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達濟市,南宮酒吧。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已經嚴重違反了紀律?!”一頭及肩黑發利落地紮成馬尾懸於腦後,李飄飄右手雙指捏著黑框眼鏡邊沿往上一帶,瞪大一雙妙目看著眼前滿麵壞笑的短發男子厲聲嗬斥道。


    “唉,別急別急,先喝杯水消消氣。”


    那短發男子手掌一翻,內力催穀之下,一股氣勁憑空而發,推得相隔一指的筒型玻璃杯徐徐滑到了李飄飄手邊。這個男子貌相浮滑,實力卻著實不低,雖然名義上的聯邦認證武者品級,不過為第二等的“二級武人”,但實際上他與“一級武人”資格,至多還有半步之遙,可謂放眼偌大一個聯邦,這個浮滑男子也算得上是一流好手,內力外發對他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


    眼見李飄飄雖然氣鼓鼓麵色不善,卻仍依言咕咚咕咚地將一杯冰水喝盡,浮滑男子好整以暇地雙臂環胸,笑說:“飄飄啊。”


    “叫我李監督!”


    “好好好,李大——監督。”浮滑男子肩頭一聳,刻意將“大”字拖得有春節客運站人龍那麽長,待到李飄飄一雙杏眼又圓睜了起來,這才知趣地接道:“李大監督,你說我是什麽?不過是一個黷武。。。。。。”


    “馬騰雲!請你注意!”


    浮滑男子話音未落,李飄飄又微微變色地一拍桌子,義正辭嚴道:“‘黷武’不過是網民圖新鮮胡亂起的名字!你要明明白白地記清楚,自己的身份是聯邦政府招攬武人,是有正式登記在冊的,針對重大-暴力案件的應對專員,編號為c17709394!”


    “行行行,我是正義的使者。那敢問李大監督,你又是什麽來著?”


    李飄飄顯然不曾想到他會有如此一問,狐疑著顰起了眉頭,卻依舊一本正經地答道:“我是重大暴力案件特別調查局正式外勤監督員,對接的專員就是你,職責是監督、記錄、上報你的任務執行情況,在必要時候可以使用一定的手段對你的違規行為進行製止。”


    “你看,你不是很清楚嘛。”浮滑男子兩掌一拍,雙肘便壓到桌上,嘿嘿一笑,道:“我呢,聯邦給我的隻有一個編號,一沒福利二沒社保三沒帶薪假期,衣食父母是報案的可憐親屬,其中還要被聯邦抽去三成,兩成做營運經費,一成是個人所得稅。你卻是堂堂正正的公務員,人工高福利好,帶五險一金還有額外津貼。怎麽樣,聽懂了嗎李大監督?那些什麽紀律對你有效,對我可沒什麽約束力——真有什麽問題,我大不了被扣光操行分,拍拍屁股不幹了嘛~”


    “你如果被除名可是會影響武人資格認定的!”李飄飄拍案而起,上半身前傾得幾乎能給浮滑男子就勢來上一記頭槌,顯見是對他的吊兒郎當不負責任極為不滿。


    “唉~”浮滑男子斜靠椅背,眼望窗外車水馬龍,一手掏挖耳朵,心不在焉地說:“如果聯邦真削了我的武人品級,實在不行,那我就去方舟共和國打角鬥場好了,聽說薪金不低啊~嘿嘿~我這人就這個優點,樂觀!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嘛!”


    “你這個人!”


    “你們兩個怎麽又吵起來了?”一把嫵媚的女聲伴著一股醉人的香風掃過,便引著一個比這嗓音再要銷魂百倍的女子婀娜而來。隻見她盤頭美目挺鼻櫻嘴瓜子臉龐,一襲紅色低胸長裙如火般紅,將一身如雪玉肌包裹其中,仿佛在燃燒著、交纏著、升騰著,直引得觀者心中欲火不分性別地洶湧而起。這不可方物的美女嫣然一笑,蘭指拈著流蘇別到耳後,隨即輕巧地接過身旁侍者遞來的一盤小吃,將其端端正正地放到了桌子正中。


    “喲!老板親自端茶送水,我們何德何能,能勞你大駕啊?”


