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微臣不同意這麽草率,受災的百姓等待著朝廷救濟,光是人到糧食不到,恐怕會引起騷亂。”


    “李大人的意思,糧食發放下去,災民就會安分守己嗎?不自救以後的日子如何過下去,難道一直依靠朝廷救濟不成?”


    “那也不能像王大人說的那樣,不管不問吧,這樣更容易引起民憤,一發不可收拾。”


    “李大人血口噴人,老夫什麽時候說過不管不問,隻不過實地勘察一下受災情況,再做定奪而已,最起碼知道戶部應該出多少銀子,像李大人這樣貿貿然的運過去糧食,夠了還好說,不夠的話,更加容易引起民憤。”


    唐太宗高高在上,頭疼的看著你來我往的兩位大臣,哎呀,裴如清這個小子,怎麽如此風輕雲淡的,莫非胸有成竹,已經有良策不成,朕在焦頭爛額,豈能讓你清閑度日,想了想對著底下吵鬧兩人說道:


    “兩位愛卿說得都有道理,不過都不能根本解決掉問題,你們一旁靜一靜,好好想一想萬全之策,呃,那個裴愛卿,你有何想法?”


    “啟稟陛下,微臣覺得王大人,李大人都對,不如先派遣安撫使先行一步,糧食隨後押運跟隨,數量嘛,就按照受災地方的人口算,也不用太多,二十天足夠,吃飽喝足才能有力氣重建家園,身體康健即使有什麽瘟疫,問題也不大。


    再有,陛下,每年南方都會出現災情,微臣懇請陛下再次考慮一下修建水渠的方案,這樣可以在水源處控製下遊的水量,能減少災情的發生,這也是造福子孫後代的事情,跟隋煬帝修運河的目的大相徑庭。


    大災之後必有瘟疫,還請陛下派遣太醫院的人跟隨,早早去藥材種植地收購一些必備的,防止那些奸商趁機哄抬物價,微臣這裏查了一些文獻,總結出一套防止瘟疫蔓延的注意事項,還請陛下讓太醫院的人完善一二。”


    “嗯,裴愛卿言之有理,孫明才,你們工部去各地考察一下,好好算一下銀兩的耗費,跟戶部商量一下,共同拿出一個章程來,既然是利國利民的大事,爾等要慎重對待。”


    “臣等遵旨!陛下英明!”


    “什麽英明,要是早一點修建水渠,不但可以緩解北方的幹旱,還可以救治南方的旱澇,是朕太顧慮名聲了,這次百姓們受苦也是朕猶豫不決造成的,望爾等好好處理災情。”


    “臣等遵旨!定不負陛下所托!”


    回到家中王亞楠做了一桌子美味佳肴,今天裴如涯攜帶家人要過來小聚,裴玄慢慢長大,風采更勝裴如涯,也許自小生活環境不同,他並沒有像生父那樣厭惡官場,而是興趣盎然,裴如清下朝也會講一些簡單事情。


    通過這些小事情培養他性格,做什麽事情都要謹慎,官場之內處處風險,處處殺機,稍有不慎將會連累自己親人,讓謹言慎行印到他的骨子裏,這樣才能一生順遂,雖然不會有什麽大富貴,可是並不會太差勁。


    裴如涯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通身舒暢,越發顯現出他的灑脫來,他的醫術在整個長安城都是出了名的,但極少出手醫治哪個,在國子監過著悠閑的日子,王亞楠把絲綢之路的那一攤給了他。


    不入流的小官哪裏會有什麽銀錢,尤其國子監的教授,清貧的很,好歹跟了自己好幾年,不能跟青青相比,但是比起其他人親近不少,不能看著兄弟兩個,青青富得流油,他一貧如洗吧,再則還有裴玄這個小家夥在呢。


    “二哥,可有什麽煩心事,看你緊鎖眉頭?”


    “還不是父親,母親他們兩個,頤養天年不好嗎?父親非要讓我把孩子們送回去,他要親自教導,說怕我懶散的思想影響到他們,厭棄官場的種種,三弟,咱家又不缺吃少穿的,為什麽非要扒著官場不放,有你兒子阿玄就可以了嘛。


    再說大哥家的兩個孩子也挺好啊,為什麽就不能放過二房呢,我受過父親的逼迫,不想讓我的孩子承受那樣煩惱,他們願意做什麽就做什麽,楠叔給的那些東西,足夠他們兄弟四個富足一輩子。”


    “父親是想讓裴家一直昌盛下去,自古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現在朝廷清明,上下官員還算和諧,誰知道以後呢,官場就算一處不見硝煙的戰場,沒有自保能力,還是不要去送死的好,做其他的也沒有什麽不好。”


    “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父親怎麽都說不明白,要是我不送過去就是不孝,先讓老大老二過去吧,畢竟年紀也大了,剩下的年紀還小,總不能讓我們夫妻兩個膝下空虛吧,最最無法忍受的就是母親。


