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莫小荷的心情猶如過山車,忽上忽下,總覺得顧崢在刻意和她保持距離,連摟抱的動作也沒有了,把徐雁回留下的被子,全部蓋在她身上。


    她不主動,被看光身子的她開始傲嬌起來,反正也不知道怎麽麵對他,幹脆假裝睡覺,她從來沒這般覺得時間漫長過,真希望一睜眼,就到天亮。


    在經曆漫長的等待之後,天邊終於泛出魚肚白,莫小荷掛著黑眼圈,從地上爬起來,她才發現,顧崢已經燒好了熱水。


    天亮之前那段時間,她迷迷糊糊的,沒聽到什麽響動。


    “來,先洗臉。”


    顧崢把水盆端到莫小荷麵前,又從空地上舉起一口精致的鍋,放到架子上。


    二人的氣氛有點尷尬,沒有做過多的交流,但是配合得相當有默契。


    “啊,妹夫,早飯好了嗎?”


    徐雁回打著嗬欠,身後跟著阿花,主仆二人都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車上有上好的肉糜,加到粥裏,一會兒就能聞到肉香味。”


    山洞條件簡陋,徐雁回一向養尊處優,找一處空地,阿花放上墊子,他抖了抖衣擺,席地而坐。


    妹夫……這稱呼似乎有點套近乎和自來熟的嫌疑,不過莫小荷並未阻住。


    早飯是顧崢一個人忙活,烤了兩隻現打的山雞,做了一鍋肉粥,配著幾種晶瑩剔透的小菜。


    徐雁回狼吞虎咽,絲毫不顧及形象,最後還是顧崢出手,勉強保留下一個雞腿和一個雞翅膀。


    飯畢,一行人踏上回程的路,走了將近三個時辰,才到達最近的城池。


    莫小荷嗓子眼發幹,幾乎是一夜未眠,她隻想找個清淨地方好好補眠。


    “小荷,你可嚇死娘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衙門的後門一開,李氏第一時間衝出來,上下打量著莫小荷,看到她手指上包著白布,唬了一跳,“這是咋了?”


    “娘,沒事的。”


    徐雁回還算有點良心,沒有把驚馬的事告訴族人,隻說山匪人數眾多,他們分頭躲避,不小心失散了。


    莫小荷趕緊安慰李氏,“娘,就是被石子兒劃破一個小口子。”


    顧崢舍身相救,後背的口子更深,她幫他上藥的時候,內心都在顫抖,皮開肉綻,得多疼,然而他眉頭都不眨一眼,真是鐵打的漢子。


    莫家在城中有產業,掌櫃的非常盡心,送吃的送用的,又用銀子打點了知縣老爺,莫家族人被照顧得很好。


    鑒於路上的山匪事件,莫家掌櫃不放心,請了一隊鏢師做護衛。


    聽說邊境附近的山匪猖獗,流竄作案,而且不止一夥人,山匪們凶殘,殺人不眨眼,雖然距離潁川隻有幾日的路程,但是這條路恰恰是最難走的。


    一路上風餐露宿,車勞馬頓,還有連番驚嚇,族裏年事已高的五爺爺臥病在床,需要調養兩天,莫小荷的奶自打老房走水之後,傷了元氣,也有些不好。


    郎中上門看病,連連搖頭,老太太身子虧損的厲害,怕是時日無多。


    莫家一片愁雲慘淡,卻又不敢和老太太說實情,家裏能出一個有出息的讀書人,認祖歸宗是她最大的心願,要強一輩子說一不二的老太太,如果不看到歸族那一幕,都閉不上眼睛。


    “爹,當年家裏那麽窮,奶都挺過來了,聽說潁川是大越藥材的主產地,遍地神醫,萬一咱們能得到千年人參靈芝什麽的,好給奶留著續命。”


    家裏的低氣壓,讓莫小荷很落寞,她雖然和老太太沒有多大感情,甚至和顧崢定親的事上,她奶百般阻撓,但畢竟是長輩,總有糊塗的時候,她不該記仇。


    “千年人參靈芝,哪有那麽好得到的。”


    莫景山搖搖頭,身體的器官虧損,不過是熬日子而已,就是神仙也醫不好。


    在二十多年以前,皇後娘娘曾經得到過一株千年人參,不過這麽多年,人參應該也被用得七七八八了,就算有,珍藏在皇宮之中,遠水解不了近渴。


    “無論怎樣,都得讓你奶看到歸族那天。”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在生與死麵前,人們總顯得無力,因為難逃一死。


