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不明所以,不過他與這些人不熟悉也不會去問是何原因,一人朝著水玄境走去。


    到了水玄境後他還是到第一次來的那個山洞中修煉。


    盤膝坐下,熟練地運轉起《滄瀾決》的淬體篇,靈氣剛一入體運行,李浩然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又進入了那個熟悉而陌生的世界裏。


    盤坐於黑暗的虛空之中,頭頂前方的虛空中懸掛著三十八顆散發白色光芒的星辰,相互之間被一絲光線連接,形成一個人形的輪廓。


    李浩然雖然從師父蘇韻那裏知道現在這種情況是自己獲得了輔助自己修煉的寶物,不過他如今坐於虛空之中完全不能動彈,隻能持續的運轉修煉道決引導靈氣。


    直到鍾聲響起到了午飯時間才結束修煉從山洞走出。


    剛走出來就看到漁禾從旁邊的水潭中躍出。


    “漁禾。”李浩然走過去打著招呼。


    這一個月以來因為李浩然每次來五行穀都隻埋頭修煉,除了漁禾因為在一旁修煉時常說一些話外,與其他人都不相熟。


    漁禾笑著道:“今天還要和我一起走嗎?”


    自從李浩然前幾天將主竅全部煉化完畢後就沒有用令牌傳送了,而是跑到出口處。漁禾有在路上遇到李浩然後便放慢速度和他一起。


    李浩然點了點頭道:“好的,我正好有點事情要問你。”


    漁禾點頭道:“好的,那我們邊走邊說。”


    說是走,其實二人是在冰麵上飛奔,一步躍出便是十幾米的距離。


    兩人相隔一米距離,用同樣的速度並肩朝著出口飛奔而去,四周白色的景色在飛快地倒退,有輕薄的霧氣打在臉上有著絲絲的寒意,耳畔有風輕微的呼嘯聲。


    李浩然看著前方問道:“我早上來五行穀的時候怎麽感覺有人在悄悄地議論我啊?”


    聲音在呼嘯的風聲中有些不真切。


    不過漁禾還是聽清楚了,隻見她微微皺了皺眉,過了一會兒道:“無非是嫉妒罷了。五行穀中有幾人知道你沒有經過五行穀篩選而直接拜入了雲寒峰下心中很是不忿,不過他們不敢把你怎樣,隻敢將消息傳出來讓其他人對你不滿。”


    李浩然沒有想到是這個原因,對此他無法辯解,想了想又問道:“那他們主要都議論些什麽?”


    漁禾轉頭看了李浩然一眼道:“也不是什麽好話,不知道也好。”


    李浩然笑著道:“就當閑聊說來聽聽吧,我也想知道他們是怎麽議論我的。”


    漁禾對此無所謂,她知道而李浩然想知道那麽她便說道:“他們說你一定是蘇峰主的親戚,這才讓你直接拜入滄瀾門的雲寒峰。而且還說蘇峰主完全是在浪費滄瀾門的資源,你有甲字玉牌修煉一個多月了在脫凡碑上還是零層。還有就是你膽子小,這麽久了都不敢去演武堂。”


    漁禾說完也覺得這些話聽著有些過了,又道:“當然這些都是他們因為嫉妒心生惡意而胡亂虛構的一些虛幻的事情往你身上潑髒水,這樣做隻是他們在逃避他們在嫉妒這樣的事實而已。”


    李浩然一下停下腳步,雙手緊握,臉色有些陰沉。


    不經曆過絕望的人,無法體會到對在絕望中給予其希望的人的感激。


    漁禾見李浩然停下腳步,她也停了下來轉頭看著他。


    李浩然心中雖然十分憤怒,但也知道自己現在實力不足,如果現在去追究也隻是自取其辱罷了。


    李浩然鬆開拳頭,問道:“你知道這些話是誰傳出來的嗎?”


