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芸之將手從梅姨娘的手中生硬的抽了出來,她鼓著臉,氣憤的說道:“我不要理你,就是因為你,我娘親才會暈倒,你趕緊著離開。”


    “喲喲,芸之啊,怎麽能如此沒大沒小,雖說她是個奴才,可怎麽也是你的姨娘,就是心中再不喜,也不能無理哦。”胡夫人邁步前來,話裏像是在責怪侄女,可誰不知道這是將梅姨娘給貶了又貶。


    如果府中有什麽仇敵,恐怕便是胡夫人和梅姨娘了,兩人為的都是兒子成為世子的身份。


    方芸之又怎麽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娘親有身孕的事,現在雖然不會外露,可再等一兩個月,府裏肯定就會知曉,如此,隻能盡快挑起兩人之間的戰火。


    她仰著頭,張嘴就道:“我怎麽敢,以後這府邸就是三弟的了,我如今得罪了姨娘,指不準三弟以後給我排頭吃呢。”


    說著,氣呼呼的甩袖離開,仿佛是受了很大的氣。


    留下兩夥人驚喜不已,驚的是胡夫人一等人,而喜的自然是梅姨娘幾人。


    方芸之這一番話,並未讓人覺得生疑,畢竟這位姑娘便是如此的性子,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從不帶虛的。


    胡夫人本帶著笑意的臉上已經黑沉一片,難道大嫂真的是因為要將方梓哲這個庶子認為嫡子,而被氣昏的?


    這麽一想起來,頓時覺得還真有可能,娘的院子她不能插人手進去,卻也大概知曉,大哥大嫂等人回來後,便馬上被喚到了娘的院子裏,結果才過了沒多久,就傳出大嫂昏倒的消息了。


    簡直太不可理喻,她的淩哥兒如何比不上一個庶子?一想到著世子之位不是兒子的,胡夫人心中是堵塞的不行,她冷冷得道:“梅姨娘真的好謀算,就憑你一個下人的兒子,還想得到宣平侯的侯位?想都別想。”


    梅姨娘極力忍耐心中的喜意,之前本有的擔憂瞬間消散,她淺笑的道:“二夫人多慮了,這並非我所意,不過是主子們的想法罷了。”


    “好個並非你所意,我倒是要看看,最後到底鹿死誰手。”胡夫人憤恨的瞪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至於之前來是為了看看暈倒過去的大嫂,如今,她都快被氣昏了,又哪來的心情去看大嫂。


    等幾人走到無人的小道時,雨齡不由有些為主子著急,她小聲說道:“夫人,這可如何是好,難不成真讓梅姨娘的兒子坐上世子之位?”


    胡夫人猛然停下步伐,她道:“我呸,這還不是那老虔婆做的妖,我兒和那庶子確實差了一點,差的便是我兒不是大哥的兒子,光憑這一點,老虔婆便不會讓淩哥兒當上世子之位。”


    “你們散開。”宋嬤嬤說著,她揮了揮手,讓身邊的丫鬟四處散開,一來能注意著四周的動靜,二來也不會聽到她們的對話,她對著夫人道:“既然如此,這事也不是不能圓回來。”


    胡夫人雖為氣,卻沒慌神,她道:“奶娘,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麽好主意盡管說說,我如今就是看那梅姨娘不順眼,不好好整治她,心裏就堵得慌。”


    “夫人先前為了大局,一直忍著梅姨娘這人,可是您瞧著她都和你針對起來,又何須再顧及些什麽。”宋嬤嬤輕緩著說道,仿佛口中說出的話不過是平日的閑談一般,她接著道:“既然如此,咱不如明著來,反正府上誰不知道夫人的打算。”


    胡夫人白了一眼奶娘,不滿的道:“什麽叫誰不知道我的打算,我的打算怎麽了,最起碼我光明正大,不像那賤蹄子,盡在暗地裏做些肮髒事,偏偏大嫂是個眼瞎的,還將她當做親姐妹一般,瞧著吧,以後有得虧她受。”


    她對於大嫂並無不滿,大嫂性子溫和,妯娌之前也沒什麽不和,唯一要說不好的,那邊是大嫂很不會識人。


    從她見到梅姨娘第一眼開始,她就隱約知道她不是個好的,偏偏大嫂對她那般好。


    隻是,到底不是自己房裏的事,她也懶得去理會。


    宋嬤嬤早就習慣主子的性子,不由好笑的連聲應和著。


    胡夫人說完,便好好想了想奶娘說的話,不由也是覺得可行。


    真要讓她做些醃臢事,她是真的做不出來,倒不是不敢而是不屑,她道:“奶娘說的是,咱們就明著來,當年那事我就覺得有蹊蹺,隻是事不關己便懶得管,你讓人再去查查,我要這府裏人都瞧瞧,溫柔可人的梅姨娘到底懷著的是什麽的心思。”


    “夫人是說,當初梅姨娘懷孕的事?”


    “奶娘不是明知故問麽。”胡夫人不耐煩的解釋著,說道:“當初有了孩子,梅姨娘那欣喜若狂的勁誰沒瞧出來,結果沒多久便哭到娘那裏要求打胎,說什麽等嫡子出生了再生,我就不相信這裏麵沒個貓膩,你讓人仔細著查,在世子定下來之前,一定得查到,等梅姨娘栽了跟頭,就是我兒的機會呢。”


    到時候,哪怕娘和大哥不願意,也沒得其他的法子。


    梅姨娘載了跟頭,自然不考慮,而大嫂又生不出來,於是,也隻有她的兒子能夠頂上了。


    而且,她倒是要好生瞧著,當大嫂知道她一直當做親如姐妹的梅姨娘私藏禍心,會是如何的模樣。


    嘴角被扯的一痛,胡夫人回神看和奶娘伸上來的手,不由問道:“奶娘,你這又是做何?”


    “將你這幸災樂禍的模樣趕緊著收起來,難看得緊。”宋嬤嬤平板著臉說著。


    胡夫人甩開她的手,臉上雖然不耐,但到底還是將臉上的神情給收了起來,一行人就這般回了去。


    ……


    當方芸之的那番話說了出來後,有些事已經在漸漸發酵中,並不如麵上那般的融洽,府邸之中仿若如以往一般,可是在暗地裏,有人已經開始有了動作。


    包括方芸之,她知道,從現在開始,女子的戰場已經打響,未來如何,隻能說,各憑各的本事。


    誰能傲然站到最後,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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