    “小荷,爹想和你商量個事兒。”


    莫景山讓莫小荷坐在對麵,主動給她倒了一杯熱茶,“你奶還有個願望,想看到莫家的子孫們成親。”


    按理說,家中最先成親的是莫大丫,可惜一言難盡,為了嫁人,已經脫族,以後就不是莫家的人了。


    這一輩年齡合適的,隻有莫懷遠和莫小荷。


    “如果你奶去了,你們晚輩要守孝一年。”


    一年期,禁止嫁娶,除非在熱孝中成親,就是長輩過世後的一個月之內。


    習俗和禮法是這樣的,但是一般熱孝中成親,多少會讓人看不起,除非親事是真的拖不下去了。


    “爹,你的意思,是讓我和顧大哥成親嗎?”


    莫小荷咬著嘴唇,掏出手帕絞了絞,雖然她一直希望和顧崢生活在一起,卻沒想這麽快離開爹娘,毫無心理準備。


    另外,為了衝喜而成親,太草率,顧崢還沒見過親生爹娘,不通知一聲,似乎也很不好。雖說他爹娘對他沒有養育之恩,但是血緣關係是斬不斷的,她希望得到對方的認可,走進一段被祝福的婚姻裏。


    “你生辰沒到,還未及笄,急什麽?”


    這下,莫景山震驚了,他站起身,原地走了一圈,認真地打量自家閨女,卻在她眼神中看不到欣喜,隻有濃重的擔憂之色。


    之前李氏多次說過,閨女和獵戶走得太近,女大不中留,現在看,或許是誤會。


    “奶不是希望有人成親嗎。”


    莫小荷迷糊了,爹爹說的不是她,難道在說大哥莫懷遠?她已經定親,隻需要挑個黃道吉日即可成親,但是大哥還沒定親呢!


    “所以爹問問你的看法,你覺得徐小姐怎麽樣?”


    李氏很不喜歡徐雁回,但是見兒子莫懷遠見到徐小姐總是羞澀的模樣,應該是被美色吸引,情竇初開。


    如果徐家不提出過分無禮的入贅要求,莫家就讚成徐雁回過門。


    “目前為止我還沒見過比他更好看的人。”


    莫小荷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爹爹怎麽找她來打探消息,莫不是打上了徐雁回的主意?千萬不要啊!


    不知道如何回答,隻說容貌,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她是實話實說。


    “徐小姐主動帶著丫鬟去尋你們,你娘便對他的印象改觀了。”


    一片赤子之心,遇見事不躲在男人身後,有點老莫家媳婦的做派。


    莫小荷被爹爹的說辭堵得沒話說,如果不是徐雁回躲在馬車不出來,山匪能抓住她和顧崢不放嗎?不躲在男人身後,因為他有馬車,另外,他本身就是個爺們。


    “爹,雖然奶希望我們小輩中能有人成親,但是強扭的瓜不甜,你也得問問大哥的意見。”


    莫景山非常開明,但是涉及到親人安危上,有可能犯糊塗,這年頭,因為衝喜成親的也不少。


    但是,最後仍舊挽留不了生命,通常新娘子都被罵是個天煞孤星,克爹娘,克夫克子,被打罵,從此過著悲慘的生活。


    “問他意見?他能有什麽意見?”


    莫景山吹胡子瞪眼,這是盡孝的機會,以後可能再沒有了,必須成親,再說繡球不是他莫懷遠自己接的嗎?那就得徐家小姐負責,人家一路跟隨這麽遠,又對莫家幫助不小,成親是早晚的事。


    莫小荷揉揉額角,說不出話來,她突然發現,他爹胳膊肘往外拐,站在徐雁回那一邊。


    夜裏,莫家老太太吐了血,第一次昏迷過去,郎中請了三四個,都對此無能為力,話裏話外的意思,趁著人還有一口氣吊著,抓緊準備後事。


    如果出門在外,好歹要打造一口好的棺槨,壽衣,葬品,紙馬等,以免人咽氣了,手忙腳亂。


    莫小荷被驚醒,到廚房燒熱水,把水端在門口,隔著簾子瞧了一眼。


    兩天沒見,奶的頭發白了多半,眼角下方有深深的溝壑,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也沒有了血色,正在痛苦地皺眉。