    漁禾搖了搖頭道:“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即便是知道我也不能告訴你。你修煉時間太短,還不是他們的對手。雖然他們不敢主動對你動手,但是如果是你先動手的話,以雲寒峰現在的處境他們就不會那麽顧忌了。”


    李浩然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的,謝謝你。”


    漁禾看了李浩然一會兒道:“好吧,先出去吧。”說著身影一晃朝著出口而去,速度卻是比剛才快上一分。李浩然也腳下使力狂奔而去。


    五行穀飯堂角落的一張桌子邊上圍坐著四名男子,四人看起來都二十餘歲模樣。


    一個有些白胖的男子笑嘻嘻地道:“消息已經在五行穀中傳開了,想必那小子已經知道了。”


    旁邊一個麵容俊美的男子夾起一口菜吃著道:“那麽就看他的反應了,如果他當真忍得就進行第二步。如果忍不得的話,嘿嘿。”


    另一邊一名長相普通的男子目光有些閃爍,輕聲道:“我們這樣做不好吧,畢竟他已經拜入滄瀾門中,是雲寒峰的人了。如果發現我們在傳這些謠言的話,一定會被責罰的。”


    “啪!”剩下一個沒有說話,麵色陰沉的男子聽了這話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滿桌杯盤狼藉。飯堂中的人聽到響動都轉頭看來。


    那名男子轉過頭來,目光一凝,所看之處人們紛紛收回目光,轉頭吃飯。


    隱約聽到輕聲議論。


    “是演武堂排名第二的孫穀啊!”


    “不知道他又在發什麽火,誰又要倒黴了啊。”


    “不知道啊,不過得罪孫穀可沒什麽好下場。聽說有幾次有人忤逆了他,他就在演武堂比武時下狠手,明明贏了還不停手將對方打殘了。”


    “噓,別說了,被聽到就不好了。”


    “哦,吃飯,吃飯。”


    孫穀沒有去聽那些議論聲,轉過頭來沉聲道:“嚴正初,我當你是兄弟才叫你一起吃飯的。你在胡說什麽?什麽叫謠言?那小子如果沒有關係能直接拜入雲寒峰?如果不是資質差,能一個多月了在脫凡碑上還是零層?你也別扯這些,如果那小子真的忍了就按易元思的計劃辦,你去他麵前當麵嘲笑他。如果他敢先動手我們正好收拾他。你也不用怕,他雖然是滄瀾門中弟子,不過雲寒峰已經沒落了。到時候自然會有長老,峰主站到我們這邊的。”


    長相普通的嚴正初看到孫穀發火不禁縮了縮脖子,有聽到孫穀的保證隻得唯唯諾諾點了點頭道:“好的。”


    白胖男子叫做沈心遠,這時也拍著嚴正初的肩膀道:“我們辛辛苦苦修煉這麽久都沒能拜入滄瀾門,那小子那麽差的資質一來就拜入滄瀾門了你如何能忍。到時候我們好好打他一頓出出氣,讓他知道有些便宜是占不得的。”


    嚴正初隻得連連點頭。


    沈心遠笑道:“對嘛,這才是好兄弟啊。”


    “看,來了。”麵容俊美的易元思看著和漁禾一起走進飯堂的李浩然道。


    其餘三人也將目光轉過去,看著李浩然一臉平靜地和漁禾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孫穀微怒道:“他怎麽還是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而且他怎麽和漁禾湊到一起了?”


    嚴正初怯聲怯氣低聲道:“可能這些話還沒有傳到他的耳中,要不我們再等幾天。等他聽到大家都在議論他而生氣的時候再收拾他,這樣才有意思嘛。”


    易元思摸著下巴道:“我現在就想揍他一頓,不過你說得沒錯,就這樣打他一頓太便宜他了,的確要等他憤怒的時候打他,而他又無法反抗才最有意思。”


    沈心遠看著和李浩然同一桌的漁禾,連忙點了點頭道:“對,對,對。等幾天再說。”


    孫穀哼了一聲道:“那就容他再逍遙幾天。”


    李浩然吃完飯便又去水玄境修煉去了,完全沒有想到有人就這樣給他安排了命運。


    下午修煉結束,李浩然還是打消了去脫凡碑上記錄下自己新的修煉進度。那些人隻是單純的找茬而已,隻有以絕對實力才能讓他們閉嘴。而這依舊是倒數第一的三十八的竅穴也無法改變什麽。


    接下來幾天李浩然都在五行穀中的議論聲中度過,他隻是默默地修煉著,晚上回到雲寒峰便練習《天水勢》到天明。


    如此過了五天李浩然將《天水勢》練得純熟了,剩下的就是如何讓一招一式之間生出“勢”來。這方麵《天水勢》上麵也有說明,須得心中有“勢”方能生於招式之間。而心中如何有“勢”便得去觀察水的各種形態自己體會了。


