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以往,兩姐妹彼此還會通下心,說不準還會發現一些什麽。


    而現在,方茹之擺明了認為就是方芸之下的毒手。


    心中驚怒之外,還有著無比的憤怒。


    到了這一步,她從未想過兩人之間還有回轉的餘地。


    而這其中,王老爺子雖然不清楚這其中的原來,可是他來到侯府這幾日,卻是發現這兩個外孫女之間總覺得不是那麽一回事,哪怕他的心不細,卻也是能夠看出一些來。


    隻不過,這些他沒法去說什麽,隻是將這份擔憂放在心中。


    “爹,已經都準備好,現在出發吧。”王夫人卻是精神奕奕,一手牽著梓均一手勾著爹的肩膀,對著他說道:“現在出發,一路上得行個三四個時辰才能夠到得了凰芥寺,一去一來趕得累,我們便在寺中待上幾日吧。”


    “也好,這次來了,也不知道下次什麽時候才能夠來一趟,多待幾日正好。”王老爺子因著話,可對著自家這個女兒是有些無奈,在閨中的時候到底還是寵過頭,瞧著精明的模樣,卻也是個心大的。


    這些日子他是聽說了於淑在侯府過的日子,心疼之外不由就是啼笑皆非,但凡於淑手腕再狠厲一些,又怎麽會過成這般。


    而且,才與於淑說了關於嫁妝的事,滿心氣憤之外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再來,明眼瞧著的兩個外孫女之間有些間隔,可於淑明明就瞧出了一些苗頭,卻想要粉飾太平,時間長了,指不準兩人直接的關係更為僵硬,到時候恐怕更難說和。


    種種的事宜,讓他心中帶著一絲的悔意。


    因為是最小的孩子,他對於於淑絕對是幾個兒女中最為寵愛的,可是哪裏會想到,過渡的寵愛讓她當娘的年紀了,還是這般的純真。


    在小家小戶中,倒是無所謂,可是在侯府門第中,這便是大忌。


    如此,當他的話說完,王老爺子是打定了主意,等從凰芥寺回來,他定是要好好與於淑聊聊。


    而此時,王夫人卻是一臉的嫣然,十多年之後,終於能夠陪伴爹出遠門,猶如踏青一般。


    而陪伴在周身的還有她的兒女與相公,又何嚐的不高興。


    將一切的煩惱拋開,她對著周邊的人說道:“再檢查一次,確定無誤咱們現在就出發。”


    平嬤嬤笑言:“夫人您放心,老奴都已經檢查很多次,確定沒問題,現在就能上路。”


    “那好,那現在就走。”王夫人開口,拉著梓均的手,又招呼著兩個女兒上了馬車。


    馬車的空位很多,可直到上車的時候,方梓均不樂意了,他嘟著嘴說道:“我要和爹爹騎大馬,不和娘親坐馬車。”


    說著,雙手就是反轉背後,就是有小廝要抱他上馬車,都是扭著身子掙紮著。


    方誌石還未開口,王老爺子便是哈哈大笑起來,兩手將外孫抱在懷裏,說道:“小家夥可外祖父騎馬可好?”


    這番話方梓均哪會不樂意,連連就是應了下來。


    王夫人笑著搖頭,到底沒有拒絕,別看她爹是個富商,可這身身子骨卻是不差,年輕時候的身手更是不凡,就是現在騎馬扛槍對於爹來說,都是易如反掌。


    更別說是帶個孩子騎馬,比起跟著老爺,王夫人更放心兒子騎在爹的馬匹上。


    大馬開路,一行人就這般行駛在了前往凰芥寺的道路上。


    而此時,在凰芥寺內,有一個穿戴平凡模樣卻精致的婦人,她雙手合掌,閉眼祈福,嘴角翕動卻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響。


    “施主,廂房已經備好,可需要小僧帶路?”大半的和尚輕步而來,因著帶著一絲的稚氣,倒是顯得很可愛。


    望著他,婦人眼眸中帶著一絲的亮光。


    當年但凡謹慎一些,她就不是現在這般的處境,而在她的這個年紀,早就已經生兒育女,說不準孩子便就有麵前這個孩童一般大小了。


    雙手合攏的手微微下放,落在了腹部上,她微微有些愣神,久久沒有回應。


    肩膀上一重,常嬤嬤何嚐不知道主子想的什麽,連忙就是湊上前,小聲的說道:“您放心,小主子們定有福報,來世會投個好胎。”


    鳳珠淚水頓時落下,正被對麵的小和尚瞧著,立馬就有些手足無措,還當是自己哪裏說錯了話,緊張的揮舞著雙手,結結巴巴的說道:“施主…你,你別哭啊,可是我…可是小僧做錯了什麽?”


    鳳珠聞言卻是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說道:“無事,還勞煩你帶路。”


    小和尚被摸的臉頰上一熱,連忙就是繃緊了麵容,背過身向前帶路。


    而鳳珠此時臉上的笑意立馬就是消散。


    她和親去往蠻族,再第二年她就懷有身孕,無奈的事,當孩子呱呱落地,她連個麵都沒見上,便已經天人永隔。


    她隻瞧見孩子鐵青的麵容,剩下的都沒了。


    這樣的打擊,不止一次,足足有兩次。


    每每都是孩子落地,等待著她的都是一具冰冷的小小身體。


    直到那個時候,她才明白,不是上天的殘忍,而是有人在背後故意為之。


    可是,哪怕知道那人是誰,她在蠻族毫無建立,空有一個公主的名號根本沒有一點的用處。


    她寧願以這樣的身份回到京城,不是為了勾芡偷生,為的隻是給兩個孩子報仇雪恨而已。


    而鳳珠更加的明白,隻要是薑津在位,他不可能為了派兵去往蠻族,反之隻要這次的遺詔的事她能夠站得主位,她才有資格去要求什麽。


    所以,哪怕知道她一旦插入遺詔的事,但凡有一點的差錯,她會再一次的跌入懸崖,可是哪怕她會重重的摔下去,隻要有一絲的可能為兩個孩子報仇,再多苦難她都不會害怕,更會義無反顧的衝上前。


    跟著小和尚的身後,三人就這般繞到了廂房那處,而就在這個時候,鳳珠的腳步微微一頓,她雙眸盯住那個方向,那個一閃而過的人,總覺得很是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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