    好歹也是親人,她的奶奶,麵臨生死離別,莫小荷心裏不是滋味。


    夜涼如水。


    她沒有了睡意,坐在衙門後院的木頭秋千上傷感。


    天幕上一片漆黑,沒有一顆星星,隻有對麵不遠的一棵大樹,掛著昏暗的燈,在地麵上投下一圈光影。


    突然,她感覺到秋千搖擺,很快,她就飛上了半空中。


    從低到高,莫小荷緊緊地抓著兩旁的繩索,閉上眼睛,感受帶起的冷風和飛翔的感覺。


    蕩秋千,真是讓心情愉悅的好辦法,那些煩惱,好像也被風吹走了。


    秋千慢慢地搖擺,最後停下來,莫小荷回頭,看到顧崢默默地站到秋千邊上,他伸出大手,拉緊繩索。


    昏暗的燈光下,顧崢的半張臉隱藏在黑暗中,隻露出半張臉的輪廓,棱角分明,眸子銳利而深邃,渾身散發著讓人感覺到壓迫的氣勢。


    對於這樣的他,莫小荷突然感覺到有點陌生,卻能接受,他應該有很多麵。


    “我不知道怎麽安慰你,因為從未麵對過這種場景。”


    顧崢像是一個局外人,講述他的故事,包括他被獵戶收養,遺棄,到處流浪的日子,血濃於水的親情,他好像沒有體會過多少,人也漸漸地變得冷淡。


    “不用安慰,人都有生老病死。”


    莫小荷苦笑,她想到的是現代的爸媽,如果他們知道她不在人世了,會不會也傷心難過?會不會後悔沒有對她付出多少親情?至少,在金錢上,他們從未薄待,養大了她,並且支持她完成夢想。


    “是啊。誰都有那麽一天,如果真來了,我希望我能走在你的後麵。”


    顧崢低沉地嗓音,帶著莫名的磁性,挑撥莫小荷的心弦,“因為我可以親手埋藏你,然後再去找你。”


    這不是安慰,是催淚彈,莫小荷的內心戲太多,很快腦補出淒涼的場景,不禁黯然淚下。


    “別哭。”


    顧崢很不自在,又不會安慰人,剛剛是他一時口快,說出內心的想法,誰想到惹哭了未來娘子。


    莫小荷忍住眼淚,跳下秋千,一路小跑回了臥房,隻留下顧崢一人,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遠去。第二日,原本打算休息兩日離開的族人,不得不再次上路。


    按照郎中的建議,如果馬車平穩到潁川,老太太可以承受,她現在喝藥後沒精神,很快陷入沉睡狀態。


    家裏人已經達成一致,要辦一場嫁娶,是衝喜也好,讓老太太臨終之前,能看到孫子輩成親。


    莫小荷沒什麽精神,昏昏欲睡,好不容易等沿途的休息時間,她立刻找到大哥莫懷遠,見他拿著書,正看得認真。


    “大哥,火燒眉毛了,你咋不著急呢?”


    爹娘的意思,莫懷遠作為莫家的長孫,應該先成親,以前是想緩幾年,等功成名就再考慮親事。


    其中主要原因,也是他高不成低不就。


    爹娘想找個知書達理的兒媳,二人琴瑟和鳴,有共同的話題,可人家知書達理的小姐,要麽是書香門第,要麽是身後有背景的人家,自家隻是村裏的小戶,高攀不起。


    門當戶對,讀書人也要有風骨,那種抱著大腿向上爬的事,萬萬不可出現在莫家。


    “心情不好,才需要讀書安神。”


    莫懷遠揉揉眉間,抬起頭看著莫小荷,“我著急什麽?”


    “爹娘看上那兔子精了,你不知道?你得娶他。”


    如果是個來路不明的女子,還還說,至少生理上沒問題,但徐雁回,他是公的,難道真讓他洞房花燭和自家大哥搞基?“可以娶。”


    莫懷遠不慌不忙,如果是奶的心願,肯定是要他先成親,那麽娶誰,沒有差別。


    與其娶個素未謀麵的女子,還不如娶徐雁回,反正對方也是男子,等族人明白我真相後,他就可以脫身了,對他沒什麽損失。


    “你……”