    浮滑男子放蕩一笑,左手就不安分地往那美女腰間伸了過去。美女腰身靈巧一扭,堪堪躲過了浮滑男子的鹹豬手,白他一眼,麵上卻不見惱意,依舊是笑靨如花,一雙眼波猶如秋水蕩漾。


    “南、南宮姐姐好。。。。。。”李飄飄隻一瞥這美貌女子,小臉登時紅昏滿布,隻匆匆地打了聲招呼,連頭都不敢抬,低下去的兩眼視線百無聊賴,隻能直愣愣地瞪著盤中小吃,數起花生水果的棱角來。


    “飄飄你怎麽了?臉紅成這樣,是不是發燒了?”


    南宮言語著,一雙粉藕般的手就往李飄飄額上探了過去,掌心貼前額摸了好一會,奇怪道:“也沒有發熱啊。”


    “嘿~”浮滑男子嘿嘿笑道:“才不是呢南宮。這小丫頭是想起我們的春宵一刻了。那天讓她別看,都說了有少兒不宜的東西了,她還偏不信。”


    “你不要瞎說!我!我一發現是。。。。。。是。。。。。。就關掉執法記錄儀沒看了!”


    南宮見李飄飄麵紅耳赤激動得語無倫次,連忙一手輕拍她後背,一手扯著浮滑男子的耳垂嗔道:“騰雲,你就別逗飄飄了。”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


    名為馬騰雲的浮滑男子乘機捏了捏南宮鬆開的手,便悠然地拎起早已空掉的杯子,舒舒服服地靠到椅背上,一邊毫不掩飾地假裝喝水,一邊大大方方地凝視著南宮傲人的事業線。


    “死相。”察覺到馬騰雲火熱的視線,南宮嬌笑著拍了他肩頭一下。李飄飄的視線一直在感受重力的召喚,全沒有捕捉到他們之間的小動作,隻是茫然地聽著這對男女打鬧,腦海中又不自覺地浮現出那晚“不慎”看到的畫麵,剛消去的紅昏登時卷土重來,又將她的小臉染成了一個熟透的紅富士。


    “對了,你們知道最近發生的連串綁架事件嗎?受害者竟然都是些二十歲出頭的青壯小夥子。”南宮指尖在馬騰雲下巴不住地輕柔打轉圈,話鋒一轉,驀地問道。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大家各有需求嘛。喜歡女的綁架良家婦女,喜歡男的綁架良家婦男,理所應當。”馬騰雲笑嘻嘻地享受著南宮的挑逗,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桌邊,輕浮道。


    “馬騰雲!請你嚴肅一點!你可是一個公職人員!”


    “是一個沒有編製不領社保沒有福利的公職人員。”


    擔心這對總是針鋒相對的冤家拍檔又會吵起來,南宮連忙插口,岔開話題道:“說起來這個少男連續綁架案,聽講已經由李達濟市的男權組織親自向你們局裏報案,要求展開搜救行動了。”


    “嘖嘖嘖嘖。又一趟喪心病狂的苦差事,也不知道會分派到哪個倒黴蛋頭上。”


    “苦差事?”南宮指點唇邊,不解道。


    “錢少事多肯定沒跑的了,更何況跟你交接的和你救的都還是群大老爺們,一來沒有英雄救美的威風,二來更沒有一親芳澤的甜頭,這還不夠苦?哈哈哈哈!待會我一定要去打聽打聽,看看是哪個祖宗沒積德的烏龜王八蛋攤上了這差事。如果是老劉啊、老鄭啊他們可就更有趣了,看我不逮住機會狠狠地損他們一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麽苦嗎?”南宮彎下腰去湊到笑得前仰後合的馬騰雲跟前,輕薄的v領顫顫晃動,既似翻滾水波,又像風拂麥浪,仿佛脆弱得像一葉薄紙,怕是隻被男人炙熱的目光一掃,都會崩斷撕裂,暴露出苦苦兜著的兩捧玉珠。


    馬騰雲對南宮挑逗的手段了如指掌,見她如此,左嘴角往上一翹,剛要露骨地調笑兩句,心頭卻忽地掠過了一絲不詳的預兆。


    “等等。南宮,你是不是又打聽到了什麽???”


    “是啊~”南宮捧起馬騰雲小麥色的臉龐輕輕一吻,被火紅點成花瓣模樣的指尖輕輕抵在他的鼻尖,吐氣如蘭。


    “那個倒黴蛋,不就是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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