    她自己都受過妾侍的閑氣,為什麽還要時不時的送人過來,我們夫妻兩個過的很好,後宅清清涼涼的,再說兒子都好幾個,唯一不足就是沒有閨女,這也沒什麽,不用操心她在婆家的處境,昨日又送來兩個,花枝招展的,看著就心煩。”


    “二哥也是,有什麽可煩惱的,沒野心的配了管事,或者小廝,有野心的去粗使房磨煉幾年,再美的嬌花也凋謝了,到時候在嫁人。”


    “哦,還有,老四老五,經常過來借銀子,今兒說要給姑娘置辦嫁妝,明兒又說給兒子借聘禮,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成了搖錢樹了,反正每次來一個大子兒都沒有,該給的我不少,不該給的,門都沒有。


    也不知道兩人當初的家產怎麽揮霍沒的,也沒有見置辦什麽田產莊園啊,更可氣老五,昨天竟然跑到我哪裏,口口聲聲讓我不要私藏,什麽生子秘方用上一用,你生不出兒子怪我嗎?直接打出去,以後老四老五誰來都不讓進來,真麻煩。”


    “就他們那點俸祿哪裏能過奢華的生活,看看他們穿得戴得,都沒有見過那麽騷包的,三天都一件新衣服,家裏的鶯鶯燕燕成堆,都是張口吃飯,穿衣打扮的,哪一樣不要錢,哪裏夠花啊,反正他們不來我府上。


    大哥家的大姑娘出嫁,我給了一處大莊園,三個鋪麵,壓箱子銀票五萬兩,誰讓我們兩個都沒有閨女命,多疼她一點兒也不為過,母親竟然派人來數落我,不應該給一個外嫁女那麽豐厚的東西。


    讓我給老四老五家的孩子留點,說什麽他們兩家小子好幾個呢,二哥,他們家的孩子管我什麽事兒,要不是他們兩個,我能隻有阿玄一個孩子嗎?將來連個幫襯的人都沒有,想想都覺得心疼。”


    “你不用擔心過甚,我家的那幾個小子跟阿玄相處的不是挺好,雖然聰明才智比不上阿玄,可是也是能靜下來讀書的料,將來不說多大依靠吧,總能敲敲邊鼓的。”


    嗬嗬,那是,阿玄可是經過基因改造的,清楠師叔說,體質,智商都要比普通人高一大截呢,用他的原話,‘阿玄好歹要繼承你的衣缽,不來個狀元,對不起我這麽沒日沒夜的研究成果。’


    “畢竟他們是親兄弟,互相照應那也是應該的。”


    “三弟,要不要把老四老五放出去鍛煉鍛煉,長安達官貴人多,就他們那點才能,顯現不出來,升官比較難。”


    “算了吧,二哥,還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放著吧,這樣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要是離開了,禍害的就是一方百姓,還是不要造那個孽了,裴家雖然不是什麽顯赫的家族,可是也算清貴,門風純正,家風嚴謹的。”


    “哎呀,可不是,那兩個不安分的,確實不應該放出去,好在父親也算了解他們,沒有放到什麽油水的衙門,否則還指不定什麽樣兒呢。”


    兄弟兩個又說了一些長安城中的八卦,裴如澤姍姍來遲,誰讓自己三弟撒下那麽一張大網,人家清閑的回家吃飯,他還勞心勞肺的加班加點,戶部那個忙啊,哪裏像三弟吏部,就忙一陣。


    “你們兩個沒良心的,竟然不等我。”


    “誰知道你又忙到什麽時候,想讓我們餓死嗎?我可跟你說,大嫂她們可經不起的。”


    裴如澤才不跟裴如涯廢話呢,能吃一頓美味佳肴不容易,哪一次不是連吃帶拿的,不然心裏覺得不夠本,年紀越大越覺得兄弟之間的情分濃厚,很多小時候的隔閡都消失不見,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嘛。


    王亞楠在後花園一角,置辦了不少大型玩具,吸引著裴如澤,裴如涯的孩子們常來常往,丫環仆婦在周圍照應著,裴家三位夫人在一邊看著,一邊說著八卦,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裴如澤雖然有妾侍,但都是安分守己,大夫人雖然不是獨寵,可是依舊占了絕大多數疼愛,她不羨慕二弟妹,三弟妹,每人定義的幸福不一樣,她覺得自己不比她們兩個少了什麽,兩兒三女,地位穩固誰也不能撼動。


    “哦,對了,二弟妹,昨日四弟妹,五弟妹來我哪裏嘮叨半天,說什麽,你們不顧念兄弟之情,到底怎麽回事啊。”


    “哎呀,不要提了,要什麽生子秘方,我們哪裏有那玩意,不依不饒的,好不煩人,五弟不是有三個兒子嗎,雖然是庶子,但是找一個聰明伶俐的養在跟前,跟親的沒有什麽區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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