    莫小荷瞠目結舌,大哥果然不是省油的燈,這就是所謂的腹黑?她怎麽覺得,兔子精反倒是被利用了。


    隨後不久,馬車繼續上路,終於在三天之後,達到潁川。


    大越潁川是一個山城,周圍環繞崇山峻嶺,是大越藥材主產地,遍地是南來北方的藥商。


    因為皇後娘娘在這裏長大,並且支持村裏人做生意,免費開設學堂,讓周圍想念書的娃們有去處。


    二十多年後,很多人功成名就,出銀子出力,現在的潁川,今非昔比。


    馬車進入潁川的城門,立即讓人感覺到不同,青磚鋪地,道路寬闊而平坦,周圍的商鋪,二層小樓,建造得很是氣派。


    沒有繁複的花紋和壁畫,簡單清爽,似乎更符合莫小荷的審美。


    南來北往的百姓們,挑貨的,拎著小籃子去買菜的,人們臉上帶著笑意,是發自內心的,顯然在這裏過得平淡安逸。


    “娘,潁川真好。”


    一座城,從建築,百姓們的行頭就能看出它的底蘊。


    百姓們見麵打招呼,點頭微笑,偶爾有幾個大嗓門,也顯得格外的豪爽可愛。


    在路旁一打聽,提起皇後娘娘所在靠山村,人人皆知,據說村口有皇後娘娘的銅像,他們每年三月三年都要去跪拜。


    “咱們莫家走到今天不容易,多虧了皇後娘娘。”


    李氏言談間止不住地驕傲,她教育自家閨女,“千萬別覺得是莫家的族人,便飛揚跋扈,給莫家摸黑,咱們不說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隻要過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享受族裏的照拂,同樣的,也別給族人拖後腿。


    “娘,我曉得。”


    莫小荷趕緊拿出畫紙,記錄潁川的繁華,她突然為堂姐莫大丫可以,錯過這麽好的機會。


    未婚先孕,能得到夫家的尊重嗎?主要堂姐的婆家並不是好人家,如果得知她少了族人最後盾,還不知道會怎樣。


    靠山村在以前隻是個小村落,如今通向村裏也是一條筆直大道,馬車在路上飛馳,一點不顛簸。


    冬日裏,上的兩側是蒙蒙的霧氣,又像一副淡淡的水墨畫,恍若仙境。


    靠山村以前是混居,而後漸漸成為莫家族人的地盤,村裏其他人搬到了村外圍,由莫家統一建造了磚瓦房。


    走進靠山村,就好像進入到風景優美的法國小鎮,遍地二三層的小樓,明顯帶著西式的簡直風格,隻有村口的祠堂修建得中規中矩。


    一行人達到村口,族人熱情迎接。


    眾人彼此誰也沒見過誰,卻淚濕了眼眶,“等了很多年,親人們終於回來了。”


    “是啊,我們回來了。”


    莫景山哽咽不能言,在很久很久以前,莫家就是個團結的大家族,因為一些原因,才迫不得已,四分五裂。


    “族裏已經安排好了屋子,聽說老妹妹身子不太好,趕緊讓村裏的郎中來看看。”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說話聲音中氣十足,聽說他是皇後娘娘的大伯,在京都總是念念不忘故土,這才回來打理靠山村。


    族裏安排得相當周到,布匹,針線,日用品等應有盡有,還有女兒家喜歡的絹花釵環,據說都是從族中的產業拿回來的,沒花什麽銀子。


    他說的村裏郎中,是太醫院醫術,醫德都非常不錯的老太醫,聽說還曾經是皇上的心腹,後來年紀大了,到處雲遊,跑到靠山村,便被這裏吸引,賴著不走了。


    太醫來看之後,得出的結論基本一樣,但是他有把握,能為莫家老太太續命一個月。


    “一個月,夠用了,快看看有沒有黃道吉日,我要看懷遠成親,你們不能讓我死都閉不上眼睛啊!”


    老太太意識清醒之後,就拉著莫景山念叨,提起他小時候的事,一路風霜雨雪,如今終於能歸族,可她又要不行了,這就是命。


    “娘,你放心,徐小姐容貌絕色,識大體,做莫家的媳婦不會錯。”


    莫景山摸著眼淚,自家娘親操勞一輩子,為子孫操碎心,一天福沒想到,臨終前就這麽點要求,他說什麽都要辦到。


    早點成親也好,莫懷遠有了媳婦,說不定會更有動力,他也能早日抱上孫子。


    歸族的手續相當麻煩,不過莫小荷是女子,沒她什麽事,直接被登記在族譜上,從此,她就是莫家的族人。這兩天,徐雁回出現的時間很少,總是一個人躲在房裏,鬼鬼祟祟地不曾露臉。


    莫小荷上門打探消息,好幾次都被他的丫鬟阿花拒之門外。


    偷偷摸摸地,難道是準備嫁給自家大哥,繡花呢?


