多少女兒家心中的偶像，男人心中的女神……嗬嗬，唐宋，你看她一副終年不化的樣子，跟你是不是有些像？”
唐宋放下刀叉，伸出手道：
“兩位好，我是唐宋。”
雍蓉隻是用指尖在唐宋手裏搭了一下，點點頭，什麽話也沒說便算招呼過了——果然不愧冰山之名，對男人從來沒興趣，隻有跟雅素卿王雅欣在一起才有興致說些話兒鬥鬥嘴。
小公主王雅欣卻將整隻小手塞到唐宋手裏使勁握了一下，看看桌上已經殘缺不全的龍蝦頗有興趣地問道：
“這東西好吃嗎？”
“還可以，要不要試試？”
一邊的郎朗愕然半晌，捅捅唐宋後背，帶著不可思議地口吻小聲問道：
“你們認識？”
“不認識，你不是說我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美女嗎？”唐宋神色不動，一本正經答道。
郎朗氣急，卻又奈何，想讓唐宋給介紹一下，卻又張不開嘴。
不過，下一刻雅素卿便滿足了她的心願。看他似乎有些麵熟，禮貌性地問道：
“雅素卿，這位先生是……”
郎朗正正衣服，伸出雙手，笑容滿麵道：
“不才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