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雞蛋一文錢一個的集市上,二十兩銀子的購買能力不是吹的,至少能在村裏蓋兩個三間泥屋,很多人家娶媳婦,聘禮最多也就十兩銀子,還是一家老小起早貪黑,省吃儉用摳省出來的血汗錢。


    這麽多銀子,範淑香僅憑著當年添過幾根柴禾就輕易地得到,等於天上掉下個餡餅,而且還是肉餡的。


    莫小荷手裏有錢,但是她扔一臉痛心地看著兩個銀元寶,這能買多少雞腿,醬鴨,熏肉大餅,有錢也不帶這麽砸的。


    隻是自己夫君第一次敗家,她一跺腳,忍了,用錢財買當年的一點點小恩惠,值得,不然這拎不清的範寡婦總以為自己是唯一,雖然不能對莫小荷造成什麽實質性傷害,但是有人惦記自己碗裏的飯,這感覺讓人不爽。


    “範家閨女,既然是為報恩,你就收下吧,就當以後誰也不欠誰。”


    張大娘也舍不得銀子,不過見顧崢不是心血來潮,隻得雙手托著銀子上前幾步。她現在心裏很後悔,如果當年找別人幫忙添柴禾,或許幾個銅板就打發了。


    村長家的閨女眼界太高,又嫁到鎮上買米糧的大戶,隻有銀子才能打動她。


    “顧大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範淑香不明白顧崢此舉的含義,她當年沒做什麽,就得到二十兩銀子,他是不是想告訴她,他發達了,不然也不能娶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娘子。


    有銀子可是好事,本來她還為以後的生活擔心,嫁人後,那短命鬼沒兩年就死了,她在夫家那裏克扣下人,背地存了幾十兩銀子的小金庫。


    從大越到大吳,至少要走上半個月,一路需要吃飯,住宿,雇馬車,光路費就是不小的一筆,這也是她遲遲未動身的原因。


    “張大娘說你曾經對我有幾根柴禾的恩情,正好你找上門,我們兩清。”


    顧崢沉著臉,看向自家小娘子,難怪下晌特地打扮一番,原來是早就得到了消息。


    可是剛剛範淑香出現的時候,她有明顯的醋意,現在倒好,一副看好戲的神情,眼神也是亮晶晶的。


    當然這不代表他可以掉以輕心,不然娘子大人發威,他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噗……”


    這邊,張大娘把銀子交給了範淑香,正鬆一口氣,拿著碗正在喝水,被顧崢的話嗆得猛烈地咳嗽個不停。


    “大娘,你沒事吧?”


    莫小荷掏出一個帕子給張大娘擦嘴,然後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但是眼神卻密切注意事態發展。她感覺範寡婦臉皮有點厚,也不是個通透的人。


    “沒事沒事。”


    張大娘擺擺手,勸說道,“範家閨女,你回去吧,天色暗了,難得回娘家一趟,多陪陪你爹娘。”


    範淑香絞著帕子,突然覺得很委屈,什麽叫幾根柴禾的恩惠?她一著急,開口道,“當時你在山裏昏迷不醒,是我爹拆了自家的門板做成擔架,差人把你從山裏抬出來的。”


    言外之意,多虧看郎中及時,不然人是挺不下去的,流了那麽多血,人早就不行了。


    “救命之恩應當以身相許,顧大哥,我知道你心裏怪我,當年我終究還是沒違背爹娘的意願,嫁到鎮上……”


    範淑香說完,蹲在地上,嚶嚶地哭泣,那聲音很是淒涼,真是聞著傷心,見者流淚。


    正是晚膳之後,村裏人都沒啥事,眾人聽說村長閨女回來了,三五成群地結伴來張家看熱鬧。


    都是同村,他們不能說村長家什麽,以免被穿小鞋,隻能小聲議論幾句,用輿論給莫小荷加油打氣。


    “都是我不好,你罵我吧,這樣我的心裏能好受一點。”


    範淑香自己陷入了無限悲傷之中,唱著一個人的獨角戲,她捂著臉,淚水從手中的縫隙流下,落在本就濕潤的泥土裏,“顧大哥,我真的有難言之隱,當年我爹為我能嫁到鎮上,使計讓我和那死鬼生米煮成熟飯,我已經是殘花敗柳之身,我哪有臉見你啊!”


