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慶到底是不是尤將軍死去的孩子,無人能夠證明。


    畢竟,當初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尤將軍與尤家大少爺並未在將軍府上,而當時的將軍夫人又早就死去,剩下來的人,根本不可信,如果不是他們。


    尤將軍又怎麽會連這個二兒子的屍首的第一麵都瞧不到。


    方芸之卻是猛然抬了抬眉。


    她突然想起,當時被丟在山間的死嬰,不知道尤府有沒有尋到。


    如果尋到,這些完全無需再查,可如果沒有尋到,說不準還是有一些的希望。


    “姑娘,這件事要不要同尤少爺說說?”青琉麵上凝重,她真的沒有想到,幾番詢問,居然會在萬嬸子口中問出這些來。


    方芸之搖了搖頭,暫時還不到說的時候。


    當給了尤昱丁希望,可到頭來卻是絕望,她不希望如此。


    還是查明後再說其他。


    她道:“讓紀安先去查,當時生產時有誰在,又有人知道嬰兒身上是否有什麽胎記。”


    話音剛落,萬曼連連磕頭,她喜極而泣的道:“謝謝姑娘,謝謝姑娘。”


    她以為,姑娘會這般做,是看在她與自家男人的份上,不然也不會下重的去調查。


    可是她卻不知道,方芸之這麽做,隻不過是看在尤昱丁的份上而已。


    她微微眯了眯眼,說道:“娘親那還差人,明日你便去她那邊當差吧。”


    道謝的聲音嘎然而止,萬曼臉上瞬間僵硬了起來。


    能在姑娘身邊當差,是多大的福分,她甚至都已經考慮好,等姑娘出嫁,他們一家一定得當做陪嫁跟過去。


    可是現在卻


    青琉上前一步,她將萬曼扶起,輕聲的道:“恭賀萬嬸子了,能在夫人身邊當差,可是姑娘看重你了。”


    萬曼嘴角張張合合,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方芸之揮了揮手,便讓她們都退下了。


    不管萬曼好不好,她私自去調查尤昱丁這件事便是大忌。


    在外,萬曼是她的人,不管她做的什麽,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她吩咐,可在外麵的人眼中,所有的事都會算在她的頭上。


    一旦外麵的人知道萬曼在查尤昱丁,這件事便會落在她的身上。


    哪怕她與尤昱丁私下確實有來往,可她從沒想過要鬧得眾所周知。


    說的好聽一些,萬曼這樣的做法,是為了周天慶好。


    可是偏偏,萬曼的好意卻會讓她陷入困境當中。


    所以,於情於理,這人都不該繼續留在她的身邊了。


    隻是,方芸之卻忘記了,她下麵的人做事,很有可能被尤昱丁知道。


    也恰恰巧合,當紀安著手去查,第一時間便傳到了尤昱丁這裏。


    手指微微點著桌麵,麵上沉著,嘴角沒有以往的上浮,令旁邊的藍杓有些擔憂,他問道:“難得見你這般神色,可是有什麽為難的事?”


    尤昱丁不知道芸之為何要查當年的事,可是他也相信,她絕對不會是因為一時的好奇去查,這讓他心中不免起了一些的心思。


    他道:“藍杓,幫我一個忙。”


    “你說。”藍杓嚴正以待,這還是第一次好友這般鄭重,自然是立馬應了下來。


    “讓你的人手去查查尤家。”尤昱丁說著。


    他所說的尤家自然不是包括了他,而是尤家族家的人。


    那群帶著相同的血親,卻讓他極為厭惡的人。


    之所以不出手,是因為哪怕再覺得惡心有些事他仍舊是需要顧及。


    藍杓聽到並不覺得意外,尤家的這些事,真要說起來,就是一整夜都說不完。


    也是好友倒黴,不然怎麽會遇到這樣的親戚。


    他道:“要我說,幹脆就將那群人一舉趕出京城的好,也省得平日裏看到了礙眼。”


    尤昱丁手指劃著茶杯沿,他淡淡的說道:“還不急,這樣也未免太便宜他們了。”


    族家人敢這麽做,不過就是因為他們後背有著舒公主撐腰。


    可一旦舒公主落了馬,就不知道他們還能夠讓誰來撐腰了。


    要知道,舒公主的背後也不過是站的皇上。


    如果皇上換了一人,舒公主又還能夠靠誰?


    一項加著一項,換句話來說,隻要天子換人,族家人以及害死他娘的人,都別想有好日子。


    如此,他絕對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他們。


    藍杓輕輕籲了一口氣,按著他來說,那些人本就該好生教訓一番再趕出去,隻不過尤將軍也不知道為何,就像是無視一般,什麽也不管。


    而尤昱丁卻是恰恰相反,他記得很深,卻又什麽都不做。


    這樣反而讓他很是擔憂,畢竟好友對於尤族家人有多恨,他心中也是知道。


    可明明就有手段能夠好好的收拾他們,卻偏偏什麽都不做。


    雖然那些族家人在京城過的日子不是很好,可瞧著他們在眼前晃悠也是極為不耐不是。


    隻是能夠想到,再過不久這些人都能夠得到應有的教訓,這些都足夠了。


    藍杓起身,他正要邁步之時,突然停住,他道:“對了,我怎麽聽說舒公主給你弟弟尋了門親事?”


    那小子才多大就要有門親事,倒是當著哥哥的好友卻是不聞不顧,倒也是奇怪。


    不過一想想是舒公主的手臂,便也覺得是理所當然。


    舒公主對於好友的不喜,隻要是京城的人都是有所耳聞。


    “是呢,左相的次女。”尤昱丁手握茶杯,並沒有飲用而是用手把玩著,他道:“因為鳳珠公主的事,她現在的處境,如果不去搭上別的船,她的那艘小船恐怕遲早會翻。”


    藍杓聞言,頓時捶著牆麵哈哈大笑起來。


    別的不說,要知道左相的那個次女,可是京城有名的母夜叉。


    年紀小小,卻是誰都不敢去惹的女子。


    光是今年,就聽到因為有人惹得她生氣,便當眾刮掌,甚至直接將一人推進了河中。


    至於左相府上發生的一些肮髒事,外麵是傳的沸沸揚揚。


    又因為是左相愛女的緣故,眾人是恨不得又罵不得,隻能夠選擇避諱。


    可哪裏會想到,舒公主不旦不避諱,居然還主動的將人帶回來。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不是到了絕境,她又怎麽會如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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