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回沐走進遠古遺跡大門的時候,休養生息三年之後,方建國(hx-3號行政區執政官)終於下令開始清理世界。


    這一年是1672年(標準時間線),永曆二十六年,康熙十一年,愛新覺羅·玄燁自除掉瓜爾佳·鼇拜奪回朝廷大權以後已親政三年之久,雖然年少難免有些少年心性,但也已經是初具威嚴。


    夜已經深了,禦書房中卻依舊亮著燭火。


    月前,平南王尚可喜請歸遼東,但請求留其子繼續鎮守廣東,以此在朝廷上引發了是否撤藩的激烈爭論。


    雖然最後定下了‘藩鎮久握重兵,勢成尾大,非國家利’的批語,決定下令‘撤藩’。


    但玄燁知道,各地藩王表麵上風平浪靜,暗地裏卻是各有串聯,稍有失策,剛剛安定下來的大清朝又會陷入一番動亂。


    而他深深的知道,這局勢一亂,心向漢室的各地民眾官員怕不是要揭竿而起,一想到這玄燁就有些頭疼,這都是其父順治留下的爛攤子。


    當年清軍入關後,以多爾袞為首的滿洲貴族為鞏固滿洲人對中國的統治,滅絕漢文化,摧毀漢族的民族意識和民族自尊。


    在順治二年六月十五日(1645年7月8日)頒布‘剃發令’,稱‘自今布告之後,京師限旬日,直隸各省地方自部文到日,亦限旬日盡行剃發。若規避惜發,巧辭予辯,嚴懲不貸。’滿洲貴族叫囂著‘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北方漢族人民被迫屈從。


    之後清軍以武力迫使南方漢人也剃發,在發布剃發令的同時,順治二年七月初九日(1645年8月29日),清廷又頒布‘易服令’,規定‘官民既已剃發,衣冠皆宜遵本朝之製。’強迫各族人民改滿服。


    剃發易服引起各族人民,尤其漢人的強烈反對與抵抗,這遭致清廷的嚴厲處罰和血腥鎮壓,清廷在華東和華南等地區進行了殘酷的屠殺。當時發令所到之處,各級地方官令剃頭匠挑著剃頭挑子在街上行走,見蓄發者就剃之。稍有抵擋,殺而懸其頭於擔之竿上示眾。甚至孔子後裔以執行孔廟典禮不便,呈請蓄發、用先人衣冠,也遭清廷下旨切責,隻因聖裔免死,著革職永不敘用。


    在江南諸省,這些政策激起了已被平定地區的強烈反抗。江陰、嘉定等地民眾紛紛舉起義旗,但均被清軍屠城,被殺者數十萬人。在人類曆史上,為頭發的剃蓄問題而遭遇如此巨大的流血犧牲,絕無僅有。


    細數史學界,雖然對清初屠城事件存在爭議,可爭議的焦點,是死於屠殺人數之爭,就算是最謹慎的學者,也能拿出40000000這個讓人膛目結舌的數字。


    這也就無怪乎有人否認清朝的曆史地位,實在是這一項項‘偉大’的成就,實在是讓常人無法接受。


    清初屠城事件,曆經順治、康熙、雍正、乾隆前後四代大興文字獄的‘益處’,前後曆時140餘年試圖讓這一不光彩的關鍵詞絕跡在史料文獻內。


    可惜曆史終究記住了這一‘甲申國難’!


    玄燁皺著眉頭歎了口氣,獨自一人對著地圖發愁,“三藩...三藩...”


    同一時間的新荷蘭1號星港,大批軍用飛行器正在整裝待發。


    熊大力抱著高斯步槍坐在原地懶洋洋的打著哈欠,顯然對接下來的戰鬥不怎麽上心,“李飛那小子運氣真好,能參加‘家園行動’。”


    就在熊大力低聲抱怨的時候,飛行器一躍而起,同時座艙裏一個聲音大聲宣讀著行動準則。


    時間一晃而過,揚州城知府趙良相被窗外的呼喊驚醒,惱怒的推門而出,“三更半夜鬧什麽...”


    動力裝甲額頭處三點妖異的紅芒,在夜色中甚是嚇人,一眼看過去差點讓趙良相尿出來。


    冷漠的聲音響起,“揚州知府趙良相。”


    趙良相艱難的止住尿意,看著眼前不知是人是妖的高大身影,下意識的弓腰回道,“奴才在。”


    熊大力確認後開口,“跟我走一趟。”


    識時務者為俊傑,趙良相能以漢人之身在清初就成為堂堂揚州知府,自然是個識相的‘俊傑’。


    老老實實跟在熊大力身後,沿途癱倒一地的下人讓趙良相頗為自得,‘還好我有先見之明,不過這人到底是什麽來路,怎麽生的如此高大?’


    幾乎是同時,從南至北整個清朝占領區都被納入hx-3號行政區的掌中。


    正在府中跟眾人商議起兵之事的吳三桂,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皇宮奉天門。


    愛新覺羅·玄燁坐在椅子上麵色僵硬漠然,吳三桂麵色慘白跪倒在地上,“好好好,不愧是能鬥倒鼇拜的康熙。”


    玄燁冷漠的看了一眼吳三桂,都懶得跟這個拎不清的蠢貨說話。


    還是尚可喜看不過眼,走過去把吳三桂拉起來,悄悄耳語,“我等都是被仙人施法召來的。”


    “仙人?”吳三桂一愣,這才發現四周亮如白晝,扭頭四下觀望就看到一個個威武的天兵肅立在兩邊,身形高大至極,天上一隻隻發光的巨鳥沉默著來回飛舞。


    “這到底?”吳三桂站起來悄悄問道。


    “我也不知...”


    “好了人已經齊了。”負責本次行動的指揮官走到中間,揮手招出一麵光屏,“根據執政官的命令,現做出如下處理...”


    看著街邊繁華的商鋪,方建國想到清代錢澄之作於1672年的一首古詩《揚州》,忍不住的念了出來。


    “水落邗溝夜泊船,一般風物客淒然。


    關門仍舊千檣塞,市井重新百貨填。


    商賈不離爭利地,兒童誰識破城年?


    當時百萬人同盡,博得孤忠史相傳。”


    一首詩念完,方建國問跟在一旁的揚州知府趙良相,“趙大人,這首詩怎麽樣?”


    趙良相渾圓的腦袋上根毛不剩,隻著裏衣弓腰跟在方建國身後,這會兩股顫顫麵無人色,嘴唇哆嗦著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小人...小人...”


    方建國擺了擺手,“帶下去查一查他手裏有沒有染上華夏人的血。”


    “明朝皇室還有後裔嗎?”方建國轉頭問道。


    “沒有,絕後了。”一名隨員答道。


    “把永曆帝朱由榔獻出去的那人叫什麽?”


    “緬甸王,莽白。”


    “殺了他,滅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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