    莫小荷已經被眼前的狀況繞暈,什麽救命之恩應道以身相許,範淑香的意思是,村長救了顧崢,所以顧崢應該是村長家的人,給他們家做上門女婿。


    自家夫君明明是為了救張大爺,才單槍匹馬地殺熊,範寡婦太能顛倒黑白了!


    “等一等!”


    莫小荷伸出手,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出言打斷範淑香的話,“把你剛才說的,再重複一遍。”


    “當年我和那死鬼生米煮成熟飯,已是殘花敗柳之身,這才無顏麵見顧大哥。”


    範淑香這話不假,不然她以死抵抗,怎麽可能悄無聲息地嫁人,當年錯過,她不想終身抱憾,老天讓他們再次相遇,就給她一個再續前緣的機會。


    “你那意思,你現在不是殘花敗柳了?”


    莫小荷抱著胳膊,眯了眯眼,原本她體諒寡婦不容易,這世道對女子多有苛責,是不打算說的太過分的,無奈範淑香給臉不要臉,倒是把她說成小三。


    那麽對不起,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哈哈哈!”


    對啊,當年沒有臉麵的人,現在又卷土重來,難道從殘花敗柳變成黃花大閨女了?


    村裏人笑得前仰後合,紛紛對莫小荷豎起大拇指,言語犀利,一針見血,必須點讚!


    “當年顧大哥沒有成親,現在……”


    顧崢已經不是黃花閨男了,所以她才有勇氣出現在她麵前。範淑香表示,不會和莫小荷爭正房,她隻想和他在一起,求成全。


    莫小荷被這種神邏輯氣笑了,她對著自家夫君眨眨眼,很想說一句,她家夫君還是冰清玉潔。


    可惜,如果說出口,會更讓範寡婦惦記,看來今夜就得洞房,直接撲倒,閉上眼睛坐上去,她也要徹底占有,生米煮成熟飯。


    看著碗裏的生米,腰杆挺不直,特別沒安全感。


    “我和顧大哥認識在先的……”


    範淑香嘮嘮叨叨幾句話,沒完沒了,村長也站出來,一副愧疚的模樣。


    “顧小子,叔對不起你啊,當年就不應該逼迫我們淑香,才讓你們二人勞燕分飛。”


    村長開始悲情演說,隻要顧崢願意納自家閨女做妾,自家一分錢不要,人直接可以領走。範淑香無子,和婆家那邊,一點糾葛沒有。


    “這位嬸子,你曾經和我夫君定親過?”


    莫小荷神色冷下來,銳利地目光盯著範淑香。


    “沒有。”


    沒有定親又如何?鄉親們都知道她為他曾經上吊過,當時傷了嗓子,沒辦法恢複,她的聲音一直有些沙啞,和漢子一般粗。


    “我沒有問題了。”


    無媒無聘,就敢說是自家夫君的人,這簡直都不是臉皮厚的問題,莫小荷懷疑範家有類似遺傳性的精神疾病。


    “你這種情況,我了解,不過你得排隊。”


    莫小荷點點頭,說得一本正經。


    “排什麽隊?”


    範淑香眼中閃光,看來有戲,她就知道小嬌娘麵嫩,不是她這等人的對手。


    “像你這樣找上門的不多,也就一百來人,都是想給我夫君做小妾的,我家養不起那麽多閑人。”


    莫小荷背著手,在院子中走一圈兒,信口開河誰不會啊。


    一向嚴肅的顧崢囧了囧,嘴角抽動,娘子大人看來很生氣,都已經開始詆毀他了,這可不是好兆頭。


    寡婦太難纏,他必須快點結束這鬧劇。


    “你說你爹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應該有所表示,可以。”


    顧崢對範淑香肯定地點點頭,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一點問題都沒有,他可以答應,“但是在這之前,我必須做一件事。”


    “做什麽都依你。”