    如此李浩然找到師姐先帶他去了飛星瀑,希望能有所感悟。


    飛星瀑中的水依舊毫不停歇地奔流而下注入水潭之中濺起無數水花。


    熟讀《天水勢》的李浩然再次看到飛星瀑卻是有了不同的感受,第一次來到這的時候隻感覺飛星瀑很壯觀,很漂亮。現在看著飛星瀑無量水夾帶著枯枝,碎石奔流而下,攜萬鈞之力注入水潭之中,毫無保留,一往無前,一去不思返。


    李浩然看著飛星瀑,感受著其中的蘊含的威勢,隻覺飛星瀑中的水一下朝著自己湧來。滿天水流帶著萬鈞之力朝著自己頭頂落下,心中生出天地之大竟無可避之處的感覺。


    李浩然心中一驚,不由自主地朝後退去,卻不想腳下一空已經到了巨石邊緣,身子不由自主地朝著水潭倒去。


    站在旁邊的陸惜雨眼疾手快一下將李浩然拉住,扶他起來關切地問道:“師弟,怎麽了?”


    李浩然看著依舊在遠處的飛星瀑心道:“這便是水的‘去勢’嗎?去者不可留也?”


    心中隱約有些感觸的李浩然轉頭對陸惜雨道:“沒事,隻是看得有些入神了。”想了想又道:“師姐你先回去吧,我再在這看會兒,你中午的時候再來接我就是了。”


    陸惜雨見李浩然站穩便放開手道:“回去也沒什麽事,我就在這等你吧。”說完雙足微頓,人已經輕飄飄地落在旁邊的一塊巨石上了又道:“我就在這吧,免得打擾到了你。”


    李浩然心中明了陸惜雨見自己剛才那樣是有些擔心自己便道:“那就多謝師姐了。”


    說完李浩然便看著飛星瀑練起《天水勢》的招式來,心中想著水流一往無前流下的那種“去勢”。


    陸惜雨在旁邊看著李浩然慢慢地打著招式感覺有些無聊便將法寶蒼素拿出。青蔥玉指一點,蒼素在李浩然身後不斷在水麵點過,每一次便帶出一道水劍。如此五十次後五十道水劍浮於空中組成陣勢。


    陸惜雨微微一笑,指揮著天空中的水劍組成各種樣式玩得不亦樂乎。


    時間如流水般不停流逝,沒有絲毫停歇。


    到了中午時分二人回到雲寒峰,陸惜雨問李浩然怎麽樣時。李浩然也隻能回答是略有所得。


    他心中隱隱有些一些感覺,但又不能完全抓住,而將“勢”由招式發出卻是不知從何做起。


    飯後蘇韻將李浩然叫住道:“我對武功不是很了解,不過你是要借水之勢,這樣或許對你有所幫助。”說完不待李浩然回答,食指點在李浩然的眉心處。


    李浩然隻覺自己意識一滯,然後周圍景象變換,自己已經依然處於一幽暗的虛空之中。然後腳下大地出現,頭頂天空出現。


    突然鼻尖一涼,李浩然抬頭往天上望去竟然下起雨來。雨越下越大,模糊了天空,模糊了視線。


    天地之間仿佛都被雨線所連接,豆大的雨點打在李浩然的頭上,身上,讓呼吸都變得困難了,看著四周茫茫,竟讓他生出天地之大竟無可避之處的絕望感來。突然雨勢一收,李浩然發覺自己又到了海麵之上。


    李浩然正奇怪之時耳中傳來震天巨響,眼前一暗。抬頭看去卻是遮天蔽日的巨浪迎麵打來。在如此巨浪麵前李浩然才感覺的人的渺小,和天地之力的不可抗拒。


    在浪濤到身前之時李浩然眼前景象又是一變,卻是已經回到了現實之中,李浩然身子不禁一軟跌坐到地上。


    一隻潔淨的手伸到李浩然的麵前,李浩然抬頭望去,正是師父蘇韻。


    李浩然拉著師父的手站起來,對於剛才自己被天地之威震懾心神跌坐在地上有些不好意思道:“師父。”


    蘇韻擺了擺手阻止他說下去道:“我隻是認為你既然要將水之勢以招式施展出來克敵製勝,那麽如果你不能親身體會這水之勢的話也無法快速地掌握其中的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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