    族人翻看日曆,距離最近的黃道吉日,是二月十二,還有四五天,雖然時間倉促一些,但是莫家族裏有銀子,很多東西鋪子裏就有,都是現成的。


    李氏開始拉著莫小荷和顧崢做苦力,大哥莫懷遠不聞不問,眼珠子粘在書本上,而徐雁回深居簡,布置喜房這麽艱巨的任務,落在莫小荷和顧崢身上,李氏作為總指揮,動動嘴皮子,根本不出力。


    “顧大哥,我腰都散了啊。”喜房是族裏給分配下來的新房,獨門獨院,以後就歸莫懷遠使用,上下一共兩層。


    感謝作為穿越者前輩的皇後娘娘,大越已經有了沙發等物,一層是一個寬敞的大廳,大廳內有一個仿西式的壁爐。


    沙發是一套布藝的,灰突突的顏色,地上還鋪著一塊厚厚的絨毯。


    莫家有銀子,族裏的庫房都是好東西,很多來自於鄉紳富戶送的禮物,等族人嫁娶的時候,隨便挑。


    “顧大哥,大廳內都是深灰色的有點暗淡,不如用亮色點綴一下。”


    最好做出兩個簡單的靠墊,放在沙發上,在前麵的小幾,擺放一套茶壺。


    真不明白,沙發有什麽用,這個年代沒有電視,人們還是習慣在臥房內活動。


    二層有好幾個房間,包括淨房,裏麵的床榻之物已經擺放整齊,需要一些配飾做點綴。明明是大哥和兔子精的新房,和她有沒關係,她出力,就當為自己找點經驗。


    “紗帳有透明的紅色,不錯,很喜慶。”


    莫小荷一肚子壞水,洞房花燭,兔子精坐在透明的床帳之內,潔白的肌膚若隱若現,霧裏看花,那朦朧美,應該更讓人陶醉。


    美色不分性別,希望到時候大哥可以清心寡欲,對兔子精的勾引毫不動心。


    記得庫房還有一幅繡工精致的百子圖,正好可以作為屏風放在床榻之前,正好是對二人關係的諷刺。


    莫小荷眯了眯眼,考慮得相當到位,她第一次佩服自己的才華,別逼她出手,她一出手,自己都害怕!


    “還有呢?”


    顧崢全部照做,忙前忙後,李氏見二人正常,又忙著去準備喜服,就徐家小姐的身段,喜服需要特別定製。


    “還有……”


    喜房上麵應當吊著紅色的綢緞花,還有專門放置龍鳳喜燭的位置,以大紅色為主,不能再添加別的東西。


    她打開淨房的門,裏麵還有一個隔間,作為盥洗室。盥洗室內一個小型的池子,下方鋪著鵝卵石,簡直是奢華的享受。


    如能在池子裏泡上一會,水溫暖暖的,應該非常舒服。


    莫小荷恨不得提前享受一般,對大哥莫懷遠羨慕嫉妒恨。


    外麵的淨房很簡單,有可衝水的馬桶,旁邊有一個小香爐,上麵插著薰衣草味道的香片,相當講究。


    “這裏不用加什麽了吧。”


    顧崢正準備出門,被莫小荷叫住。


    “這裏光線太暗,看著死氣沉沉的,不如擺放一盆鮮花,也能增加點香氣。”


    莫小荷眼珠一轉,立刻有了主意,表麵上一本正經,她心裏快笑抽了。“我看暖房的黃菊花開的正好,耐寒好養活,不如就擺一盆,放在淨房。”


    在現代,菊花已經成為搞基的代表,大哥的新房,怎麽能沒有這種東西!


    “不錯,梅蘭竹菊四君子,懷遠是讀書人,應該喜歡。”


    顧崢點點頭,文雅地誤解了莫小荷的意思。


    莫小荷捂臉,這就是她和自家未婚夫跨越千年的代溝。


    ------題外話------


    還有二更,我晚點傳上來,一定會滿萬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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