    範寡婦心裏若狂,從地上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得意地看了莫小荷一眼。


    果然,家裏的一切事都是由顧大哥決定,以後討好他就沒錯,不必看黃毛丫頭的臉色。


    “張大娘,我隻能對不起你了。”


    顧崢對著張大娘鞠躬,而後鄭重道,“當年我救了張大爺,對他有救命之恩,麻煩你把張大爺嫁給我。”


    氣氛凝滯,好半晌無人開口,接著,響起一連串的爆笑聲。


    莫小荷揉著肚子,看著門口弱柳扶風一般的張大爺,笑著附和,“張大娘,我夫君的確是按照規矩來的。”


    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才對嘛。


    範淑香感覺到自己承受莫大的侮辱,臉都綠了,她哭著跑出院子,走之前,還沒忘記緊握著那二十兩銀子,到底舍不得人財兩空。


    “散了散了。”


    眾人看了一場比戲班子的表演還精彩的熱鬧,心滿意足。很快,人群散去,張家院內,隻剩下幾個人。


    “可惜了二十兩銀子。”


    張大娘關上院門,到灶間燒熱水,讓二人洗漱一番,明早繼續趕路,雖然舍不得,她知道顧崢此行是要辦事,耽誤不得。


    一番鬥智鬥勇,莫小荷滿身大汗,還浪費不少口水,她要是會武,直接簡單粗暴解決,打得渾人滿地找牙了事。


    “我來收拾東西,你先洗漱。”


    顧崢來到馬棚子內,拾掇衣物,莫小荷搖搖頭,在後麵跟隨。


    剛才的事,夫妻間誰也沒開口,行動說明一切,連誤會都算不上。


    明天要離開村裏,這兩天在張家過得很安逸,顧崢一頓飯可以吃三大碗,灶間裏的米缸見底了。


    但是二人沒有時間去集市采買,隻得用銀錢和村裏人家置換,一直把米缸填滿。


    車上鬆軟的點心,她全部拎著下來,給張大爺和大娘做零嘴吃,自己隻留下一小盒子的蜜餞,喝苦藥湯的時候吃。


    “夫君,我先去洗漱。”


    顧大哥這個稱呼,被範淑香給毀了,她叫出來,覺得有點酸,還不如行使自己的權利。


    莫小荷偷偷地在馬車上順下之前偷偷藏著的透明肚兜,腦海中一片旖旎的景象。


    她用了五兩銀子一小塊的帶香薰的香皂,裏裏外外徹底洗一遍,把透明肚兜穿在裏麵。


    偏房隻有一張床榻,到時候,哼哼,等他上床,她就坐起身,當著他的麵脫了裏衣,這種情況下,若是不發生點什麽,簡直是禽獸不如啊!


    這麽一想,莫小荷興奮無比,洞房花燭夜,不走尋常路,玩的就是刺激和浪漫!


    洗漱妥當,她換好透明的肚兜,絲滑的輕紗,緊貼著她如珍珠一般瑩潤的美肌上,香肩半裸,真不是一般的誘惑。


    如果她自己是男子,一定很快撲上去,就地正法。


    都是合法的夫妻,扭扭捏捏的,不成樣子,誰規定洞房一定要在自己的家?


    顧崢不知道自家娘子在盤算什麽,他擦洗過後,又閑不住地整理了灶間。


    天已經漆黑一片,村裏人家熄滅了油燈,早早地休息。


    張家上房點燃著油燈,張大爺和張大娘老兩口商議,把當年賣的銀子給顧崢,當做他成親給的份子錢。


    “我不能要。”


    顧崢雖說救了人,但是他也得到村裏人的幫助,後來又在張家休養,張大娘把好吃的都留給他,真的比親兒子還要親。


    他上門是為當年的約定,也是想看看二老,銀子不能收。


    他在深山生活,以打獵為生,這麽多年也攢下一點銀子,還有走鏢分得的錢,足夠讓娘子過衣食無憂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小荷丫頭可是個好的,你得好好對人家。”


