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案卓上的所有物品被一掃而空。


    薑津滿腔的憤怒,他道:“朕乃當今聖上,不過就是個閑散王爺,不過就是個被限製在京的將軍,難不成朕還拿他們沒有任何的法子不成?”


    大堂中跪著數人,大多無人膽敢開言,而其中一些,卻是不想開口將怒火引到自身身上。


    “挖山,不過就是一個區區的挖山,就給朕弄出了個天佑,還是天佑他尤巡!”薑津怒然,怒的是尤巡的先斬後奏,怒的是居然挖出了金礦。


    簡直是可笑至極。


    那片山頭,離著京城快馬加鞭也不過就一個多時辰,上百甚至上千個念頭屹立如此,可偏偏無一人發現,現在卻白白便宜了尤巡。


    真要說,何嚐不是個天佑。


    一個如同笑話的天佑。


    如果是在其他人手中,順便尋個理由,便能夠讓那人上交上來,可是唯獨尤巡不行。


    尤巡那個愣子,絕對不可能用一處的金礦來討好他。


    一處金礦,在尤巡眼中,便是數不盡的軍糧,能夠讓他的軍隊變得更加的壯大,甚至再以後的以後,完全都不用考慮缺少軍糧的可能。


    也不會因為軍糧的問題,被朝廷再次壓製。


    說的難聽一些,有了這座金礦,哪怕他生為皇上,都辦法掌控住尤巡,沒沒辦法接手他手中的軍隊。


    隻因,尤巡在世人眼中實在是太有聲望,甚至於立功不下百次。


    如此,將他召回京城就已經扛下了很多的壓力,如果再不顧一切收回尤巡手中的符印,完全是不可能。


    他攥緊雙拳,道:“朕不管你們能想到什麽辦法,就是將金礦毀了,都不能夠讓尤巡握在手中。”


    眾人心中一緊,垂下的臉上都是帶著苦笑。


    皇上所說的這事,又如何容易,左右為難,一個不好,恐怕更是落不到一個好下場。


    可是那又能如何,皇上所說的事,尤將軍能夠立馬拒絕,可他們不行,一旦開了口,便真的是離死不遠了。


    眾人領命,便先後告退。


    唯獨留下了丘絎一人。


    薑津看著他,如果說,再以往朝政上唯一能夠信任的,便是麵前這人。


    可是現在,他說不準。


    他問道:“鳳珠可還好。”


    丘絎微微抬眸,對於皇上知道鳳珠的事,他並不覺得驚訝。


    畢竟,這裏怎麽說都是京城,皇上要知道鳳珠的事,不難。


    再來,他也沒有死命的遮掩,隻因他內心認為,不論如何,鳳珠都不應該一直生活在暗中。


    不然的話,他便不會讓鳳珠來到京城,而是選個距離遠些的地方,讓她過著安寧的一生,這一切完全是因為,他認為不該如此。


    哪怕就是在京城,他遲早也會讓世人都知道,鳳珠的回歸。


    而不是偷偷摸摸的躲藏著。


    望著麵前威嚴的人,丘絎道:“一切都好。”


    薑津這一刻差點爆發,恨不得直接揮拳過去。


    從登基至今,他自認對丘絎很是不錯。


    要權有權,要美人有美人,可是卻怎麽都比不過一個女子,還是一個已經嫁過人的女子,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偏偏,他還有很多事需要仰仗這人,隻能忍耐下來。


    他問道:“尹彥磊到底瞞了什麽,你可有其他的消息。”


    許是早就想到皇上會如此問道,丘絎直接說道:“尹公公曾經看到過一封遺詔。”


    薑津攥住的雙手一緊,猛然咬牙道:“遺詔上,寫的是何?”


    丘絎並未回答,而是直直的望著皇上。


    薑津立馬反應過來,不管遺詔上寫的是何,都不會是他繼承皇位,不然尹彥磊不可能臨死都不願意說出出來,如果真是他繼位,這封遺詔恐怕老早就現世了。


    他問道:“遺詔在哪裏。”


    丘絎搖了搖頭,說道:“不知,就是尹公公都不知遺詔到底在何處。”


    薑津猛然踹了案卓一腳,將安裝踹的直接翻到,他怒吼道:“一句不知?一句不知就將朕打發了?你可知道,當遺詔現世,會帶來什麽後果?”


    丘絎當然知道。


    在那個時候,定將會是亂世。


    更有趣的是,皇上此時將尤將軍召回,大量軍隊就駐守在京城之外,朝政的人馬想要去拚上一拚都難上加難。


    可是反過來,皇上想要必贏,也隻能將部分希望放在他的身上,如此,哪怕就是皇上現在對他不滿,也無濟於事。


    就如尤將軍一般,皇上拿他沒轍,反過來,對於他來說,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所以,不管是鳳珠的事,還是其他,隻要不威脅到皇上,他都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丘絎抱拳道:“屬下會盡快將遺詔找回。”


    薑津厲言幾句,最後也隻能讓人先離開了。


    而邁步到門邊的丘絎又轉頭回來,他抱拳道:“鳳珠公主當年之事,恐有隱情,屬下請命調查一番。”


    薑津立馬就是怒不可遏,可是轉眼倒是平息了下來,他道:“丘絎,你可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


    做什麽?


    挑戰皇上的權威,在知道鳳珠需要救援的那一刻,他便知道,甚至是沒有一絲的猶豫。


    哪怕最後的結果,是粉身碎骨他都不害怕。


    這一生,他唯一感到絕望的時候,便是鳳珠和親離開的那一刻。


    而現在,能夠再次見到她,能夠給她庇護一塊無憂無慮的小天地,對於他來說,便是最為幸運的事,沒再什麽值得可怕。


    他斬釘截鐵的道:“屬下知道。”


    “那你告訴朕,這所謂的另有隱情,又是何隱情又是何人所做?你知道後又想如何?”薑津眸光收斂,就這麽直直的望著他。


    丘絎跪地,麵容清臒,眉眼仿若刀削斧刻,陽光透著窗沿照出他如鷹隼般狠利的眼,讓人觳觫,他道:“懇請皇上看在屬下這麽多年來勞苦功高的份上,將此人交於屬下來處置。”


    ‘啪。’


    手狠狠的拍打在牆麵,薑津陰狠的望著他。


    可丘絎卻是仿佛沒有發現過,仍舊跪在那處,等著回應,像是皇上不答應,便不起的模樣。


    可即使如此,他心中也是冷然一片,皇上如此的行為,何嚐不是代表著鳳珠的事,他也是知情,更是知道是何人所為,才想包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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