    張大娘清楚顧崢的身世,對他一直很憐惜,女子在外強悍,到底是嬌柔的,今日發生的事,必須解釋清楚,以免在對方心裏留下小疙瘩。


    本來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這麽拖延,誤解,就變成一條難以逾越的溝壑。


    “大娘,你放心。”


    顧崢從上房出來,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在自家娘子的眼裏,他給銀錢可能更不好被理解。


    他是想,用銀錢可以打發最好,人情債難還,既然範淑香接了銀子,當年的事,一筆勾銷。


    房內,油燈的光昏暗,勉強可以照清楚人臉。


    莫小荷披散著頭發,坐在床上,她的手抓著裏衣,打算用一個最恰當的時機,讓透明肚兜正式亮相。


    “小荷,那個範寡婦不必在意,她既然拿幫助張大娘看火說事,不如給……”


    顧崢坐在床榻邊,這解釋的話,怎麽都不對味,對搞不清楚狀況憑空冒出來的範淑香極度厭煩,之前村裏有個風流而下流的張翠花,二人差不多一丘之貉。


    “夫君,我都明白,用銀子砸她,以後她也沒辦法在村裏人麵前說道,大家可都看著呢。”


    莫小荷起身,拉著顧崢的手,上麵一層粗糙的繭子,劃在她細嫩的手背上,癢癢的。


    夫妻二人要相互體諒,一個外人,休想在他們中間橫插一杠子,讓她在意的是顧崢的家人,都說婆婆和兒媳是天敵,就她這傲嬌脾氣,還真對自己沒有信心,她就是受不得委屈。


    “睡吧,明早還要早點動身。”


    到了三月,陰雨綿綿,下雨天不好走,路上沒準還要再耽擱時間。


    顧崢沒有刻意玩命趕路,這節奏在二人都能承受的範圍之內,他肯定不會為了一個自己沒有任何印象和記憶的奶奶,而讓娘子大人受累。


    “夫君,咱們洞房花燭吧!”


    莫小荷一語驚人,她快速地脫下裏衣,正準備露出透明的肚兜,也就是這個瞬間,油燈發出響聲之後,突然暗下來。


    偏房內一片漆黑,莫小荷尷尬地要命,這是什麽情況,油燈都和她作對!


    “沒有燈油了。”


    顧崢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穩,洞房花燭那幾個字,已經撩撥得他熱血沸騰。


    “夫君……”


    莫小荷低下頭,都看不到自己身上的肚兜,幾乎伸手不見五指,說好的情趣呢?


    她不甘心,從背後抱住顧崢的腰身,感受他肌肉的堅硬,這種流暢的線條,絕對不是健身房那些肌肉男刻意地練出來的!


    幾塊腹肌,莫小荷簡直愛不釋手,還有人魚線,極品型男……


    “小荷……”


    顧崢一動不敢動,內心受到極大的煎熬,他從沒想過,要在她及笄之前占有她,因為她還太小了。


    “恩。”


    莫小荷如一隻小貓咪,慵懶地答應一聲,她趴在顧崢的後背上,閉著眼睛一臉享受。


    上房傳來張大爺的鼾聲,在這個安靜的夜裏,是那麽的震耳欲聾,窗外,不知道誰家的狗在叫。


    拒絕的話,顧崢說不出口,他一個爺們,這種事情不能太矯情。


    “好。”


    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反倒打斷了莫小荷的思緒,“什麽好?”


    “洞房花燭。”


    男子果然在這方麵無師自通,顧崢轉過身,緊緊地摟住了莫小荷,火熱的唇覆蓋上了她的……開始,他的動作還是很生澀,很快便熟練起來。莫小荷意亂情迷,身子軟軟的,鼻間是他清爽的味道。


    他和她的第一次,就在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小村落,不過,在哪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終於被她占有!


    在身體如撕裂疼痛的那一瞬間,莫小荷腦子亂糟糟的,她竟然可惜的是,油燈滅了,沒有看到他的表情,不知道是痛苦亦或是愉悅……還有她那透明的肚兜……


    顧崢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習武之人有夜視能力,他視力出奇的好,透明的肚兜一直在誘惑他,他要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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